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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叹了口气,无奈地一笑:“你这丫头,叫我说你什么好。”说着过来把我散开的头发一阵乱揉。
我缓过劲来,突然发现我——又,被,骗,了。
上次是因为叶梓的事情被十三骗,这次是因为十三被叶梓骗,结果这两个家伙竟然都得逞了!把我的感情还给我!——我龇牙咧嘴地扑了上去……
叶梓见我突然回神,还妄图逃跑,终是被我按住,嘿嘿,呵她的痒!她笑得喘不过气来,头发更是散了一身。最后我们两个扭作一团,竟是一起“咕咚”一声,滚到了地上。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格格,怎么啦?要不要奴婢们进来伺候?”叶梓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双手举过头以示休战。我提声道:“没事儿,歇着去吧。”
地上的我们俩咧着嘴,捂着屁股,面面相觑,看着对方酷似贞子的样子,不禁都是莞尔,继续上床拥被而坐,两个人一时却都有些沉默。
我心里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轻松下来正要说话,叶梓突然转过头来,搂着我的肩,问道:“真的喜欢上他了?”
我耸耸肩:“早知道瞒不过你。”
她一撇嘴:“竟然动过瞒我的念头,自己说,算不算罪过?”我自知理亏,忙揽着她的胳膊,嘻嘻一笑:“这不是招认了么?不过你还真是火眼金睛,崇拜……”
“你以为你掩饰得很好哩?”叶梓白了我一眼。“你那种眼神,别人看不出来,我却是一看便知。”
我微微一笑,低下了头,心中却是有些欣慰,到底是叶梓。
“桑桑,那……你打算怎么办?”叶梓敛了神色,我知道这才是她最想问的。
我歪着头看她:“不怎么办。耗着。”
她的两肩一松:“我就知道你!从前是这样,现在到了这儿,还是这副样子。别怪我说你,你知不知道,这辈子究竟会错过多少感情?”
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我也严肃起来:“可是,你也不知道,这样又避免了多少伤害。”
——看来我们又要老调重弹了,我和叶梓,很多地方都惊人地相似,但是只有一点,那就是在感情上,一旦知道了自己的心,叶梓会无所畏惧地主动;而我,却理所当然地被动。从前她总是羡慕我沉得住气明哲保身,我钦佩她敢作敢为痛快非常,其实,我们都守着自己的恋爱观从未改变。
叶梓亮晶晶的眼睛闪在黑暗中:“我明白,你从不愿多走一步,宁可永远没有结果没有答案,对不对?”
我一笑,握着她的手道:“我也明白,你从来都懂得争取,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头破血流,也觉得美轮美奂,对不对?”
她无奈地笑道:“得,那么多年都没劝得动你,现下我也不费唇舌,我只说一句,十三是个好男人。”
我笑着接到:“不仅是个好男人,还是个人见人爱的好男人呢!”
叶梓叹了口气,靠在我肩上,不再说话了。静了半响,轻轻地说:“这个时候,这个样子,这个话题,真像回到了从前。”
我闭上了眼睛。想当初,叶梓和我一起坐在上铺上,她睡眼朦胧瞌睡连连,听着我兴高采烈地叙述,怎么和喜欢的男生偶然地相遇,怎么微笑地打招呼,怎么一起约好去吃饭打球,怎么…………之后她会懒懒而犀利地,只说一句:“那又怎样?”然后看着我张口结舌,自顾自地梦周公去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深深地笑了,睁开眼,看到她也是闭着眼,嘴边尽是笑意。
就这样,我们相互依偎着,半梦半醒地,直到天明。
四阿哥派来的小太监已是在外面侯着了,我和叶梓都是手忙脚乱地让小丫头们伺候着洗漱更衣,我脑里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一句奇怪的形容“春宵苦短”,悄悄告诉叶梓,她装出一脸警惕地看着我,我不禁噗嗤一笑。
万事具备,我搀着她,慢慢地随着那小太监向宫门蹭去。
叶梓侧头看着我,却是欲言又止。
我笑着道:“别憋坏了,想说什么,咱洗耳恭听。”
她却是一脸严肃:“桑桑,这里的人,其实谁也不能许我们一个光明的未来。但我们已经如此了,如果都不能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顺着点自己的心意,那……宝贝儿,感情放在心里是会烂的。”
我心中一震,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懂,你的话,我会考虑。另外,”眼瞅着就到了宫门,我俩都停下来。“叶梓你小子别忘了,你一定给我胖回去,别在这晃着让我看着嫉妒,知道不?”
她粲然一笑,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暖暖的。我不禁想到,昨天她和十四谈过了之后,虽也是这样抱着我,但身体却有点抖。那时的她,又是在想什么……
我慢慢地踱回屋子里,从书桌的最底层取出了一个匣子,再慢慢地打开——那是一方手帕。十三那一日没拿回去的,当天我洗得干干净净放进了这里,想来有些东西就在那一刻,开始萌芽……
千秋亭上他英气勃发的脸,
湖边夕阳下亮晶晶的眼睛和大笑的模样,
叫我“洛洛”时懒懒的声调,
说不清是认真还是无谓的承诺,
我都记得。
抬起头来,我凝视着十三送我的那幅画儿,它静静地悬在墙上——落日长河,何等苍凉而又辽阔的意境,我微微一笑,心中知道,在他提笔作画的时候,是想着我的,是懂我的。问君何能尔,问君何能尔……
突然间,我的心里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情憋在心底是会烂掉的”,不错,有些事情,从前的我会逃避,但此时此地,我反而要试一试去把握。
“洛洛,你……遇到什么好事啦?”十格格撑着下巴,怔怔地看着我满脸的喜气。
我挑挑眉毛:“咱们是为你高兴啊,嘿嘿。”
她好笑地看着我,低声道:“又有什么可高兴的。”
我收回心思,仍是笑嘻嘻地问道:“怎么,今天宫女太监们都谈论着今天来朝圣的多尔济,你就真的一点兴趣也无?”
