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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福临不以为意,施施然道:“阿浪有所不知,我姐姐是个性情让人捉摸不定的人,虽然内心善良,可是这小女人么,有的时候就爱钻那个牛角尖,我们都看得出来思悦并非她的良人,她本身也明白跟着楚思悦虽然不愁吃穿用度,两人在一起,只能凑凑合合的过一生,并非真正的幸福;但眼下你与思悦成了婚,这要她一下子心头空落了一阵,反倒是念叨起思悦的好处来了!”
站在一边的李昭然总算是听明白了,抢在乔浪之前,开口说:“那夏郡主岂不是后悔了?”
夏福临有些为难,但还是尴尬着点头,道:“在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以前唾手可得,总是不屑一顾,但有那么一天,唾手可得的东西成了别人之物,心里又不甘心的念叨着,总想着抢回来;不管是因为稀罕此物还是咽不下心口的这口怨气,总归是走了岔路。”说到这里,夏福临顿了顿,深深地望了一眼乔浪,再补充着说:
“我不奢望着你能在这件事情上做出对我有利的举动,只是希望你能看好思悦,让我姐姐断了念想,她已经是二十有三的大姑娘了,这两年若是再不肯嫁人,我娘亲就要哭死在我父王的怀里了!”
乔浪眼珠子一暗,感情夏福临这混小子是想要假借她之手逼得夏云梦快快嫁人?
而且,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夏福临的意思是,现在夏云梦那小妞儿后悔楚思悦娶了她,这时候跳出来准备跟她抢夫君呢?
想到这里,乔浪就气得一把放在手边的就被,低吼了一声:“好她个骚娘们,居然要给老子戴绿帽子?!混蛋至极!无耻至极!”
夏福临被乔浪这句话吓得呛了一嘴子,眨巴着眼睛看着这忠武大将军明晃晃的称呼他的姐姐为“骚娘们”?
这边
一路尾随楚思悦的夏云梦看着楚思悦一路晃晃悠悠、无精打采的朝着清风院的方向走;待他快要跨进院门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从后面走出来,叫住他:“思悦!”
楚思悦的脊背一僵,不敢确信的回头一顾,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夏云梦吗?
一时间,楚思悦激动的热泪盈眶,怔怔的看着夏云梦走过来,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拂掉他脸上的泪,巧笑嫣然:“都是娶了媳妇的大男人,怎可随便掉眼泪?”
耳边,夏云梦软软糯糯的声音清楚明了的响起,他就知道绝对不是梦!
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太过惊喜,楚思悦二话没说,一把就伸出手臂紧紧地抱着夏云梦纤细的腰,眼泪,依旧扑簌簌的往下掉:“云梦,我以为你这辈子再也不会鸟我了?!”
夏云梦被楚思悦紧紧地抱在怀里,要是以前,准会抡着拳头就揍这对他不规不矩的小子,现在,被这温暖的怀抱抱着,心里难有的平静和舒畅,让她也忍不住的回抱着楚思悦的腰,小小的脑袋,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的怀里,眼里,带着几丝欢喜和几丝莫名的情绪:
“本来是不想理你了,但是听说福临今天要来看你,便一同跟来瞧瞧!”说到这里,夏云梦一把推开楚思悦,用手指戳着楚思悦的脑壳,斥责:
“你们男人,天生就是喜新忘旧的主子,从小你都围着我转,嘴里常念叨的一句话便是以后要娶我为妻,没想到私底下你却与乔浪暗有来往,皇上下旨赐婚,竟叫我成了京城里大家闺秀中的笑柄,大家都说我被你楚思悦甩了,是天底下最最可怜的怨妇!”
听着心上人抱怨,楚思悦立马不乐意了,拉着夏云梦的手就喷火:“他娘娘的!是谁在背后这样说你?告诉我,给你出气去!”
看楚思悦在这个时候还顾念着她的心理感受,夏云梦这心里还是舒坦了点;但只要一想到就在刚才乔浪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招呼他们,她这心里,可就又酸了!
