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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吧我就挨到他回来,跟他告个别再走。”
彩云长舒了一口气,大嫂总算愿意等到大哥回来了,否则,如何交差呀。
二人闲话了一会儿,告辞走了。
昕悦翻出以前绣了一半的花样子,准备继续下去。好歹也算来了一回江南,那么好的刺绣手艺学学也不错。
暖玉汀门外,云海拿出了三少爷的气势。“吴妈,你是大哥这院里的总管,有几句话我只对你说。大嫂似乎有意出门去找大哥,不过山高水长,她太天真了。如果大哥回来,看不到人,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是,小的明白,一定不能把大少奶奶看丢了。”
于是,外松内紧的格局就形成了。
转眼十来天过去了,昕悦本是聪明女孩,如今一门心思的学刺绣,自然技艺大长,绣的鸳鸯不再像花鸭子了。云海和彩云时不时就来露个头,见大嫂安心女红,也就放了心。殊不知,昕悦的想法是,艺不压身,多学门手艺,将来也可以作为谋生的手段。
有事情做,时间过得也快些,不那么无聊了。
不过,她还是每天掰着手指在算:还有多少天他就回来了。
六月十五,是乾元寺祈福节。
举家前往上香,祈求平安、健康、富贵。
宏伟的山门,上百级台阶,拾阶而上,昕悦偷眼看向秋霜。她身子似乎比先前丰盈了些,想必是硬补上来的。这些日子,他们夫妻被二姨娘禁足,闭门造人,也够辛苦的。
依次上香之后,齐夫人带着昕悦和彩云来到住持觉远大师的厅堂卜算。
齐夫人抽出一支梅花签,觉远看后连连摇头,“不妙啊。”
齐夫人道:“哦?此话怎讲?”
“阿弥陀佛,此签有凶兆,只怕齐家这个月内就会有人身伤亡。”
齐夫人脸色大变:“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么,齐夫人可以请一尊弥勒佛回家,每日三炷香,到下个月十五再请法驾返回。可保平安,全家和乐。”那老和尚捻着佛珠,一副能掐会算的样子。
昕悦凑到彩云耳边小声道:“那佛白请么?”
“要送二百两银子的布施,以前也请过。”
昕悦扁扁嘴,没好意思说话,不屑的扫了一眼和尚。这种骗人的把戏我也会。
“怎么,这位女施主不信老衲的话?”
嘿,我不好意思拆穿你,你还主动送上门。
“也不是不信,只是大师说的不太明白,所以……”
昕悦满脸写得都是不虔诚,齐夫人一看脸色就更暗了。
“阿弥陀佛,按签上所指,方位在南,五行在水,此人不在齐家,此刻应该是出门在外,且走得是水路。”老和尚语气很轻,眼睛却紧盯着昕悦。
出门,水路,南方……那不就是齐云庭么,他有危险?
昕悦脸色骤变,惊恐的看向齐夫人。
齐夫人难得征询昕悦的意见:“你的意思,这佛事请还是不请?”
“宁可信其有吧。”昕悦低下了头。
“难得,齐家还有一个你关心的人。”冷冷的话语刺痛昕悦的耳膜,也许吧,自己对齐家人并不关心。只觉得那老和尚在骗人钱财,对迷信说法不屑一顾,可是当意识到齐云庭可能有危险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屈服了。
或许有钱人想破财免灾,并不是完全相信了和尚的话,而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寺院不留女眷,但乾元寺离城里较远,不可能当天返回,于是就有商家在山腰建了一座客栈,这里香火鼎盛,客栈生意自然也不错。
昕悦抬头一看牌子,不禁哑然失笑。四个大字:“齐家客栈。”
得,又不用花钱了。
夜凉如水,明月皎皎,清辉洒满大地。
昕悦独自一人沿着林中小路蜿蜒前行,暗自思量那和尚的话。齐夫人是他熟识的,彩云也见过,他肯定能猜到自己就是新进门的大少奶奶。齐云庭出门的事在宛州又不是什么秘密,他也能听说,看来,他是抓住了几个人的心理,故意推出齐云庭的。
这么一想,心里也就自在了,再说佛也请了,他不是说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么,那就不用担心了。
昕悦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走出来很远了。
一片小树林被甩在身后,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坡地,泉水潺潺流过,树影婆娑,银辉笼罩。
在这酷热的六月天,如此沁人心脾的清凉让人爱不释手。
好美的大自然啊!
昕悦张开手臂,大口的呼吸的清新的空气。
箫声入耳,如泣如诉、如痴如醉、如此空灵、如此缠绵、如此悲戚……
一株古树之上,一个白衣人飘然欲仙,迎风而立,全神贯注的吹奏。
如诗如画的意境中,如泣如诉的箫声,这场景似曾相识……
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偶终于回来了,吼吼
楚一诺
一曲终了,昕悦沉浸在箫声中,许久,清脆的掌声响起。
立于树顶的男人斜睨一眼,不悦的冷哼一声。“你的手不想要了么?”
清冷的声音透着凌厉的杀气。
昕悦淡淡一笑:“你是怨我鼓掌么?”
他不置可否,傲然独立。
轻功好就是要显摆一下啊,立在树顶让我仰视,您真的好大牌呀。
“你的箫声虽然悲戚,却满含深情,似是在讲述一个凄美的故事。当年,俞伯牙在钟子期坟前弹琴泣血,围观者听不出他内心忧伤,鼓掌叫好。伯牙一怒断琴,叹人间再无知音。可是,我以为你与伯牙不同,虽然你的故事是悲剧收场,但我能听出中间的欢乐篇章。”
颈上一凉,竹萧抵在咽喉,“你是什么人?”
