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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谦虚了,在我眼中大嫂就是很厉害的人。”
赵氏被顾少男夸得嘴角的笑都掩不住了,又谦虚了几句后突然提起秦未央来:“对了,听说二叔午时没过便出了门,他这样做你、你就放开点吧。”
“我很放得开,男人嘛,真要做什么又岂是女人能管得住的?”顾少男不甚在意地笑笑。
赵氏仔细打量了下顾少男的表情,发现她是真的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无欲无求的人过得才会舒心吧?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自己放得开比什么都好,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语气又羡又叹地道:“本来我过来旨在为了安慰你,谁想你这么想得开,看来我真是多此一举了。”
“哪有,大嫂不是给我送了两盒蜜饯来吗?”顾少男打趣道。
“是、是,你喜欢吃就都吃光。”
“一定。”
两妯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感觉两人的关系虽说还没有好到哪去,但起码相处起来很平和,妯娌之间的矛盾暂时还不会出现。
赵氏临走时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二弟妹,咱们家最不能惹的有两个人,其一是未晨,其二便是艳姨娘。若开始还体会不到这点,那经过了这次被罚抄书禁足的事,想必你也晓得了其中的利害。”
“……”
且说秦未央,花魁大赛中他表现得可是十足十的大方,三等花中最贵的那种就他买得多,一个劲儿地往他要支持的美人儿芸娘那里投,一边投一边吆喝着给她打气鼓励,本来几个后选人中的支持者人数相差不太悬殊,但因为谁也没有秦未央厚脸皮会吆喝,是以一时间本还在摇摆不定的中立者们因为他开始纷纷支持起芸娘来。
几个后选者各具特色,有的会跳舞有的会唱曲,外貌有长得空谷幽兰的也有长得娇艳欲滴的。
芸娘是那种勾人的舞会跳,能挑逗得人脸红心跳的艳曲儿也会唱,长得妖娆得跟狐狸精转世似的,别看她外貌上显得不太端庄有些轻浮感,实则不然。
芸娘是个非常骄傲的人,但凡骄傲的人都不太会拉得下脸来奉承人,因自恃外貌出众又多才多艺,是以眼高于顶,每日花重金想见她的公子哥儿甚多,她却懒得去招呼谁,从不像其他姐妹那样想方设法变着花样儿地去讨好恩客,她这种不随大流独特的待客方式应该不讨男人喜欢才对,结果事实却大为相反。
芸娘这种爱搭不理孤芳自赏的性子恰恰挑起了那些自恃甚高好挑战的公子哥儿们的征服欲,均以打动美人芳心、得到美人儿初夜为无上的光荣。
为了赢得这份面子很多公子哥儿被拒也不放弃,跟苍蝇似的怎么轰都不走,秦未央便是其中之最,当真是脸皮厚到难以形容的。芸娘越烦他他便越往上凑,越是不给好脸子看他越是嘻嘻哈哈地想讨她欢心。
这不,花魁大赛而已,又不是竞标花魁的初夜,很少有人愿意拿几千两银子去支持的,就算有些人有这份心但没那么多银子,而有银子的人又不是很想自己欣赏的美人儿成了花魁,因为成了花魁后以后再想见就得掏更多的钱,得不偿失。
只有秦未央这个厚脸皮的为了驳美人一笑不惜花重金支持她,此举不知被多少人笑话,但秦未央禀着自小到大没少被人笑话的光荣历史,根本不在乎这些。
热热闹闹的选魁大赛结束了,最终芸娘以领先第二名一点点的优势夺了花魁,而在支持她的人之中尤以秦未央花的银子最多,是以老鸨宣布接下来的两日芸娘会陪着秦未央游湖,期间唱小曲跳舞都任凭他的喜好来,只有一个要求便是秦未央不能碰芸娘,这两日芸娘只陪他游玩,不陪他过夜。
大赛完后天已擦黑,怡香院老鸨赚了个盆满钵满,喜得肉滚滚的脸皱纹都笑出好几条来,难得大方地说为了答谢各位的捧场,来怡香院用饭的为选魁大赛做了贡献的大爷们一律能得到一盘免费的菜式,送多、送少、送什么菜色就按花魁大赛时众人花费的多少来定论。
