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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不过此时,我却不想听下去了。
可是紫上是不会给我任何权利的,淡然清聆的声音依旧悠悠述说着,那一段往事:
“你当然也不知道,三年前,有一个武功至高至绝却又残暴疯狂的少年由南到北血洗了整个武林,当时那个少年尚未及冠,各派派去追捕他的高手却几乎被他一人屠尽,据说,他身着的衣袍都被鲜血染透浑然成了暗红……”
“紫上先生,请不要再说了……”我捂住耳朵,潜下水去。
我为什么要怕为什么要怕?紫上只是在说一些武林往事,我为什么要怕?三年前我还没来到这儿,阿红也不会武功,那跟我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我为什么要怕?
身子还没完全沉下就被一股大力摁下又提起扔到岸上,我掐了脖子拼命干咳着。
然后呛出眼泪。
最后,肯定是各派意识到危机,七大派八大帮高手联合一处把那魔头逼到哪个山谷断崖什么的地方,双方两败俱伤吧?名门正派,千百年来只会这一招。
“最后各派出尽所有高手联合围剿,呵呵,毕竟他虽然只是个少年,却更是作恶多端的魔头啊,”紫上轻轻掩住弯起的嘴角,“折了四派的掌门几位长老还有无数精英子弟后他们终于成功地在凌岚绝顶把他打至重伤,只余一息……”
凌岚绝顶,我记得紫上曾经在那儿只身会武挫尽天下英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我的心被揪起狠狠地来回着伤。
紫上寥寥数言带过,但不用想我也知道那会是多么惨烈的景,分明清楚知道他没事,还是空落落地等着那轻摇折扇一下不急不徐不喜不怒的紫衫男子发善心开口赦免。
“可是各派行将功成之即,红月山庄的人却横里出现,口口声声那少年是他们庄里的人,须带回自行处置,那时各派元气大伤且认定那少年决计撑不了多久,红月山庄少庄主又是极为护短的天下紫上的徒弟,于是卖了个人情就此罢手,当然他们那时候不知道天下紫上的师父还是鬼医的师父,没有他杀不死的人也没有他救不活的人,不过即使如此,那少年也足足昏迷了一年方才醒来。”
“再度醒来已是仿若两人,一般不都是会这么抛弃过往重新开始么?可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珞儿是不会变的,”紫上的扇子连眼都掩了住,“只有他一直都不会变……”
是的,那个少年是阿红,我知道,我一听就知道了,然后怕得不敢听但不能不听。
像紫上先生表明的那样:我没有权利不听,虽然我那时还不知道为什么。
呵呵,原来阿红的武功这么好,好到可以血洗武林,真不愧是天下第一人的徒弟。
我予有荣焉地傻笑。
“那个少年不能不死,所以江湖中人慢慢知道,红月山庄的少庄主其实根本不能习武,天下紫上为此一直在寻取世间灵药……”紫上飘移恍惚的眼神这才回到我身上,微微一笑,“可那是毒,专门压制他的剧毒,他从此不能提气不能动武不能离庄。”
“我……”
“红月山庄随便出这么一个少年都能把整个武林掀翻,你觉得还会有人敢不要命地去招惹么?”
“……”
“可是一开始,那个少年只是想去找他爱的人而已。”紫上依旧说着那个少年那个少年,仿佛那样就不必把阿红代入再感受一次那噬心的痛,仿佛那样就与己无关。
“可是他穿的是艳红的衣,不俗气不难看极招人极美丽的艳色红衣,那些名门正派啊,弟子真是多。”
他不说明我也能想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阿红一直都是招人的:招人爱,招人怨,招人嫉,招人慕,还有……
招人垂涎。
名门正派,干什么都有这块金晃晃的牌子照着的,旁人便被花了眼。
“可是其实他们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个少年武功的确是绝高的,那时也的确是癫狂的,人也的确都是他杀的,是货真价实的魔头了。”
可是……
可是为什么是三年前不是三天前?三年前的我只是在额头绑上“奋斗”白带的苦难学生一个,连看那些穿越玄幻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阿红,你是为谁穿的红衣为谁穿着红衣?
