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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只是为了好玩,并不是真的缺钱用。弘旺弘历有点罪恶感。
史都安慰道:“他虽穷,应该不差这几条鱼。两位爷倒不如接受他的好意,把这鱼卖了,回头看见等钱用的人,替他给了,也算帮他做好事。”
弘旺弘历觉得有理,精神一振,更有劲儿了。
皇孙卖鱼,续
一位花甲老人拄着根拐杖,慢悠悠地从街的另一头走过来,不时停下来与躬身向他请安问好的人们寒暄几句。
走到弘旺弘历的鱼摊前面,老人站住了:“你们两个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家爹娘呢?”
不等弘旺弘历搭话,边上的人已经七嘴八舌把他们预备说的,没预备说的,都说了。
另有人好心提醒:“这位是贾老爷,我们镇上的大户,怜老惜贫,最慈悲不过的。你们求求贾老爷,说不定,你祖母的药钱就有着落了。”
弘旺弘历又不是真的等钱买药,除了爹娘,还有娘派来管他们的四个丫头,这辈子还没求过人。落地就是“爷”,比贾老头年纪更大,声望更高的,见了他们还得打千称爷,小兄弟压根没想到要行礼问好,只挣大两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老头。
贾道全有些惊异,面上仍是笑眯眯地,从头到脚细细将他二人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弘旺弘历可爱讨喜,却并不特别俊美,坦然大方中隐隐透出一股贵气。照说以贾道全的眼光,这两个虽好却不是理想货色,更是最好别动的那种。只是近来榜上一位显贵,口味有些特殊,贾道全极力巴结,物色了好几个孩子送过去,都不能让那位大人十分满意。那边传回来的话,大人似乎嫌那些孩子畏缩无趣。平常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的,经历了那些事,怎么可能不害怕?怎么还活泼得起来?
一月一次的大集,贾道全向来要派几个得力手下出来转转,看看听听哪里有合适的货色。手下回报来了这么两个孩子,竟是一两年也碰不上一回的好货色,家中没落,只是有个谨慎的叔叔陪在旁边,不好下手。贾道全忍不住亲自出马。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贾道全经过手的孩儿,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从没出过差错,顺风顺水了一辈子,今日却是老天要借胤祥父子三人之手来收拾这伙恶贼。
贾道全等了一会儿,见鱼儿不咬钩,只得主动出击:“难得你们一片孝心,鱼也肥美。我明儿有客,正要买鱼。这些鱼,我全要了。这点银子收好了,菩萨保佑老夫人早日康复!”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一两半重。
弘旺弘历认得那时银子,却不明白着锭银子合几个钱,够不够买那些鱼,老头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犹豫无措间,边上热心好事者只当孩子乐得傻了,连声称赞贾老爷大方,催促两个孩子道谢。
看来是给多了,弘旺弘历说了声谢,没再怎样。
“老夫腿脚不便,还要请两位小兄弟帮我把这些鱼拿回家。”贾道全不慌不忙不下陷阱,只道万无一失。
可惜他不知道,两位小兄弟的亲娘真正的来处在几百年后,人心早已非常不古的时代,针对儿童的犯罪层出不穷,他的这点伎俩只能算最小儿科的。要卖东西,“不要同陌生人说话”且放一放,“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不能进陌生人家的门”在娘郑重其事的唠叨交待中,已经扎根在弘旺弘历的脑中。
“我娘不许我们去别人家。”弘旺一口回绝,银子原样奉还。
