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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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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锲子
元宵灯昼,无论是临长江对峙的那一方王朝的子民们都放下手中劳作的工具,带着面具来到街上赏花灯看烟花,节日里普天同庆,热闹无比。
但却有一个地方,无论过节与否,都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就是——囚犯。
尤其是皇宫天牢中的囚犯。
杨延庆自从在新年朝宴上向魏帝上谏:中宫虚位多时,皇储未立,社稷不稳,请皇帝立皇储。便被魏帝当场下令处死,因其是老旧功臣这才免了死罪,关进这天牢中。
今天已经是遭囚禁的第十五天了。
因今天是元宵节,狱卒便端了碗豆沙圆子放在栅栏外,看着茅草堆里一直闭目不语的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狱卒身边提着笼屉的另一个狱卒像是新来的,瞅了瞅里面蓬头垢面却面色肃冷毫无悲戚的中年男子,好奇地低声问:“黄哥,这个人看起来不像囚犯,他、他怎么给关进来的?”
那名唤“黄哥”的狱卒嗤笑了一声:“你个没见识的土包子,你以为天牢里的犯人和你们京兆府的牢狱是一样的?里面尽关些偷鸡摸狗之辈?咱们这天牢里关的那可都是皇亲贵戚、高官权贵,这个老家伙大年初一触怒龙颜,说了不该说的话,这才给关进来的,听说没进来之前还是什么翰林院大学士,那可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啊!”
另一个狱卒听得愣住了,又问道:“这么有才华的人不是应该很受尊敬的么?咱们皇上也是明君圣主啊,不然当年先帝在西京兵败被围自杀,咱们皇上还是太子,带着那么多老臣,带着我魏国最后的残兵千里迢迢跨长江,定都在建邺,这十几年来竟然和北国抗衡相持不下,咱们皇上怎么会做这种诛害贤良的事情来?”
黄哥“呀”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见识的,不过你说得都全对,但你忘记了,咱们皇上在贤明,那也是有逆鳞的。”
“什么逆鳞?”
“皇后娘娘啊!”黄哥道,“你该知道,咱们皇上这些年一直派细作往北国去打听查找,为的就是寻回当年南逃的时候遗漏在北国皇后娘娘和长皇子,咱们皇上和皇后那是少年夫妻,不是有个词叫什么‘伉俪情深’吗?虽然至今没有找到,但皇上心里头还是想着娘娘的,所以遥尊娘娘为皇后。”
说着一指杨延庆,“这个老东西就是在大年初一那样喜庆的日子里,竟然向皇上上谏让皇上再立皇后立太子,这不是找死嘛。”
新来狱卒恍然地点了点头,对杨延庆投去叹息的一瞥,感叹道:“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等狱卒走远了,闭着双目靠着墙的男子才缓缓睁开了眼,看到栏前的一碗汤圆,却是微微一笑,起身过去拿那汤圆碗。
阶前月色凉如水,雪色覆阶人影映。一身白衣的少年已经在阶前跪了快一个时辰,宫门口的守军拦着不让他进去,赶他又赶不走,只好任由他跪在这里。
年纪有些大了的守军看着少年瘦弱的身子缩在淡薄衣衫里瑟瑟发抖就于心不忍,到哨所盛了碗汤圆出来,端到孩子面前。
“孩子,吃一碗吧,里面有姜糖水,驱驱寒,不然你在这样跪着,人还没见到一个命都没了!”
少年看了看那汤圆,目露向往,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又在雪地里跪了这么长时间,全身都已经冻麻了,更是已经饿得头昏眼花。
可是,娘亲说了,求人要有诚心的,这样算不算偷懒?少年意识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坚决果断地摇了摇头,婉言拒绝了。
老守军见劝他不了,叹息着摇了摇头走开了。
少年跪坐在地上,一双眼没精神气地耷拉着。
忽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逼近城门,随即响起一个骄横的声音:“让开!让开!都给本殿下让开!”
“是楚王殿下!”
“楚王殿下又骑那匹马了!”
“快快,快让开!听说那马性子烈,殿下还不怎么使得动他,要是给那马伤着了,连棺材本都不给赔的!”
四周守军赶忙做鸟兽四散而去,唯独跪在地上的少年迷惘地四处看了一阵,这才发觉出危险,可是……已经晚了。
那马蹄高高扬起,近在咫尺,骑在马上的华服少年瞪起黑玛瑙一样漂亮的眼珠子,怒喝一声:“滚!”手中放下马鞭,狠狠抽在白衣少年身上,白衣少年痛得下意识向外一滚,十分凶险地在马蹄下逃生了。
“兮律律——”楚王调转马头,勒住了马,翻身下来,气急败坏地往那滚在地上的少年走去,手中马鞭在他身上狠狠又抽了两下,骂道:“那个不净眼的奴才刁民!本王不是让你让开的吗?你怎么还跪在那里!听不懂人话吗?!”
白衣少年滚了一地的雪,又冷又饿身上又疼,早就不知道话怎么说了,只战战兢兢跪在楚王脚边,勉强能看清楚王华贵锦衣下摆上精致的如意云纹。
声音颤了两颤,像是风中飘的雪花:“殿下,恕罪……”
楚王哼了一声,低下头看到少年漆黑的长发覆在白衣上景象,不由微微眯了眼道:“把脸抬起来。”
白衣少年直起身子,抬起脸来,那苍白的染了污垢的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一双
琥珀色的眼瞳不安地转动着:“殿下……”
楚王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蹲□来,从袖中掏出个锦帕,随意往少年脸上擦了擦,他用力不小,揉得少年的脸颊都红了起来,那么红色在苍白中显现着,竟然给少年平添了几分精神气。
松了手,楚王细细端详他,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我看你觉着挺眼熟的,是什么时候我见过你吧?”