所以阿红,我不知道我到底欠你多少。
故事讲完,谜团解开,紫上深吸一口气,走到我身边,突然扬起手。
我看着他,也许隐隐期望着他就那样打下来。
武林高手,拳脚刀剑,想想我这一路走来,其实真是一点磨难都没有。
淡紫的衣衫迎头罩下,紫上的声音在外,恍如隔世:
“回去换衣服吧,你要冻着珞儿又该生气了。”
紫上先生,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向他求了婚,他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好很温柔,会有意无意用幽雅的话语替我解围再把我逼入绝境,会为我对阿红的亲密而失态,会关心我抚慰我,会不动声色地为了阿红而杀我……
紫上也始终是紫上,阿红能摊上这么一个师父实在该好好珍惜才是。
我机械地把衣服往湿漉漉的身上套,紫上在一边看着,也不阻止,只是在放着左手的大石上有细细的粉末洋洋洒下:
“明明你不记得他他也不再记得你了,可以这么一直过下去的……花花真是多事!”
花间,不是他的话我和阿红的确不会走到这一步吧,应该会在解完蚀心蓝后分道扬镳,他继续当他的大少爷,我则在这时代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百姓。
从此再无交集。
所以花间,从缝隙间看到了那块可怜的石头,我在心中默念:你要有个什么万一我会每逢初一十五来上个香的。
“你当初见我会被我的‘迷魂眼’迷住,说明你没有爱着的人,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却又处处招惹他,小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和他结婚!”扯开衣服露出脑袋,我郑重其事地回答。
“什么?”
古代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我立刻换了个词:“我是说,我要和他成亲!”
“……”
紫上不知道是惊的还是喜的,总之是呆在那里我伸手在他眼前来回晃着眼珠都不转个圈。
是的,我要和阿红成亲,他会为我穿上艳色的红衣。
心惊心痛心伤,但是,就算再唾弃再鄙视那个让少年身穿大红的衣追去的人,我也情愿那就是我自己。
因为与其让他去爱别人,我宁愿选择由我来伤他。(看,小白有虐攻的自觉了吧?)
然后,我抬头仰望,天空还是一望无际的蓝。
缓缓闭上眼,便有大片大片血色铺天盖地,撕碎了什么一般洒得漫山遍野,在那个高高的山顶只有一个红衣翻飞的影子。
他同样抬头仰天,似哭还笑。
四周汹涌的鲜血是疯狂的火焰,嘶叫着要焚尽一切。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晕血的?
温泉旁有摇曳的花,开得荼糜绯艳,是滴血的红。
我到底和紫上先生呆站了多久不清楚,只知道清醒的时候,天际已隐隐浮上暗淡的酡红。
让我们回魂的却不是那绮丽的色,而是一个青衫双髻的小丫鬟,她匆匆地赶来,气喘吁吁:
“有人闯……闯庄,唐少爷受伤了,还……还有红……红少爷……”
听到受伤的字眼还有红少爷,没等她再说紫上就飞快地飘了出去,我只有边追边喊:“带上我啊!”