“楚思悦!看来你跟你的王妃感情挺好的嘛,在这王府中,她是一把抓,尽职尽责,好不客气的模样!”
楚思悦咽了口口水,有苦难言:“别提那个母夜叉,想着就来气!”
夏云梦是多么聪明的人,自然是听出楚思悦这心口的闷气;早就听跟在福临身边的小跟班讲这楚思悦并不满意自己的这门亲事,只是碍于父母之命,皇帝圣旨,被迫无奈之下才娶了这血夜叉,现今听他亲自说来,她顿时喜笑颜开,两日来的阴郁也一扫而光,反过手,一把抓住楚思悦的柔夷,出着馊主意:
“思悦,你若不喜欢乔浪,何不休了她?”
楚思悦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
楚思悦慢慢松开夏云梦的手,在原地装了两个圈,在慢条斯理的说着:“其实,乔浪她从未对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宠我、喜欢我,为了一句誓言,三年战场、腥风血雨,光是这股魄力,就非常人能够忍耐下来;再加上,休妻之事牵扯甚大,且先不说我们是皇帝赐婚,就光念这我父王娘亲,我也不能休她,只能与她何离!大周有文法纲纪,女子被休回家,要一辈子守活寡,但若是夫妻不和,在官府和离,她还能再嫁,到时候找个真正喜欢她的男人,也好过一辈子守着活寡过日子强!”
夏云梦听着楚思悦的话,不乐意了,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头,气哄哄:“你还说你不念叨她?连她的后路你都为她想好了,你还说你心里没有一丁点她的位置?”
楚思悦忙攥住夏云梦锤他肩头的小手,还别说,这女人下手忒重,肩头现在正火辣辣的疼。
“云梦,你也不想想,不管怎么着,她乔浪是我的妹妹,我娘亲收养的女儿,她好歹喊了我十年的兄长,我怎么能在这件事情上做坏了事儿,毁了她一辈子!”说到这里,楚思悦眼神里又带着笑,对着嘟着嘴一脸不满的夏云梦说:“你放心,我有办法让她到最后不得不放我,只是,要等三个月!”
夏云梦眼角一抬:“为何要等三个月?”
楚思悦嘿嘿笑出声,得意洋洋的模样又恢复成以前的那股小霸王的滑头样儿:“这事儿你就别问了,总之,三月之后,我与她便是天涯两路人,江湖不想见!”
当夏福临对乔浪交代完事情后,就要人将喝的烂醉如泥的明泽托上马车,带着自己那倾国倾城的姐姐便一同走了;这边,乔浪高站在王府门前,身后站着的是四名忠心的手下。
张生道:“将军,我总是觉得这小世子别有用心,你莫不是真要使法子对付那夏郡主吧!”
莫星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破坏人家姻缘的贱人贼子,这厢,吐遭大骂:“以前,总是听说那夏郡主是何等的倾才绝艳,心思聪颖,缺不了是个爱干缺德事儿的糟娘们,呸!可惜了那张漂亮的皮!”
李昭然双手环胸,担忧的望了一眼将军,道:“将军,要不让我们几个找几个流氓吓唬吓唬那娇滴滴的夏郡主,让她知难而退!”
吴放还在啃着鸡爪子,道:“你找死哇昭然!恐吓要挟皇亲国戚,你老子就算是帝皇军总都督,也不见得能保得住你这颗小脑瓜!”
乔浪附议吴放的话,转过头,警告这四个男人:“切莫轻举妄动,招来麻烦!”
李昭然耸耸肩,眼神里带着不屑:“一个小丫头,能泛出什么浪花来?以前稀罕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成了别人的东西你又来抢?这小妮子,就是欠抽!”
“嘿嘿!那你敢抽吗?”莫星也环着胸,走到李昭然身边,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的腰侧;一眼的玩味和调笑。
李昭然倒是不客气,道:“若是这小妮子成了我媳妇,你看我敢不敢抽!不听话?揍到她听话为止!”
