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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就不懂了,公主是现实的人,她护着吴采兰是因为,吴采兰对她有利,说白了就是钱做怪。但是如果吴采兰成为她的负担,或者绊脚石,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吴采兰踢开。象今天这事,如果你再撒一把盐,吴采兰就能成为公主的绊脚石。”他转过脸亲了亲她,“不过你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千喜垂着头想了想,今天的确胆小了些,以今天的情形看来,公主对许公公很是顾忌,而许公公又是帮着自已的。
如果当时寻机插嘴逼那姓费的一逼,那姓费的势必要将吴采兰招出来,公主碍着许公公的面自然不能有太多表示,但会顾忌吴采兰说出对她不利的话,定然会将吴采兰收拾了。
当时虽然会对她有所厌恶,但也正好借这机会,卖个人情给子佩,对她而言不过是失了吴采兰,却揽紧了子佩,这买卖并不亏。
想明白了这点后悔未及,嘟了嘴生闷气。
赫子佩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笑了笑,“我说给你听,可不是给你添堵的。”
千喜白了他一眼,都已经添了,还说不是给她添堵的,“吴采兰和刑部关系不薄,姓费的进去,怕也是要不了几天就能出来。”
赫子佩眉毛竖了起来,冷笑了笑,“他还想出来?怕得下辈子。”
千喜一看他这副神情,就知道他肯定有想法,现在绕着的全是沾官带势的,比不得在家里的时候,推了推他,“子佩,他这次被贬了,以后怕也出不了什么头了,你可别为了这么个小角色,自已绕了进去,咱还指着你过日子呢。”
赫子佩最听不得她的软话,眉毛顿时落了下来,将她抱得紧些,“你放心,你相公再怎么绕,也留着退路,咱可不舍得丢了个如花的老婆在家里,自个搭进去。”
千喜不放心的又推了推他,“你有啥想法?”
赫子佩抱着她躺倒下去,闭了眼打算寐上一会儿,嘟啷着道:“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叫人在牢里放了点风,说吴采兰为了自保,是不会管他的了。”
千喜一吸牙,翻身面对着他,“他能信吗?吴采兰肯定要给他报信,说保他的,要不他哪能这么老实跟人走。”
赫子佩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又不忍扫她的兴,道:“她保是要保,但嫌也要避,断然不敢亲自去牢里。而姓费的又是个多疑的,他听了风,肯定要问吴采兰派去的人,只要对方说话有一点闪忽,他就能把那风信个实在。”
千喜见他困得不行了,想放他睡觉,又止不住好奇,“可是吴采兰派去的人,定是她的心腹,还不给那姓费的一叠声的保证?哪能有什么闪忽。”
赫子佩睁眼看着她,笑了笑,“活该姓费的倒霉,他平时做人嚣张了些,给吴采兰跑腿这个偏是个看不得他的,认为自已一年到头做牛做马的被吴采兰使唤,结果来来去去也就那点钱。而这姓费的,不过托了块祖坟的福,受吴采兰处处照顾,又是升官,又是扒钱的,免不得嫉妒。不过藏得深了些,连吴采兰都没看出来。”
“那你咋知道的?”
“不是我知道的,说来也巧,那人正好和洪子是同乡,还有点沾亲带故,反正是八杆子不知能不能捞上的亲戚关系。洪子去寻他认了个亲,喝了几杯小酒,那人就迷糊了,啥苦水都往外倒。洪子便出了个主意,帮他收拾一个姓费的。那人本来不敢,后来听说只消在回答时,眼睛飘呼着左右望望,说话慢上两拍,就成。他听了就心动了,两眼左右看看,说话慢上半拍,谁能看出啥名堂?再加上洪子把了些银子给他还赌债。他是又得财,又出气,横竖不过是望两眼的事,何乐而不为?巴巴的就赶着去了。”
“这么说姓费的已经听进去了?”千喜睁大了眼,他当真越来越杀人不见血了。好在他是自已的夫君,还对自已一心一意,如果站在对头上,她死得渣都剩不下。
别说她这么一贫二白的,吴采兰那么大的身家,都被他拖得七七八八,周转不灵。
“听进去了,将将咱的人回来说,他正在牢里骂吴采兰呢,声音大的隔了几间牢房都能听见。”
千喜‘噗’的一声笑了,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你是想把吴采兰再绕进去?”