老鸨话一起,气氛正好玩兴正浓的众人一起哄便一窝蜂地去了怡香院用饭,为了能容下众多的支持者(掏钱的)及观众(纯看热闹的),大赛选在了怡香院附近一处较为宽广、周围有花草的空地上举行,是以一结束便全都回了怡香院。
秦未央与当初那三个狐朋狗友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当时都忙着看表演了,没人有闲心想其它的事,现在比赛已经结束,等菜期间,三个人就闲不住了,开始轮番铐问起秦未央来。
“昨天没见你出来,怎么,是不是嫂子将你关起来了?”其中之一幸灾乐祸道。
“我看差不离,瞧瞧嫂子那利落的身手。”另一人眉飞色舞地边说边摆着手模仿当时顾少男摔秦未央的动作,一脸崇拜相,“以大嫂的功夫一个打你十个都不成问题。”
秦未央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砰”的一声过后,怒目瞪着大声嚷嚷唯恐其他人听不到的“好友”们。
显然,狐朋狗友们平时玩闹惯了,谁都没将秦未央的冷脸当回事,继续笑话。
“哥三个昨天等了一天你都没出来,我们就猜你大概是被嫂子给收拾了哈哈。”
“还好意思提这事!一个个都不够情义,我被算计时你们不出头不说,连我受了伤都不来看看我,还好意思称是我的好兄弟!”秦未央不满道,对身旁三人一个个地瞪了个遍。
“秦二别气,兄弟几个还不是因为怕嫂子的拳头才没去啊,今日是选魁大赛,想着你今日肯定会出来,所以就没去看你了。”有人安抚地拍了拍秦未央的肩膀,语气终于收敛了一些,不那么讨人嫌了。
“哼,今日本二爷心情好,暂且饶了你们。”秦未央因为芸娘当了花魁心情不错,是以不想再与这几个不像样的家伙们一般计较。
“秦二来说说,那日你回去后嫂子是怎么对你的?”
“对啊,快来说说,是不是如我们猜想的那样?”
男人也有好奇之心,一个个地不怕秦未央的冷脸问个不停。
看到相邻的几桌人均支起耳朵准备听笑话的样子,秦未央心中冷笑,哼了一声脖子一仰骄傲地道:“她能怎样?做错了事自然是要罚的!”
“是你挨罚还是嫂子?”
“自然是她!二爷我罚她抄女戒女则各百遍,没完成期间不得出府门半步。”秦未央睁着眼说瞎话。
“当真?”
“真!没看她这几日都没出来了吗?接下来的几天她也不会出来,抄不完别想出来!”秦未央得意洋洋地道,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几道崇拜的目光,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见秦未央得意得脖子快仰断了的滑稽样,想着都狂成这样了应该是真的了,于是三个狐朋狗友信了,一反先前的嘲笑之态,均佩服得直对秦未央竖大拇指。
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佩服视线,秦未央感觉前两日在街上失掉的面子此刻找回了大半,阴差阳错之下找回面子真是难得,在心中庆幸着。
没多久,饭菜上桌了,秦未央是大功臣,是以老鸨送给他的菜色最丰盛份量最多,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之际,荣选为新任花魁的芸娘坐在帘子后开始弹起了琴唱起了小曲儿。
听着芸娘用酥到骨子里的声音唱着柔柔的小曲儿,秦未央感觉骨头都快化了,想到自家婆娘那只矮他半头的“高大身材”就忍不住摇头,再想起她那一点都不柔和不娇嫩的声音更是忍不住打哆嗦,丑婆娘真是个个方面都及不上人家芸娘啊!秦未央听着小曲儿一边拍着巴掌捧场一边沮丧得直摇头叹气,怪异的行为直引得三个狐朋狗友侧目。
闹到很晚秦未央才带着醉意被人送回家歇下不提。
第二日一早,正赶着抄书的顾少男听巧莲气愤难平地说秦未央天还没亮就出门了,抱怨着他不给妻子留颜面明目张胆地与那花魁游湖,由于太过气愤,是以忍不住说了几句秦未央的坏话,好在屋内没有外人,不怕被人知道。
“这有何气愤的?他游他的,我们过我们的,有什么问题?”顾少男伸了下懒腰,而后打起精神继续抄书,昨天抄到很晚,快完成一半了,再坚持三天就能全部抄完,憋了这么多天早就想出府逛了。
“奶奶为何老这么说?”巧莲将王婆子拉过来要她帮忙劝顾少男,“王妈妈您劝几句,奶奶总这样可如何是好?”
