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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道:“原来是这般,本宫就说那大虫怎就乖乖的听了沈小姐的话,还道沈小姐和那只大虫投缘呢。”端宁公主今日没想真拿慧安怎么样,也就是来给她寻些不自在而已,她言罢便咯咯而笑。
慧安若真是个十二三的小姑娘,听到这话自是要恼的,但她经两世,阅历认知心态早已和小姑娘不同,听到这话只觉不痛不痒,却是半点不自在也没,还暗自拉了下欲言的童氏,笑着道:“今儿公主能来侯府,真是叫我们侯府蓬荜生辉,公主快请入座。”
端宁公主见慧安不生气,心里倒是失望,童氏吩咐丫头早已在上位置了席案,可端宁公主却推辞了两句,在崔氏身旁落了座。她今儿便是有意要来抢风头的,一落座便笑着说起宫中近来的几件趣事,惹得夫人小姐们纷纷附和凑趣,气氛是好,但却是登堂入室、喧宾夺主。崔氏方才吃了个暗亏,如今却是找到了回敬的机会,端宁公主有意亲近,她也乐得配合,两人一言一语,欢笑连连的。拉着手你好我好,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是一对婆媳。
见端宁时而挑衅的瞥这边一眼,慧安瞧着却不生气,童氏片刻间也压下了火气,两人笑意温和时不时也会附和两句,插不上话也认真听着,又招呼着丫头们往各席补添茶水等,一副乐得端宁公主替他们招呼客人的模样。端宁只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团子上,登时便没了劲儿,又说了两句便以出恭为由起了身。公主要出去自是得有人陪着的,慧安见童氏担忧的瞧来,冲她笑了下,这才忙起身道:“公主请随小女来。”
她说着便带着端宁公主往花厅外走,而花厅中童氏自顺势又接掌了场面。而端宁公主出了花厅,便自往院子中走,慧安自不会相信她是真的要出恭,故而出了花厅便不言一语的跟着,左右是在自己家里,她还能怕了端宁不成。
两人到了一处水榭,端宁站定,却对身旁的郑妈妈说:“本宫和沈小姐便在那水榭里面说几句话,姑姑就不必跟着了吧。”郑姑姑是皇后的人,奉命跟着端宁公主不让她惹祸,但到底端宁公主是皇后的心头肉,此刻已然离开了众人视线,便是端宁公主真对沈家小姐怎样也无碍,郑姑姑又岂会不听令?闻言她便福了福身,和宫女们呆在了原地。
端宁这才从随侍宫女手中接过了一个红木盒子,打前上了水榭,慧安自是紧随其后。待端宁公主在水榭中落座,便将那红木盒子放在桌上推给了慧安,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本宫送你的生辰礼物,你且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慧安见她如此,虽知她定然不安好心,生恐那盒子里再装着什么毒物。但这礼物不接下却是连个说辞都没得,故而慧安只犹豫了下,便上前一步拿了那盒子,心中警惕地打开了那盒子。待那盒子打开,慧安却是一愣。只见盒子中也就是放了一只金钗,要说这钗有什么不同的那便是它的样式。那钗被打成竹子花型,并且其上赫然开着一片的竹子花。
慧安本提着的心却掉了下来,只觉自己可真是高看了端宁公主,她分明还是个孩子。竟想用这么一只钗来给自己添堵,真真不知她是以己度人,也将他沈慧安当成了那气量小的,还是真觉的这么一只钗能诅咒住她?但既然人家想她生气,他若是不气不恼的,岂不是反倒教人家失了望,这失望是小,别再寻法子来发作自己可就不好了。到不如趁早称了她的心,也叫这公主早点发泄完早点走人。
慧安想着便沉了面色,啪的一声盖住盒子,愤怒的瞪向端宁公主,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端宁似是很欣赏慧安生气的样子,登时便扬声一笑,接着又突然起身逼近慧安,同样怒目瞪着他,冷声道:“什么意思?哼,本宫就是要告诉你,别以为你和文轩哥哥订了亲,他就是你的了!你便是嫁了他也会像那竹子开花,纵然结果,最后也只得一死!”
