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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心里不免有些膈应,再说话的时候就没了之前那种劝意:“姑奶奶已经成了别人家的人了,这些事儿也就由不得自身。你哥哥不日就要去四川,一家子都要跟过去,宅子里就只留两房人家看屋子,这事儿还真没法子立时帮你办了。”
年氏哪里不知道她是有意推托,这个嫂嫂待她没有半分真心,此时却只能依靠着她,她把气一忍,眼圈一红眼眶里泪光盈盈:“嫂嫂哪里知道我的艰难,原先办嫁妆时为着咱们家面上好看,一分现银都没留下,全置办成了东西,如今只靠着府里头的月例过活,就是打点下人也不够呢。”
苏氏刚要反口,萱姐儿就扒着她的手,扯住她的袖子摇她:“娘,就给姑姑换了吧,咱们家有钱贴补一些又不是难事。”苏氏的脸当场挂下来,她拿眼睛瞪着女儿,萱姐儿被她宠惯了,根本不怕她,眨巴着眼睛看向年氏:“姑姑太可怜了。”
年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滚落在被子上头,她抽着帕子拭了拭。这一世的际遇天差地别,她也常自怜自叹,此时被萱姐儿说破,只觉得自己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连丫头婆子的脸色都要看了。
苏氏绷着一张脸不说话,萱姐儿正要开口,惜月拎了食盒进来,拿出海棠碟子摆了四样鲜果糕点,指一指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厨房里头拿手的金丝卷,知道侧福晋娘家嫂嫂来了特意送过来的呢。”
年氏正差着时机,赶紧接口:“倒难为她们想着,你可给赏钱没有。”一面说一面拿眼儿偷偷打量起了苏氏来。
苏氏没有说话,厨房借着有亲戚来串门子送点心讨赏那也算是惯例,哪家都脱不了这个道道,但年氏说得这样急切,很有几分作戏的意思,她拿不准是不是年氏故意做作,也就闭了口不说话,抽出帕子捏了个金丝卷放到女儿手里。
惜月先是瞪了眼睛,尔后又笑:“侧福晋多心了,府里没那些个规矩,主子们要什么使人去厨房说一声,自有人记下来,到了月底耗费多少食材人工管事嬷嬷们都是另算的,并不要咱们自家出。”
这还是那拉氏定下来的规矩,这个给赏钱那个也给赏钱,厨房里的下人就学着看人下菜碟,谁给的多就先紧着谁,倒把先去的给怠慢了,这才有了这样的规定。自李氏当了家让心腹管了厨房这条规矩就算费了,等周婷接过来之后觉得这个可行,就又开始实行起来。
年氏早已经不记得原来的那拉氏是怎么管家的,听惜月这一说下不来台,只好强笑道:“总归下头人辛苦呢,也该给两个赏钱的。”
惜月却不顺着她的话头:“侧福晋体恤下人,可要是奴才坏了规矩,桂嬷嬷要训呢。”
苏氏轻笑一声,却不是对着年氏,只是冲着自己女儿:“萱姐儿慢些,别噎着了。”愣是一眼都没往年氏那里看。
年氏脸上一白,死死咬了下唇,她再说不出什么话来打动苏氏,就像她也不能跟父亲母亲明说自己有一天会宠冠后宫,自己的儿子福惠会是雍王最疼爱的儿子一样。
苏氏还想再劝一劝她:“姑奶奶说这府里的头月例有二十两,也算得富足了,我看这儿规矩重的很,何必为了些银钱就坏了福晋的规矩呢?下人间是要给些甜点,却不必这样,该给便给,姑奶奶是正经上了牒的主子,难道还敢怠慢了你不成。”打定了主意不再来看她,最后说了一句:“姑奶奶有事儿去跟福晋讨了主意就是。”
苏氏不肯应,年氏正伤脑筋呢,就从小丫头嘴里知道了阖府都要迁去圆明园,她这里却迟迟没有接到通知,惜月打听回来禀告她,除了正房和几个阿哥格格,连最早跟了主子爷的宋氏都没资格跟着去,年氏心里一凉,难道那拉氏是真的不要脸面了?
