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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西城
一间普通的农房中,一个身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子斜斜的靠在垫着吊睛白虎皮的躺椅上,俊朗的眉眼,冷酷的面部线条,带着点异域风情的眉眼,棱角分明的嘴唇,还有那含着笑意灵动的眼珠子,这糅合了异族风情和英挺贵气的女子,现今正逗弄着怀里的一只幼小白貂,时不时的将手里的果仁送到貂儿的嘴边,看着小家伙吃的津津有味,轻轻的笑。
农房中,虽然土墙切面,但房内摆设却不俗雅致,精雕细工的大床,上等的云绸垂帘,水晶琉璃盏,五色凤凰灯,还有空气中飘起的淡淡香凝,若不仔细观察,还真将此处当成了亭台楼阁中的香闺,着实要人舒服惬意。
几名大夫打扮的人背着药箱忙活着躺在床上的那个昏睡的人儿,烧伤面积很大,烧伤的程度也很重,要不是后面被水扑灭烈火,恐怕会被活活的烧死!
叹了口气,几名大夫相互对望了几眼;还好!抢救的及时,这命是保住了!
女子逗玩了一会儿白貂,将手边的果仁彻底喂给这贪吃的小东西后,就看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少女,双手接过女子怀中的白貂后,放进一个金笼子里;精致的小金龙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金线勾芡地戎;小白貂吃饱喝足,现在又躺在如此舒服的地方,盘起那雪团儿似的大尾巴,缩成一个白团团,眨了眨小小的眼睛,便晃悠悠的睡了。
几名大夫整理好手边的药箱,放下床边的纱帐,走到女子身边,跪下,恭敬地回话:“殿下,这位公子虽然烧伤严重,但好在都是皮外伤,现在敷了药,吃了九转还魂丹,休息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女子点头,好看的眼角一挑,透过床账看向那床铺上的人,长得挺俊,细白细白的,就像一只兔子,一副可爱讨喜的模样。
“不会留下什么古怪的后遗症吧!”
一名大夫上前,答:“被烈火焚烧过的人,在以后的生活中或多或少的会对火焰产生恐惧,不过,这是心病,药石无治!”
女子叹了口气:“心病倒是无妨,时间久了自然会淡忘,只是寡人看他生的白净,脸上不会留下疤痕吧!这么漂亮的美人若是毁了容,可惜喽!”
大夫一听女子的话,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殿下的怜香惜玉之心,简直跟太上皇一模一样;走到哪里就风流到哪里,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殿下放心,他脸上并没有怎样烧伤,只是双腿伤的有些严重,不过在伤口结痂的时候擦上白玉愈合膏,就不会留下疤痕;而且,肌肤定会优胜从前!”
女子一听,欢喜了,招了招手,伺候在身边的女子走上前,“去把寡人带来的白玉愈合膏都拿过来,以后你们每天都派人给他擦上,要美人尽快恢复美丽!”
“是!殿下!”
两名女子领命,匆匆走下去。
屏退房内伺候的下人,留下一个大夫守着,女子慢慢从软榻上走下来。
高挑玲珑的身段,英气俊朗的眉眼,从容高贵的气质,眉峰中淡淡的霸气和眼角高人一等的骄傲,让她看上去就像一只飞翔在天际的雪鹰,贵气而妩媚。
女子靠近床边,轻轻地撩起帘子偷看美人,伸手摸一摸,当真是细滑如脂;让人喜不自胜!
“喂!死着还是活着?是活人,就坑个声!”女子伸出纤细饱满的食指轻轻地戳美人的脸,看的一边的大夫忙上前阻止:
“殿下!他应该好好休息,现在不可惊扰!”
女子抬眉,问:“惊扰了会死吗?”
大夫犹豫,回答:“应该不至于!”
女子横了一眼,好看的眼睛里带着顽劣,“那不是成了!死不了就叫起来陪寡人说说话,寡人闷得慌!”
