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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
“嗯!”罗言时听话的点头,跟着哥哥回沉湘院去。
再说景王这边,看罗言湛兄弟两个说话,便默默的沿着抄手游廊慢慢的走回到的在罗家暂时住的院子里,沅承住的屋子房门开了道缝儿,两名侍从在两边站着,还有一名年轻的医官拎着药箱在门口候命。一股浓重的药味从门缝内溢出,不大的院子里飘着苦涩的味道,景王向那门缝多看了两眼。
沅承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疤,但病情一直时好时坏,据太医说是因为体内的余毒尚未清除干净故而导致的持续不适,想要痊愈恐怕得要两三个月的功夫。
罗老大人如何聪明,却终究敌不过断了的线索,行凶的幕后主使处理的极为干净,毙命的杀手身上未发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喊了人来认,都是表示从未在惠河郡内见过此人。而逃脱的杀手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人瞧见他们的行踪。
恐怕这事得成为解不开的谜了。
景王正想着,抬脚迈进自己住的那间屋子。
桌上放着一支箭,旁边是一条束发的锦带。景王拿起箭看了又看,问站在门边、毫无存在感的侍卫霍央,“事情查的如何?”
霍央看到主子平安归来,心中暗暗的舒了口长气。
回到惠河郡,景王等了两天的消息后,忽然地就没了踪影,连一直暗中保护的影卫都没来得及跟上景王。
景王十几岁的时候,也曾有一次不告而别过,那时德妃娘娘觉得殿下年纪小不懂事,找回来后狠狠的责罚了一通,要他有个记性。之后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他急得团团转,刚出了行刺的事情,让景王单独一人外出,实在凶险,偏偏又不能声张,让弟弟继续易容成景王的模样待在罗府,派了一大堆人出去寻找。
提心吊胆了许久,得知景王的下落后,他仍是不敢放心,如今哪儿都比不上罗府里安全。
终于可以放心了,霍央原本阴郁的脸色顿时明朗起来,说道:“罗公子自屋子里出来之前,有人看到客栈对面的楼上有可疑的人。属下已叫人画了像,去寻了。”
景王略略点头,“帝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宋尧已让人盯着了。”霍央答道,心里有疑惑却又不敢说出口。宋尧是跟了景王许久的人了,怎么好好的倒成了被怀疑的?
公玉一笑(上)
行刺一事一直没有头绪,皇上心里本来就惦记着带嫡子回帝都,想着这种事儿向来发生的多查出来的少,不是稀奇的。现在又拿着继续南巡下去凶险莫测的道理,更不用再这么装样子下去。
见一路上的护卫已有人安排好了,皇上便象征性的留了个官员在惠河郡调查,然后率领众人返回帝都。
一路无话,回到帝都各人各自回家,各干各的事儿去了。
沅承回到瑞王府,一众家丁丫鬟听闻消息早早的候在门口,侍卫将他从马车上抱到早就备好的小轿上,几名家丁又稳又快的往后院的卧房抬去。
罗言湛是跟着回来的,但是在门口张望几眼,没踏进门槛。
也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事情,正要带着龚笑笑回旁边自个儿的小院子里,忽然右手边的抄手游廊上传来哭闹声,声音很耳熟引得他看过去。
一名四十多岁的女子抓着坐在地上乱蹬退的少年的手,一脸郁闷和无奈,不停的哄着他,可是少年就是不听,缠着白色纱布的手摸着眼泪,哭的十分凶狠,嗓子都哑了还不懈的叫嚷。
“这是怎么了?”林管家匆匆忙忙的跑过去。
“小皇子不知怎的,哭闹个不停,奴婢怎么劝哄都没有用。”那嬷嬷看上起急的快要掉眼泪了,平日里小皇子虽然时常任性的哭闹,但从不像今天这样哄了半天也不停歇的。
林管家看着挣脱开嬷嬷手,已经在地上打滚的小皇子,更是无奈——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哄小孩子开心?
“管家,您看怎么办?”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爷卧病在床,府里需要他操心的事情比以往更多,林管家本就是心情不好,听她又将问题推给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想扇嬷嬷一个耳光,不想却被人拦住。
“什么人……”林管家吼道,回过头去看到是罗大少爷,脸色并未转好,也不对自己的无礼表现出任何歉意,草草的喊了声:“罗少爷。”
“沅策怎么会哭闹不休的?”罗言湛问道。
嬷嬷认得罗大少爷,抢在林管家之前答道:“或许是身上的伤又疼了。”
“伤?”罗言湛打量着颛孙沅策手上的纱布,和脸上的一些伤痕,惊奇的问道:“他怎么会弄得一身伤的?”
林管家不太想管这儿的事情,寻了借口跑走了。
嬷嬷看他走远,松口气,说道:“前几日,小皇子殿下趁顾嬷嬷没注意,翻过墙头,跑到外面玩去了。王府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出去找了,三天后才在南城门的城墙边找到小皇子,被一群小孩儿打的鼻青脸肿……”小皇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嬷嬷急的满头大汗,“罗少爷,请您帮帮奴婢哄小殿下别再闹了吧!”
颛孙沅策一向不喜欢罗言湛,不管他如何使出浑身解数。
所以,罗言湛的态度是任由着小皇子去,想干嘛干嘛,和他半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
“先把话说完,”罗言湛一副想要热心帮助的模样,“我必须先摸清楚状况才好哄人,是不?”
