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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车帘再次撩起。
那是一双青葱白玉般的手指,颗颗饱满的指头、修剪整齐干净的指甲,还有那宛若白玉一般的手指就这样闯入这个不是很好的天气。
墨发,亦如往昔那般被一方白色的锦带束在头上,合体修长的白色绢衣宛若仙谪,随着微凉的风儿轻轻摆动;含笑的眼,温润的唇,挺直俏丽的鼻梁,还有那似阳春白雪一样的肌肤,干净透亮的就像天地间最后的一片净土,参合着微扬的唇角,惊艳的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听说王妃的师弟来了,王府里被乔羽惯出性子的丫头婆子们都扯着脖子远远的偷看。
就见,一方纯白在细雨中款款而来,星眸似动、华唇薄抿,纵然是再恶劣的天气因为他的到来而显得天高雾远、海阔天空。
他就像被一团水汽包裹的婴儿,纯净的让人不敢触摸;他又像远离世俗的仙人,眉宇间的云淡风轻秒杀了世间的庸庸碌碌;难道,这样仙人般的男子就是以凶悍而闻名京师的王妃的师弟?
众人,挣扎着想象着这样的一个男人该是如何跟着王妃混的?!
楚玉郎被猫儿扶着出现在王府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媳妇撑着雨伞,脸上带着极其亲和温柔的笑容走近她师弟身边;而那穿着一身白净的男子,眼角含笑、手臂微扬,与他媳妇在雨中,紧紧地抱在一起。
这该死的一幕,居然有着该死的和谐!
昔日热闹鼎沸的延平王府前安静了,只有细雨落地的声音和众人吃惊的抽气声。
猫儿拉着小喜,压低声音,顶着王爷发黑的脸色问:“你家小姐的师弟这么好看呀,大家都以为是只鼻涕鬼!”
小喜惊艳的看着被小姐抱在怀里的男子,连连点头附和:“是呀,简直比两个王爷加起来还好看!”
“王爷吃醋了怎么办?”猫儿有些担心的看着延平王。
小喜眨眨眼:“有什么好吃醋的!”
猫儿扶了下额,无奈:“笨!师弟比王爷好看呀!”
小喜像看怪物一样瞅着猫儿:“好看又怎么了,师弟是师弟,王爷是王爷!”
猫儿这次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小喜和王妃的关系会这么好了,原来一主一仆都生了榆木脑袋。
乔羽拉着御天涵的手给楚玉郎介绍的时候,楚玉郎扶着晕眩的脑袋差点栽过去;一脸的苍白让他看上去很虚弱,但满眼的猩红又让他看上去有几分狰狞的味道。
乔羽关心他,一边拉着师弟白嫩的小手,一边拉着他颤抖的爪子,问:“玉郎不舒服吗?”
楚玉郎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汗湿的手心有些滑:“没有,是高兴!高兴!”
乔羽听见这话,开心的回眸看御天涵,声音温柔:“看吧,就说玉郎会欢迎你的到来,你还在一边瞎操心!”
楚玉郎看着御天涵因为媳妇的一句话而羞红了脸,那眼神,宛若七月西子湖中的湖水,清澈中带着痴迷的光晕;然后,彬彬有礼的对着他微微点头,说:“阿羽自小就皮,要你多费心了!”
瞧瞧这话说的,别提有多顺口;听得楚玉郎火冒三丈,手心越来越凉。
“不妨事,她很懂事!”即使现在楚玉郎恨不得将乔羽吊在房梁上揍,他也要克制住心里邪恶的火焰,维持好自己的气度。
御天涵含笑,无视楚玉郎隐忍的火气,看着乔羽笑问:“你会懂事吗?”
乔羽抓着御天涵的手又紧了紧:“嫁了人自然要有嫁人后的样子。”
面对着媳妇对御天涵的百般宠爱,作为原配夫君的延平王第一次意识到婚姻保卫战的严重性;虽然这朵阳刚的牵牛花算不上他的菜,可王府正妃有出墙倾向,他怎能视而不见?
