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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晴冲它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道:“死牙牙,臭牙牙,想咬我?咬啊咬啊,像你这么笨的松鼠,能咬到我才怪!”
牙牙终于被激怒了,从玉轻尘手中一跃而起,扑向慕晚晴。
慕晚晴后退两步,正好避开,牙牙顿时从一人高的地方坠落,跌到地上。玉轻尘有些担心地喊道:“牙牙!”想上前,看看它摔伤了没。却见牙牙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冲着慕晚晴“吱吱”直叫,又是一个纵跃,朝着慕晚晴扑过去。
“公子放心,松鼠有那条大尾巴,摔不死的!”
果然,牙牙一次次纵跃,一次次落空,却丝毫也没有受伤的迹象,反而因为一直扑不到慕晚晴,急得吱吱直叫,乌溜溜的黑眼睛里,雨雾更浓,似乎有些想哭的模样。
勤俭建国看着,有些心疼,上前抱起了它。
就在这一肯,牙牙却突然一跃,四肢死死地缠住慕晚晴的手,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再抬头看着慕晚晴,小小的黑眼睛里,似乎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
众人见状,都不禁失笑。
慕晚晴也笑了,点点它的额头,道:“死牙牙,臭牙牙,就会装可怜博取同情!好了,给你咬就是了。不过,记住,不许咬脸,女孩子的容貌很珍贵的,你要敢咬我的脸,我就把你送到厨房里,做松鼠鳜鱼吃!听到没有?”
牙牙“吱吱”叫着,不知听懂了没。
莫安摇摇头,笑道:“王妃,你惨了,被牙牙鄙视了。松鼠鳜鱼,只是摆成松鼠的样子,可不是用松鼠做的,你就别为难厨房了,估计他们一辈子也没做过用松鼠做的松鼠鳜鱼。”
对着慕晚晴,众人可就不留面子了,嘻嘻哈哈笑得东倒西歪。
絮儿嘲笑道:“王妃,你完蛋了!不会女红也就算了,现在看起来,你动厨艺肯定也不怎么样。”
慕晚晴嘟着嘴,瞪着众人。
小丫鬟们却早就不怕,纷纷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道:“王妃,把牙牙给我们玩吧!刚吃完东西就睡,这样不太好,我们带牙牙去后花园,一到后花园,牙牙肯定精神,抱着那些树就开始上蹿下跳了!”说着,不等慕晚晴应声,就上前抢过牙牙,拥簇着往后花园跑了过去,裙裾飞扬,笑叵银铃。
慕晚晴微微一笑,对玉轻尘道:“公子,我们也去瞧瞧?”
玉轻尘点点头:“好。”
以莫言歌的身份地位,想要弄到些盆栽的鲜花,装点府邸,并非难事,但忠勇王府的后花园,却并没有那些精心培育的逆时节鲜花,而是分院落种植着各色时令的花木,春有桃李,夏有莲荷,秋有桂菊,凛凛寒冬,自然是凌霜傲雪的梅花,傲然怒放。
霜雪院中,梅香盈袖,花色若雪,连绵如海,是为香雪海。
幽静静谧的院落,此刻却拥簇着一群天真烂漫的少女,朱裙碧裳,娇艳如花,嬉戏玩闹着,笑语如铃,飘散在院落上空,为这零落萧瑟的寒冬增添了无数的生机和春意。
“哎哎哎,又掉下来了,看这次掉到谁身上?”
众人笑着,挤着,等着牙牙从梅树上跳下来,跳入某人怀中。
“是我是我是我!”慕晚晴得意洋洋地举手,举起手中的毛绒绒的牙牙,高声宣布道:“你们都看到了,一个时辰,牙牙跳下来三十七次,有二十次都跳到我怀里,毫无疑问,牙牙最喜欢我了!所以,一开始打得赌早就是我赢了,牙牙肯定跟我最亲近,毫无疑问,你们就不要耍赖了!”