十格格冷笑道:“就因为他两年后就是我的夫婿了么?说到底,我这婚事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对象是谁,我没有兴趣,他没有兴趣,谁都没有兴趣。”
我心中一震,皇室中的公主,最大的悲哀,就在于此吧。或许是十格格那份不同于一般宫中女人的英挺之气,任谁都无法忽视,她是康熙的女儿中唯一出众也是最受宠的一个,不过那又怎样?就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了?想到这里,我心中的力量又生长了起来。
“不过,你确是该为了我高兴,为了别的事。”她回过头来,看着我抿嘴一笑。
我了然一笑,握住她的手:“是啊,毕竟,你可以越发地接近你小的时候就向往的地方了。”
“别忘了,那里可还有你的帐篷哩。”她认真地看着我。
我重重点了点头,又笑道:“别是你等不及要嫁了吧,唉,恐怕由不得你,终是要在这宫里再陪上咱们两年哩。”
“好啊你丫头……咳,咳……。”十格格正要反击,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忙走上前去,和小丫头一起帮着她抚着背。
好不容易,她拿下捂着嘴的帕子,喘着气恨恨地道:“都怪十三哥,这两天一直咳个不停,却仍是来我这里转悠,现下可倒好,咳……咳……。”
小丫头急急地递上一个小瓶,十格格喝下一口,紧皱的眉毛舒展开来:“还好我的锦玉细心,这几日每个早晨都起大早去花园采集露水,解咳颇是好用。”
十三病了么?我心中一动,怪不得这几日不见他……
突然,一个小太监进了院子,对我俩恭敬地打了个千,回道:“十格格,皇上说有几日没见您了,这就请您过去下棋哩。”
十格格起身道:“福公公,我最近几日身子不好不便觐见,只能让您代为请罪问安了。”说着一笑,道:“皇阿玛最近可否准时用晚膳?”
“格格挂心,万岁爷他还是老样子,批着折子就忘了时间,咱们奴才们也不敢多嘴。”
十格格沉吟道:“嗯,下去吧,改日我好利索了就过去,这段日子就拜托李公公了。”
小福子应声行礼离去,十格格又是清咳几声,我走到她身边,见她竟是有些瘦了,心中一动,柔声道:“好好将养,可别人还没出宫,身体先垮了呵。”
她感激地看看我,送我出了门口。
千秋亭上。
桌上仍是当日的四菜一汤,我也仍是穿着那一日的象牙白的宫装,端坐在桌边,手心微微出汗。终于到了这一刻,我的心却突然打起鼓来,这辈子第一次任着自己的感情行事,而十三的心思……我不禁有些退缩,可来不及了,亭边的人影一闪,十三灿烂的笑出现在眼前。
我闭了闭眼,退无可退,反而平静下来。
“咳……咳……”,他诧异地盯着桌上的摆设,张嘴要说什么,却是先咳了两声。
我皱皱眉:“一个大男人,却这么容易生病。”
他大喇喇地坐在对面,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咱们洛格格要请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啜了一口,阳光射在瓶身上,刺得我眼睛有些发疼。
我轻声问道:“这是……”。
他轻轻一笑,道:“别人送的,说是止咳。”说着斜眼看了我一眼:“看看,你就从来没这么细心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悄悄地把手中的白玉小瓶收进袖口,仍是笑道:“自然是比不上你的红颜知己。”说着调开目光,倾身为他倒茶。
他突然歪头看着我,轻笑道:“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脸色一滞,本来准备好的话,在这个时候却都堆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冲口而出的竟是一句:“那日你说的话,可是当真?”
他一愣,迷惑地看着我。
我不禁低下头冷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
摇了摇头,我抬起头来,自认神色已如常,笑望着他的眼睛,道:“我是说!我这个悍妇,又不温柔又没那么细心,怎么你十三爷那一日竟是发了善心,要收留我?”
十三也是看着我的眼睛,沉吟了半响,缓缓地说:“洛洛,你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
我心中一紧,仍是听他说下去。
“我是识得不少女子,因为比起一些男子,她们反而更需要保护疼惜。”
保护?疼惜?我尽全力地维持着笑意,脸几乎要僵硬了。
“而你,是这当中最特别的。”他满脸的真诚,可是我此时却觉得那真诚正在一点一点地撕裂我。
“在苏嘛妈妈殡宫里,你虽是满脸稚气,却说出我们都没想过的话,不只是皇阿玛,我也觉得你是长大了;你虽生在宫中,却说吃就吃,要哭便哭,想笑就笑,那次和你一起在湖边救如儿,是我在宫中笑得最开心的时候;那一日,在馆外听到你和太子爷的话,你说你‘明白地知道不想走什么路,只求走得逍遥自在’,我就打定了主意,你值得我结交。”
我静静地听他说完,却是酸甜苦辣百味杂陈——原来我对他到底是特别的,原来我没有完全的自作多情,但是……
他喝了口茶,笑了:“所以,洛洛,我想让你知道,如果有一日你不得不做一个打算,我的府里总有你的地方,也保你会走得逍遥自在。”
我心中雪亮,却也涩涩地疼。
挺直了背脊,我认真地说:“十三,真心谢谢你,除了衡儿,你最清楚我了。只是恐怕,我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他略微一怔,脱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从没想过要依赖一个男人的怜惜和保护,因为我不想和一群女子分担你的善意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