慧安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气鼓鼓的指着端宁,道:“你!你!你……”端宁见慧安被气得不轻,心中何其畅快,瞧着她便又发泄的吼道:“你既无出身又无相貌,连血统都不纯正,不过是个胡人妓女留下的贱种,凭什么嫁到关府这样的门第,又凭什么能做文轩哥哥的正室,你……”
慧安本未曾生气,但她也不能容忍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得这般难听,当即就沉了面,满脸冰霜的盯向端宁公主。慧安怎么说都比端宁多活了几年,又是个杀过人,手上浸过血的,她那冰冷的目光,阴寒寒的,当即就叫端宁公主一惊之下断了音儿。休说端宁公主在宫中有皇后和皇帝宠爱着,从未被人如此瞧过,只她并非傻子,慧安前后神情变化这么大,她一吓之后哪里能不明白方才慧安是在戏弄自己!当即她便恼得满面涨红,扬手便欲往慧安脸上打:“你敢戏弄本宫!”
慧安岂会容她甩自己耳光,当即身体躲都未躲,却在端宁公主手臂落下时准确无误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劲攥住。端宁公主何曾想到沈慧安竟敢对自己动手,一愣之下,直气得满面涨紫,正欲唤人,却是慧安冷冷的逼视着他,凑近她,缓声道:“公主觉得狼和豺,哪个更厉害?”端宁不明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由不得止住了声音,盯着慧安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慧安却是一笑,道:“世人皆知狼极为凶残霸道,和豺相比,狼不管是在地位和实力上,皆要胜出一筹,故而狼并不将豺放在眼中,一旦发现豺的踪影,便会穷追猛撵,赶尽杀绝,而豺,也只能避其锋芒。”慧安言罢,见端宁公主狐疑的瞧向自己,便又道:“狼若是找到了豺窝,往往会将幼豺咬死,但即便狼饥肠辘辘,通常也不会吃掉幼豺,而是在它身上拉屎撒尿,故意留下浓烈的狼的气味,来威慑,恐吓和驱逐豺。公主觉着这是不是很有趣?”
慧安言罢,见端宁已经明白自己是拿她比作狼,气的便要张口,慧安却目光一锐,拽着端宁公主的手又紧了紧,痛得她微微一抽,慧安已先声夺人,又接着道:“可公主知道豺是怎么对付狼崽的吗?豺对付幼狼的手段却要高明得多,它不仅不会吃掉幼狼,更不会咬死它,而是咬断幼狼四肢的膝盖,造就一只永远站立不起的残疾狼,这样成年狼对幼狼弃之不舍,好费心血抚养不可能自立的后代,却白白错失了新的繁殖机会,若干年后,公主猜猜会怎样?”慧安说着这些,双眼眯起直逼端宁,她的目光是那么锐利,周身发冷,攒着端宁手腕的手也一点点用力,这样的她似整个人都在发出一股子戾气来,再加上她说的那些话,刻意抑扬顿挫的声音,无不叫端宁浑身发颤,莫名生出一股惧意来。
慧安瞧见她目光闪烁,这才忽而一笑,道:“若干年后,残疾狼死去,而成年狼便会怀着悲伤的心情远走他乡,这辈子也不会再回到带给它惨痛记忆的地方来,地位和实力远远不胜狼的豺反倒成了那最后的胜利者,守住了自己的领土。公主说,这有趣不有趣?”
