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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意看着安锦绣沾血的衣袖,越看越不顺眼,扭头命袁义道:“袁义,你回千秋殿一趟,替母后拿件衣服来。”
安锦绣忙说:“不用了,圣上,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白承意把小脑袋一摇,固执道:“母后怎么能穿沾血的衣服呢?一点都不吉利,也不知道白柯的血里是不是带着病。”
安锦绣眼中的痛苦一闪而逝,只得跟袁义道:“去给哀家拿件衣服来吧。”
袁义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母后就不该让他进宫,”白承意嘴里嘀咕着,坐在了安锦绣的身旁。
安锦绣说:“不怕我身上的血了?”
白承意说:“朕才不怕血,以后朕要跟父皇一样,带兵打仗的。”
“好,”安锦绣笑道:“我等着这一天。”
被安锦绣顺了毛后,白承意的小脸上有了些笑容,跟安锦绣说:“那朕要去看白柯吗?”
“他病了,圣上怎么能去看?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安锦绣说道:“有太医在就够了。”
“那白柯现在在哪里?”
“去千秋殿了,”安锦绣跟白承意道。在这事上,她不能骗白承意,因为在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真假的事上说谎,这谎言太容易被戳穿。
白承意从坐榻上跳了起来,站在安锦绣的跟前,大声道:“他去千秋殿了?!”
“嗯,”安锦绣说:“毕竟是我把他叫进宫来的,白柯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没法跟贤王爷交待啊。”
白承意脸皱成了一团,说:“还能是母后让他生病的吗?母后你方才还说过了病气呢!让五哥进宫来,把他的儿子带走,圣上不要他的请安了,反正朕也不认识他。”
“让太医看了后,我就让人去宣贤王爷进宫,”安锦绣哄儿子道:“圣上,你这是生母后的气了?”
“没有,”白承意嘴上说着没有,脸上却是气呼呼的,跟安锦绣说:“朕不想让母后生病,还,还被人吐一身血。母后,以后生病的人,就不要叫进宫来了。”
“好,”安锦绣说:“听圣上的。”
白承意伸手拎一下安锦绣的衣袖,嘟嘴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啊,”安锦绣说:“母后又不是大夫。”
“那就宣五哥进宫吧,”白承意把小手一挥,说道:“让他快点进宫。”
“来人,”安锦绣冲殿外喊了一声。
一个太监应声走了进来。
安锦绣说:“你去贤王府,宣贤王进宫。”
“奴才遵命,”这太监忙就领命。
白承意看这太监退出去了,才问安锦绣道:“怎么不告诉五哥,白柯发了急病呢?”
“心急赶路,贤王再出了事怎么办?”安锦绣一副为白承泽着想的口吻,说道:“还是让他安安稳稳地先进宫吧。”
白承意看着被太监关上的殿门,说了一句:“袁义怎么还不过来?”
袁义这时已经到了千秋殿,在给安锦绣送衣服之前,他先下了一趟秘室。袁义本以为向远清应该在为白柯疗伤了,没想到他走下楼梯,就看见向远清扎着双手站楼梯口那儿,连白柯的身都没近呢。“这是怎么了?”袁义站在楼梯上,就问向远清道。
向远清扭头看见袁义,开口就抱怨:“小王爷差点没把我手上的肉给咬下来。”
☆、1108验明正身
袁义走下了楼梯后,听见了白柯的一声叫喊。
“你去看看吧,”向远清下巴往床榻那里抬了抬,跟袁义说:“人醒了后,就没消停过。”
袁义往秘室里走,等他看见放在秘室中的床榻时,袁义就愣住了,他看见安元志正那儿扒白柯的裤子呢。
白柯的叫骂声很虚弱,身子又不能大动,根本就拿安元志没办法。
袁义闪身到了床榻前,神情古怪地看了安元志一眼,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安元志的身体也不好,为了压制住要跟他拼命的白柯,安元志也是出了一身的虚汗,连胃都又开始疼了。听见袁义说话后,安元志才扭头看了看袁义,说:“你怎么来了?”
袁义说:“你脱他裤子做什么?”就算安锦绣认错了,这个不是平安,杀了就是,扒裤子这是要干什么?对白承泽恨得太深,安元志这是要阉了白承泽的儿子?
安元志松了手,喘了一口气。
白柯趁机就想从床榻上起来。
安元志看这小孩还想跑,跟袁义说:“你别站着看,按住他啊!”
袁义伸手把白柯的脸一按,在他看来,这小孩除了脸没伤外,身上到处都是伤。
安元志手按着胃,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到嘴里,漱了漱嘴后,就把这口水吐在地上了。
袁义说:“你又不舒服了?”
“给这小崽子撞了一下,”安元志放下了水杯,说:“李钟隐那老东西还有点本事,教出来的徒弟不错。”
白柯听安元志喊他师父是老东西,被袁义按着脸,白柯还是又叫骂了起来。
“你把他嘴捂上啊!”安元志冲袁义喊。
袁义低头看看白柯,这小孩衣服上的血都结了血块,床单也沾着血,袁义眼神一暗,跟安元志说:“你扒他裤子是要干什么?”
安元志小声道:“我姐不是说他是平安吗?”
袁义说:“主子确信他就是平安少爷。”
“平安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抱过,”安元志抬手擦一下头上的虚汗,说:“连他妈平安这个名字,都是我取的。”
袁义看着安元志,没说话。
安元志咬牙道:“平安的身上有胎记,老子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不是平安。”
袁义这下子也想起来了,平安的身上是有胎记的,就是长的地方私密。
“老子那时候说过,他那胎记只有他未来媳妇能看,”安元志跟袁义道:“我姐说了没用,是不是真的,看看就知道了。”
“那你还等什么?”袁义这回催着安元志扒白柯的裤子了,说:“你这本事也下降的厉害,这么半天,你都没看着?”
