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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会告诉他攀冰也是攀岩训练的项目之一。换了我,我会用冰镐爬上来的,但这年头,他们还不知冰镐是何物呢。
王士林分派好活计,人们就立即行动起来。风雪之中,百姓倒是热情高涨。只是风也越刮越大,呜呜的咆哮着,卷起大片的雪花,劈头盖脸的砸在城垛上。我跟着王士林在凛冽的寒风中巡视城头。他大声地把每一处墩台的特点都介绍给我,
不时有斥侯来报敌人离太原的距离。报了三数次后,王士林皱了眉头。
“怎么了?”我大声问。北风呼啸,不大喊,对面的人都听不到彼此声音。
“这未免又行进得太慢了!不过区区二十里,再难走,此时也该到了。”
“也许是士兵不耐苦寒吧!这天气!”此时我的风帽沿上已经结了一层雪白的冰凌,眼睫一旦扑扇得少了,也会结冰。我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冷的风雪天。
“王妃和我已经巡城一周了,王妃还是女流。”他总是强调我是女流,未免有些小看于人。
也是!我虽能走,但他们也未免太慢。我不免有些心焦。
好在,他们终于还是来了。
从城头向下望,只能看到乌鸦鸦的人头移动过来,几簇火把的映衬下,斜挑出一面秦字大旗。不过,我没有看到那与洌有些相似的身影。
他们主攻的是太原的东城。这一面城墙平直一些,是王士林口中易攻难守之地。显然他们对太原城也是做了事先了解的。
此时的太原城,城头上火把的光明连成了一条长龙,人声鼎沸,融化的冰水被百姓一桶桶提上城头,天公作美,城头百姓刚泼下的水,已经在城墙上结出了一层薄冰,守城的士兵也在磨刀霍霍。我们所有的人,都在严阵以待。
“王妃请下去休息片刻。”王士林对我吼。
“不必。”我也大声答他。
他张了张嘴,终于不再说什么。
等到攻城真的开始,我才算是领略到了战争的模样。若不是小梁和王士林事先说起,起先这一翻雷石的攻击便能令我心生畏惧。当第一轮巨石、火雷呼啸着抛上城头,城上所有军民都立时趴下躲避,只有我一人还呆立不动。好在王士林眼明手快,一把将我按倒在地上。
他冲我吼:“叫你下去!”
我不及答他,城头早已被浓烟笼罩。我拉起围巾捂住口鼻,连滚带爬到了城垛边,从箭垛处观望。看到敌方乘着此时,迅速扑过了结了冰的城壕。到了城墙角下。云梯已经瞬间搭上了城头。
“来了!快!”我大叫,激动起来。我真的要面对战争场面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王士林一把拖住我,很粗鲁的将我向城下拉。
我一把推开他,“你也不过是个文官!”
他被浓烟呛得大声咳嗽,无法反驳我。
我也去拿了把长刀拎在手上,既然他们都能甘冒失石守卫太原,我自然也不会落下。“你去城池其它地方巡视,别让敌人偷袭,”我对王士林喊,他对太原城比我熟悉,知道哪里是薄弱环节,“我就在此处守着,倒想看看他们能有什么本事攻上城来!”
王士林有点愣怔。
“去啊!发什么呆!”我踢了他一脚。
他终于醒过神来,飞奔而去。从此我的王妃形像在他眼里坍塌,母老虎、母夜叉的形像正式确立。
我很快发现了他们攻城的节凑,一轮雷石,一轮箭失。在这些的掩护下,搭云梯向城头冲。投石机装雷石的间隙很长,箭失么,我得再一次感谢天公作美,劲吹的北风,刮去了箭失的准头,哪怕是强弩射出的箭,到了城头也是斜刺出去,失了许多威力。
这样的战争,倒像是在比谁更能战胜和利用严酷的环境。洌在晋中,他此时是攻城的一方,他会怎么做?此时,他应该已经知道太原的困境了,他会分心吗?
☆、第98章 归来
到天亮时分;敌方的攻势已经弱了下去。我扒在城垛上向下看;敌人已经旌旗散乱;已近强弩之末。但我回头看看城头上的军民百姓,也都是东倒西歪;累得够呛。
小梁在城墙边;按我的吩咐支起了熬粥的大锅;熬的是稀稀的粟米菜粥,我特别嘱咐他在菜粥里放了盐和辣椒;让守城的军民能快速恢复体力,活血御寒;
王士林又爬了回来,小心看我一眼;远远站定,“我把太原所有城门也全都冻上了。省得敌方乱打主意。”他说。
我点头嘉许,知他这一夜也击退了好几波敌人的偷袭,忙碌了一整夜。
此时雪已经小了下去,风却还在刮,卷得城下雪雾迷茫,连下边的人影都有些看不清了。
我示意王士林过来观看,我们趴在结了尺把厚冰壳的城头向下看。城下此时还有几个大火堆燃着,显然是给他们的士兵取暖烤衣用的。这样一夜攻城,那些士兵大约都是浑身湿透,冻得够呛了。但我让王士林看的不是这些火堆,而是中军帐飘出的袅袅炊烟,真的是炊烟,在渐渐明亮的天光中,被劲吹的北风推成了一道平平的直线的炊烟。
我和王士林缩回城垛,找个避风的地方蹲着。有人递上两碗稀粥,我和他都捧了,“你怎么看?”我问。
他沉默着,有点发呆,好半天才说,“其实王妃已然心知肚明,又何必问王某。”
从昨天这支队伍被斥侯发现起,王士林就几次提出了怀疑,人人都说兵贵神速,这只队伍却总是出人意料的慢半拍。本来计划显然是想偷袭太原,最后都完全变成了明攻。
攻城的方法也很单一,这样恶劣的天气,全靠人多,一波一波上来强攻,没有章法,没有节奏。偶有人勉力攀上城头,城头冰厚,根本无法着力,被我们守城的士兵一刀下去,齐刷刷剁下一排手指。我本还担心他们会不会想到用挠钩一类的东西,可是没有,下一个上来,还是这样全靠勇力。一夜攻城,全然看不出对方有人运筹帷幄的迹象。只在城头留下一滩滩血迹以增加墙头冰层的厚度。
连我这外行也能看出其中不对了。
现在又在中军大帐里点起火来,临战之中不能与士兵同苦,随时不忘安逸享乐。这都不像是个懂得武略兵书的人能干出来的事。而且我到现在也没看出哪里有秦王的影子,他都不出来巡视一下手下士兵吗?