不知道是明黄的软筋散功用太多还是我的潜力委实过人,上次是怪力,这次居然能让我勉强跟上紫上的背影直到大厅。
我一直不喜欢看阿红穿着那艳丽到俗气的红衣,他十分的容貌在那衣服下就变成了大出血跳楼价。
尤其知道这红衣是他心底最深的伤之后,我确定我以后也不会喜欢看他穿那些衣服。
啊,成亲时例外。
不过那是要有魄力又美丽富朝气很热情还潇洒……喜气洋洋的大红,然后,他就不用再执着。
赤橙黄绿青蓝紫,世界是丰富多彩的。
阿红的话,应该很适合蓝色吧,天空的颜色,随其浓淡。
可我从来没想到要在这种状态下看到阿红卸下那一身扎眼的艳红。
我和紫上转到卧室的时候,只穿了素白里衣的红大少爷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深深沉睡。
漂移着步子走近去,他的身子那么瘦那么细,几乎要陷到被褥中去,连胸口的起伏都是轻轻的一点一点,像随时就要死去一般微不可见。
他脸上是让人心惊的苍白,连血管都凝结似的无色,仿佛之前活生生的他不过是红衣映衬下的假象。
小白稍安
唐果走过来叫我的时候我没理他,他在旁边静静候了半晌方才缓步离开。
然后,听到他清脆带稚气的疑问:
“爹他怎么了?蹲那个墙角都好半天不动弹了……”
“哇哈哈哈哈哈……”明黄的声音肆无忌惮地狂笑起,“不用管他没事的,倒是你,身上的伤已经没事了吧?放心,‘阳关三叠’的药效已经过去以后不会再发作的了,不过谁让你出门都不说一声的,下次记着了。”
唐果无可奈何地“恩”了一声。
我又把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愈发阴沉地画着圈圈。
是的,那个小丫鬟报告的是段落大意,那三个信息是并联的关系而不是串联:
有人闯庄没错,不过根据明黄这片彻底无视“面朝太阳春暖花开”这一基本建筑理念的房屋构造排布,那位可怜的勇者估计是在刚摸进大门就死当了。
他现在就被扔在我蹲着的墙角落,我有略瞄过一下,那两只眼睛还是蚊香状态呢。
唐少爷也的确受了伤,不过那是他睡醒时见明黄不在想趁机逃走可惜在窜上一棵大树时体内那个什么什么毒再度发作然后全身无力地从树下栽下结果左臂很不幸地被一块尖利的石头划破了……
至于伤势的严重与否,只来得及看到那裹了足足半斤纱布就差没打石膏的手臂的我实在不敢妄作判断。
还有红少爷……我现在不想提他……
真的。
又画了二百五十个圈圈后,我深吸一口长气平复了心情猛地起身回头:
只是投来淡淡一瞥,紫上依旧坐在床头思考着什么,明黄依旧拉着唐果往怀里搂,只有小唐果看到我振作后惊喜又充满希望地伸出了求救的手。
虽然只有他一人作出了回应,我还是装做没看到。
走到床前看着那还在深深沉睡的大少爷,依旧是苍白而惨白,一直以来的健康红润好象只是艳丽红衣下的赠品,一旦失了主体就再无依附。
他眉间有隐忍的不适,脸上就有些微的扭曲,饶是如此,容颜仍然毫无疑问地精致。
阿红……阿红!
我狠狠地咬了会牙,终于还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跳上床一把揪住衣领把他拎起了凑在他耳边大吼:“还睡还睡,吃饱了就睡你不怕变成猪啊!”
然后在他迷糊着睁眼而紫上还没反应过来时转向明黄:“他吃撑了难受给他下点泻药巴豆什么的不就行了!”
所以的人都呆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紫上连宝贝徒弟被我吼得直翻白眼都没注意,明黄是震惊地松了手,而唐果则连这么个大好的逃跑机会都傻傻地放它溜走了……
没错,那个柔弱美丽可怜可爱的红大少爷只是在和明黄争夺食物的时候表现太过神勇,最后独享众多胜利成果吃撑了而已!
我当时是哪根筋抽了想到做满汉全席的?
许久,唐果稚嫩的声音打破沉寂:“爹这是干什么啊?”
他捅了捅身边的人,那人是他原本避之惟恐不及的明黄。
明黄也很神奇地没再动手动脚,而是托着下巴深思了道:“是恼羞成怒了吧?”
紫上最是淡定地从我手中接过阿红,再替他拍了拍胸口舒了舒气,当然没忘了把我从床上拽下……大家要相信我真的用了比较委婉的动词,然后看了趴在地上一时要起来有点难度的我,轻描淡写地补充:
“是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