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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正妻不好当-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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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氏也真的摆出了侧福晋款儿来,这时候她倒大方起来了,周婷身边得用的全都调走了,她有钱也没地儿疏通去,拿出些来交际这些比她低一等的,或叫丫头摆了花出来请了这些格格来赏,或是拿出她份例里头的羊肉鱼肉涮锅子吃,几回下来倒有所得。
  这些小格格虽没得过宠,却在府里呆得久,年节时也要往周婷处请安,年氏既见不着周婷的面儿,便打起知己知彼的盘算来,思量着找出周婷的毛病,好寻了机会下手。
  周婷再宽厚,格格们的份例也比不上侧福晋的,年氏这里的东西自然比她们屋子里的强,使的炭也更好,几个女人一耗就是一天,年氏也乐得有人巴结她,虽也嫌她们聒噪,却还是耐着性子听完。
  吃人嘴短,再说女人们凑在一处没事儿也要生出事来,又闲了这么些年,有一点事就在嚼了又嚼,如今来了个新人,自然要把当初那些事儿全都拿出来显摆,正中年氏的下怀。
  桂嬷嬷冷眼看着,倒没急着指出她的不是来,这些说轻了不过是妾跟妾之间说说闲话,没个把柄捏在手里头,也不好急赤白脸的去告状。
  年氏听了一筐筐李氏宋氏的旧事,这些小格格们多受她们的欺压,周婷那边她们没这个胆子去埋怨,差得太远,一手指头就能捏死她们,怎么还敢生出埋怨的心来。可前头挡着道儿的李氏宋氏却不一样了,一个死了一个常病毒,都是现成的嚼头,把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吐了一回,倒让年氏听出些心得来。
  这些日子里头还真叫她琢磨出个道理来,她再好也得近了四郎的身才有处施展,如今这么干吊着不下锅,怎么叫他知道滋味呢?
  她可不信周婷能把她关在这里十年八年,等她哥哥们升迁了,或是回京里头述职的时候,总有法子回到四郎身边去的。存了这个心可着劲儿的打听前头的李氏宋氏是个什么模样。
  这些女人们添油加醋把自己知道的那点儿事描了花上了影儿的吐给年氏听,年氏越听眉头拧得越紧,两回下来恍然大悟,不是她做得不够好,而是前头这两个女人落了人的口实。她再这样行事,落在四郎眼里,可不是跟她们一样了?
  年氏上一世能得宠爱不绝就单只“出挑”这一个法子,女人想要在男人眼里心里显出来,就得先摸清了男人的心思,原来的套路叫前头两个把事给办绝了,这辈子她就只能换一条路走了。
  年氏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把周婷的事儿打听了又打听,自己归结了一套办法出来。照四郎现在的样子,该是喜欢那讲规矩又稳重的,看那拉氏如今这么得宠就能知道了,她头前两回那样子是显得有些不庄重,怪不得没入他的眼呢。
  她既打定了主意,往日行事也变了起来,只作个贤淑模样儿,立意要把好名声传出去。可她既要贤名儿,又不想把才名儿给扔了,架上还摆着诗集,梅花案上头的琴还缀上了新的丝绦。
  架不起这些女人起哄,倒真的弹了两回,立马有人赞她大家子出身,样样都拿得起来,年氏拿帕子掩了嘴角自谦两句,那琴倒弹得更多了,怎么也没想到会隔着墙传到八阿哥那里去。
  这几日出了弘昀的事,门上早早往各处院子里报了,叫把鲜艳的颜色都换下来,格格们全都又缩回屋里,谁知道这府里哪个是耳报神,万一叫人传进福晋耳朵里,可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年氏这里复又冷清下来,她在屋子里头对着镜子重又开始练起走路说话来,武格格说那拉氏最是板正不过的,年氏的印象也是如此,这一世她没怎么见过,上一世却是常常看见的,那腰背挺直,身子立得稳稳的,她自己却是怎么站都似弱柳拂风。
  正练习着呢就听见丫头报说珍珠来了,年氏拧了拧眉头,搭着惜月的手从炕上站起来往外室去,错眼一打量先见了珍珠身上那一袭滚着兔毛的锦袄,跟头上耳上的素净首饰。
  年氏早早得着了弘昀去了的消息,她本就爱穿素的,屋子里倒没什么要换的,见珍珠戴的素,衣裳却是透着些暖色,微微一哂开了口:“我这几日身上不舒坦,这地下的毯子就先没叫换了,倒要请姑娘先别往福晋那儿说。”
  地上铺的姜黄色绿地缠枝花纹的毯子,也不算出格了,听话听音儿,珍珠哪有不明白的,只笑一笑:“侧福晋不必急赶着换,主子爷说了,才出了年,不必立时用这么素的,总归差着辈儿,犯不着什么,就是咱们小格格,也并不是一味素净的。”
  年氏笑容一僵,她还记得她进府遇上的第一桩丧事就是弘昀的,那时候正逢胤禛伤心,院子里头连红花都不许留,报春月季才开出来就叫奴才全掐了,如今竟连个丫头也不必穿白了?