思量再三,楚玉郎为自己想了两条出路:
要么虎躯一震,成为号令媳妇的真男人;要么与小师弟斗法,看谁的床上功夫更厉害。
或者换个说法:要么雄纠纠气昂昂骑媳妇,要么含泪娇羞、百般回肠的被媳妇骑。
面对着楚玉郎一脸的义愤填膺,御天涵主动走上前打招呼:“王爷,打扰你了!”
楚玉郎眼神一闪,笑:“不妨事,我媳妇的师弟就是我的师弟,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这句话被楚玉郎说的很认真,他就是要御天涵知道,他是买了乔羽的面子才会让他住下来。
御天涵笑,与一旁的小童撑着伞朝王府中走去。
楚玉郎故意落后两步,撤到乔羽耳边,一把按住媳妇的手,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骗子,居然敢戏弄我!”
乔羽被楚玉郎的话糊的一愣,转眼刚想问究竟是为何事;就看御天涵转过身,对着两人一笑,款款大方、优雅出尘:“阿羽,一路走来我有些乏了,你先跟王爷回房,等晚膳的时候我们再说话。”
乔羽点头,默看着御天涵被管家王福带去厢房;而身边,气哄哄的小白兔一双眼睛猩红猩红的,活似快要滴出血来。
乔羽跟着气厥厥的楚玉郎回到枫院,房门一关,就看着小白兔恼怒的坐在软榻上,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你骗我说他长得没我好看!”
“嗯,我觉得你比他漂亮!”乔羽坐到楚玉郎身边,伸手搂着怀中的香软,凑上前,因为心情好的缘故本是清冷的眼睛也变得极为柔和。
楚玉郎被突然靠近的乔羽弄的心里一慌,他不是未经男女之事的处子,可是,总是在乔羽突然暧昧的情况下慌了手脚、失了方寸。
追根究底,终还是自己技不如人、媳妇技高一筹!
比打架,他绝对有自知之明,媳妇的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
比吵架他也不怕,可转念一想,不管是他骂媳妇没女人样还是斥她在家欺压自家男人,但最终丢脸的还是自己。
若拿娘亲压她,恐怕母亲还没张嘴;自己那为虎作伥的父王就会跳起脚维护他这个假儿子。
妾室通房更不用提,一个个在乔羽进了府之后,莫说主动投怀送抱了,就连鲜少的相聚,也都挑着好话说这位当家王妃的好,显然已经被乔羽那把威风淋漓的九环大刀迷了神志,跟府中的丫鬟婆子一样,爱上了刚强威武的王妃。
设骗局?他相信媳妇在意识到自己栽了后,一定会怒发冲冠,不分敌友的抡起大刀乱砍人。
绑架勒索?恐怕京城没有人敢绑架凶名在外的延平王妃。
诱骗她的亲人当把柄?……如此狗血的戏码会不会太畜生了!
细细算来,不管是用阴的还是用暗的,他对这个女人都无计可施。
她很混账,混账到可以当街为了他怒打皇亲子弟;她很没脑子,没脑子到可以在坐牢的时候还不忘帮着别人训练狱卒;她很无耻,无耻到总是喜欢对他动手动脚,而他却在她的无耻中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无耻的家伙;她很禽兽,禽兽到可以当着他的面搂着女人花天酒地,抢尽了他男人的风头,迷煞了小秦宫里的娇美小娘子……
乔羽,你不是男人他真该仰天长啸,大呼这女人不带把简直就是全天下男人的喜事;可是,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却不知是他的喜事还是悲事。
比武力、比能力、比流氓、比无耻,他统统技差一筹。
楚玉郎恍然觉悟中,发现自己陷入了弹尽粮绝的空城之中;抬眼去看,媳妇那邪魅的眼珠子招摇的转动着,好看的嘴角细细的紧抿着,一双大手,明目张胆的抚摸着他的侧腰,带着粗茧的掌心,刮着他柔嫩的肌肤,带来阵阵的颤栗和难言的舒坦。
“乔羽,你这个骗子!”楚玉郎低着头,再一次控诉。
乔羽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眼神中的受伤,实在是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欺骗了他;只是,在见到他眼角闪动的泪水时,心,有些疼,也有些酸。
看着看着,她就低下头;含住了他眼角的泪,然后,在他睁大的眼睑上,轻轻地印下一口;接着,辗转的舌尖,舔在了他的嘴唇上,滑在了他微微颤抖的喉结上。
“玉郎,父王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说小涵长的好看,但在我乔羽的眼里,楚玉郎才是最俊美的一个!”
