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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不想,她为了别的男人离开他!
玉轻尘垂下眼眸,掩饰着眼眸中的风暴,拼命压抑着自己,不要爆发,不要让一切变得再没有转圈的余地。听着慕晚睛的脚步声在远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唤道:“晚晴!”
慕晚晴回首:“怎么了,公子?”
“……不要离开……晚睛,现在,我想要你陪着我!”犹豫许久,玉轻尘才开口,短短的一句话,却似乎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晚晴说,如果想,就要说出来,这样别人才会知道。可是,在过去很久很久的时间里,他也曾经说出来,他内心的想法,却一再被玉连容无视,那些话,就像是风中的尘埃,没有丝毫的作用。
风过无痕,说出来了,又怎么样呢?
所以,他学会了沉默,不再开口。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着在乎的人,提出无理的要求。
因为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因为是晚晴,所以,他害怕被拒绝。因为,那就意味着,晚晴之前所说的,只要想,就要说出来,也只是谎言。但是,他心底,似乎也有一种期待,期待她拒绝,期待那些话是谎言,这样的话,就说明他先前所想的并没有错,他就不必再犹豫,不必再迟疑,可以下定决心去争,去夺,去厮杀!
“这样,我很为难哎,公子!”慕晚晴低头思索,见他神色微变,顿时捂嘴笑了起来,“公子你真是……!太搞笑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干嘛说得那么郑重其事,好像世界末日。好啦,既然这样,我让人传个信儿过去,这样行不行?”
玉轻尘一怔,提着的心微微放下,心中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失望。
“好。”波涛暂时地停歇了。
“那我出去了。”
听着轻微的关门声,玉轻尘有些无力地靠在了窗棱上,满脸的复杂软弱。
忠勇王府,愁云蒙雾。
已经四天了,从玉府寿宴后,慕晚晴追玉轻尘出去后,已经整整四天,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莫言歌又坚持不肯动用黑松军追查俩人下落,就只是静静地等。楚筝和秦怀扬担心他先出意外,只好每天准时到忠勇王府报道,陪着某座望妻石,秦怀扬习惯性地吼两句,砸桑子,楚筝则始终静静地摆弄他的棋局。
“哎,我说太子,你现在怎么天天摆弄这棋局啊?”
秦怀扬看了整整四天,实在忍不住了。楚筝棋艺高超,举朝皆知,可谓国手,少有人能匹敌口但之前从没见他对棋奕这么痴迷,整整摆弄了四天,其间无数次被他砸乱,却依旧笑意浅浅,继续摆弄。
“没什么,只是……”楚筝微微一笑,轻声声道,“只是突然喜欢上了四句话。”
“什么话?”
“方若棋盘,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
秦怀扬茫然:“这四句话,的确有些韵味,但是,总不至于让你痴痴若狂吧?”
“你不懂的。”楚筝微微一笑,眼眸温柔若水。
两人正说着,云安然来访,还来不及寒暄,管事来报,说外面有人来送信,说是替一位姑娘送信给忠勇亲王。莫言歌立时醒了过来,急忙接过信笺,撕开,展开信纸,入目的是有些凌乱的笔迹,构架极好,但运笔却有些滞涩。莫言歌一眼就认出,这正是慕晚晴的字迹,顿时精神大振。
见他这模样,众人也知来信是谁,对视一眼,心中微安。
快速地浏览过信中的内容,莫言歌稍稍轻松的表情又慢慢地凝重起来,眉宇紧锁。
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围簇过来,问道:“信上说什么?”
“晚晴说,那天玉轻尘醉酒,三日未醒,她一直在照顾他,忙得焦头烂额,直到今天中午玉轻尘终于醒了,她才想起来传消息给我们。”莫言歌将信纸折好,塞入袖中,也不知道,这封信是让他更放心,还是更担心了,“但是,玉轻尘的情况很糟糕,所以,她抽不开身。”
“玉轻尘怎么了?”云安然问道。
莫言歌叹了口气,心情越发的沉重,“晚晴说,玉府的事情,对他的打击超乎寻常,几乎将他整个毁掉了。现在的玉轻尘,很没有安全感,对所有的事情,都带着一种悲观的绝望,对任何人都充满敌意和怀疑,充满了不确定感,也带着一种厌恶和抗拒。甚至,连他母亲的遗物,连他原本依恋的母亲,现在都完全舍弃了。”
“可以想象。玉轻尘虽然表面上淡漠如冰,万事不萦于心。但我一直觉得,他其实很重视身边的人。”云安然叹息,道,“他一向有些记仇,不肯轻易饶人,连楚笙尚且如此。但是,在傅阳县的时候,他的两位兄长都曾经暗算过他,甚至要他的命,但后来,他却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从来不曾提起,更没有任何追究和报复的意思。”
连对他那样敌视的兄长,他都如此宽容,何况玉连容?
“看样子,这次玉老太傅把他伤得深了。”楚筝沉思着道,却还是疑惑,“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如果玉轻尘所言无误,那么,玉老太傅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揭发出来?他不是一直很疼爱玉轻尘吗?”