慧安说罢,见端宁公主咬着牙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便又淡淡一笑,道:“同行相妒,为了生存,狼和豺水火不能相容也是常理。但公主与我却毫无利益之争,公主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呢?前次在宫中,公主欲借刀杀我,今次只怕更不会容我,但是公主也请想想,狼豺相争,最后的结局又如何?只是两败俱伤而已,公主高高在上,身份尊贵,不将我沈慧安放在眼中,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土性,我沈慧安也历来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若然有人要侵犯我的领土,觊觎我的所有物,非要践踏作践我,我也少不得要做一回那豺,便是不能咬死狼,也要害得他满身伤痛不可。公主是聪明人,岂会不知与人为恶远不如与人为善的道理,公主若非要对付我沈慧安,请先想想皇后娘娘的话吧。娘娘总归不会害公主吧?我言尽于此,还请公主三思。”
慧安言罢,一甩端宁公主的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红木盒,福了福身,道:“公主的礼物臣女收下了,谢公主厚爱。”言罢她也不再瞧端宁一眼,转身便出了水榭,行出老远,却听水榭中端宁公主正在发火,慧安由不得回头瞧了一眼,正见那位郑姑姑正揽着端宁劝着什么。慧安冷冷的抿了下唇,举步便转过了小径,谁知她刚走过小径,便突然从小道旁边的假山中伸出一只手来,拽住她的手臂便将人拉进了假山的石洞中。
慧安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被人推到了石壁上,接着她就瞧见了关元鹤那双深若幽鸿的眼眸。慧安愣了下,这才瞪他一眼,怒道:“你吓死我了!”
关元鹤闻言却眼角微挑,道:“你连公主都敢动粗,还能被我吓住?”
慧安一听便知这人定然早就来了,想到他惹了端宁,反倒叫端宁犹如疯狗般追着自己狂咬,这人竟然还敢躲在暗处瞧热闹,现下又来戏弄她。慧安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瞪着关元鹤,恨声道:“我不动粗,她便要匡我耳光了,难道我就站着由着她打吗?”
关元鹤见她恼了,竟还敢对自己发火,登时倒是一愣,按着才眯着眼冷声道:“她打不到你。”他说着就欺近慧安,却是以手托起她的下巴,挑眉道:“你这胆儿倒是越养越肥了,竟还敢对爷发火。”
他一靠近,慧安便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竹叶的清香,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了暖气。慧安见他眯着眼,一脸的危险,生怕这人再若那日一般对自己行不轨之事,当即就不敢吭声了,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一言不发。
倒是关元鹤见她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一脸的戒备,想恼又不敢恼的模样,觉着颇有趣,用指腹摩挲了两下她的小下巴,道:“你在气什么?”
在气什么?自是气他四处惹情债,结果倒给她弄来一身的麻烦事。先是他的妹妹因顾妤馨使脸色给自己,后是端宁直接打上门来,她能不气吗?只这话慧安却是不能说的,更不会承认自己心中吃醋味儿,闻言就瞪了关元鹤一眼,扭开了头,就是紧闭着嘴,不吭声。
关元鹤见她如此,耐性告罄,干脆将人一提溜便又搂进了怀中。慧安一惊,忙伸手去推他,又恼又羞地压着声音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在慧安看来,那次在威钦侯府是特殊情况,上元节那次被关元鹤搂抱也是因李云昶惹恼了他,可这回好好的这人又动手动脚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故而她推的力气着实不小,一点都不若上元节那日在暗巷中的软手软脚。
慧安哪里知道,这男人最是得寸进尺,你先给了他些甜头,再叫他去喝白开水却是不能的。他只会一次比一次要的更多,这回喝汤下次他就得吃着肉,才能敌过你。何况上次两人尤其没有定亲,这次人早晚都是自己的,不下手干瞧着心痒痒,历来就不是关元鹤的作风。故而慧安推得越厉害,反倒惹的关元鹤越发气恼难耐,当即便将慧安推在胸前的手一抓,接着便将唇凑了上去,竟是将她的食指和中指一起放在了口中,先是一用舌头裹住吸吮一下,按着便是狠狠一咬。
慧安何曾被男子如此对待过,当即另一只手中拿着的红木盒子便哐当一声落了地,她浑身一僵,心口剧跳,倒抽一口冷气,只能可怜兮兮地瞧着关元鹤。
关元鹤见她老实了,这才松开牙齿安抚般又亲吻了她两下,慧安心跳如鼓,只羞得满面徘红,滚烫着双颊,压根不敢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