顾少男好笑地瞟了眼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巧莲,不奈地摇了摇头。
王婆子也觉得自家主子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于是与巧莲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劝起顾少男来,说女人的一辈子要倚靠着男人才能幸福,若没男人撑腰日子会过得很辛苦,也许暂时觉得自在的生活不错,可时间一久便不是个事了,不说府上众主子们如何看你,就连那些下人们观察一段时日发现你招丈夫嫌弃后也不会对你尊重了云云。
顾少男听得烦不胜烦,恨不能弄个棉花球将耳朵塞上,实在受不了时开口说自己想吃板粟饭,好容易才将两尊大佛请了出去。
对于自己的以后,顾少男也感觉很迷茫,知道与秦未央的关系一直这样下去,对自己还有身边下人的日子都没有好处,只是让她与秦未央那样的人好好过日子又实在受不了,很难想像自己与秦未央生儿育女的画面,相信秦未央亦是如此。
想了又想,最后依然觉得还是这样吧,她不去讨好秦未央,只要他老实点儿,别太过分,那她就随他去,不会去干涉他的生活。
这日,天气晴好,秦未央与芸娘两个人在画舫上,芸娘没什么耐性地拨着琴,秦未央即便听出了芸娘的不耐烦,依然托着下巴睁着双眼欣赏地看着芸娘弹琴的俏模样,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想将眼前的一幕画下来,无奈他不会画画。
芸娘欣赏的是那种有才干有本事能赚很多钱的男子,而秦未央恰恰相反,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花钱!由于反感这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所以每次面对他时芸娘都没什么好脸色,不论是说话还是弹琴唱曲都是应付的态度,无奈她态度再差,表情再难看,秦未央都一根筋通到底似的总扬着一脸欣赏的笑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听芸娘弹奏一首好曲,真是身心舒畅啊。”秦未央大声赞赏道。
曲毕,芸娘收回手冷淡地道:“芸娘没有好好弹,方才那一曲只勉强能入耳而已。”
秦未央不管芸娘冷脸,依然拍着马屁:“是吗?我怎觉得芸娘弹成什么样子都好听?”
油嘴滑舌,芸娘反感地侧过身不去看秦未央。
“哎,为何我们朝夕相处了两日,芸娘还是对我这般不理不睬呢?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对我笑笑?”秦未央挫败地叹道。
“不可……”刚要泼秦未央冷水的芸娘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唇角傲然地轻轻一扯,斜睨着一脸困扰沮丧的秦未央,不怀好意地道,“要想我对你笑也不是不能。”
秦未央闻言来了精神,身体前倾睁大眼睛兴奋地问:“如何才成?”
芸娘垂首假意沉思了片刻,而后抬起头对秦未央说:“听说前几日尊夫人令你丢了个大丑,可有此事?”
闻言,秦未央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垮,为了挽回面子大声道:“那是误会,后来我惩罚她了!”
芸娘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抚着身旁的琴弦,以着极为柔和勾人的声音说道:“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