“王妃现在打算怎么办?”王士林哈着热气喝着稀粥问我。一副闲闲地、你看着办的模样。
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下面的不是秦王的军队,秦王好歹领过兵的人。何况,我也见识过秦王军队的进退有据。现在城下这支散漫无序的军队,显然出自一个军事外行之手。大景总共就只有这么几支人马,不用再做它想,肯定是我那混蛋舅舅搞的鬼。不对!他就算有心搞鬼也未必有这胆子。他本人肯定是宁可缩在他那安乐窝里不出来的。
我心中现在明境似的,不免脸上露出冷笑的神情。
“王妃还是把粥喝了吧,等一下凉了。”王士林提醒我。他已经喝完自己手上那碗。
我把我手上这一碗也塞给他,“我想反搞他们一下,”我说,“不能总是他们攻我们守。”
其实,现在下面的攻势已经弱了不少,经过一夜的折腾,两方都尽显疲态。
“你想干什么!”王士林紧张,“众寡悬殊,可不能出去袭击对方,我们的人太少了!”
“不用出去,我们可以就在城头上搞一次火攻。”我跳起来找人安排,大声吩咐小梁,“找几根大点的圆木来。”
王士林直起身子,“怎么弄?”
“泼上油,点上火,推到城下。”
王士林歪了头想。
“护城濠!”我提醒他。
“你想融化护城濠的冰面?”
“对,你不是说濠深超过一丈吗?我们同时向下猛射箭,城下的人避无可避,这天气泅水渡河……”我冷笑。
雪已经几乎停了,护城河的冰面被下面的士兵踩踏得平滑如境。只有风刮得猛烈,呜呜尖啸着扫起大片的雪尘。因为城中箭的数量有限,我们一直很节省的用。城下那些士兵大约也看出了端倪,渐渐有些托大,从城墙根下到护城濠上的冰面上,都成了他们的施以攻击的场地。我一旦化开护城濠的冰面,他们就失去了现成的立足之地。那时,他们的进攻威力也会小上几分。
王士林看了我好半天,“王妃真忍人也。”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明知对方是窦公,我还要痛下杀手,的确未免心狠。他们全都知道我和窦家沾亲。但……这是个警告,对所有胆敢觊觎洌的人的警告。对小人和背后搞鬼的人不能手软。我还记得在现世时,我们南方的某小国,在吃了我们好多年大米白面后反咬我们一口的事。最后不也被我们的痛击打得多年不敢再冒头吗?小人总是小人,不打,他们是不会懂得什么叫痛的。
我立刻让人去找圆木,如法炮制。
“他们会激烈反扑的。”王士林也不再阻拦,只提醒了一声。
反扑就反扑,就我那松货舅舅,量他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
几条着着火了滚木被推下了城垣,下面一片惊叫,一开始还有人想扑灭火焰,可强劲的北风之下,风助火势,把火焰卷向天空,哪容人靠近,一时间那些滚木在护城濠的冰面上烧得噼啪作响。连我们站在城头上的人都听得分明。加上捆在上面的火雷爆炸,一时间下面浓烟滚滚。人喊马嘶。
下面的人大约是反映过来了,一片混乱的喊声之后,机灵点的撒腿就跑,飞快的撤回对岸。反应慢点的就倒了霉,才踏上冰面,那冰面就开始碎裂,冰面上的人噼里啪啦地纷纷落水。
“放箭!”我下令,弓弩上的箭纷纷离弦。
除了中箭之人,还有不少人推挤踩踏,掉入濠沟。只闻得下面惨嚎一片。
王士林长叹一声,“都是我大景的……”
“闭嘴!”我厉喝,“今天知道厉害,以后才懂得消停!看这内乱从去年到今年,已经两年有余,再不消停,百姓都被折腾死了。”
“要是对突厥也就罢了。”
“你放心,要是对突厥,只有比这更狠。”
“王妃说得对,抚民安世,也需要有雷霆的手段。”小梁不知何时也上了城头。打量眼前满是残肢和血迹的场景。
王士林想了一下,点头,“这样也好,王妃既然早有打算,王某还有什么可说的。但愿能如王妃所说,就此罢手,不折腾了!”
对方的反扑,来得很快。他们在濠沟上架设踏板,想立刻卷土重来。我命城上守城的士兵严阵以待。经了一夜的拒敌,现在大家都有了些经验,先埋了头等待对方新一轮的雷石箭雨,现在天亮了,对方攻击的准头大约会好些,更得小心隐蔽自己。
我也握紧了手中的刀,等待着。
“王妃,王妃,南面有大队的人马过来。”斥侯突然飞跑着来报告。
又有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清了是什么人没有?”
“太远,看不清。”
“再探!”
我心里惊疑不定,又有人来,不知是敌是友。看向王士林和小梁,两人也全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王士林,你先去南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