嬷嬷没办法,罗大少爷要是走了,忙成一团的王府上下更没人愿意帮助自己。万一瑞王爷病好了,知道她曾如此失职,还不像顾嬷嬷那样……
想到此处,嬷嬷打了个冷战,急忙继续说下去:“林管家叫来府尹大人,把那些小孩儿和他们的父母全都抓起来丢进大牢,还请来御医给小殿下看了,幸好没什么大碍,但是林管家依然发了火,念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只叫人将照顾小殿下的顾嬷嬷和侍从打了个半死,撵出府去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嬷嬷发亮的眼睛急切的看着罗言湛,却听他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瑞王爷出门没几天。”
罗言湛眯起眼睛,瞧着仍然在滚来滚去的小皇子,恨不得踹一脚直接叫这家伙安静下来,脚尖在地上蹭了蹭,最终没真的踢上去,只是冷冷的说道:“这小东西八成是想他六哥了所以跑出去的,你把他带到他六哥的房里去。要么……”语气转为狠狠的,“直接扔大街上,让他撒开蹄子尽情的玩耍去。”
说完,挥挥手,带着龚笑笑扬长而去。
回到王府旁边的小院子,罗言湛打发一名影卫去帝都府探个消息,随后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喝茶,等罗万从酒楼提酒菜回来大吃一顿。
龚笑笑在小水池便踱步,走来走去片刻不得安歇,最后看罗言湛闭上眼睛睡着了,捡起一块石头砸在他身上。
罗言湛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全然不像是刚刚有睡过觉,好笑的看着气恼的龚笑笑,偏偏漫不经心的问道:“别着急,小万万很快就回来了。”
他这般的态度,惹得龚笑笑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罗言湛,至少先带我去和静阁见上一面吧?”
“你想去见就去见吧,我不会拦着你。只不过……”罗言湛拿起石子,丢回到池子里,淡淡的说道:“失信于人,不像是你的作风。”
龚笑笑垂头丧气,正巧罗万拎着食盒回来,两个人默默的吃了顿饭。
饭罢,影卫回来了。
揍了颛孙沅策的小孩和他们的父母仍然被关在大牢里,鬼哭狼嚎好几天没人睬他们,可怜兮兮的蹲在阴暗的牢房里,惶恐的觉得自己要被砍脑袋。
“让宋尧和郑大人说一声,找个理由把这几个小老百姓给放了吧。”罗言湛挥挥手,从罗万手中接过一杯茶。
影卫领命,又出去了。
宋尧办事效率挺快,当夜就传来几个百姓被放回家的消息。罗言湛挑了三名身手最好的影卫去这些人家里盯着,随后直接蒙被子睡大觉,一句话都不和龚笑笑说。
龚笑笑觉得愧疚,出生入死过好几次了,也在一张床上睡过,却对他表现出些许的敌意与不信任,论谁也会生气吧?
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龚笑笑钻进厨房,准备捣鼓点东西赔罪用。
想来是在外奔波这么久,累极了,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罗言湛直到将近午时的时候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龚笑笑瞅着罗万忙前忙后的打水给少爷梳洗,再看看石桌上放着的一碗粥,愁眉苦脸的。
昨夜,他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以前常熬的一种药粥,喝了能够帮助身体的恢复。罗言湛受了那么重的伤,这种药粥对他来说是极好的。于是他兴奋的拉着罗万在小仓库里扒拉药材,然后慢慢的熬制,弄了一晚上没睡觉,结果粥亮了很久,才见罗大少起床。
粥一凉,就不能喝了。
罗言湛瞅一眼粥,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药香,若无其事的说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不多睡一会儿吗?过不了几日,有你忙的。”
这事儿不提也罢,龚笑笑随口答道:“习惯了。”
“哦。”罗言湛应一声,吃饭去了。
龚笑笑转过身,准备处理掉那碗药粥,不想眼前忽然一个黑影晃动,将他吓了一大跳,顺手的操起小碗就砸过去,来人敏捷地躲开。
荀孤雁上下打量着他,眉头蹙起,眼神冰冷。
“怎么,怎么是你?”龚笑笑结结巴巴的问道。
荀孤雁不回答他的问题,径直绕开他,进屋去同罗言湛讲话。
“事情已经办妥了。顺便有一个消息告诉你,”荀孤雁站在罗言湛身边,神色肃穆的让旁人难以靠近,就连语气都透着一种寒意,“有一户姓纪的人家今天一早,城门刚开就拖家带口的出了帝都,之后再没有消息了。”
相对于荀孤雁,罗言湛的语气十分随意,似乎对当前的事情压根就不记挂在心,“哟,是怕小皇子怪罪下来吗?”
荀孤雁没答话。
罗言湛想了想,起身,整了整衣衫,“我去隔壁看看。”
“公子。”荀孤雁伸出一只手拦住他的去路。
“放心放心,我只是去看看沅承怎么样了。”罗言湛笑笑,推开的手,招呼龚笑笑:“带你去瑞王府玩一玩,有兴趣吗?”
龚笑笑觉得他有些奇怪,生怕他单独一个人去隔壁的瑞王府会出事,连连点头:“陪你去陪你去。”
两人勾肩搭背的出了小院子,迎面来了一人。
黑色的长袍,繁复精美的龙形花纹若隐若现,袖口是银色的团云图案,自有一派威严的气宇,与那张时刻板着的脸倒是很相衬。
罗言湛装作没看到,扯着龚笑笑的衣袖往瑞王府的大门走去。
景王盯着罗言湛,话却是对龚笑笑说的:“本王有要事同罗言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