大夫本着行医救人的天职,看着殿下又这样胡闹,抚了下额头,痛心疾首的教导:“殿下!您就饶了他吧,您要是嫌闷,属下跟你说话,成吗?”
“滚一边去!”女子嫌弃,“跟你们这群老头子讲话不是讲针灸拿穴,就是药草医理;不要以为寡人的三爹爹是太医院院首,寡人也就喜欢这些药草子味儿!”
老大夫快哭了,跪在地上,捂着心口:“殿下!您这话要是被院首听见,他该多伤心!”
“伤心就伤心呗!”女子无所谓的摊开手:“反正母皇一哄,或者是晚上翻他的牌子,他就立刻开心了!”
老大夫见殿下随口将太上皇的宫闱之事讲出来,羞得老脸通红,立马变乖的缩在一边!
女子看老大夫终于由聒噪的小金八变成了温顺的八哥犬,嘿嘿一笑,又接着戳床上之人的脸颊,就跟催命一样小声低吼:“美人快起床!美人快起床!陪寡人聊天!”
楚玉郎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叫器着疼痛,尤其是双腿,就跟断了一样,火烧火烧的灼痛让他猛地睁开眼;浑浊血气的眼睛昏昏沉沉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眼珠子迷迷糊糊的转了一圈,斜眼一观,就看见一个俊美的人儿坐在身边关心的看着他。
是阿羽吗?
嘴唇呢喃,帮着白布的小手一点一点的从被子里移出来,摩挲着找到身边之人的柔夷,轻轻地握在掌心,迷糊着一双发晕的眼睛,请唤了一声:“阿羽!”
女子没想到男人一醒过来就轻薄她,神色一愣,但很快,就扯出一个很邪恶的笑容,抓着楚玉郎的手,轻轻地揉了揉:“阿羽是谁呀?”
楚玉郎正发晕,听见声音,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随着心回答:“我媳妇!”
“哦!是你媳妇呀!”女子顿了顿,接着说:“寡人觉得你长得很美,你跟你媳妇和离,当寡人的美人好吗?”
楚玉郎没听明白女子的话,只是点了点头,糊里糊涂的回答:“我媳妇长得不美,只是很俊!比男人还俊!”
女子听着男子跟他说的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皱起眉心,伸手又戳了戳男子的脸颊,声音提高了一点:“喂!寡人没问你媳妇的相貌,寡人想要你当寡人的美人,你当吗?”
突然调高的声音就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楚玉郎的耳朵里,迷糊的眼睛突然睁开,松散的瞳孔瞬时收紧,转过脸,楚玉郎就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坐在他床边,对着他邪气无耻的笑。
大喝一声,楚玉郎发疼的嗓子眼都快咳出血来:“混账东西!你这狗东西是怎么跑到本王的厢房中来?阿羽——阿羽!”
女子没想到自己难得好心随手救了一个人,没想到这混蛋一醒过来不以身相许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喊她“狗东西”!
女子一把甩开楚玉郎的柔夷,脸色一变,怒喝:“文太医,将这混蛋扔出去丢进池子里溺死,居然敢骂寡人,寡人很生气!”
跪在地上的老太医都快哭了,连滚带爬的趴在床上,看着到现在还有些糊涂的楚玉郎,忙小心提点:“这位公子,你的命是我们殿下救下来的;你可千万别说什么混账话激怒她!”
楚玉郎眉心一簇,再一看着房间!
真的不是自己和阿羽的厢房!
深深地吸了口气,楚玉郎扶着心口,拖着发疼的身体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看着女子喷火的脸,细细的一看,那眉眼中的英气和阿羽很像,只是阿羽再冷血残忍些,怪不得他会在迷糊之际将她当成了阿羽。
楚玉郎压低嗓音,看着身边这老头浑身发颤的模样,问:“你是说,本王的命是这个恶婆娘救的?”
文太医点头,回话:“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从殿下吩咐,力救你的命罢了!”