  她倒还绷得住,咬一咬唇往上首坐了,脸上还带着笑:“倒不知这回子,福晋又有什么吩咐?”
  一个又字扎了珍珠的耳朵,她脸上笑得四平八稳,只把眼皮子一掀:“咱们主子问侧福晋呢,这夜夜琴挑,可曾引了张生来?”
  年氏红润的脸颊一下变得苍白,惜月还来不及拦她,她就顺手砸了个茶盏过去,珍珠穿得厚,身上没破,衣裳却全湿了。
  年氏胸口一阵起伏,指着珍珠恨恨出不了声,一把推了惜月:“你是死的,快给我掌她的嘴!”                    


☆151、四爷正妻不好当(修)

  年氏说完尤不解恨;阴恻恻地盯牢了珍珠的面孔,见她嘴角噙着笑意,那笑容里带着不屑,一点儿也没因为自己发怒就惶恐害怕,反而乐盈盈的瞧着她盛怒的模样站在原地不闪不避,泼过去的茶水带着茶叶沾在衣角上;她竟还抽了帕子掸一掸。
  年氏越看越怒,一把掐在惜月胳膊上;她因要弹琴留得长指甲;幸而冬天穿得厚;不然非破了皮不可;掐了一下还不解气;上手又是一记:“你聋了?掌她的嘴!”
  惜月从心底就没把年氏当成主子,这一院子的下人,除了桂嬷嬷和桃枝桃叶这两个陪嫁丫头,哪一个不是正院分派下来的。就是桃枝桃叶也不同年氏一条心,其它人哪会听她的话去得罪珍珠?
  惜月胳膊上挨了两下心里愤愤,当面却不显露出来,一把扶了年氏,面上急慌慌的作态:“主子仔细手!”身子往年氏跟前一挡把珍珠给挡住了,伸手给年氏顺气,两只手又是拍她的背又是给她揉心口,只作听不见年氏发怒,把她刚才说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桃枝桃叶两个原在屋外头侍候着,听见里头的声儿不对,两人先是对视一眼,又全都缩了头,蹑手蹑脚往厨下去,一个拿点心一个拎热水,打着主意装听不见。
  廊下的婆子丫头听见声儿全立住了,竖着耳朵,有那好打听的见桃枝桃叶两个往厨房去,也跟了过去,愣是没人往房前凑。
  珍珠挑了眉头笑一笑,年氏一张脸涨得通红,一直仔细保养的指甲往桌上一磕折了半段,也怪不得她怒极,这话儿说出来就等于一盆子脏水兜头浇下去,把她从头到脚都泼成了脏的。
  从前世到现世哪一个敢跟她说这样的话,周婷此举等于把她的面子给扒了下来扔到地上踩,她原还想指着再骂珍珠两声,被惜月使力一拍,倒咳嗽起来,几要把心给呕出来。
  珍珠脸皮一扯:“侧福晋且仔细保养身子才是,这夜里头弹琴想来极是耗费精神,咱们主子说了,这声儿都传去八阿哥府了,侧福晋当真好技艺呢。”
  年氏眼眶里泛着红,脸上一轮白一轮青,伸手再想寻个东西砸过去,桌上只摆了一盘桔子,她手上没力,使足了力一推,桔子全滚了出去,倒有一多半落在她自己身前。
  惜月嘴巴一抿差点笑出声来,只偏过脸去,也没为年氏分辨,在这室里团团打圈,一会子拿了痰盒来,说年氏这是叫痰给堵了嗓子眼,咳出来就好了。一会儿又往外头掀了帘子吆三喝四的叫水,直把年氏气了个七窍生烟。
  那杯子来得太快,珊瑚蜜蜡两个都没反应过来,待察觉茶水已经泼到珍珠身上了,两人赶紧抽出帕子来给珍珠拭衣裳,又不住拿眼儿瞅瞅珍珠跟惜月,这两个一搭一唱演了这么出好戏,叫年氏把那口气堵在胸口又吐不出又咽不进,挠心抓肺的想发作偏又找不着出口。