安元志白了袁义一眼。
白柯知道自己身上的那块胎记,除了白承泽,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再无旁人知道这事。听了安元志和袁义的这几句对话后,白柯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这个极其聪明的小孩,在这时隐隐觉得,这不是安锦绣陷害他父亲的手段了。
安元志这一回没遇白柯挣扎,一下子就将白柯的裤子褪下了。然后他和袁义都盯着,记忆中胎记应该在的地方看。
红色的胎记不像平安婴儿时那么鲜红了,而是变成了暗红色,但样子没有变。
安元志盯着这胎记看了半晌,才往后连退了数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袁义也是身体发僵,慢慢松开了按着白柯的手,两眼发直地看着白柯身下的胎记。
之前除了安锦绣,连着上官勇在内,没人真的全信白柯就是平安,安元志那是根本就一分都不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看着胎记的两个人都傻了眼。
禁锢着自己的力量消失之后,得了自由的白柯却没有再挣扎,一是身上的伤处太疼,二是白柯在这一刻被吓住了。
“是,是这个胎记吧?”安元志问袁义。
袁义只点了一下头。
“大,大夫,”安元志突然就扭头,冲楼梯口那里喊了起来:“大夫人呢?过来啊!”
自从当了太医之后,就没有人再喊过自己大夫了,不过向远清还是跑了过来,问了安元志一句很傻冒的话:“五少爷,你在喊下官?”
安元志拽着向远清到了床榻前。
向远清看一眼白柯,说:“怎,怎么把裤子都扒了?”
袁义说:“向大夫,你快给他看看伤,他胸骨可能断了。”
向远清看看安元志还拽着自己的手。
安元志慌忙松开了手,跟向远清说的话却是:“你看看他那胎记,是自己长的,还是被人弄上去的。”
白柯这时在床上把双腿弯曲了起来,身子往里侧了,让人这么看着自己没穿裤子的样子,白柯觉得很羞耻。
向远清冲安元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大清。
安元志走上前,一把扳过了白柯的身体,喊向远清道:“你过来看看。
袁义看白柯的眼睛里眼泪水打转了,不忍心了,跟安元志说:“这东西怎么可能是弄上去的?”
安元志说:“白承泽那种王八蛋,什么事做不出来?”
向远清只当自己没听见安元志骂白承泽的话,走上前,先看看白柯的这个胎记,然后伸手去摸。
这下子白柯忍不住了,身子再度挣扎起来。
袁义这一回没再用手按白柯的脸了,而是走到床头,伸双手环抱住了白柯的肩膀,用这种相对温柔的方式压制住了白柯。
白柯嘴里骂人的话,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语不成调,三个站他跟前的大人,都没能听出这小孩骂了些什么。
“你看仔细些,”安元志跟向远清说:“你也知道白承泽是什么人,我们不能在这事上再被算计了。”
向远清不清楚白柯身下的这块胎记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他是仔仔细细把这胎记检查了一番,然后跟安元志说:“是自己长的,不是纹的,也不是用药水画的。”
“你确定?”
“确定。”
袁义这时说:“想在他这个地方动针什么,会把人活活疼死吧?”
安元志和向远清都是一愣,男人身上什么地方最碰不得,这身为男人的他们都清楚。
向远清点头,说:“是啊。”
“屁!”安元志说:“用点麻药不就行了?”
向远清把安元志的话又想了想,然后把头猛地一摇,说:“五少爷,这是胎记啊,正儿八经娘胎里带出来的。”
“真的?”安元志还是问。
向远清耐着性子跟安元志点头,这也就是安元志的官比向远清大上不少,不然就凭着安元志这么不信自己的眼力和医术,向远清能当场跟安元志翻脸。
安元志再一次看向了白柯,直到这个时候,安五少爷才真正有了面前这个小孩,真是当初小小一团,被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平安的意识。
袁义轻轻拭去了,白柯因为羞愤难当,而流出来的眼泪,跟向远清道:“向大人,你给他看伤吧。”
向远清这会儿心里有十七八个疑团等着解惑,但向大太医硬忍着没问,开了自己的医箱,一边给白柯看伤,一边跟安元志说:“得弄些热水来。”
“我去,”袁义不用安元志说,自己就往楼梯口那里跑了。
安元志看小孩身子还是发颤,跟向远清说:“你不给他上麻药?”
向远清说:“他不是犯人吗?”再出身尊贵的小王爷,成了阶下囚后,谁还管你疼不疼?
“他,”安元志想什么,又觉得这事让他词穷,最后跟向远清发急道:“你啰嗦这么多做什么?我让你用麻药,你就用麻药呗。”
向远清点了点头。
袁义不一会儿工夫,拎了两桶温水来。
安元志拿了手巾,在向远清的指挥下,给白柯擦身上的血。
袁义问向远清:“向大人,他怎么样了?”
向远清手里正忙着,头也不抬地跟袁义说:“胸骨是断了,内脏也伤了,有点出血,你们打他了?”
袁义叹气,要是知道这小孩是平安,谁还能动手打他?
白柯这时又陷入了昏迷之中,紧紧咬合着的牙关松开后,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向远清忙扒开小孩的嘴巴看,跟紧张不已的安元志和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