小丫鬟们纷纷嚷道:“才怪,明明就是王妃最喜欢耍赖了!”
“就是就是,每次跟我们打赌,都耍赖,出花样!”
众人跳着,因为玩闹,凛冽的寒冬,额头却有着细细的香汗,欢声笑语遥遥地传开,王府中的众人一听,就知道是新王妃又在跟丫鬟们玩闹,摇头失笑,眼眸中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疼爱和喜欢。
闹了许久,众人都有些累了,慕晚晴一声令下,众丫鬟便抱着牙牙,三三两两地散去。
花园之中,顿时只剩下慕晚晴和玉轻尘二人,随意漫步着。
慕晚晴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白嫩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明艳的容颜光彩照人,转头去看玉轻尘,只见他额头上也微有汗意,正默默擦拭着,嘴角微弯,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眸中的漆黑和冷凝已经渐渐散去,显露出些微的清澈,秀逸出尘的容颜上,因为这份由衷的欢喜,光彩焕发,容光潋滟。
慕晚晴微微一笑,问道:“公子,累不累?”
玉轻尘笑着摇摇头,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笑容忽然微敛,眸色有些飘渺,轻声道:“这里,很好。”
想起方才的欢乐开怀,就像一一声幻梦,而晚晴,就像是个织梦者,不住地纺织着这样欢快的梦境,一层层洒落周边。凛凛酷寒,这座府邸却像是世外桃源,欢声笑语载满院落,气氛温馨热烈,宛如盛春风华。
有晚晴在的地方,都会很好。
在这一刻,玉轻尘前所未有地羡慕着莫言歌,为什么,最先遇到她的人,不是他?不过,玉轻尘又淡淡一笑,摇摇头,不是他也好,如果是他,那样复杂的身世,那样残忍冷酷的家人,却又纠缠不清,无法摆脱,或者,晚晴就无法笑得这样开怀了。
慕晚晴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忽然一伸手指,道:“公子,你看那里!”
两人随意走着,已经出了霜雪院,梅花的幽香依旧淡淡弥散,但周围却已经是草木萧疏,枝叶凋零,在寒冬中灰蒙蒙的天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感伤凄切,与方才香雪海中裙裾飞扬的情形,像是两个世界。但是,在这一片零落中,角落里却有一丛鲜花怒放,绿叶如丝,艳丽的花瓣宛如火焰,让人一望便觉得鲜艳热烈,一寸一寸地焚烧着冬季的凄凉颓败。
那不是温室中培育出的盆花,而是真正在寒冬中盛放的生命的艳丽。
艳红的花朵恣意绽放,烈烈风华。
慕晚晴走过去,俯身抚摸着那娇嫩却又傲岸的花瓣,问道:“公子认得这是什么花吗?”
玉轻尘摇摇头:“不认得。”
“这种花叫做烈焰花,在冬季绽放,花色鲜艳,热烈如火焰,所以叫这个名字。”慕晚晴微笑着道,“照看花园的景伯告诉我,别看这花现在开的这么好,凌霜傲雪,在去年,有两株同样的烈焰花,同样的枝叶凋零,枯黄萎缩,可是,一株如今恣意盛放,一株却早已经枯死,化作尘埃。”她转过头来,秀眉微扬,眼眸中光彩闪烁,“公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玉轻尘微微皱眉,慢慢摇了摇头。
“那是别人送来的两盆烈焰花。这种花的根系非常发达,生长很快,小小的花盆根本无法承载,繁多的根系被束缚在小小的花盆中,无法恣意舒展,所以很快就会憔悴零落。但是,冬季不适合移植花木,根本无法成活。”慕晚晴轻声道,“可是,那株枯死的烈焰花却不知道,它只觉得,那花盆太小,束缚得它太难受,太痛苦,它以为自己一生都无法逃离那个小小的花盆,所以放弃了,放任自己凋零枯死,它却不知道,景伯打算过了春,就将它们移植到花园中的。”
玉轻尘心中微微一动,凝眉,静静地看着慕晚晴。
“公子,你也看到了,忠勇王府的花园很大很大,土地很广很广。这里,可以让它们恣意生长,根系无限蔓延,自由地成长,怒放,展现万种风华。只要,它能够坚持过那个寒冬。”
寂静的花园,只有北风的呼啸声,以及慕晚晴那安静沉稳的声音。
“可是,它却没有坚持,在中途轻易地放弃了,所以,终它一生,也不曾拥有过它完全无法想象的广阔大地,自由天空。而这株坚持了下来,所以,它能够在这样的寒冬,犹自傲然盛开,活得自由而热烈,盛开得鲜艳妩媚。”慕晚晴起身,凝视着他,轻声道:“公子,那株烈焰花很可惜,是不是?如果它能够坚持,不要放弃,一切就会截然不同。”
她是在借花喻人,在劝说他!