众人都惑然地摇摇头。
只有莫言歌,心中隐隐闪着一个念头,担忧地看了眼楚筝,却不敢说出来。
“对了,晚晴妹妹有问出来吗?”云安然突然问道。
“晚晴根本不敢提,她曾经试探着提起玉府,玉轻尘的脸色一下子就会变了,甚至,连说起我们的时候,他都有些阴沉。”莫言歌深吸了口气,道“晚晴也曾跟我说过,玉轻尘素来压抑自己的情绪,极少表露,但是,这些情绪却并不曾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在他心里越积越重,就像火山一样,外表平和安静,内心却烈焰翻滚,一旦遇到导火索,彻底的爆发出来,后果难料。”
云安然默然:“那现在的情形,应该是条足够的导火索了。”
“之前,晚晴一直在努力,想要让玉轻尘适当地将情绪抒发出来,这些日子也有了些成效,云安然你应该知道,玉轻尘他有变。但是,这次的事情,却将她先前的努力化为乌有,将玉轻尘打回了原型,不,比打回原形还糟。晚晴说,现在的玉轻尘,一直处在爆发的边缘,看得出来,他还在努力的压抑,却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所以,她不敢离开,却也不敢刺激他,只能装作不知道,丝毫不提玉府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慢慢安抚他,希望随着时间能够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众皆默然。
云安然更是心中警惕,温州的事情,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所以,也没有谁比他更能了解,玉轻尘若是发起狠来,能够多疯狂,那个人,若是决定一件事,是完全不会在乎血流成河,万人骨枯的。
楚筝道:“那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
“晚晴说,现在的玉轻尘经不起任何刺激,所以,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尤其……不要接触玉轻尘。”
云安然皱眉:“这么说,我们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吗?”
“晚晴在试着找到合适的机会劝他,但是,对于这次的事情,她完全摸不着头脑,连劝都不知从何劝起。所以,她希望我们能够查清楚玉府惊变的内情,但是,不能大张旗鼓,要暗地进行,免得又刺激到玉轻尘。”莫言歌说着,忽然道,“对了,云安然,玉廉是楚笙的人,你有没有问出什么?”
玉廉是楚笙的人,而玉轻尘又在温州狠狠地得罪了他,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聪明人都猜得到。
云安然叹了口气:“别提了,为了这事,我跟楚笙大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
“怎么?”凡是云安然吃瘪的事情,泰怀扬都会变得格外感兴趣。
“还能怎么?楚笙说我偏袒玉轻尘,反而跟他作对,直接叫人把我轰了出来。”因为太过担心玉轻尘和慕晚晴,这次,云安然倒没有暴怒,反唇相讥,叹息解释,说着,又横了楚筝一眼,悻悻道,“说到这里,我还得多谢谢太子殿下。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前脚先招惹了楚笙,惹得他暴跳如雷,我也不会这么倒霉,赶上去触霉头。”
莫言歌有些愧疚地看着楚筝,关切地道:“怎么回事?;;
这些天,他有些混沌,但是,却也隐约知道,楚筝和秦怀扬因为担心他,一直陪在他身边,而他却几乎完全无视了他们,即使如此,这两位生死之交也不曾有过一字怨言。
“也没什么,”楚筝浑不在意,悠悠笑道,“就是……仗势欺人了一回”。
莫言歌和秦怀扬都皱起了眉头。
楚筝别有深意地瞥了秦怀扬一样,笑道:“反正这件事,你们总会知道的,也不要紧,以后再说罢!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把玉府的事情弄清楚,安抚好玉轻尘罢。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们,”说到这里,神色忽然郑重起来,沉声道,“根据我和楚笙多年相争的经验,温州之事,足以让楚笙恨玉轻尘入骨,非置其死地而后快,玉府的事情对玉轻尘打击目然重,但这应该并非楚笙所预料到的,我觉得,他是会有后手的,一定要玉轻尘的命才肯罢休。”
“这件事,我们倒是一时都忽略了。”莫言歌点头,心中更加焦躁,“那他会怎么做呢?”
云安然叹了口气,道:“我要不要回避?”
“无所谓,”楚筝倒是笑意温和,“虽然云公子一向与楚笙亲近,但撇开这点,我还是很欣赏云公子的,再说这件事,又事关你的碰头玉轻尘和慕晚晴,我想,你不会帮楚笙算计他们的。”
云安然白了他一眼,道:“你夸我也没用。”
“虽然不能把云公子拉拢过来,不过,至少,我说这话的时候,云安然并不会讨厌我,不是吗?能争取到一点好感算一点啊!”楚筝笑道,随即神色一肃,沉思着道,“楚笙既然在玉府挑起了是非,那么,就不会用暗杀之类的手段,多半要用明面上的理由来杀他。玉轻尘情绪不稳,固然要紧,但你们毕竟使不上力,倒不如将重心转移到这件事上来,毕竟,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楚笙的性情,你们应该也清楚,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他不会放过玉轻尘的。”
莫言歌点点头,问道:“那你觉得,楚笙会在哪方面动手脚?”
楚筝但笑不语。
“你别看我,”云安然撇撇嘴,叹了口气,心中还是有着几分伤感,“我从漠沙族回来后,我跟楚笙就疏远了许多,他也变了许多,我很难捉摸到他的心思。倒是太子殿下,你们相争多年,对于敌手,你应该很清楚吧?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底案了?”
楚筝握着手中的折扇,凝思道“我想,应该是在温州,虽然被玉轻尘一番整顿,断了掌控,但那里毕竟曾是他的地盘,势力深远,盘根错节,动手比较容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外放官员回京述职的惯例,初七就应该要动身赴任了吧?而今天,却已经是初十了。”
莫言歌皱眉:“你是说——”
“虽然说玉轻尘身遭变故,情有可原,但若按管理,他现在滞留京城,已经算是违反礼制。”楚筝把玩着折扇,缓缓道,“如果说,再过段时间,按路程,应该在温州任职的时候,他却呆在京城,而这个时候,若是温州发生什么大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