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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士林,你先去南边看看怎么回事。”
如果真是再有一拨人攻击南城……我不敢想像,大冷的天,我身上居然开始冒汗。
但我心中却清晰而坚定:就算如此,我也要守住太原。能多坚持一分一妙也是好的。我必需为洌争取时间,不能让他分心。永宁军需要晋中这个富饶的立足之地,成败在此一役。
“他们在装石了,王妃快趴下!”有守城的士兵招呼我。
小梁拉了我蹲在墙垛后,“你行的!你一定能守住太原!我相信你!”
我给他一个白眼,他这是给我打气,还是真心想要夸我呢?
我们等待的雷石迟迟没有落下。
“王妃,王妃,”城头的士兵又在叫我,声音十分的激动,“快看!快看!”
我小心探头观望,只见城下一片混乱,乌鸦鸦的人群潮水般向后退却。远处鼓馁旗靡,中军帐里有一堆人前呼后拥挤了出来。看不清有没有我那松货舅舅,但见一群人纷纷上马,很快就向北方驰去。
“这是什么情况!”小梁嘟嚷。
城下的士兵丢盔弃甲,也开始没命的向北狂奔,一瞬间就跑得没了人影。只留下一地倒伏的尸体,丢下了所有的攻城器械。北风漫卷,不过一眨眼一时间,城下再看不见一个活物。
城头上所有人都站起来,一个个看着如此戏剧化的景象都呆若木鸡。我和小梁对视,几乎同时喊了出来:“洌!”
我丢下手中的刀,沿着城墙,向南狂奔而去。
几个斥侯也正好迎面飞奔过来,“王妃,是永宁王!”
我已经不需要他们告诉我了,这样的威势,除了我的老黑还能是谁。
城头上士兵百姓此时都醒过神来,欢呼声响成一片。我脚下踉跄,却不肯放慢脚步,无数的笑脸在我身边掠过。
远远的,茫茫雪原之上,旌旗蔽日,大队人马卷起滚滚雪浪……当先一人,黑衣黑甲黑色战马,把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
“洌!”我大声的喊。
☆、第99章 新局
“洌!”我大声的喊。明明知道他还听不见。
王士林带着人哼哧哼哧的架起火堆;边融化边刨南门上结的冰。一边刨一边抱怨:“早知来的这么快;我把它冻上干什么!”
我站在城头跳着脚向洌挥手大叫。我身后全是士卒百姓;他能看出哪一个是我吗?
他越来越近,我看到他也举起手向这边挥了又挥。他一定是看见我了;肯定看见我了!
下面的城门终于被打开;吊桥放了下去。
我立刻转下垛口;冲出城门,迎着洌的方向飞奔而去;雪深逾尺,我陷在里面;只能连滚带爬的向前挣扎。
“永宁王马快,立时便到;王妃急什么。”王士林在后面老成劝我。
小梁则在城头鼓噪:“王妃快跑,王妃快跑。”
我站住了,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知道有点难为情了。可是,想就此退回城门口也还是不好意思。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窘在当地。
好在洌的马快,本来还很遥远的身影,迅速放大,能看到他身上的铠甲,在雪地的映照下,散发的幽冷光芒。再近就看到他黑色的面具下微咧的嘴角。
大黑马大约是因为看到了我,大声的嘶鸣,我张开手臂。老黑在离我还有好几步的地方滚鞍下马。大踏步的破雪向我走来。
“拿下晋中了?”我看着他向上扬起的嘴角,知道我这一问是多余。
他一把把我从雪地里拨出来,抱在怀里,“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有点想哭,只能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那里比他身上冰凉的铠甲温暖许多。
他抱着我进了城门。耳边是众人喜悦欢呼的声音。
我示意他放下我,亲密与情爱是不方便在人前展示的东西。他乘着放我落地的时机,用黑熊皮大氅作掩护,快速在我的脸上舔了一下。
这家伙!
“这位就是王士林王大人。”我向洌介绍正拢着袖子看西洋景的太原太守。
他们一个颔首,一个拱手,都客气而冷淡。
“终于找到你了,去年我路过太原时无缘一见,一直深以为憾。”洌先开了口。
原来他们去年已经算是打过交道。
“太原城小,百姓穷困,不值王师一睐。”王士林不卑不亢。
“你不过怕我过境,多吃用了你的粮草罢了。但去年武威军有朝廷给养,还有百姓倾囊相助,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是你多虑了。”
“我太原百姓也助了银的,不算小气。”
他们两个一边算着旧帐,一边并肩入了城。我转身,找人安排洌带来人马的下脚处。
跟着洌来的,是小杜。他一见到我就眉飞色舞的向我讲述他们拿下晋中的战斗场景。
小梁哂他:“你怎么不问问我们是怎么守住太原的?只你们战得英勇,战得辛苦?我们这边也是一夜浴血,王妃都已经亲手动刀杀人了!”
小杜挑了眼看我,我这才想起仔细检视自己,果然,身上还有多处血迹,样子颇有些狼狈。
“啊!”我跳起来,“你们聊,我去换身衣服。”不知洌刚才有没有注意到我这狼狈样子。
“换什么!洌目光锐利,早看到啦。”小梁打个哈哈。
“我们也都看到啦。”小杜补充,一边向我恶作剧的眨眨眼,“都知道永宁王妃是个奇女子,军中弟兄无论看到你什么样,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呸!我转身就走。
小杜在身后呱呱呱呱的大笑起来,“你不要急着逃走,这一晚,老黑为你急疯了,等一下见到你,他定会好好和你算账。你还不如和我们坐在一起安全些。”我发现所有我见过的所有帅哥中,小杜这家伙是最粗鲁的。
在我小屋里等我的,不是老黑,而是我的狐狸二哥。他脱了他的白狐狸皮,穿着他的那标准的白衣公子行头,悠然坐在我的小床上。
“你干得好事!”他说。
我和他并肩坐了,“我没办法。”
“自家亲戚,下手就不能留点余地?”