玉轻尘终于能够肯定这一点,笑容敛止,黑眸定定地看着慕晚晴。
这次,慕晚晴却没有躲闪,也没有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而是勇敢地看着他,认真地道:“其实,人也一样的。公子,我知道,玉太傅也好,皇上也好,他们都让公子很痛苦。他们并不是你终其一生也无法摆脱的梦魇,他们只是那个小小的花盆,只要熬过寒冬,等到春暖花开,就会是截然不同的局面。”
玉轻尘黑眸深沉地看着她,纹丝不动。
慕晚晴却并不在意,继续问道:“公子,你知道人生最精彩的地方,在于什么吗?”
玉轻尘缓缓地摇摇头。
“人生最精彩的地方,就在于,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人,也许这一刻还是狂风暴雨,下一刻就是晴阳高照,也许这一刻还在艰难挣扎,下一刻就能高床软被,安然入眠。”慕晚晴说着,眼眸中光彩闪烁,明艳照人,“所以,不管遇到怎样的艰难困苦,都不能放弃,要努力地坚持下去,因为,下一刻,可能所有的痛苦都会结束,只剩下幸福跟美好。”
玉轻尘的身体终于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双手紧握,眼眸中雾气弥漫。
“……可能……”他终于缓缓开口,微微带着些哽咽和迷茫,“如果,春天一直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只要你活下去,就一定能够看到春天!”见他有所意动,慕晚晴急急地道,“公子,你想想,你才二十四岁,而他们,却已经垂垂老矣,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活下去,就总有一天能摆脱他们的束缚,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天空,辽阔大地,可以自由自在地生长,存活。”
离开他们的束缚?
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天空,苍茫大地?
玉轻尘身体微微颤抖,心潮起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只要活下去吗……
“公子,你的人生,一直被玉太傅束缚着,困在那小小的长歌轩,接触不到任何人,你不知道,这个天地有多么的广阔;你也不知道,人的一生,能怎样的多姿多彩;你更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也许有人会与你结仇,但也会有人与你结缘。公子,你还没有真正的体验过人生的美好之事,就这样结束,不会觉得可惜吗?”
玉轻尘有些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美好之事……”
“是的,美好之事,也许会是你无法想象的美好。就像这株烈焰花,如果它也在去年寒冬死去,它就无法拥有现在的广阔天地,恣意绽放的美好;就像牙牙如果在被冻僵的时候,就不会有现在这样被我们大家宠爱着,喜欢着的美好。”慕晚晴凝视着他,目光温柔,“就像我,当初被逐出王府,身无分文地沦落街头,我也曾经觉得人生绝望,毫无光彩,如果我在那个时候放弃,就不会遇到公子,就不会认识安然,更无法等到与言歌重逢,解除误会,就永远不会有现在的幸福和开心。”
“遇到见我……”玉轻尘哽咽着道:“是美好之事吗?”
慕晚晴肯定地点头:“当然,遇到公子,是我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之一,我一直都很感谢上苍!因为,公子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