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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命案,她的断案能力之高众所皆见,都无异议。
就在众人都在猜测里面的情形时,云安然却退到孟敛光身旁,微笑道:“孟大人,借一步说话。”
孟敛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点头,随他来到了偏院。
云安然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发现大家都没注意他,只有玉轻尘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云安然微微一笑,也不惊慌,在聪明人面前,有些事情不需要瞒得太深。转过头来,看了眼身边畏畏缩缩的孟敛光,他慢慢收起笑容,神色冰冷,摆弄着身边将残的盆栽,把它的叶子一片一片地摘下来,揉碎,扔在孟敛光身旁,却一言不发。
看着一地的碎叶,不矢为何,孟敛光只觉得额头的汗越来越多,心越来越寒,一动也不敢动。
在这片寂静中,云安然越来越安然,孟敛光越来越压抑。就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他堂堂的从二品布政使,竟然被一个一语不发的纨绔子弟压制得几乎窒息。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云安然终于说话了。
“孟敛光。”云安然柔声道,依旧不看他,“或者我应该叫你孟大人?”
孟敛光微微舒了口气,偷空擦了擦汗,应声道:“下官不敢!”
“不敢?”云安然微微一笑,转身,笑如春风,轻轻柔柔地道,“我的孟大人,连我你都敢加害,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当然,你是朝廷的从二品大员,我云安然不过是个无官无品的平民百姓,在你跟前,原不算什么。”他说着,轻笑着,将盆栽的枯枝折了一枝下来,一手握着,在孟敛光的脖颈上轻轻地敲着,一下又一下,不算重,却敲得温州布政使汗如雨下。
“你猜猜,我敢不敢杀你?”
云安然侧过身来,在他耳边轻喃,如情人的耳语般温柔。
孟敛光的身体瞬间颤抖如落叶,猛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连声哀求道:“云公子饶命,云公子饶命啊!云公子,看在九皇子的颜面上……”
“九皇子?”云安然冷笑着打断他,“你拿九皇子来压我么?”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孟敛光连忙分辨道,“下官是说,看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条船上的人?就凭你,也配跟我一条船?”云安然锐利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神色寒如冰雪,冷笑道,“别说九皇子,就是你抬出皇上来,我也不怕。我倒想知道,如果我杀了你,是皇上会为了你这个想要谋害我的朝廷从二品大员跟我计较,还是九皇子会为了你这个窝囊废跟我翻脸?”
听他说得森寒,如冰刀般阴冷,孟敛光终于崩溃,没命地磕头,连声道:“云公子饶命!云公子饶命!”
见吓得够了,云安然站起身来,扔了手里的枯枝,拍拍手,道:“说吧,怎么回事?”
“是,是!”好容易得了辩解的机会,孟敛光深吸一口气,也不敢起来,依旧跪着,将事情的原委说来,“事情是这样的,玉轻尘在玉府是最受宠的幼孙,他二哥玉廉心中不服,跟九皇子诉说,九皇子也没当回事,就应了,命下官到傅阳县,见机行事。正巧小女出了事故,下官因此便与云公子您一道来到傅阳县。”
“孟敛光,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云安然竖眉,杀机毕露,“九皇子是什么人?会去理会这种家族纷争之事?会为此命你一个从二品的右布政使来对一个小小的傅阳县令下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孟敛光心慌意乱,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本来,玉府纷争是他们的事,九皇子也不待多管,但那玉廉说这玉轻尘式前太傅最宠爱的幼孙,从小倾心教导,苦育成才,最是精明干练之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而前太傅对皇上忠心不二,众所周知,此次,前太傅亲自为玉轻尘求官,求的又是这温州地界的官,九皇子说如果被他察觉到温州——”说到这里,忽然自觉失言,一时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了?”云安然淡淡道,“被他察觉温州怎么?”
“这……”孟敛光悄悄抬头,“云公子您不知道吗?”
“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云安然冷哼一声,“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这,这,下官说,下官说!”孟敛光连连擦汗,想了想,道,“云公子你该知道,这温州素来由九皇子的人任职,交错盘根这些年,已经颇有些气候,自然也难免有些把柄,九皇子担心玉轻尘式皇上派来查他根底的,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又是一顿好骂,说不定还要受罚,因此……”
“哼!”云安然瞟了他一眼,凛然生寒, 明知他说得不尽不实,却也不拆穿。
他已经威逼到这种地步,孟敛光去还不肯说,想必再逼也是无用,便不再多费唇舌,只是心中讶异,自己与楚笙已是相交甚深,他居然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孟敛光见状,只道将云安然骗过,心底暗舒了口气,继续道:“下官到了傅阳县,见那玉轻尘不过尔尔,倒是他身边的那一男一女颇是人才,但九皇子已下令,也只好照办。可是,他那个侍卫武功既高,守得又严谨,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正巧——”
云安然冷冷道:“正巧我邀他出海,给你提供了便利,正好连我一起除掉,是不是?”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孟敛光忙分辨道,“只是下官的幕僚中有位原是傅阳县的人,对傅阳县的气候很熟悉,他说那日会有一场小风浪,虽然小,但除了下官曾经定制的一条大船外,其余的船也都经不起,献计让下官借此机会不留痕迹地除去此人。下官绝不敢有加害云公子之意,只因那玉廉说玉轻尘不通水性,身体又弱,只下落海就必死无疑。下官的大船一直都在后面跟着,只等风浪一平,就上前救人。下官心想云公子出身武将世家,精习武艺,内息悠长,自然不像玉轻尘那样病弱,而且,而且……”
“而且那时候正好九皇子传书过来,告诉你我是九皇子的人,你也就更没有顾忌了。”云安然淡淡道,却有着说不出的冰冷,俊眉微挑,“而且,反正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不还能以此邀功,对不对?怪不得你最近越发的不恭敬起来,原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反正都是自己人,不得罪白不得罪,得罪了也白得罪,得罪一次不如多得罪几次,是不是?”
