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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次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人家了?”秦夫人首先想的不是儿子被人欺负了,而是他讨厌惹到人家了。
“才没有,那人动手既不是为儿子好也不是我得罪了她,分明就是无理取闹!”秦未央气鼓鼓地说道。
“哦?”秦夫人闻言上心了,眼睛在秦未央身上扫了一圈,“打了你哪里?可有受伤?”
摸了摸自己已经不疼的肚子,秦未央忿忿且不甘心地道:“刚开始很疼,现在没事了。”
“谁打的你?可有人看到了?身上可是有痕迹留下?若是有而且错在对方的话,娘可以上门为你评理去。”
“这个、这个都没有。”这就是秦未央不甘心的地方,没人看到,自己身上也没留下伤痕,这让他如何告状!
闻言,原本还担心着的秦夫人表情立变,白了秦未央一眼后赶起人来:“去去去,我这忙得很,没功夫听你说笑。”
果然是不信他,以为他闲着没事逗人玩儿呢。早已料到的答案,秦未央也没多沮丧,他来本身也不是为告状的,只是为防以后顾少男对他动真格的来上房探探口风而已,讨好地对秦夫人说了几句体贴的话之后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先前在三个损友那里碰了大钉子导致出门的欲望大减,再说下午楠楠要回来,看不到他楠楠会生气,于是秦未央便没再出门,而是关在房里生闷气。
他自然不会因挨了下拳头就被顾少男吓到,没人陪着他一起吃喝玩乐那日子该有多无聊,总之三个损友他该见就见,想见就见,就不信那丑婆娘真的敢拿自己当沙包打,更不信她有那个胆子真对赵大等三人挥鞭子!
太阳快下山时,秦未昭与赵氏唯一的女儿楠楠被赵氏的长兄赵廷送了回来。
这次赵廷要在秦府住上两日,因为要走访一些人疏通关系谈运货等生意上的事。
楠楠的脸蛋粉嘟嘟的,长得很漂亮,很爱笑,唇角是一直是上扬着的,清亮单纯的大眼睛看着人时能让人的心为之融化掉,嘴巴很甜,回来后用脆生生的声音将所有人都叫了个遍,在赵氏指着顾少男说那是你婶婶后,楠楠便热情地冲顾少男唤道:“婶婶好。”
“楠楠乖。”顾少男微笑着抚摸了下楠楠的头,这个孩子不错。
秦未央这时突然从一旁走出来,一把抱起楠楠将她高举过顶,佯装不悦地对兴奋得直叫的小侄女说:“见到二叔为何假装看不见?”
“楠楠哪有,楠楠最喜欢二叔了。”说完后抱住秦未央的头咯咯笑。
“最喜欢二叔?那祖父祖母还有爹爹娘亲怎么办?”秦未央逗弄道。
“楠楠也最喜欢祖父祖母和爹爹娘亲了,当然楠楠也喜欢婶婶,婶婶好好看。”
听到楠楠夸顾少男好看,秦未央手一抖差点儿没抱稳侄女,一脸不认同地板着脸道:“楠楠你的审美眼光明显有问题,必须要改正,否则长大后看上个满脸麻子的丑男可怎么办?”
顾少男暗自翻了个白眼,这秦未央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她自信心的机会啊!
“好了,别闹了,这一路奔波的楠楠也累了,快将她抱回房里梳洗下哄她睡会儿。”秦夫人见到赵廷强忍着笑的样子,为防儿子再说出丢脸的话来,赶忙催促一旁的奶娘抱楠楠回房。
母亲发话,秦未央只得不舍地将几个月不见的小侄女交给等在一旁的奶娘。
众人往回走时,秦未央趁人不注意瞪了顾少男一眼,随后撇着嘴以着不甚礼貌的目光打量了顾少男一番,那眼神明显在说“就你这模样还能称得上好看?”。
看懂了秦未央眼中流露的意思,顾少男懒得理他,她才不是那种被嘲笑长得不好看就会难过的人,这个时代审美眼光不同而已,如果身在现代,她绝对是受众少男少女吹捧的中性美女!
赵廷走在赵氏身边,侧头微笑着与妹妹说着话,期间不住地拿眼睛扫着秦未央夫妇。
知道兄长这是对秦未央夫妻二人好奇,赵氏暗中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后再与他详说。
赵氏的娘家人中当属赵廷来秦府最勤,两家都是做生意的,且赵家有很多倚仗秦家的地方,是以两家走动颇为频繁,几年下来赵府的生意渐渐步入正轨,家境越来越富裕,娘家人越过越好,赵氏在秦家的腰板儿便跟着越来越直。
秦府很富有,人口不多,于是从来不愁有亲戚客人来后没地安放他们,知道赵廷要住几日,秦夫人事先就已安排人收拾出个小院来了。
赵氏有两个同母嫡兄,这两个兄长都很优秀,家里生意能做起来其中一点自是离不了秦府的帮助,更主要的原因却是他们两兄弟两人能干,都是做生意的材料,现在两人每人掌管着家中三分之一的生意,另外三分之一在赵老爷手中。
就算是同父同母的嫡兄弟也有不和的时候,比如事关家产这等重要之极的事时再亲的兄弟也会反目。
赵家两兄弟就好比赵家的两根支柱,少了哪一根房子都会塌掉,本来赵老爷是打算将所有家业留给长子的,结果为家里生意付出许多心血的老二知道后很不高兴,老二夫妇都是极厉害的,是吃不得亏的人物,扬言说若是都给了老大,那他立刻就带着妻儿搬出去,家里的生意他不管了。
老二若是走,必会带走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并且连他跑出来的关系网也一并带走,如此一来根盘还没完全扎稳的赵府生意会受到极重的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对两个同样优秀的嫡子均疼爱有加、不存在偏心哪一个的赵老爷夫妇研究商量了许久,最终咬牙决定几个庶子以后每人会分到几间铺子和一些地,剩下的所有家业由老大老二共同继承,一人一半。
赵老爷对两个嫡子说家里的生意少了他们任何一个都可能会垮掉,是以严厉交待他们两兄弟一定要互敬互爱,齐心合力将生意做好,这样他们以后分到的也会越多,反之若是因互相敌对给对方使绊子,那影响了生意以后吃亏的是他们自己。
自赵老爷请族长们作见证定下了家产的分配问题后,老大和老二两家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客气,实则内地里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甚至是仇视的,赵家的这些沉年往事早已不是秘密。
有人聊天谈起这事时都会为赵家老大鸣不平,称自古以来家产都归嫡长子,结果赵老头可好,非要让两兄弟各得一半,简直荒谬至极云云。在有人为老大鸣不平的时候自也有站在老二那边,说是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凭什么最后果实都归老大?那是老二该得的!