白衣少年低声道:“回殿下,小人、小人姓杨,单字泽,父亲在翰林院担任学士,小人去年中秋时曾经跟随父亲一起去刘大人家拜访过。”
楚王之母德妃刘氏,这个刘大人便是德妃之兄,楚王之舅。
“原来是在舅舅家中见过,不过那个时候去的人挺多的,我竟然对你印象挺深,这样说来,我们还蛮有缘咯。”楚王微微笑着说,他生得精致漂亮,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有如秦淮河流动的水泽,潋潋荧光充盈,一转动尽显灵气。
楚王道:“既然我们相识,那今天我就放过你了,你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回家去吧。”
说着楚王便起身而去,可衣角却让人拉住了,他一回头,杨泽松了手,俯首道:“殿下!求殿下救救我父亲!”
楚王回身驻足:“救你父亲?”他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噢!你父亲是不是初一朝宴上向父皇上书要父皇册立皇后储君的那个大学士杨延庆啊?”
杨泽赶忙道:“那正是家父,家父如今已经被皇上关入天牢中十五日之久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小人怕、怕父亲出了什么事。”
楚王道:“你父亲触动父皇的逆鳞,皇后和太子的事情是他最不愿意人提的,你父亲竟然提了,就该做好必死的准备。”
看了看他,瓦上盖霜地添了一句:“而且,要是父皇一生气大了,把你们全家都株连了也是有的,这个当口,除非贤明皇后回来求情,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杨泽顿觉万念俱灰,虽然他之前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了,但毕竟和亲耳听到不一样,现在只觉得绝望铺天盖地而来,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过……”华贵的紫衣在他面前拂动,少年亲王弯下腰来,手掌捏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那灵动的目光在他脸上溜溜转转,那只方才握着马缰抽他的手细细描摹着他的五官,最后停在他的唇旁。
一样是少年,可对方的声音要比他低沉而具有威严,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号令。
楚王说:“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就你们家,就是屈辱一点。”
杨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只
要殿下可以救父亲救我们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
“真的!”
楚王别过眼去,像是不想看到他如星般闪亮真诚的眼眸:“我去求母妃让母妃保你父亲出来,可是你们全家都要没入掖庭为奴,而你——你要到我母妃的金华宫来,我出阁以前都会住在金华宫,你就负责伺候我。”
杨泽迟疑:“没入掖庭,是要做太监吗?”他不想断了子孙根的……
“来,起来吧。”楚王听了呵呵一笑,捏了捏他的脸将他拉了起来,“不是让你做太监,只是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一辈子都是。不能换主子的,你愿意吗?”
楚王的声音又严肃了起来,像是生怕楚王反悔一样,杨泽立即道:“我愿意!”
“那就好。”楚王拉着他的手往马骑而去,自己上了马,便伸出手来递到杨泽面前,“上马来,跟我回宫。”
杨泽当时还不知道什么礼数,不知道依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和皇子同骑的,稀里糊涂地上了马,楚王的手臂箍在他身前,他低低问:“殿下,我既然不是做太监,那是做你的什么?”
楚王想了想,回答:“侍童。”
“什么是侍童?”
“就是伺候我的,其他的你就不用多问了,进去以后嬷嬷会教你的。”
“嗯。”
楚王一抖缰,□白马便如闪电般冲进了宫城。
十一岁的杨泽悄悄侧过头,透过楚王横在身前的臂膀的缝隙,他看见天边正在着不愿湮没的最后光晕也终究沉沦,暗云掩过,一片昏然。
作者有话要说:半壁江山不皱眉,献给我的阿泽和休音殿下
☆、第一章 进城应征
此时天才蒙蒙亮,通向进城的这条必经小路边的早点铺早早就开了门,架起招牌点起炉火,屉笼里的包子已经蒸熟了,昨晚磨好的豆浆也烧开。
那个粗布蓝衣的少年人走进早点铺的时候,店外的桌子已经有几张是坐满了人,打动都是乡里下巴的村民和要到城中干活的男人,村民们大多为人热情,甭管熟悉不熟悉,既然坐在一张桌子上便能说上几句,于是这本来还沉睡着的郊外便被他们的喧闹声吵醒了。
“老板,要一屉包子,再要一碗豆浆。”
正忙着包包子的老板喊了声好嘞,“五文钱,客官先找地方坐下。”又对身边帮忙的女儿道:“快收钱,去拿包子给客人。”
少年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递给十二三岁的女孩,对方接过钱抬眼看他,他微微一笑,转身出去,女孩却愣着没动。
她爹半天见她不挪窝便用肘撞了她一下,催促道:“发什么愣呢?叫你拿包子给客官你没听见啊!”
女孩双眸闪亮地装了包子端了豆浆出去,放下早点的时候不由又偷偷看了那少年一眼。
那少年似乎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沉静如水的眸往她那边斜了一眼,淡绯色的薄唇微微启,露出皎洁贝壳般的齿。
女孩神思恍惚地回来,她爹总算是忙完了一笼,回头看她那副痴呆样不由问:“你这是怎么了?”
女孩喃喃道:“阿牛哥哥要是长得有他这么好看那该有多好啊!”她自幼和邻居家的大哥定了亲,未婚夫性子敦厚,对她十分好,就是长相粗鄙,这点让她一直不满。
老板朝外看去,只看得到半边挺拔的身姿,纵使在吃食也姿势端正如松如石,当即哼了一声:“看那位郎君的样子可不是咱们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