乔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晶亮晶亮的;她不会说情话,只是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话讲出来;然后,在楚玉郎愣着的时候,伸手扯掉他腰间的玉带,然后,手指拨弄,脱掉他一身的繁华锦服,看着他优美的锁骨和清凉的肌肤,在他的肩头,心疼的咬了一口:
“其实,在小秦宫,当我看着别的女人亲你,我就想杀人!”
楚玉郎抱着媳妇,好看的眼瞳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媳妇,答应我;要爷骑你!”
关乎男人在上在下的体位,这可是跟尊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乔羽诡诈一笑,“这事,要各凭本事!”
☆、媳妇是禽兽 024:两个纨绔
乔羽看着含怒的楚玉郎,欲再亲上去;却被敲门声打断。
楚玉郎见到嘴边的肉又要拍拍翅膀飞走,气的大吼:“哪个兔崽子?滚!”
猫儿站在门口吓得一缩,不知王爷咋就发这么大的火,颤颤巍巍的提着嗓子,答:“王妃,御公子身边的小童传话,公子在路上着了风寒,现在浑身发冷,带了病魇!”
乔羽听见这话,一下就从床上跳下来;朝着门口快步走去,手刚按在门上,突然想到坐在床上的楚玉郎,回眸,果然就见小兔子默默不语,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她。
乔羽轻咳,掩去眼中的着急:“小涵身体微恙,我去照顾他;你在房中休息,莫出去淋了雨。”
乔羽匆匆离去,只剩下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猫儿和坐在床上衣衫不整的王爷。
楚玉郎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哭的是他好不容易决定跟这个凶女人圆房,但她却不稀罕的走了;笑的是瞧他媳妇的定力有多强,再猛烈地欲火被师弟一搅,立马灭了!
猫儿看王爷脸色时阴时晴,时笑时默,以为王爷在想着法子的折磨他,吓得再也站不住,冲进房里就抱着床沿,一边跪一边磕:“爷,奴才不知道您和王妃正要……,奴才该死,该死!可是奴才……。”
猫儿吞吞吐吐,不知这话该如何说;也就是他的这幅又吓又急,又想解释但又解释不了的模样让楚玉郎扑哧一声笑出来;站起身,白皙的胸膛裸露的细雨朦朦的天色下;瞪了一眼脑袋都磕红的猫儿,楚玉郎心存不忍:
“算了,你也是无心。”
乔羽脚步匆匆,小喜在后面撑着伞,喊:“小姐,别淋着雨,你走慢点!”
话音刚落,乔羽就冲进客房。
小童端着一盆温水站在华丽的床榻边,御天涵脸色苍白的睡在金丝锦被下,头下枕着一方白玉暖枕,两手放于锦被外,眼帘紧闭,嘴唇不似先才的娇润。
乔羽心急,伸手探了探温度,灼烫的吓人!
“混账东西,公子都病成这样了,怎才汇报?”乔羽怒急,瞪着小童的眼神里刮着狂风暴雨。
小童是寒柳别庄的人,自然知道大师姐的厉害;吓得手里的盆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渍溅了一地,“公子怕打扰师姐,就吩咐我们不可说。”
乔羽温怒,对撑着伞进来的小喜道:“把府里的大夫叫来诊治,再熬些姜汤稀粥端进来。”
小喜见小姐一脸温怒,又看跟着御公子一起来的小童都快吓哭了,忙附了一声转身就跑,活似受了惊吓的乌龟。
乔羽坐于床头,默默不语。
她从小性子就闷,开心了在心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