每次提起赵家两兄弟的事来,都会引得两派人为这事争辩不休,最终有人感叹道:“千错万错都是赵老爷的错,谁让他有两个能干且野心都重的嫡子呢!”
其他人闻言连连点头认同,若是赵家老二不是那么会做生意,或是会做生意但野心不重的话就什么事都没有,偏偏他不仅能干还有野心,两者兼具的情况下,赵家老大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家产被人分去一半……
楠楠是秦府上下宝贝的小公主,回来后连平时不常露面的秦老夫人都出来见重孙女了,晚饭时楠楠一口一声的太祖母、祖父、祖母地叫得欢,将一干人的心都叫得快酥了,都抢着夹菜放进小楠楠的碗里。
看着活泼可爱的重孙女,秦老夫人笑得眼睛都快眯成缝了,高兴之下突然感叹道:“楠楠就一个人是寂寞了些,若是有个弟弟妹妹陪她就好了,这样也不用总去她外祖家与小表哥表姐玩。”
赵氏闻言本来还笑着脸突然一僵,不自觉地垂下头去,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一旁的秦未昭听到祖母的话后则是顿下夹菜的动作若有所思起来。
眼见气氛僵了,且赵大因为事关妹妹表情显得有些抑郁后,秦夫人赶忙亲自舀了勺汤放进秦老夫人的碗里轻笑道:“娘多喝几口人参鸡汤补补身子,补好了身子以后就能日日都来饭厅与晚辈们一同用饭了,到时祖孙四辈在一起多热闹。”
秦老夫人闻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赵廷扫了眼妹妹沉闷的脸色,为了缓和气氛开口道:“楠楠很可爱,赵家上下都喜欢她,巴不得她多住几日呢,从来都不觉得麻烦。这次送楠楠回家,她外祖母和舅娘都不舍得红了眼睛呢。”
楠楠嘟了嘟嘴对秦老夫人撒娇道:“太祖母想要新重孙子孙女,不想要楠楠了。”
“谁说不想要的?太祖母可喜欢楠楠了。”秦老夫人见心肝宝贝儿眼睛红了要哭,赶紧开口哄道。
“真的?”
“真的。”秦老夫人点了点头。
楠楠破涕而笑,甜甜地说道:“太祖母真好,楠楠最喜欢太祖母了。”
一句话将秦老夫人哄得极开心,一老一少对答下来后席间气氛又重新好了起来。
晚饭快结束时,秦老夫人突然望向顾少男道:“少男进门也有三个多月了吧?是时候为秦家开枝散叶了,我年纪大了,希望能在入土之前见到你与未央生的孩子,最好头胎是儿子,这样起码能让老婆子活着时能抱到重孙子。”
孩子的话题从赵氏身上说到了她身上,顾少男不知如何开口,她与秦未央一直分房睡且互相看不顺眼,这生孩子的事简直比让她再穿回现代都难。
秦未央笑呵呵地开口:“祖母别说什么入不入土的,您老健康长寿,能活一百五十岁,到时别说重孙子,就是重孙子的孙子您老都能抱得到、摸得着!”
秦老夫人闻言乐了,笑骂道:“你这孩子永远这么油嘴滑舌。”
虽然接连两次的话题都被笑闹引了开去,但众人心中都明白年纪越来越大的秦老夫人迫切地想抱重孙子,否则不会吃顿饭的功夫就连提了两次。
次日,怡香院传来消息,两日后晚上要为芸娘开/苞,到时出价最高者便有幸成为芸娘的开/苞者。
此消息一出,那些个有钱的大爷们儿公子哥儿之流均蠢蠢欲动起来,选花魁时他们不舍得花太多银子,但这次不同,成为花魁的第一个男人,这么有脸面的事让他们花多少银子都觉得值!
秦未央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坐不住了,焦躁了一整天之后又跑去向秦未昭借钱了,这次不是小数目,秦未央向兄长提这要求时吞吞吐吐的,他要借一万两,这么大的数目本以为是借不出来的,谁想秦未昭只是犹豫了一下,让他稍等片刻后便回房取出了一万两千银票。
拿着一万两千两的巨额银票,秦未央感动得差点儿没当场抱住秦未昭痛哭。
“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要是大哥力所能及的事,自然会尽力帮你。”秦未昭拍了拍感动得要哭的秦未央淡淡地说道。
“谢谢大哥。”小心地将银票贴身放好,说了一箩筐子好话后离开了。借到了钱心满意足的秦未央刚一出屋便碰上了正好走进来的赵廷,笑着抱了下拳道,“大舅兄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