这一走,再让四郎想起她来就难上加难了,年氏心里再不愿,也没有其它法子,只好放下身段去跟周婷陪小心,她就不信撞在胤禛面上,他还能让她留在府里。
这天早早起来让惜月给她净面梳头,她原就爱素淡衣裳,此时更不盛妆,淡扫娥眉,一身旗装穿在身上空落落了,腰背处细心缝了,把腰腿都显了出来,往穿衣镜前一打量,微微蹙了蹙眉毛。
年氏自知自己颜色好,原先她过门时瞧着福晋看上去四郎还要老上许多岁,成日除了理家只是念佛,身上连鲜妍衣裳都不见,更别说首饰胭脂。她曾在宫中远远见过周婷一眼,当时不曾细看,只知道她通身气派同原来很不一样,可那天匆匆一瞥却叫她吃了一惊,周婷肤色莹白唇若含丹,一头乌发挽在脑后头,不消首饰添颜色便光彩照人。
这时看看镜子里自己还没长开的模样不由有些丧气,开了胭脂盒子给唇上添些红晕,就站起来搭了惜月的手往正房里去,她早早打听好了,昨儿夜里四郎又是歇在正院的。
这一回周婷没叫她等,珍珠早得了吩咐,只要这位一来,福敏福慧不必来请安,大格格却是一定要来的,使一个眼色过去,小丫头就快步往大格格院子里去了。
胤禛这两天兴致很高,兄弟间只他一人得了圆明园,园子是新建的,他前世在那儿呆了许久,这一回过去却是携妻带子,不免有些志得意满,跟福敏福慧两个说了好些里头的山水,听两个小女儿要这个要那个,他都一一点头应了。
因心里满足夜里两人行事就更缠绵,不急不徐缓缓进出,弄了一回抱在一处搂着说话,走了困意又来了一回,这回就更不急了,倒把周婷惹得紧紧绞住他,口里不住求饶,胤禛却卡住她,叫她不上不下好心痒痒了好一会子,直等她受不了紧紧绞着自己这才猛得快了起来。褥子下面那块湿湿的,两人的下身混在一处,一直到早上都带着湿意。
胤禛一夜好眠,手掌搭在她圆润的胸脯上头,正睡得香呢,就听见外头珍珠说年氏来了,胤禛眉头一皱,周婷却醒转过来,低头一看两人的腿还缠在一起呢,又是脸红又是甜蜜,蹭一蹭他,抬了腿出来。
帐子半掩半遮,胤禛还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周婷梳洗好了先出了房门,还没说话年氏就先行了礼,半蹲着还没起来泪就打在地毯上头。
“妾真是没有脸面见福晋呢。”年氏抽泣一声,捏着帕子拭起泪来,她越是擦脸上就越是晶莹,泪珠儿顺着脸颊滚到下巴尖上。
周婷的笑意冷了下来,她听见里头胤禛起身的动静,放缓了声音说:“你既然身子不好,就该好好养着,我这里并没有请安的规矩。”
胤禛听见哭声不耐烦的皱了眉头,苏培盛给他系了腰带挂上七事,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个年氏再翻不出风浪,也乐得卖人情给周婷:“爷,福晋那儿怕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可要去小格格院子里?”
