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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善医术,刚刚那个药也是很珍贵的救命药丸,世间只有三粒。当然肯定是比不过疏言的医术,可是世间只有一个濯疏言,是生是死只能看天意。她的求生意志很弱,我想就算是无轻还没死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尽人事听天命?……当真如此严重?”泽湮墨努力抓住桌边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形。
“人是爷你自己折腾的,难道爷心中没数?”
这一句话虽然没有什么不敬的语气,但是却噎得泽湮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久之后泽湮墨才仿佛有了力气走到床边,濯疏言即使吃了离影给的救命药丸脸色却还是一样的苍白,就连呼吸都没有变得稍微强一些。
泽湮墨为她掖了掖被角,低下头盯着她惨白的脸。
“言儿你最好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不管你去哪里都不可能撇开我,若你那么懦弱要放弃的话,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跟着!”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泽湮墨的话,濯疏言的脸上露出微微痛苦的神色。
“呵……你现在真有那么讨厌我吗?只是在你身边就让你吓成这样了吗?言儿,醒来吧,只要你醒来我就会证明给你看我并不可怕……”泽湮墨苦笑着将手伸进绵被,坚定的握住了濯疏言的手,她的手冰凉,但是他坚信只要自己不放手就总会有将它梧热的一天……
濯疏言似乎回复了一些力气,原本如被火烧被冰冻的痛苦渐渐不见了,虽然依旧还是有些冷,但自己总能感觉到一抹温暖自手心传递向全身,有谁正轻柔的握着自己的手。濯疏言不想回去,却因为贪恋着手上的温度而下意识的转过身跟随着那股温柔的力量。可就在她沉浸在那温暖里不可自拔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却突然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开她的手!不要!不要再丢下她独自一人!不要再让她回到那些冰冷里……
挣扎着,濯疏言带着一丝怨怼一丝愤怒的睁开了双眼。嘴里有一种清清凉凉的香味。下意识的砸了砸嘴,濯疏言虽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如被火烧般疼痛,但那清新的香味却把那疼痛感逼退了不少。
眼前的床帐上绣着淡粉色的桃花和淡水红色的海棠……露出一抹苦笑,原来自己还没死啊……
“怎么?没有死成很失望吗?”
濯疏言转头,对上了离影的一双眼。
“小离……”
“死心吧,暂时你都不可能去见阎王的。你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又是何苦?到了最后还是承受不了吧?想死,却还是又贪恋那一份缘,何必呢?”
“何必为缘……可能我偏偏就是舍不下和他的那段缘吧……若说谎言不管善意恶意都叫谎言的话,那么不管是良缘孽缘也一样都是缘不是吗……”
第一百七十三阙、千山独行路
离影面无表情。
“你到底都只是个女子而已。”
濯疏言却是淡淡摇头。
“这和我是不是女子没有关系,只能说我和泽天行一样都是个念旧的人。”
离影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但愿你别和泽天行一样不够坚定。摇摆不定的结局只能是两头不靠岸。”
濯疏言自然知道离影说的是什么意思,长长呼出一口气。
“放心,既然我怎么都是死不掉,那就只剩下一条路而已,以后,我便千山独行……”说着濯疏言支起手肘想要坐起身,微微一动,一直盖在肩头的贡缎绵被就往下滑落了一些,肩头一凉,濯疏言垂眼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她竟然没穿衣服!慌忙拉住被角往上拽,可因为动作太大跌回了床上牵动了身上各处的伤口疼的连连吸气。
离影慌忙伸手扶住她让她慢慢躺平。
“小心着点!你的身体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你还是就这样躺着吧……再说你还怕我看?你昏迷的那些天基本都是我帮你换药,要看也早就看光了还用等到现在?爷这几天完全将你交给了我,他将你折腾成这样后觉得很难面对你,虽然一直很担心,但是他却不敢在你身边待得太久。眼下他又出去给你买名贵药材补身,我都跟爷说了你的身体能不能好得看你自己,可他偏要弄一堆又一堆的补品回来,院子里都要堆不下了。”
虽然离影说了很多,而且表情很正经完全没有调侃促狭的意思,但是濯疏言听在耳里还是觉的脸上微微发烫。她当然知道离影和平常人不一样,他为自己疗伤自然免不了要看到些什么,可除了泽湮墨之外,就连无轻都没见过自己不穿衣服的样子……
“好了,既然会害羞那就说明你是真的活过来了,起码比之前几天要好的多,人还是应该好好做人,做那种会跑会跳的尸体干什么?又不是傀儡。”
听到离影说“傀儡”二字,濯疏言就想到了十殿图,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离影从床边拿起一套新衣服递过去。
“穿上吧,爷为了你也算是费尽心思了,你身上太多伤口,这衣料透气且柔软,不会弄疼你的。”
离影背过了身,濯疏言放下了床帐坐起身开始穿衣。
“最近京城如何?”
