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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覃被大军包围,想要飞身而出去搜寻席云芝的下落,却被步迟缠住,当即发了狠性,不再顾及步迟身份,与他打了起来。
步覃的武功偏于刚劲霸道,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步迟功夫自不如他,再加上也有了些年岁,体力稍逊,两人过招百余回之后,便明显感到了力不从心。
步迟被步覃的一记刚猛掌力打得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步覃正待冲出重围,只见中元殿外一抹素色身影抢夺了他的眼球。
脸色惨白的席云芝被带到了中元殿外。
看见被御林军包围的步覃时,吓得惊叫:“夫君,你快走啊。不要管我了。”
步覃如着了魔般往席云芝走去,竭力清除着眼前的障碍,萧络被他气势所摄,一个手势,只见刘朝便从旁边的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大刀,架在了席云芝的脖子上。
萧络淡定自若的走下中元殿的石阶,对步覃说道:
“你再敢向前一步,朕便要她血溅当场!”
步覃紧捏着拳头,额头爆出青筋,咬牙切齿的说:“你到底怎样才肯放了她?”
萧络一伸手,身旁自有人给他手上递上了一把弓箭,只见他当着步覃的面,瞄准了他,只听萧络阴险的勾唇说道:
“那就要看你怎么接我的箭了。你躲一次,我便叫人在你妻子身上划上一刀,你看着办吧。”
“不——”席云芝再也不愿顾自己的安危,将刘朝一推便要跑向步覃,阻止接下来会发生的惨剧。
谁知刘朝被推,自有旁边的几名侍卫将她压下,萧络手中的箭就那样射了出去。
步覃看着箭离他越来越近,他本能的要偏向一边,但在看到被几个侍卫按在地上不住哭喊挣扎的席云芝时,却又硬生生的忍下了本能。
一支利箭射在他的左腿之上,步覃咬牙没有跪下。
萧络对他的硬气表示出十足的欣赏,啧啧称奇的同时,又紧接着射出了第二支剑,正中步覃的右腿。
步覃无力跪倒在地,席云芝已经彻底疯了,她大叫着,哭喊着,手指甲在地上不住抓爬,留下一道道血红的印记。
有些御林军实在看不下去,便将头低了下去。
萧络摆明了就是想慢慢折磨步覃,,一共对着步覃的身体,射出了一十八箭,步覃一次都没有闪躲,直挺挺的受着。
席云芝已经忘记了哭喊,眼泪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哭干了一般,当步覃终于忍不住倒在地上抽搐之时,侍卫们也心惊了,放开了对席云芝的钳制,席云芝连跑带爬的跑向了步覃那变成刺猬的身体,她的哭喊声夹杂着风声,如厉鬼般回荡在这血腥残酷的中元殿外。
萧络将弓箭抛在一边,走到席云芝与满身是箭的步覃身边,居高临下的说道:
“别说朕无情,朕给你机会送他最后一程。”
席云芝双目空洞,仿佛再也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了般,抱着步覃的身体陷入痴呆状。
萧络让人将他们分开,但席云芝的手仿佛要掐入步覃的肉里一般,无论怎么掰都掰不开,她和步覃被送入了之前关押她的那座宫殿。
步覃躺在回廊的地板之上,身体渐渐失温,席云芝怕的不行,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让他感觉稍微暖和一些。
“夫君,不用怕,你走了,我也绝不独活。”
席云芝将头靠在步覃身边,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金簪,正要引颈就死,突然一颗小石子打掉了她的簪子。
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来到席云芝身前,她就是白日里与萧络在这座宫殿中寻、欢、作、乐的那名宫妃,只见她指着步覃说道:
“他还没死呢,你着急去死干什么?”
席云芝的脑子仿佛转不过弯来,盯着这个阻止她死的女人看,那女人左右顾盼一番,确定殿里没有其他人之后,才从脸上撕下一块面皮,赫然是张嫣那布满纠结横错疤痕的脸。
张嫣从怀中掏出一颗金丹,塞入步覃口中,对席云芝说道:
“这皇宫里什么宝贝都有,我给他吃了续命丹,你赶紧带他出宫,说不定还能再抢救一番。”
席云芝见步覃吃下金丹之后,脸色确实有些好转,难以置信看着张嫣道:
“如今我和他都被困在宫中,该如何出去?”
一道雷厉风行的声音传来:“我在正阳门外安排好了车马,也联系了步将军的两位随从副将,他们在车上等你们,趁着皇上还在安抚步帅之际,你们赶紧走,迟了就真是来不及了。”
“……”
皇后甄氏关键时刻出现,将席云芝与步覃救出了皇宫,送上了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的马车。
☆、第92章 青山常在
席云芝和重伤的步覃被皇后的人送出了皇城;坐上了候在皇城外的马车上,韩峰赶车;赵逸帮着席云芝将重伤的步覃搬上了车。
皇后甄氏怕皇帝发现之后派兵追赶,特意准备了八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拿着皇后的令牌,分别跑八个方向;混淆视听。
韩峰赶着车向前走,原想就此出城,但席云芝却觉得不妥;便叫韩峰将马车停在城内的一条小巷中,然后;又去集市买了一辆崭新马车,另外席云芝还让他大肆买了许多的纱布和止血药;然后他们换过马车,席云芝取了一小半的纱布和药,将剩下的药放在原来的马车上,让韩峰继续赶着那辆从皇宫中出来的车往城外跑去,而他们这边,则由赵逸赶车,跑向了相反方向。
席云芝将步覃搂在怀中,看着昏迷过去的男人,出奇的冷静下来,因为她知道,如果此时她再慌乱,那他们就真是没有活路了。
先前张嫣给了她一只包裹,包裹里有几只瓶罐和一只小木匣子,匣子里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把钥匙。
席云芝不明白张嫣给她钥匙是什么意思,稍微想了想后,便明白了过来。
“赵逸,去燕子巷。”
张嫣之所以会给她这把钥匙,肯定是想给她什么东西,而她自从被禹王妃差点杀了之后,便就被她救入了将军府,她自己的一些私有物件肯定还摆放在一个她最安心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燕子巷的宅子,曾经给过她幸福和憧憬的地方。
燕子巷原本就没什么人,如今撤去了太子府的戒备,又出过人命,所以,门庭萧条的很。
席云芝让赵逸从后门将马车驶入了宅子,处理好后门边的车轱辘印,然后也就维持原来的模样,任后门敞开着。
席云芝和赵逸将步覃搬下了马车,安置在一张软榻之上。
“夫人,爷身上这些箭若是不拔出来一定会感染的。”
席云芝点点头:“你可曾替人拔过箭?”