孟敛光哪敢答应,只一个劲地磕头认罪。
本来,他见云安然整日里只追逐慕晚晴左右,十足一个贪花好色的纨绔子弟,并没将他放在心上,只当他不过生得好些,投了当今皇上的眼缘,因此荣宠不衰,就算后来知道他是九皇子的人也没一回事,谁知刚才他也不说话,只凭气势,就压得他沉重不堪,那种震慑人心的威势,就连带兵厮杀的九皇子也要甘让三分,再经过刚才几句话,这才明白,这少年的阴狠毒辣,远超他的想象,一时间懊悔不已。
云安然见教训也给的差不多了,这才道:“起来吧!”
孟敛光此刻被这少年收得服服帖帖,连推让也不敢,急忙起来,垂手站在一边。
“我问你,你只是派了艘经不起风浪的小船送我们出海而已吗?没在船上动手脚?”云安然问道,他还记得,当时是船底舱先漏水,然后才是风浪。
“没有。”孟敛光忙道,“在船上动手脚太过明显,容易被船工发现,如果让云公子得知,那下官岂不是自讨苦吃?因此不敢动手脚。只是,没想到……”
云安然谅他也不敢在这事上说谎,不觉蹙眉,难道那只是意外?
想了一会儿,转眼看见孟敛光还在那躬身立着,微微一笑,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道:“孟敛光,你给我听清楚了,这次看在你是初犯,我就你跟你计较,但是——如果下次,你再敢暗算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不管是谁给你的什么暗示,都没有用!”
他眯起眼,眼眸深处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轻声道:“因为,你不会有机会跟我解释的,明白吗?”
孟敛光浑身一哆嗦,颤声应道:“下官明白。”
“明白就好!”云安然淡淡道:“还有,暂时先不要动玉轻尘,也不要动他身边的人,我有我的计划,你要敢坏我的事,我唯你是问!九皇子那边,有我去解释,不用你担心。去吧!”
孟敛光连连点头,后退着到偏门处,这才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
当偏院只剩下云安然一个人时,他身上的阴寒顿时消散无形,一张俊脸拉得有驴脸长,恨恨地盯着天,指手画脚,在心里腹诽不已,好一会儿才发泄般地长长吐了口气,靠在墙上,愁眉苦脸地哀怨道:“md,我这接的都叫什么事啊?”
061章 林家命案
推开门,屋内窗户紧闭,没有一点光能照进来,暗沉沉的。慕晚晴站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屋内黯淡的光线,绕过正屋的屏风,隐约看见床边有个人僵坐着,似乎抱着什么,一动也不动,仿佛木雕泥塑,想必就是林冽了。
慕晚晴心中恻然,轻唤道:“林公子!”
林冽若无所觉,还一会才僵硬地转过头来瞧人,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慕姑娘?”
猛然之间,他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猛地扑了过来,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床边拉扯,边急切地道:“慕姑娘,你来了就好,快!快!你快救救想容!你快救救她!我这次记住了,我没让任何人碰想容,我没把她下葬,我等着你,我一直都等着你,等着你回来救她!你救救她,救救她……”
慕晚晴静静地盯着,眼泪不由地流了下来,僵立着不动。
林冽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依然用那种极热切的语气,口口声声地道:“你救救她,你救救她!”
“我救不了她!”慕晚晴轻声道,“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林冽一怔,随即狂吼出声,“你胡说!你都还没有仔细看过,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不用细看,但在刚才,她的目光扫过那座雕花拔步床,尽管屋内昏暗,但是她还是看见了,床上的那个女子脸色发青,从锦绣罗衫露出的手臂背面隐约可见紫红的尸斑。
没有尸斑,人不一定活着,但是,出现了尸斑,人就一定死了。
孟想容已经死了,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可是,她曾经经历过奇迹的丈夫,却还在那里抱着满怀的希望,祈求慕晚晴救她!
“不会的,她没有死,她一定没有死!一定跟上次一样,她只是假死,只是假死!既然上次你救活了她,这次也可以啊!你再救她一次,再救她一次啊!”林冽嘶喊着,拼命地摇晃着慕晚晴,恳求着她。
慕晚晴闭上了眼,不动,也不说话。
这种安静是致命的,比任何的劝说解释都更有效力,林冽慢慢地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看着慕晚晴,许久,忽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抱着头,渐渐地滑坐在地上,哽咽不能语。
这段时间,他一直抱着孟想容,不吃不喝,不许任何人靠近,只痴痴地守在他的妻子,感觉着她的身体渐渐僵硬,肌肤渐渐冰冷,早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却一直不肯相信,一直自欺欺人,一直抱着一线幻想。然而,此时此刻,所有的幻想都被慕晚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