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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
“没有关系的,其实,这次,父皇要我接下这个差事,主要目的还是打压我的声势,倒没想真的借此将我除掉。毕竟,半个月断破温州饷银案,众臣都知道,这是刻意为难我。如果楚笙,父皇或者会这样做,但是,现在,他是要为楚策铺路,那么,就绝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把柄。所以,只要我在这段时间,能够查出线索,有了方向,问题就不会很大。”楚筝笑着道,神情已经从容镇静得多了。
楚策?
慕晚晴愣了一会儿一,才反应过来,这是玉轻尘的新名字。
不知道,公子现在还好吗?无论如何,她总觉得,公子最近的情形有些反常,等温州饷银案告一段落,她一定要找个机会,跟玉轻尘好好谈一谈才行!
“那我赶紧去传信,让甘州的驻军配合温州进行搜查?”秦怀扬向莫言歌请示。
莫言歌点点头。
“难道昨天,楚笙会那样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就算有半年的时间,我把温州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饷银的下落。”楚筝笑道,凤眸微扬,“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幌子!”
“等等,”慕晚晴心中一动,先叫住秦怀扬,这才道,“太子殿下,楚笙真的这样说过吗?”
楚筝点点头,见她重视,便将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慕晚晴蹙眉,凝神思索着什么,忽然抬头,道:“有没有甘州城到温州城的地形图?”
“有!”莫言歌当即答道,他是景华王朝的五军都督,统领黑松军,地形图这种军事必备之物齐全得很,而且,远比平常地图来得详尽完备,“我的书房,有整个景华王朝的地图,也有甘州和温州的局部地图,我这就去取!”
“不用,王爷你坐着,我去取就好!”秦怀扬说着,早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未几,秦怀扬便将三幅地图全部取来,景华王朝的地图约莫有两人高,甘州和温州的地图也各有一人来高,用古代的方式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注释。慕晚晴扫了眼景华王朝地图,便不再看,将甘州和温州的地图拼在一起:“谁能告诉我,押送军饷的路线?”
莫言歌立刻上前,在地图上比划出押送路线。
慕晚晴专注地看着,尤其注意路线附近的地形,有不懂的地方,就向莫言歌询问,又沉吟许久,道:“停了太子的话,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者可以将范围再缩小一下。但是,我没太大信心!”
楚筝却微笑着说:“晚晴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可以直接把温州排除?”
“不错!楚笙既然说,即使将温州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饷银的下落,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饷银根本就不在温州。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将重点放在甘州城到温州境界这一带!”莫言歌也是聪明人,一点就明,当即笑道,“如果楚笙知道,他这一时意气之言,反而为我们指明了线索,一定后悔莫及!”
楚筝微笑道:“这才像是他的个性。所以,我一直很奇怪,以他的才智,怎么就能布置出饷银案这样缜密周详的陷阱?”
慕晚晴蹙眉,疑惑地道:“这陷阱很缜密周详吗?”
一时间,三人都被这句话的强大气场给震得无语了。
不错,在他们看来,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万千的温州饷银神机妙算,在慕晚晴这里,却只是拿着别人搜集的资料看了一遍,就推理出案情经过,在她看来,这样容易就被看破的计划,一点也谈不上缜密周详。
可是……想想自身,三人同时叹气,一时间自尊心极度受伤。
“呃,你们怎么了?”慕晚晴看着突然意气消沉的三人,更是茫然不解。
还是楚筝最先振作起来,摇摇头,笑道:“没事,只是,”他沉吟了下,还是忍不住道,“晚晴,如果——我是如果——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有没有兴趣到刑部或者大理寺任职?”
莫言歌和秦怀扬都是一惊,他们都明白,楚筝所谓的有机会,指的就是,如果他能继位的话,换而言之,这就是是楚筝在正式对慕晚晴做出的允诺,可见,这起温州饷银案晨,慕晚晴所展露的断案才华,有多么令楚筝激赏赞叹,这才完全破例地,想任命慕晚晴为刑案官员。
“我?”慕晚晴有些惊讶地指着自己,“女子可以做官吗?”
楚筝认真地想了半天,道:“反正,我想不起来,景华律法,有哪条是禁止女子为官的!”
“既然你敢请我,我为什么不敢做?”慕晚晴倒没犹豫太久,爽朗一笑,道,“不过,先声明啊,我只管断案,官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可别指望我连这都能替你摆平!”
楚筝笑着看了眼莫言歌,道:“就算我想有人也不会同意吧?”
“哎呀,被你这么一打岔,我差点连正事都忘记了!”慕晚晴看着莫言歌,只管笑,忽然间想起先前的事情,猛地醒了过来,嗔视三人一眼,这才道,“刚才,我是想说,楚笙既然能那么自信对太子殿下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可想而知,他藏匿饷银的地点,一定非常隐秘,才能让他如此自信。这样想的话,恐怕不是常规的隐匿方式!”
“哦?”楚筝也是一怔,随即道,“你有什么思路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饷银被劫的地方,恐怕就是这里了!”慕晚晴说着,羊脂玉般的纤细手指指向地图和某处。那是甘州到温州边界的中间路段,根据地图的标注,虽是官道,两边却是山林,山脉连绵,丛林覆盖,连绵数百里,藏匿和伏击都是极好的地点。
众人看着她所指的地方,都连连点头:“这里确实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地形是一方面,因为便于隐藏行踪,以及替换饷银的木材之类的东西,但理重要的,是这里!”慕晚晴纤指微偏,点了点官道旁边的标注为湖泊的地方,凝神道,“我记得,温州已经比较偏南边,即使冬季,湖泊海河也不会结冰,甘州比温州更南方,应该也是如此。楚笙的目的,显然是借饷银一案发难,一举将言歌、公子、太子三人都牵涉入内,饷银如果永远都找不到,那么对他反而更有利。你们想想,如果他将所有的饷银,就近丢入这些湖泊,沉入湖底……”她目视三人,问道:“你们谁能找得到?”