“拔过,从前在战场上,每天都有将士被箭伤到,有时候军医忙不过来,我和韩峰都会去帮忙的。”
“好,我去打水,你要些什么工具,我去找。”
赵逸立刻列出单子:“尖头的匕首我身上有,夫人你去打些水,最好再找一把剪刀,爷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染了,粘在皮肤上,若不处理干净,很容易造成感染的。再去找一只火盆,将火生的旺一些端过来。”
席云芝不懂处理伤口,将赵逸说的全都记下,便就去到院子里找水井和剪刀,幸好这里原本是太子私宅,什么东西只要找找就都能发现。
她从主卧中找到一把金剪刀,又在后院找到一只倒在地上的水桶,打了一桶水之后,便又找了两只银盆,一同端入了房,一只银盆装水,一只银盆用来生火盆,她从主卧书房里搬来了很多书,一页一页的撕下来用火折子生火,不一会儿的功夫,火光旺了起来。
赵逸已经将步覃放平,箭尾处都被他用刀锋削去了大半,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露在外头。
席云芝见步覃脸上满是冷汗,心疼的跪在他身前,替他擦汗,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什么。
赵逸知道她如今的感受,但救人要紧,他对席云芝说道:
“夫人将水倒入银盘,咱们开始吧。”
席云芝照做之后,赵逸便交给她一只瓷瓶,对她说道:“一会儿我剜肉的时候,你便往出血的地方撒这止血粉末,直到拔出来为之。千万不要觉得心疼,因为这些箭若不拔出来,爷才没有活路了。”
席云芝忍着泪不住点头,一只手紧紧握住步覃的。
步覃身上一共中了十七箭,手臂大腿上各六支,五支射在胸腹间,肩胛骨处甚至有一支箭穿堂而入。
赵逸先从手脚的开始拔,因为箭在肉里多少也能止住一些血,但若先拔了胸腹间的,再拔手脚上的,说不定胸腹间的伤口会因为过度用力而二度恶化。
席云芝强作镇定,从自己衣袍上私下一大块布料,卷好送入步覃口中,让他咬着。
赵逸深呼吸一口气之后,便将先前找到的烛台点亮,将两只匕首的刀锋放入火盆,一把匕首烧了一会儿后,便就拿了出来,他用干布擦掉表面的黑雾,当机立断,将匕首剜入了步覃左胳膊上的伤口。
“唔。”
原本昏迷的步覃突然身体紧绷了起来,咬着席云芝塞入口中的布条,眉头紧蹙,席云芝弯□子,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脸颊,在他耳旁不住喊他的名字。
血随着箭被挑出不住外涌,席云芝刚撒上止血药就被血冲走,她无可奈何,只能用自己的手用力按住伤口。
赵逸一鼓作气,一连拔了好几支箭,将带血的箭头投入水中时,不禁说道:“幸好这是皇宫的箭,纯金打造,没有铁锈感染,否则还要难办。”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逸已经将步覃四肢上的箭尽数拔尽,只剩下胸腹间的五支,赵逸先一鼓作气解决掉了穿堂而入肩胛骨的一支,直接用两把匕首从后背钳着箭头反向拔了出来。
“还剩下四肢,爷能不能挺过来,就在这四支身上。我……”
席云芝见赵逸有些犹豫,觉得不好,赶忙打气道:“你别想太多,只管去做,将军如今已然这样,咱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尽一切力量,让他活下来。”
赵逸点头,深深呼吸了两口气之后,才又延续了先前的果敢,继续动手。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四支箭全都被拔出步覃的身体,赵逸也好像虚脱了一般,满头是汗,跌坐在地。
席云芝看着步覃胸前汩汩而出的血,不禁慌了:“血止不住,怎么办?”
赵逸一边擦汗,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让席云芝放开了手,赵逸说道:“夫人,你按住爷的身子,别让他太过用力,总不能这样让他流血不止。”
席云芝不知道赵逸要干什么,便就照做,只见赵逸从火盆中拿起一把烧红的匕首,一下便烫在步覃的伤口之上。
“啊——”
“啊!”
这一烫,让步覃和席云芝同时叫了出来,步覃是因为疼痛,席云芝则是因为害怕,看着步覃痛不欲生的脸,席云芝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别过头不去看赵逸的动作,只能用尽气力,按着步覃不让他的身子竭力反弹。
步覃的叫声和席云芝的哭声在屋子里回荡。
***
韩峰顺着赵逸留下的记号,终于摸到了燕子巷。
赵逸和席云芝已经替步覃处理好了伤口,步覃陷入了昏迷。
韩峰凑上前看了看,便将赵逸拉出了门,问道:“爷怎么样?”
赵逸叹了口气答道:“一十七箭,情况不太好。”
韩峰满脸忧色:“我驱车到城外十里,在路上寻了一名马夫继续向前赶路,折回城里的时候,发现京城都已经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