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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那些大人家定会被人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而这次屠杀事件的凶手,已经很明显呼之欲出了。
太子利用长时间的不上朝来麻痹敬王党羽,让敬王以为,他只是个耽于美色,贪图享乐的太子,敬王的得寸进尺,便是他踏入坟墓的导火线,前几天他宴请群臣,凡是参与了他的大人,几乎都被太子屠杀殆尽,如此大规模的清扫活动,若不是蓄谋已久,根本无法短期内完成。
被杀的都是敬王刚刚拉拢的大臣,此举足以震慑仍旧投靠在敬王麾下,或者准备投靠敬王麾下的大臣们,叫他们人人自危,好好的看清楚自己将来要站的位置。
敬王一败涂地,却又没有证据指控这次屠杀行为是太子所为,因为谁都知道,太子耽于朝政好些时日,而他敬王,才是最近与朝臣走的很近的那个人,就算皇上回来问起,太子也可以反过来说是敬王所为,因为毕竟事情发生在敬王宴客之后的第二天,太子会说这些朝臣是不满敬王拉拢行为,而惨遭敬王灭口的。敬王这边则死无对证,百口莫辩。
敬王与太子的争斗,就败在了自大与掉以轻心上,太子隐忍不发,为的就是一击即中,叫敬王再无翻身的机会。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太子用的是炉火纯青。
***
太子没有当场杀了敬王,而是将敬王一家软禁起来,美其名曰等待皇上回来定夺,其实也是让自己尽最大可能的置身事外。
席云芝担心张嫣的安危,便让小黑他们连夜刺探燕子胡同,半夜他们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破败身躯。
张嫣满脸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中,捂着肚子上的致命伤口,眼神空洞的可怕。
“夫人,燕子胡同早已撤了守卫,手下们去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倒在血泊中。”
小黑他们也略带遗憾的对席云芝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席云芝弯□去,将张嫣扶了起来,看着她流下悔恨的泪,恐怖的脸皮微微颤抖,被血染红的嘴唇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怎么也发不出声。
席云芝从她的药铺里搬回来两筐人参,日日给张嫣煎来吊气,拼尽自己所能,将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后来席云芝问她,下手的人是不是太子,她却意外的摇头,说不是太子,是太子妃。
太子将她卖给了太子妃解恨,太子妃闯入燕子胡同之后,二话不说,便就叫人毒打张嫣,还叫人用簪子划破了张嫣的脸,最后太子妃亲自在她腹上插、下一刀……整个过程,太子萧楠就在旁边看着,丝毫没有理会张嫣痛苦的哀嚎与求救,仿佛正被太子妃行刑的只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这样的结果,论是谁都没有想到。
四月中旬,乱成一团的京城终于等来了圣驾回归。
但大家等来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副厚重的灵柩——皇上驾崩了。
与皇上的灵柩一同回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去年被皇上流放西北的济王萧络。
济王说,皇上在下江南的途中遭遇刺客,他得知后赶去救驾,却还是没能避免皇上遭到了重创,他尽心尽力伺候在侧好多日之后,皇上感念其孝心,自知寿数将近,便在随行文武百官一同见证下,写下遗诏,将皇位传给十三皇子济王萧络。
京城的天,这回算是彻底的变了,从之前的淅沥小雨变作了如今的疯狂风暴。
太子愣住了,敬王傻掉了,他们两个在京中斗得你死我活,最后竟然全都输在一封不知道真假的诏书上,济王横空出世,如天降神兵般将他们打的溃不成军。
☆、第73章 莫名其妙的男子
济王有诏书在手;一同随行江南的文武百官也都见证拥戴,新皇登基,留守京城的官员有少数提出异议的,也很快便被镇压。济王回京的第一天,就入住了皇城;并封锁城门;城禁三日。
太子手中的御林军尽数被济王收编旗下;太子被降为禹王;迁离太子府邸。整座京城都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济王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兵权重新交到了步覃手中,让他全力整合兵力。
西北的叛军自济王登基之后;便就主动投诚,济王没有亏待他们,让他们从叛军之中脱离,编制入了国家正式军队。
京城的动荡,让升斗小民都为之惧怕,人人自危的同时,生活却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席云芝的店铺照常经营。将军府还是将军府,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与先帝在位时的投闲置散不同,步覃如今要做的事很多,光是帮着皇上肃清朝堂就够他忙的了。
每天晚上都要到亥时才能回家,席云芝为了等他便就决定每天晚上看账本,这样既能节省白天的时间做其他事,晚上又不至于没事做空等。
步覃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便知道是席云芝在家等他,一股暖流温暖了他最近有些发寒的心。
推开房门,席云芝便放下笔墨,从书案后头走出来,笑面相迎。
席云芝靠近步覃,不觉眉头微蹙,夫君疲累不堪,身上满是那种血腥之气,不想问他到底去做了什么,席云芝不言不语的去外面打了热水回来,伺候步覃洗澡。
步覃轻轻的抱了她一下,疲累之感不言而喻,席云芝想回抱他,却被他用手隔开:
“身上脏,洗了再抱。”
席云芝温顺的点点头,便手脚麻利的替他除去了身上的衣衫,步覃跨入浴桶,带点烫的洗澡水让他舒服的发出一声呻、吟,席云芝将他的发辫散开,他便一头扎进了浴桶,潜了好长时间才猛地坐了起来,贱了席云芝满身的水。
“啊呀,讨厌。”
步覃故意摇头,将头上的水滴贱到席云芝身上,惹得席云芝惊呼不已,夫妻俩笑闹了一会儿后,步覃才乖乖靠在浴桶边上,任由席云芝替他通头梳发。抓住她的手,放在颊边摩挲,步覃的目光有些迟疑:
“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腥,有一天,你会不会嫌弃我?”