贾道全这下可真的愣住,笑容已经有点勉强,还不死心:“防人之心不可无,真是听话的好孩子。老朽是真心想买两位小兄弟的鱼,腿脚也是真的不便,可否请这位壮士体谅为小兄弟跑一趟?我家里此不远。此处闹市,人来人往,两位小兄弟在此等候,想来无妨,也不违背令堂的教导。”好在出门时就做了两套方案,不怕你们不上钩。
史都见两位小阿哥,很是安慰,将心比心,也有点同情贾道全,以为这位慈眉善目受人爱戴的老者与那位少年一般,好心善举,只是误用在了不需要的人身上,还落得不好下台。有心帮个忙,免得驳了老者的面子,又不敢走开,忍不住往同僚那边望去,却见同僚打出一个手势,竟是叫他放心走开。
胤祥带人就坐在对面的小酒馆的靠窗座位,整个经过看了个一点不漏,听了个八九不离十,见儿子沉着机警,也是慰怀,倒有心借这个机会进一步锻炼一下儿子,命人示意史都前去送鱼,要看儿子落了单的表现。
史都嘱咐了几句,命弘旺弘历在原地等他回来,这才把鱼装进鱼篓,随着贾道全走来。
鱼卖完了,弘旺弘历一边守着史都的摊子,一边好奇地四下打量。
此时,集市已近尾声,完成采买的,卖完货的,纷纷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有个男人来到摊子前,蹲下身,似乎要挑东西。弘旺弘历也没在意,仍旧东张西望。
突然,弘历眼角看见男人一手拿了什么东西往弘旺脸上拍,连忙叫:“哥,小心。”
弘旺本能地一转头,男人那一下没捂到脸,却拍到了后脑勺。弘旺晃了晃,刚要骂人,却见弟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边上冲过来一个男人,扶住了,似要把他抱走,连忙扑上去,抱住弟弟的两条腿:“混帐!放下我弟弟!”
这边的男人正要补上一下,把弘旺也迷昏,后脖颈重重挨了一记,晕了过去。
眨眼间,想带走弘历的男人也倒在了地下,弘历已被胤祥抱在怀里。
变故突起,胤祥和众侍卫反应也算快的,阻止了恶人掠走两个孩子,却没能阻止他们被人暗算。弘历昏迷不醒,弘旺也吸入了迷药,叫了声“阿玛”,一头栽倒。胤祥一手一个搂住两个儿子,不住呼唤,见毫无反应,肝胆欲裂。
徐伯程叔原本离得也不远,听见动静,丢下手中东西,赶过来,看见这番情形,腿脚发软,一下跪在地上。
突然之间冒出一群拿刀的人,模样凶恶,又有两大两小倒在了地上,人群慌做一团,有人喊“土匪”,有人喊“杀人”。
“咦,这不是贾老爷家的刘四吗?”有人认出了一个恶徒。
“哪个贾老爷?”
“就是方才买两位小哥的鱼的贾老爷。”
能做皇家侍卫的,不可能是笨蛋傻子,前后一想,约摸有些明白了:“十三爷,两位小爷怕是遇上拐子了。”
胤祥这会儿哪顾得上什么拐子瘸子,只盼着两个儿子能醒过来。
徐伯程叔听说过这回事,连忙跑到对面的小酒馆,弄了两碗温盐水来:“爷,两位小爷是中了迷药,无大碍,喝下这碗水,一会儿就该醒了。”
胤祥点点头,仍旧搂着,命他二人喂水。
一碗水下肚,吸入迷药少的弘旺慢慢睁开眼:“阿玛,弟弟呢?”
胤祥差点掉两滴眼泪:“在这儿呢。你哪里不舒服?”
弘旺弱弱地摇摇头:“就是没劲儿。”
程叔又打来一盆凉水,将侍卫递上来的毛巾打湿了,给两个孩子擦脸。
不一会儿,弘历幽幽转醒,叫了声“阿玛”,四下看看,抽抽鼻子:“我要额娘。”
“好,好,我们回去找额娘。”胤祥松了口气,顾不得“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抱起两个儿子,留下两个侍卫对付匆匆赶来的保正,处理后续事宜,在其他人的护卫下,至码头上船,回到大船,与秦思会合。
弘旺弘历受了惊吓,回到熟悉的环境,得到母亲和丫头们的悉心照顾,渐渐安定下来,吃过饭,梳洗一番,喝下安神汤,一会儿就睡着了。秦思留下清明白露照看着,自己出来找胤祥询问究竟。
胤祥却是惊魂未定,脸色发白,说起今日情形,很是自责。
秦思心里原有些怪罪丈夫没看好儿子,见他如此,反为他开解:“先前好好的,谁想到会有这番变故?吉人天相,孩子们终究无事。若说有错,还是我错的多些,若不是我想出这个主意,哪里会有这些事?”