赫子佩勾唇笑了,“谁让咱老婆办事留下尾巴呢,这尾巴还是由为夫来收算了。”
千喜笑着摆了他一拳,“你就得意吧。”
他嘿嘿一笑,“睡会儿,真困得不行了。”
千喜折腾了这一天,也累得够呛,偎了他怀里,一合眼,也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窗外天色已暗了下来,忙起身穿戴好,把还睡得正熟的赫子佩拽起来,帮他套好衣裳,抹了脸,就听见陆氏在外面叫门吃饭。
开门沷了水,回过头见他还坐在床上补寐着,知道他这些天是实在累坏了,心疼一已,干脆也不叫他出去吃饭,去向陆氏打过招呼,自个去厨房捡了些饭菜,端进屋,陪着他吃了。
第190章 落石下井
没过几天,果然听大牢里传了消息出来,说姓费的不知怎么的突然发疯一样闹,满口胡言,说他进大牢是吴采兰诓他的。
又说吴采兰为了让陆千喜的舞服发霉,拿着他家的祖坟逼他给房子浇水,结果陆千喜的没霉,反霉了她的,就起了黑心,他入狱杀人灭口。
偏他瞎嚷的那一天,偏偏武则天的面首张易之奉命去牢里见一个要犯,正好把他那些话听了个实在。
他对吴家本是不怎么对付的,听了这话,巴巴的凑到武则天耳边说了。
舞服的事已经过,武则天也不太在意,但这么传着总是不好听,便要张易之不要去理会,反正人在刑部,那边自有人处理。
张易之没得到好,心里对吴家更加记恨,但也只得暂时作罢,暗里却没少给朝中一些大臣吹风说起这事。
也没半天时间,这事就传了个沸沸腾腾。
便有人连名赶着向武则天上奏,要求严惩吴家,整顿京中商业风气。
武则天本以为这事涉及到太平公主,想大事化小,但对大臣们上奏又不能不理不问,招了太平问起吴家的事。
太平公主也听说这事,正一个头三个大,暗里把吴采兰没少骂,如今吴采兰对她来说不过是个烫手的山芋,哪肯为了她与众臣对抗,就算皇上压下了这事,那些大臣难免对她生出间隙,对她参政一事,非常不利,便一口咬定此事与她无关,她并不知情。
如此一来武则天也就乐得顺了众大臣之意,叫张易之把这事办了,当即立了文书,将吴采兰的叔叔吴大人,外调到偏远地方任职,说白了就是被贬去了鸟不生蛋的地方,三几年是别想回来了。只等张易之把这事查明,便公布。
再说吴采兰收到牢里放出来的风声,气黑了脸,呸骂了声,“不识脸皮的狗东西。”换过衣裳,带了那日前去牢中传话的亲信,急赶去了大牢,把了些银子给牢头,立到姓费的面前责问他为何出尔反尔陷害她。
她不知张易之有心利用这机会扳吴家一把,早给牢头打过招呼,只要她进大牢,便立马给他报信。
也当得她不走运,牢头没走多远,便见张易之的轿子路过,忙上前拦了。
张易之见是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便招了他到轿边,听他回了话,打发他先回去守着。而他自已随后摆了方向也朝着大牢来了。
姓费的见了吴采兰,破口大骂,“你这个小贱货过河拆桥,杀人灭口,我也要你不得好死。”
吴采兰听人家传话,已经气得黑脸,这时当面听着,一张脸更是气得五颜六色,又不敢大声喝骂,压着脾气,低喝,“你胡说什么?我不是叫人给你传了话,叫你安心在这儿暂时呆上几天,等这事平了,便弄你出去,虽然官职受损,但过上半年一载的,再使些银子也就回来了。”
姓费的哪里肯信,呸了她一口,“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货,传得狗屁话,你不过是把我稳着,外面却打点着要将我收拾了,我如不是看穿了你这黑肠,死了还在帮你说好说。我早该知道象你这样的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却还瞎了眼的帮你。我呸,我死也得拉上你。”
吴采兰被他左一个贱货,右一个贱货的骂的一张脸黑得能捏出煤渣来,恨不得甩他几巴掌,但这人现在是铁了心要没皮没脸的拉她下水,这时与他闹开了,百害无一利。
只得耐着性子,转头问亲信,“你给他传的什么话?”