乔浪没有心情跟着他们瞎贫,随意应付了两句,就让林念安排客房让他们休息,休息够了就直接回家。
瞅着乔浪的心情不好,莫星他们也不敢闹,乖乖的跟在林念的身后前往左跨院,隐约还能听见吴放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说着王府中的酒菜不错,要林念差丫鬟再送些过来。
乔浪站在王府门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抬起头,看着那大大的烫金字帖的“襄阳王府”四个大字,这代表着荣耀与荣宠的王府,看似光鲜亮丽,可是只有她一人在这金窝银窝中,活的水深火热。
就在乔浪扬起下巴看着王府的匾额怨声道载的叹气时,就听着从不远处走过来一辆马车,马车考究而金贵,车帘子都是用上好的锦缎云丝绸绣制而成,马的边缘四角,挂着几串金铃铛,马儿动、马车摇,铃铛清清脆脆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好听动人;很是应时应景。
乔浪一身白衣,器宇轩昂的站在王府的正中间,看着马车在王府的左侧停下,马夫从马车上跳下来,小跑到她面前,客气的问:“请问襄阳王现在在府中吗?”
乔浪眼神闪烁,看着眼前虽然口气客气但眼瞳里却露出点傲气的下人,就知道坐在马车里的人定非普通身份,眼神转动,颔首回答:“王爷在府中,只是身体不适,在榻上歇息!”
下人似乎没想到昔日那活蹦乱跳的小霸王也会有歇菜的一天,看着乔浪不似作假的模样,微微一怔后,忙回过神走到马车边,隔着帘子回话。
车帘从头到尾都没有掀开,只是听着从马车里传出一声清润淡雅的嗓音:“罢了!他身体不好就先歇着吧,改日再来找他!”
下人领命,便冲着乔浪微微躬身,接着跳上马车,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抽在马儿的脊背上,动作一起而成,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
看来,是个有点身手的小奴才!乔浪嘴角扬起笑意,转过身,就定定的朝着王府中走着。
马车中
楚思阳眯着眼睛,雍容华贵的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出色的面颊上带着淡淡的坏笑,与楚思悦有着相同流氓气质的他,眉目之间王者之风的霸气,却是隐隐灼现。
楚思阳撩起车窗户边的帘子,朝着襄阳王府的方向看,正好看见乔浪嘴角扬着笑,转过身,一身清贵疏冷的朝着王府中走回去的模样。
慢慢放下帘子,楚思阳又躺会在软垫上,手边,悠闲地打着拍子,嘴里,哼着刚才在秦淮河畔听来的扬州小调,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本想着来看看楚思悦娶了媳妇会被收拾成什么模样,却不料这孩子卧床休息?
莫不是咱们的忠武大将军床上功夫太厉害,把这扬言要玩遍秦淮河上下的小王爷都给榨干了吧!
想及此处,楚思阳笑出声来;不过细想,今日他也算没白来,最起码,看见了传闻中的血夜叉——乔浪!
想到乔浪嘴角扬起的那抹清风朗月般的笑容,楚思阳的手慢慢停下来,双手交叠着放在腿边,一派矜贵雅致;叹了口气,楚思阳幽幽的闭上眼睛,真是羡慕楚思悦那混蛋的好命,娶了个媳妇,都是如此卓尔非凡!
……
这边,乔浪回到了清风院,没有了门的厢房中,楚思悦真如她口中所讲,累了,在休息!
乔浪坐在软榻边,撩起一边的白貂皮草,动作小心的盖在他的身上,然后伸出五指,轻轻地拨弄了几下他额前的发帘,看着他饱满的额头和挺翘的鼻尖,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又一想到他心里的人不是她,这千糟百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楚思悦睡醒很小,自乔浪挨着他坐下来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想要看看这个混蛋会不会趁着他熟睡趁机欺负了他,心里还盘算着,若是这混蛋敢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