楚玉郎一听这话,脑海中不断地开始回忆起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
他在柳色馆中喝醉了,有几个人想要调戏他,他一怒之下拿起紫金香炉敲了那人,然后就是打架、火烧,还有猫儿的哭喊,还有很冷的水从头顶上浇下来!
想到水,楚玉郎突然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撩起被子,看着被包成粽子一般的双腿,眼神一颤,声音惶恐不安:“本王的腿……。”
“放心吧公子,你的腿只是烧伤,养一段时间很快就能下床!”
女子瞧着楚玉郎那副死里逃生的欢喜样子,一股子的恼气也散了,“寡人救了你,你还责骂寡人,你这人好不通情达理!”
楚玉郎揉着有些发晕的脑子,虚弱的一笑:“不是没看清楚情况嘛!你别生气!”
说到这里,楚玉郎又一愣,想到女子对自己的称呼,眨了眨眼睛:“寡人?什么寡人?”
女子拧眉,几乎被楚玉郎那副白痴的样子气的快要七窍生烟了,抄起裙边的琉璃珠子,朝着楚玉郎那张白净的脸砸去;文太医是个很有医德的老太医,看见殿下又胡闹,忙舍脸扑救,硬生生的用自己的一张老脸接住了飞来的琉璃珠,两管子鼻血,很争气的流下来!
女子愤怒,纤手一指,对着楚玉郎痛骂:“混蛋!莫不是被火烧傻了?寡人真是白救你了,早知道涵涵要寡人帮助的人是你,寡人就应该让你在火场里再躺半个时辰,烧成焦炭了再拉出来!”
楚玉郎低着头,根本无视女子的咆哮,眼珠子转了转,摸着下巴看这房间里的摆设,虽然一看就猜出这是匆匆布置的家当,但是却不免看出此女子的奢华的享受;再加上这名大夫对她的称呼,还有她身上那盛气凌人、毫不输于自己的矫情气质,难道是那个人?
楚玉郎抬起头,一脸严肃,眼神笃定的问出口:“你是西凉女帝?”
女子一听这话,倒抽了一口器,本是盛气凌人的模样瞬时变蔫了,然后,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小腿扭捏着晃晃悠悠,装傻充愣的挠了挠后脑勺,傻兮兮的一笑,道:“女帝?战国?谁是战国?寡人不认识!”
“干你大爷!”楚玉郎看着女子蹩脚的装傻样,气的差点从床上蹦下来,瞪着眼,喝了声:“爷还没说女帝的名字叫战国,你这婆娘就不打自招!混蛋羊羔子,你以为爷是白痴呀!”
女子弱弱的嫣然一笑,斜眼看了看捂着脸痛哭流涕的老太医,也默默地低下头,瓮声瓮气的说:“就说嘛!寡人从小到大骗人从来没有成功过!”说到这里,女子突然又来了精神,一脸骄傲的说:“那也说明了寡人是个善良的人,骨子里就不会欺骗人!”
楚玉郎叹气,他算是服了!
作为一国之君,因为笨蛋到无法将喜怒哀乐尽数掩饰而不得不表现在脸上而沾沾自喜,他该叹息西凉离灭国之日不远呢,还是该庆幸,西凉朝堂百官一心,面对如此坦诚白目的女帝居然还能将西凉治理到可以跟大周一较高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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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并不是女尊的世界!大家可以将这个国家看作是像被武则天那样的女皇统治着;然后战国是现任新帝;因为她妈就生了她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西凉延续了第二代女皇】
☆、媳妇是禽兽 060:夫妻相见
战国女帝看出楚玉郎嘴角的逼视,她倒不在乎,只是合了合身上披着的长衫,又坐回到床边,抢走楚玉郎身后的一个垫子垫在自己身后,哼哼唧唧的蹭了蹭,告诉自己:寡人大度,不跟一般人计较!
楚玉郎看着窗外乌云遮顶,没有半点星光;心里不由有些着急,不知道阿羽回来了没有,猫儿是不是受伤了,父王会不会又扛着他的那把金刀出来吓唬人了,还有皇兄,会不会被父王的怒火波及,从妃子的床上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