他冰凉的眸子闪耀着红红的血丝,直视昕悦的双眼。
武功好就是可以乱吓唬人呀。
昕悦料想他不至于为一点小事就杀人,但是眸光还是没出息的不淡定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呀。'
他冷笑一声,抽掉竹萧,负手而立,“你怕了。”
“是啊,大侠你武功好,我弱女子一枚。”昕悦不放心的摸摸自己的脖子,确定没受伤。
他冷眸俾倪,“你讽刺我?”
“我哪敢呢,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昕悦转身欲走。
“站住,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清楚?我没话可说啊。”
“你可是精通音律?”
“不精通。”
“那你怎么知道箫声里的含义。”
“感觉。”
他沉默不语,昕悦接着离开。
“不准走。”
不悦的转回身:“你想让我和你聊天可以,因为我也很闲,不过你总要有对待朋友的态度吧,一会儿要砍我的手,一会儿要我的命,我敢和你聊么?”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刀刻一般的五官在清冷的月光下线条很硬朗,凌厉的凤眸微眯,清冷的声音和着夜风送到昕悦耳边:“朋友?我没有朋友。”
“江湖人不是讲究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怎么会没有人是你的朋友呢。”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江湖,江湖上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
昕悦噗哧一声笑了,笑傲江湖是她的梦想,不过这位仁兄所描述的却是另一个江湖。她索性折回身,随意的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那个有意思的人。“说说你的故事吧。”
他冷冷的凝眸,肃萧的杀气惊飞了树上的几只小鸟。
“这段曲子曾经是两个人的最爱,可是我吹奏了这些年却始终不解其意。为什么你能听出其中有欢乐,而我却感觉不到。”
“我想可能是你内心凄苦吧,心境不同的人听出来的效果应该是不一样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徐徐开口:“多年前,有一位日照国的公主,和一名侍卫私定终身,他们的感情皇室是容不下的。所以,他们偷偷逃到别的国家,隐居山林。后来,他们白手起家,建立了一座山庄,也有了一个孩子,那时生活也可以算美好。”
他静静的站着,望向远方,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
昕悦并没有打断他的思路,等他继续开口。
“江湖上向来是弱肉强食,血雨腥风。后来,男人遭仇家伏击,奄奄一息,回家后嘱咐妻子好好活着,带大孩子。可是……”
他喉头一动,眸光幽深,“他闭上眼睛之后,他的妻子就殉情自杀了,留下一个十岁的孩子……自己长大。”
他突然转过身紧紧盯着昕悦,大声咆哮道:“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毁了,为什么做母亲的不心疼孩子,她干嘛不带孩子一起到阴间去,还逼他发誓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他心里只有仇恨,仇人都杀光了,他还活着干什么?”
血红的双眼让昕悦不寒而栗,可怜的孩子,心中只有仇恨。
她再也坐不住了,起来让座:“你消消气、消消气啊,坐吧。”
他直愣愣的盯着她:“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啊?你说什么为什么呀?”
“为什么我爹娘英年早逝,抛下我就走了,十年了,我为什么要活到现在。”他无助的摇着头,与刚才的杀气腾腾完全不同。
啥?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到现在,而且还活了二世。
看他的样子貌似要跳河自杀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昕悦壮着胆子走近了两步,“唉,其实这世上命苦的人很多,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首先说,我很佩服你母亲,她必定是觉得失去了爱人,生不如死,痛的实在无法活下去才殉情的。可见,你父母之间真的是情比金坚,同生共死。对于她来说死是一种解脱,一种快乐,可以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随风而去。其实,我觉得从另一个角度想他们这样也不错,你说,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快乐,他们经历了十几年心心相印的快乐时光,然后同归极乐。多活几十年,少活几十年又有什么太大区别呢?”
他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你说的和忠叔一样。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带走我?”
“当然了,那时你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真正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他们希望你能健康成长,娶妻生子,过快乐的日子。要知道任何人的父母都不可能陪自己一辈子,你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呀。”
昕悦眨着晶亮的眼睛看向他。
他不屑的转过头,“这世上的女子都是薄情寡义之辈,再没有女人向我母亲一般痴情。”
当着我的面,狂扁女同胞,不给你好好上一课是不行了。
“话不能这么说,谁也不是天生就痴情的,有人一见钟情,有人日久生情,总之,感情的事实说不清的,情到浓时自然就痴了。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女人不够痴情。其实最花心的还不是男人,三妻四妾,拈花惹草不都是你们干的事么。依我看,男人没有一个痴心的还差不多。”
“胡说,我父母定情时,我爹注血为石,把他的心、他的命都给了我娘,世上再没有一个男人能做得到。”
什么注血为石,听不懂。
“好了,总之,世人都比不上你爹娘。那你呢,有没有想过你父母希望你过什么样的日子。”
他情绪不再激动,幽幽的说:“我娘体弱多病,可能她怕自己活不到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在我八岁那年写下一封长信留给乾元寺的觉光大师。刚刚我看到了那封信,她说这辈子活的很快乐,告诉我一切繁华富贵、身份地位以及仇恨都是身外之物,人生最重要的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样才能开心、幸福。父亲为她建了一诺山庄,她觉得住在这里比住在皇宫还要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