这都已经是习惯了,胤禛早上必要抱一抱女儿再去早朝的,他听了眉间褶皱更深,看一看座钟就快到请安的时辰了,赶紧一掀帘子出去,见年氏露着一段粉颈,淡白着一张脸精神不好的样子,怕她又吓着两个女儿,冷淡的说道:“你且回去,等闲不须往正房来。”
他这话音才落,就见年氏微微侧了身子,蹙着一双秀眉,满眼含泪的看着他。
☆136、四爷正妻不好当
周婷坐在上首;从她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将年氏溜过去的眼波和胤禛的反应尽收眼底。年氏的侧影窈窕纤弱,月白色的袍子衬得素面淡雅,此时又蹙着眉毛粉泪盈盈,转向胤禛的那半边脸上含怨带嗔。
胤禛本是不耐烦的,见到这付模样竟神色一恍,顿住了脚步。周婷看得分明;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微微一紧,心口跟着泛酸;说不清是苦是是涩;觉得喉咙口堵得慌;说不出话来。
年氏自然也察觉到了;她心里得意;更把脸仰起来,换了一付惊慌模样,头往周婷这面一偏,耳边坠着的蝶型坠子轻灵晃动,把她脸颊的线条衬得柔美,胤禛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年氏低垂粉颈,两只手绞在一处,手里捏着的帕子扯得紧紧的,脸颊泛着红晕,睫毛掀动泪珠儿要落不落,一付动了春心却还拼命克制的模样,就连周婷也要为她这番做作叫一声好了。
周婷知道自己该站起来打破这场面,却就是不动不说话,心里那层苦绕着五脏六腑绕了个来回,借着拿茶盏的动作往胤禛那边看过去。胤禛的眼睛还盯在年氏身上,周婷神色一冷,屋子里一时竟没人说话,落针可闻。
苏培盛缩了脑袋,太监最擅琢磨主子心意,原来他吃准了胤禛不待见年氏,这回子却又拿不定主意了。太监虽没当过男人,却很能把握男人的心思,看见胤禛眼睛珠子都不动一下,喉头一动。
他还没说话,周婷的目光就冷冷刺在他身上,仿佛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似的,只一瞬就叫苏培盛手心冷汗直冒,当下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进去。
还是年氏自己先撑不住了,她本来以为那拉氏会说些什么把这场面茬过去,谁知道她竟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上首,神色安闲的看着四郎盯住自己。她知道自己这付样子有多得四郎的喜欢,每每她使小性儿的时候,只要做出这些举动,四郎总会依了她的,他可不就看呆了眼了?
就算她现在身子还没长开,模样却还是在在的,她最满意的就是自己这付相貌,这具身体的母亲是个姨娘,原是下头人孝敬给她父亲的,本就生的纤细单薄眉目婉转,比她前世更胜一筹,这也是她这辈子得的唯一的好处了。
年氏咬了咬嘴角,低垂着的睫毛微微颤动,又往胤禛那儿斜了一眼,就再不去瞧他,复又曲着膝盖冲周婷行礼,声儿轻轻的颤颤的,受了惊似的叫了一声:“福晋……”
周婷勾着唇角露出半个带着玩味的笑意来,从宋氏到李氏再到如今的年氏,虽生得不一样,招数却都差不多。李氏模样美艳,多是娇嗔,宋氏却同年氏一样,折腰垂颈行动绵软身段风流。
同一个款式摆在一起高下立见,年氏这一招倒比宋氏用得更精湛些,两人都是走纤弱路线的,宋氏这一套玩了十多年也不见长进。她既被胤禛禁足,周婷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她了,第二个儿子生下来的时候,她到是求人过来说项,周婷见了她一面,当时还感叹纤纤弱女这一套实在不合适久用,现在她的皮肤不复光泽,显得老了许多,那付模样说不出的怪异,年氏又是走这个路子的,说不准把她跟年氏摆在一处倒能教学相长了。
“你身子不好,就不必行礼了,坐罢。”周婷淡淡开口,珍珠上了拿温水调开的蜜来,周婷也不去看胤禛,拿起来一口接一口的喝尽了,抽出帕子一拭唇角:“我原说了你身子不便不必来请安的,可是下人们怠慢了你?”
周婷知道年氏是为了什么,她也有办法拒绝,现在却想瞧瞧胤禛是个什么反应,若他为了这一折腰一低首的风情就心动了,那周婷就更要为了自己打算。
她这么想的时候还拿起银勺子舀了勺银铫子煮烂的燕窝粥吃,厨房里知道她不爱吃洁粉梅花糖,只拿冰糖调了味儿,带着一点点的甜意,周婷就着那甜把喉咙口那点酸意和着燕窝粥一并咽了下去。
年氏的声音还在打颤,这时更带着些急切:“并不曾,昨儿妾的娘家嫂嫂过来,很是数落了妾一通,妾自知没有脸面到福晋跟前来,只不请罪,心实不安。”
年氏是被人从正院里一路抬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