那天传的话,亲信是一个字没改,这时说出来,也不心慌,照着那日所传说了一遍。
吴采兰听了,没有不对啊,不知这姓费的抽的什么疯,耐着性子道:“这话不是说得明明白白吗?你这么闹得鱼死网破,有啥好处?我败了,你也别想再出得去。”
“我呸。”姓费的朝她吐了口口水,话当然是这话,可神情可不是这神情,她这时来寻他,不过是想堵他的嘴,能承认她的动机?“假腥腥的编了这谎来哄我,最毒妇人心,却没见过你这么毒的,我家不过是有个祖坟在你家地里,便拿捏着要我为你做尽缺德事。以前做那些坏事也就不说了,这次你想抢人家相公,便想着方子要置人家于死地………心比蛇蝎,活该赫子佩不要你。”
吴采兰气得浑身发颤,她当真是瞎了眼,使了这么一个扫帚星,终于忍无可忍,喝道:“住口!”
“你敢做,不敢让我说?我C丄AO你祖宗,老子死了,也要你吴家垫背……”他越骂越没了谱,将吴采兰以前叫他做的坏事也一件一件口没遮拦的骂了出来。
吴采兰瞪着他,眼里喷着火,美眸一窄,当真起了灭了他的心,但此时如果不将他压下,定生是非,大声喝道:“我叫你住口。”
话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让他说,这么精彩故事,怎么能不听?”
吴采兰脸色大变,转过身,见穿着一身白色不知什么质地的丝袍的张易之笑嘻嘻的拍着手进来。
脚底顿时升起一股寒意,脸色由黑转白,向张易之福了福,“张大人。”
张易之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吴小姐当真是性情中人,这时候还来探望他这个带罪之人,不怕沾上些关系么?”
张易之这话说得极是挑拨,吴采兰脸色微变,又不敢驳,强笑着道:“民女也不过是念着他家的祖坟在我们地中多年,他每年上了坟便会来家里拜上一拜,多少有点情份,实在没多想,多谢张大人提点。”
有张易之在,她哪敢表示与姓费的关系非浅。
张易之的话在姓费的听着,更认定吴采兰外面做了些什么手脚,与他撇干净关系。再听吴采兰的话,换成平时他也会往好的方面想,但这时早认定吴采兰要害他,自然认为吴采兰是为了在张易之面前与他撇干净关系,更气炸了肺,双手抓了木栏,“张大人,给下官作主啊,下官冤枉,这一切全是这贱货陷害下官的,张大人………。。”
这时门一阵响,又进来两个人,吴采兰望过去,脸色更是一僵,装笑,都装不出来了。
第191章 冷嘲热讽
张易之回转身,见赫子佩和千喜从门外进来。
赫子佩向张易之一抱拳,“张大人。”
千喜也随着赫子佩向张易之福了福,“民妇千喜见过张大人。”
千喜在二十一世纪看关于武则天的故事便没少看张易之这么个人物,对他极为好奇。
到了这个年代,对他更是没少耳闻,上次锦秀来她这儿做的衣衫,她便料到是给张易之的,但见面还是头一回见,行过礼,就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见他白净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