“神医府惨遭灭门怎么可能不轰动?一开始大家也只是私下传说这一切都是爷的所为,不敢说得太大声,可最近这流言压都压不住,皇上已经下令要捉拿爷去大理寺受审,其实只要认识爷的人包括我们这一众影卫都知道神医府中的事定然和爷无关,若爷不反抗去大理寺走一遭,相信皇上不久之后便会放他出来,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爷为了能和你在这里过日子而在人前失了踪影,众人都说爷是畏罪潜逃,皇上迫于压力,没办法只能吩咐下去要全力辑拿爷归案。总之情势对爷很不利,加上京城竟然下起大雪,神医府的事又弄的人心惶惶,就有人借机说什么天歌出现要灭国的妖孽才让天公示警。皇上这段时间一直盯着文武百官,就想有个人犯错然后治他的罪拿他祭旗。朝中人人自危,现在爷成了所有人都想抓的目标,不然大家都会没好日子过。还有裴元帅最近也不太好,因为他一直为爷说话,也成为群臣弹劾的目标。其实裴元帅完全可以明哲保身,他坐拥天下兵马,有太多人看不惯他,可裴元帅性子也是很直的人,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爷共同进退,总之若这件事再不解决,恐怕刚刚才安定下来的天歌又要乱了。”
离影说完,感觉到床帐被撩起,回身,濯疏言已经穿好了衣服坐起了身。
“你这几天一直高热不退,情况很凶险,但既已醒来就总会慢慢好起来。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了,这换药的活儿还是交给爷吧。”
濯疏言点头,离影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她明白他是想将时间留给自己和泽湮墨单独相处。毕竟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我昏了今天?”
“十天了,每天都将一堆补品给你灌进去,累死我了都!”离影夸张的揉肩,濯疏言看他的样子终于是笑了出来,离影见她笑,也勾起了唇角。
不过濯疏言的笑容很快便渐渐的淡了,最后她的脸上剩下一丝凄苦。“还有半个月……还有半个月便是轻和神医府中上下所有人的尾七。小离,谢谢你当初没有阻止我的决定。对了,我在昏迷时好像听到了小鱼儿的声音,他在这里吗?”
离影点头。“爷为了让你醒过来,特意去侯府将小鱼儿带了出来,你把小鱼儿吓坏了,他天天都哭,到了最后连哭都哭不动了,现在正在旁边那间屋子里睡觉。自从爷从我那儿带走你,他就一直都不和我们这些影卫联络,这一次若不是为了你也不会来找我。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起码我们这些影卫可以暗中帮他置办物品。”
濯疏言点头。
“这样也好,我也好想小鱼儿,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他。”
离影的视线落在濯疏言的手腕,她的手腕原本就细的快没了,现在又因为之前被泽湮墨用腰带系住而分别有一道很宽的淤痕,因为气血不畅的缘故,那淤痕呈现出黑紫的颜色,看上去让人不忍
“疼吗?我给你买瓶药酒来吧。爷并不是个暴虐的人,所以当我看到浑身是伤的你后也很惊讶,爷竟然真将你折腾到这个地步……”
濯疏言神色凝重。“不疼,淤痕总会慢慢消散,而且我也没怪过他……轻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症状,面对我时就好象突然失控一样。轻一直都是个柔和的人,当时我也以为他是因为对我的感情抑压的太久所以才难以自控,但后来我知道不是……这一切都有人在背后一步步的推动。记得在南疆那段时间,我们都以为在背后操纵一切的是泽天行,可现在我们知道不是,就连指使裴月泠的都是另有其人。所以泽湮墨和轻都一样是被人控制了情绪。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轻已经再也不可能回来,而只要我离开泽湮墨,他也再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离影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终究却是什么都没说,若易位而处他成了濯疏言,他也不能保证会比濯疏言做得更好。
泽湮墨回来的时候,离影刚好要离去。知道濯疏言已经醒来,泽湮墨反而不敢跨进院门。
濯疏言站在满院的雪割之间,环顾四周。这一场雪虽然还在断断续续的下,但是看那小雪星星点点的模样,这场雪应该就快停了……
这院里的一切都是泽湮墨亲手为自己所置。房屋是他所建,房里的装饰家具是他亲自挑选,院中池塘边的泰山石和池塘里的太湖洞石是泽湮墨亲自凿回来的,就连鹅卵石路中的鹅卵石都是泽湮墨亲自去和小河边捡的。
濯疏言心中五味杂陈,泽湮墨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深的让自己难以承受。若他们只是平凡的两个人该多好,那么她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和他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最后相携白首……可“如果”注定只能是一种美好的设想,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泽湮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一片雪割之中的女子,淡淡的,就像一阵轻烟。即使院中的石灯座里都燃了烛火,可那个女子的背影还是如此模糊……
泽湮墨不敢上前,怕惊扰了那个女子,也怕那个女子生自己的气。倒是濯疏言却感到了泽湮墨的气息,缓缓回身看着他。
“你的那把匕首可否送给我?”指了指泽湮墨的腰间,那把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青铜匕首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古旧的光芒。
点头,泽湮墨解下那匕首递到了濯疏言的面前。别说只是一把匕首,她如果要他的命他都会虔诚的双手奉上。
濯疏言细细的看着那把匕首,突然抽刀出鞘割上了自己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泽湮墨大惊,立刻上前半抱住濯疏言握住她的手腕。
鲜血,一滴滴的自濯疏言的手指滴下。濯疏言割得极深极狠,那鲜血不断的涌出来,滴在两人脚边的雪割之上,雪白的花辫配上淋漓的鲜血,在这样的夜晚别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凄美。
“你做什么!若你恨我气我你冲着我来就好!要杀要剐随便你!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泽湮墨立刻取出手帕将濯疏言的手指层层包住。他焦急的怒吼,他已经再也受不了濯疏言受伤了,这伤口那么深,可是濯疏言却面无表情,也不知她是不是有意这么做来让自己不痛快的。
“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试试这匕首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的锋利而已。”濯疏言温柔的笑,泽湮墨却蹙眉沉默,濯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