胤祥忙又反过来安慰她。如此说了一阵,虽然心情还不轻松,夫妇一心,互相体谅安慰,感觉好多了。
说起儿子们的表现,胤祥还是很自豪的。
秦思沉思一阵:“若不是你带人就在近旁,不错眼地盯着,弘旺也机灵,大凡慢个一时半刻,恐怕就被他们得手了。过后连痕迹都难寻。这些拐子,时机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旁人还当他们是好人,恐怕是逍遥法外的惯犯呢。”
“可不是,越想越后怕。”
“若不是今日失手,又犯在我们手上,只怕还不知有多少孩子会遭他们毒手。这么想来,今日这场虚惊,倒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既叫我们撞上,又险些害了我们的孩子,我定要查个底朝天。”
晚间,史都回来请罪。胤祥好生安慰一番,待他镇定下来,才问起去送鱼的经过。
史都挂记两个小主子,本要快去快回。那个贾老爷走得慢不说,还不时停下与人说话。史都不耐,问了他家地址,径直找去。迎出来的家人看着热心好客,又要留他喝茶,拉拉扯扯。史都也是有身份有爵位的,哪里耐烦与这些人理会,丢下鱼,大步往外就走。竟有几个不自量力,赶上来想把他围住。史都察觉不妙,脱身出来,往回赶。
胤祥已带弘旺弘历离去,史都与留下的两位同僚一说,意识到贾道全是关键。
贾道全在当地做了不少善事,名声甚好,对地方官吏也没少打点。保正和当地众人起初质疑史都等人,然说到孩子失踪,确实屡有发生,都没能找回来。有丢了孩子的人家得信赶来打听消息,听见这番缘故,已是信了,叫上一帮亲朋好友,要往贾宅搜查闹事。
贾道全那边已得回报,大事不好,今日不但失手,那两个孩子看似大有来头。虽说对自己的靠山有信心,贾道全生性谨慎,要不然也不能有今天,当即决定先避一避,正要出门登车,却被赶来的苦主堵在了门内。
听说贾道全要逃,原本不信的人们,也有些信了。拐卖孩子,毁人家庭,乃是断子绝孙的恶行,保正虽得了贾家不少好处,也不敢袒护,立即陪着一位侍卫去县衙报信调兵。
县官老爷也受过贾大户的好处,只是见到侍卫的腰牌,什么交情都得抛到脑后,颠颠地,亲自带人赶来现场。
史都这边也不闲着,亲自审问了行凶的刘四等二人,挖出了不少情报。
县官赶到,拘捕了贾家上下,又在他家中找出两三个拐来的孩子,据说是为某个大人物预备的礼物。
事情重大,史都回来报信请罪,并请示胤祥。
胤祥不可能在此久留,看来那贾道全在此颇有根基,案子牵扯到一些人,若听之任之,万一不了了之,且不说那些受害的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如何,就是自己一家,每每想起这事,都不痛快。与秦思商议之后,决定让史都和一名侍卫留下,协助或者说监督地方官办案。
事情闹成这样,他两个“磨练”弘旺弘历的事情也瞒不住了。胤祥写了个请安折子,说明事情经过,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向皇上请罪。
胤祥身边的两个侍卫是有权上折子的,出了这事,也得请罪。
看完三份折子,康熙震怒,责令江苏巡抚彻查此案。办完公事,轮到私事,康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