三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这一招的确够狠!平白无故的,谁会去搜查湖底呢?而且,”秦怀扬皱眉,叹道,“现在,我们就算这样怀疑,这样的寒冬,想要到湖底探查,已经千难万难,想将饷银彻底捞起,几乎是妄想!难怪,难怪楚笙能那么笃定,原来,他的底牌的确很够狠够绝,的确够让人伤神的!”
楚筝却目露坚毅之色,淡淡道:“虽然困难,却也并非无计可施!”
说着,与莫言歌交换了个眼色,两人齐齐点头。
“现在的重点,是要立刻派人搜查这湖泊,验证晚晴的推理,同时确定饷银的下落。”莫言歌缓缓道,“如果确定了的话,无奈之下,恐怕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开渠泄湖,放干湖水,然后再打捞饷银了。”
楚筝点点头:“”虽然有些困难,但也只能如此了!|说着,立刻起身,道,“虽然我相信晚晴的推断,但还是要尽快验证,毕竟,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这就传书,命他们将重点放在这里,同时兼顾其他地方。”说着,又转过头,向慕晚晴点点头,无限感激地道,“晚晴,你这次真的帮了我大忙,谢谢你!”
“不用谢我,”慕晚晴嫣然一笑,举起手中的卷册,歪着头,俏皮地道,“你应该好好谢谢整理这些卷宗的人,若不是他的缜密周详,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定论啊!”
太子楚筝接手温州饷银案,限期半月追查出饷银的下落,这中间的猫腻,无人不懂,甚至有人断言,这次饷银案很可能重新洗牌朝堂居室,因此,满朝文武官员莫不对此事的结果翘首以待。
然而楚筝这边未有征兆,另一个消息却又将众人的注意力完全转移。
睿亲王在昌平宫设宴,宴请众官!
睿亲王是谁?如果现在要评选京城最风云人物,睿亲王楚策是当之无愧的榜首,去年七月出任为官,只是小小的傅阳县令; 不到半年,便因为救驾有功,平步青云,升任温州刺史,荣升之快,已是空前绝后; 今年新年伊始,却突然被指并非玉府血脉,因此愤而与玉府决裂,又遇到温州饷银案,多少人猜测这位官场新贵要就此零落,谁知道,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了敏妃之子,皇长子楚策,封睿亲王。
敏妃是何许人也?
但凡在朝堂超过三十年的人,莫不清楚地知道,这位姑娘当时是何等的承蒙圣恩,若非悦亲王楚箬夭折,太子之位,都轮不到楚筝来坐。如今,楚策身为敏妃之子,皇室长子,又如此皇恩宠眷,许多人都暗地猜测,稳坐太子之位二十余年的楚筝,这次恐怕真的要栽了!
这样的人物,稍微有些心思脑筋的人,哪还能不趋之若鹜,逢迎讨好?
无奈这位睿亲王生性淡漠,身为温州刺史时,就从不应酬交际,拒绝所有来宾,成为睿亲王后,依旧如此,让他们想要营营都不得其门。
而现在,睿亲王却亲自设宴,要宴请百官,接到请柬的,无论目的为何,都绝无不去之理。
更有人私下猜测,这次设宴,说不定就是睿亲王决心争夺太子之位,拉拢群臣,以对抗太子楚筝的序幕,从今往后,这朝堂风云,怕是要越来越变幻莫测,令人难以猜度了。
那张精美华贵的洒金请柬,自然也送到了忠勇王府。
手执请柬,莫言歌仔细地看着,微微皱起了眉头,对身边的慕晚晴道:“真是奇怪,好好地,轻尘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宴请百官?难道他真的想要跟楚筝对抗么?”
“我觉得公子不像那样的人!”慕晚晴倒不担心,她从没觉得,玉轻尘有做皇帝的心思,“哎,请柬上有我的名字吗?”
莫言歌摇摇头。
慕晚晴失望地叹了口气::“言歌,你觉不觉得,公子真的很反常?从那日在文成殿,他认下皇上后,这些天来,他居然一次也没有跟我们这些朋友联络。就连朝堂上见面,也从不看你一眼,我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的确有些奇怪,”莫言歌若有所思,“我问了送请柬的人,他请了我,却没有请安然!”
两人说着同样的话,却根本是两个话题。
慕晚晴倒也没计较,想了想,道:“会不是是因为安然没有官职呢?”
“不会的。”莫言歌摇摇头,断然道,“安然虽无官职,却是皇上的近宠,地位之高,绝不亚于任何高官权臣,每次宴请官员的宴会,从来都没有遗漏过他!再说,我们四人,终究是朋友,于公于私,轻尘都没有道理不请安然。我觉得,这其中,恐怕另有玄机!”
“会有什么玄机?”
“说不出来。但是,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莫言歌蹙眉,深思着,默默道,“只怕是,宴无好宴呢!”
闻言,慕晚晴想也不想,一个横肘就顶了过去,顺便送上一个爆栗,白了他一眼,道:“我的阿牛哥哥,你这会儿装什么深沉呢?什么宴无好宴?设宴的人,是公子!难道他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