席云芝看着侧头看她的步覃,半晌没有说话,而是将搓澡巾搭在浴桶边上,不顾步覃身上水渍,便抱了上去,用无言的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从前在战场上杀敌,那是为家为国,但是,我接下要做的,却是替皇上铲除异己这种只能在暗地里做的事情,甚至有些人罪不至死,可是皇上要你杀他,你却不能不杀……”
席云芝不做声,默默的听步覃说话:“只有杀了他们,帝心才会平复,动乱的国家才会安定下来,没有人煽动人心,没有人对皇权产生质疑,国家才会太平。”
感觉到夫君情绪有些波动,席云芝的手温柔的在他后背抚触,此时此刻,她只需要倾听,任何言语都没有安静的倾听好,因为夫君做的事并不是可以凭着自己的意愿,便能够决定做还是不做的。
济王登基,太子被废,敬王被圈,各方势力都会有所反弹,她不知道济王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让先皇死在下江南的路上,并让文武百官替他做了见证,肯定了诏书的真实性。
但就算诏书是真的,但朝中肯定还是会有很多人不服,固执的认为那是假的,这种人若是不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加以打压,那么今后很可能会成为隐患。
夫君早前便说济王是治世之才,那么如今济王得了这个天下,他便避无可避的要替他做一些事。
“夫君,我不管你接下来要替皇上做些什么,为妻只有一个请求。”
步覃靠在席云芝的胸前,抬头看了一眼她,席云芝捧住他的俊脸,郑重其事的说道:
“请夫君务必珍重自己,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于天下而言,可能有对错之分,但对我和小安来说,却没有,你始终都是我们娘俩的依靠,你不能有任何差池,可以吗?”
步覃深邃的目光中倒映出席云芝担忧的面容,步覃不禁为之动容,两相凝视良久后,他才也郑重的回以点头:
“可以,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抛下你们娘儿俩。”
席云芝得到了夫君的肯定回答,欣喜的抱住了他,步覃被她大力搂在怀中,不能动弹,干脆腰上一用力,将席云芝整个人也都给拉到了浴桶中,席云芝惊呼之中,只觉嘴唇被一片温热截获,步覃将两人都拉入水中,忘情的拥、吻,在席云芝快要窒息之前,又将两人送出了水面。
席云芝狼狈不堪,只得趴在他的肩头直喘气,步覃却心情大好的搂着她发笑,席云芝又气又急,在步覃肩上敲打,想从浴桶中起身,却被步覃紧紧的拉着,最后,两人在水中嬉戏,玩出了火花,步覃干脆在水中就直接把人给办了一次。
席云芝挣扎无效,全都化作阵阵低、吟,春、光大好。
两人从浴桶中出来,收拾好自己后,已经是亥时将过,席云芝一个人看帐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困倦,但被步覃这么大尺度的折腾了一番后,便就全无睡意。
干脆坐下伺候步覃吃完了点心,才双双回到床铺之上,相拥而眠。
***
新帝登基的动乱,并没有给席云芝的店铺造成太大影响。
只是她事先将之前玩票开出来的一家古董店换成了金饰用品点,平安藏古董,乱世买黄金,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这样的时期,人们更加愿意买些金银回去,而不去碰那些易碎的古董瓷器,字画章刻。
这日,她的南北商铺总店里走进来一个人,年纪轻轻,容貌俊秀,嘴角总是习惯性上扬,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叫人难以抗拒的和气,若不是他穿着劲装,右脸颊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刀伤,席云芝还真以为这是哪家走出来的公子少爷。
店里的伙计凑上前来招呼他,他却不予理会,直接走到了席云芝面前,似模似样的对席云芝做了个揖,说道:
“这位夫人有些面善。”
席云芝见他分明就是来找她说话,便对伙计挥了挥手,说明此人由她来招待,伙计退下后,她便对那年轻公子笑道:
“我来京城也有两个年头了,和公子在其他什么地方见过也说不定。”
那公子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叫席云芝觉得突兀极了,却听那人又问:
“不知夫人尊新大名?”
席云芝见他不像是买东西的,便就将手中算盘彻底放下,双手撑在柜台后头,对这位年轻公子说道:
“夫家姓步。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她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买东西就买,不买我就不陪你唠嗑了。
那公子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做出恍然大悟状,抓了抓眉毛,随手指了指席云芝柜台上摆放的一件东西,说道:
“额,我想买个东西送人。最好大气一些,送的人身份比较尊贵,是个男的。”
席云芝听了他的要求之后,便从柜台后拿出一块盘龙玉和一尊拳头大小的黄金三角鼎,年轻人看了那三角鼎之后,眼前一亮,指着鼎说:
“就这个就这个,包起来吧。”
席云芝也不跟他废话,将东西交给代掌柜,还没开口跟那人提钱,那年轻男人便就从怀里掏出了五万两银票,递到席云芝面前:
“这些够不够?”
席云芝看了看银票,将剩余四张退还给他,取走其中一张后,说道:“用不了这些,一张就够了。”
年轻男人这才耸了耸肩,收起了银票,见席云芝转身过去找钱,口中却又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