  周婷这话说得半文半白,也就是年氏这样原身嫁过的,若要换一个刚嫁人的女人家这话许还听不懂呢。大家闺秀最忌听这些东西,富贵人家管得更紧,这些东西见着个一星半点都是于闺誉有损的。就是年节里头耍戏酒,有那未嫁的在,点折子戏也需谨慎着。
  嫁了人就不一样了,荤话也听得,打趣起来也没了大顾忌,好比划了两个圈子,一嫁了人解了男女事,别人跟你说话的声调都不一样。
  文君相如还有莺莺张生全从戏词里头来,就连珍珠玛瑙这样大家子里的丫头等闲也不能听这些个沾着香艳的戏,怕把未嫁的主子给挑唆坏了。要不是跟在周婷的身边侍候着,哪里会知道这些典故,此时见年氏一听话音就明白过来,嘴角一撇,怪不得这样不规矩,想是从家里带来的毛病。
  年氏喘了一会自己把气均了过来,一屋子站着的丫头没一个拿她的话当回事,先瞪了惜月再抿了嘴冷笑:“福晋真个会调理人儿,这以下犯上,合该捆了拖出去打死。”她再不信那拉氏嘴里能说出这些话来,自己再不济也是上了玉牒的,真闹开了大家没脸:“姑娘既有这胆子到我面前撒野,我倒要去问问福晋,该不该叫人捆了你!”
  珍珠一点儿也不惧她,周婷既能叫她来传这些话,就是不惧年氏拿了事说嘴,咬紧了“以下犯上”这四个字作文章:“侧福晋这话好生没道论,奴才是奉了福晋的命来训导侧福晋的,侧福晋不驯便罢,横竖上头还有主子能定夺,跟奴才挨不着边儿。”说着指了指湿掉的衣裳,眉间挑起笑来:“奴才的事且用不着您来操心,侧福晋还是好生管着自己吧,如今上头的主子可没哪个不知道侧福晋是夜夜都要弹琴的。”
  珍珠最后两句话拖长了声调,声音往上一勾就显得暧昧起来,倒似直指着年氏的鼻子说她不规矩不庄重一般,年氏刚有些血色的脸又白了回去,紧紧攥着拳头,弯着背急喘。
  话都怕传,传着传着就变了样儿,年氏也只在夜里弹了两回,平时都是请了西院的格格们到院子里来,摆张琴上些瓜果点心,一处说笑再弹上一段儿的。
  八阿哥府里的小妾们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自宜薇怀了身子就缩在院子里不能出声,听见隔壁府里头作乐的声响,自然有怨气,往宜薇那儿捅的时候是一会模样,说到皇太后面前又是另一番模样。
  年氏气苦,那半截指甲掐进肉里,生生把皮给刮破了,指掌连心,吃痛之下倒把心气激了出来。知道这事儿已经闹到了上头,旁的不论德妃从来都是站在那拉氏边上的,单这一程她就已经输了。
  珍珠她发落不得,惜月却是能动的,自己身边的丫头胳膊肘儿往正院拐,怎么也不能再摆在身边,什么时候被她卖了且不知道。年氏刚才是气血上头,这会子静下心来明白了周婷这是捏准了她求告无门,话说得再难听她也只能咽了这天大的委屈,往后哪怕再翻盘也脱不了“轻狂”这两个字了。
  拿眼梢刮了惜月,冲着珍珠冷然道:“这话儿,等我见了福晋自有理论,好与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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