“你也知道了?”
“你心中亲戚二字真是淡了。”
“对了,我不知道你要来,没给你安排下处。”我站起来要走,对他的话装没听到。
“不用安排,我今天就跟着你们回晋中。”
我回头,“什么?跟我们?你是说,我也要去晋中吗?”
“当然,尉迟洌现在背后最倚重的人就是你,你不去富庶的晋中坐镇,他能放得下心吗?”二哥笑得诡异,“他现在离不开你!”
我想了一下,也是,洌以后的根据地大约会是晋中,太原反倒成了羽翼。我去晋中也是个好安排。
“你坐下!”二哥说。
我乖乖回去,又在他身边坐下了。
二哥难得严肃地看着我,“你,很强!”他说。
“谢谢!”我也一本正经。
“尉迟洌也很强,”他若有所思,“但,他的强需要你的支撑。”
“我和他互相支撑。”
“而且……”二哥笑,“他在乎你!”
我默然,他在乎我是应该的,难道二哥以为他应该不在乎我?
二哥两眼望天,“真没想到,尉迟洌原来是这样的人!”他似乎在回想什么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昨天太原被围的消息传来,尉迟洌看似不动声色,可攻城的攻势却加强了一倍不止,几乎把晋中的城墙都拆了!”二哥的嘴里啧啧有声,摇头晃脑地表示难以置信。
“伤亡大么?”我问。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我再次沉默。
“可大哥的渤海军还没过太行呢。”二哥看着我苦笑起来,“一天之间,情况就急转直下。真是始料未及。真不知现在有多少人不淡定了,怕是所有人原有的计划都被打乱,各方都被如今的局面弄得措手不及。”
“好复杂啊!”我叹气。
啪!二哥在我后脑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全是你闹的!你还装没事人一样。”
“不要打脑袋,本来就笨……”我揉揉被打的地方。
“笨?”二哥看我,眼睛晦暗下来,“笨或聪明,这种事谁说得清楚,我倒总以为自己聪明,可却把自己弄成了一只瘸腿狐狸。望舒号称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如今却……”
“望舒又怎么了?”
二哥摇摇头,脸色很不好看。
“当初就不该把望舒送到宫中。”我说。
二哥长叹,“当初爹要是不支走我,我不会同意把你嫁尉迟洌,也不会同意把望舒送入宫中。在你这一面,我失算了,但望舒那边我绝不会看错!我们那位表哥我了解!”
提起我那位表哥,我“啐”了一口。
二哥注意到了我的不屑,“怎么,他还曾经想打你的主意?”二哥的白牙露了出来,“他倒果然是不忌口。姨妈对他教育的太失败了,他连你这样的都……”
我一脚跺在二哥的脚面上。
在二哥夸张的哀嚎声中,老黑推开了小屋的木门。他看看二哥又看看我,然后盯紧了二哥,眼神中射出无数飞刀。
二哥有些气馁,“尉迟洌,你也太霸道了,飞帘是我妹妹,我来看看妹妹你瞪什么眼?你不能一个人把她全霸占了!”
“出去!”
二哥张了口,似乎还想争辩。可眼珠子一转,又改变了主意,“尉迟洌,我希望你永远记得今天,记得今天的夏飞帘,一生一世都不许忘记。”
“出去!”
二哥出去了,临走还冲洌晃了白牙,笑得不怀好意。
“洌,不像你想的……”看样子,我真的有必要向他好好解释一下,夏狐狸真是我二哥,如假包换。可……
“你是我的!”他根本不容我解释,已经很霸道的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圈入怀中,“你怎么可以和他并肩坐在你的床上!”
又来了!这屋里只有这张床可坐好吧,他又不是没看到,“他是我亲二哥!”
“不管!”他用唇封我的嘴。我扭脸躲他,他现在欺负我是熟门熟路,不能太纵着他。
“飞帘。”他哀叫。
我用的轻轻捂住他的嘴,挡住他的攻势,“听我说,洌,血缘上,我的确是夏家的女儿,这事绝没有骗你。”
“我不管你们夏家的事,飞帘,我们又是一整天不见面了,你得好好想着我!”
说起这个,我有些生气,推了他一下,“前一天晚上你太坏了!”我说,因为他穿着铠甲,我没敢施以老拳。
“嗯,”他居然承认自己坏。并且仍然恬着脸又蹭上来。
“以后再这样我不依你。”
“嗯。”
“对了,对了,”我觉得现在的话题再发展下去准没好事,前一晚被他折腾的,现在依然浑身酸痛。他若再要,我可招架不住,于是整肃了面孔,“你要带我去晋中?”
说起这个,他终于露出了作为黑蝙蝠的本来面目,认真起来,“对,你得跟我去晋中,太原这里换小杜值守。以后太原和晋中互为犄角,互为依靠,再展开对突厥的清缴会容易很多。”想了一下,他又说,“对突厥作战容易了,但另几方给我们的压力会更大。”他认真的看我,“你在晋中要应付的是更加困难的局面。我已经对王士林说了,这次守卫太原的事,现在不宜声张。你,也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总之许多事,我们还得忍一忍。”
我点头,表示懂了。离各方撕破脸大概已经不远了,只是于我们来说,还是需要时间稳扎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