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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儿切了声,不再理会。这家伙摆明没说实话,算了,不问,到了就知道了。
如此行了些日子,总算到了边关的城里。
这是一座方形的关城,四周城垣齐整,为黄胶土夯筑,开西北两门。城墙却不是很高,显是这个世界一直和平,不曾发生过战争所致。
登上古关,举目远眺,四周沟壑纵横,长城蜿蜒,胡杨挺拔,泉水碧绿。柳绿花红与古关雄姿交相辉映,让人心驰神往。
再望远去,却是茫茫的戈壁,荒芜的一眼无际。
三人找了间清净的客栈歇息下来。
第二天一早,南宫狂便去兑换出关的文书,萧子轩和飞儿去街上采购穿越沙漠所需的东西。顺便将药材和一些生活用品补给。
边关的小城颇有飞儿前生所见的西域风情。
关内人声鼎沸,到处是客栈和商铺,路边很多小摊小贩扯着嗓子在叫卖着各式各样的吃食和物品。大街上弥漫着葡萄酒的芬芳。
人们也是各式各样的穿着,时不时有步伐统一的士兵在威严的巡视。
飞儿饶有兴致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再尝尝路边的小吃。
一路上看的飞儿惊喜连连:“哎呀,这是沙拐枣啊,啊,居然还有大芸卖。还有锁阳!”
萧子轩好奇的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飞儿鄙视的眼光看着他,正色教训道:“亏你还是北辰国的人呢,自己国家的特产都不知道是什么。大芸,乃平补之剂,温而不热,补而不峻,暖而不泄,故有从容之名。又因肉质肥厚,所以叫肉苁蓉;它还有金笋、地精等高贵的别名。”看着萧子轩依然一副糊涂的样子,飞儿挥挥手懒的理会直接再往前走去。
前面店铺一个大大的药字吸引了飞儿。也许这里有什么希奇的药材也不一定。飞儿快步走了进去,刚进门就听到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在询问老板有没有药材。
飞儿看着眼前说话的男子,很清秀的一个书生,眉间有着淡淡的哀愁,身板有些瘦弱却是挺的笔直。让飞儿感兴趣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说的话。
“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种药,吃了能让人忘记过去的。”书生微微叹气道,似有不舍,也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哎呀,夕公子来我们店可算找对地方了。我们昨天这还真进了一味这样的药。”药店老板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当真有这种药?”书生此刻却有些犹豫起来。
“那是当然,看在是夕公子要的份上,这个价格嘛,当然好说。”老板鬼鬼祟祟拿出一株黄不黄白不白的药草出来,“看,夕公子,就是这个。这个叫忘忧草,服下去定能让你忘记从前的种种。”
书生接过药店老板手中的药草,皱了皱眉头,似乎下了某个决心一般,问道:“多少钱?”
“不贵不贵,夕公子要的话也就一百两。”药店老板搓着手,想努力掩饰嘴角那抹得逞的弧线。
门口的萧子轩碰碰飞儿,小声问道:“真有这么神奇的药?”
“有你的头啊。”飞儿没好气的说道,“这个书呆子犯傻,你也跟着犯傻啊?”
萧子轩顿时禁声以示自己是聪明之人。
书生在怀里掏出钱袋,正准备给钱,却被一个悦耳的声音打断:“这位老板可真会做生意,把金针菜夸的如此功效。”
老板的脸色一滞,随即怒道:“哪来的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飞儿讥诮的看了看老板,再拿过书生手里的草药朗声道:“忘忧也叫萱草、金针菜、黄花菜,又名健脑菜。此药性味甘、凉、无毒,主治口干热燥、大便带血、小便不利、吐血、鼻出血便秘、妇人乳闭等症。可是,好象没有消除人的记忆这个功能哦?”
说到此,老板的脸色已经变了,明白过来今天是遇到了行家。讪讪抢过飞儿手中的草药道:“我,我不卖了还不行。”
书生一下愣了。直直看着老板手里的草药。眼里是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飞儿噗嗤笑出了声,对着眼前发呆的书生道:“公子,这个世间上是没有这种药的。以后切莫再相信这些。”
书生回过神来,冲飞儿拱手行礼道:“多谢姑娘提点。”脸上却是矛盾的神情,既是担心又是松口气。
飞儿不禁好奇道:“公子买这味药做什么?小女子略通医术,兴许可以帮的上公子。”
书生苦笑出来:“刚才姑娘不是说了世间上根本没有这样的药么?”
飞儿学自己的师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假装高深状的微笑起来:“是没有这样的药,但是不代表本姑娘没有办法做到这点。”
“当真?!”书生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飞儿的手。却惹来萧子轩如利刃般的眼光。书生讪讪的放开手,干笑着赔礼道:“对不起,我一时激动就~~”
“没事。”飞儿往门外做了个请的姿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呵呵,也是。今天我做东,姑娘,公子,请。”书生说罢也做了个请的动作。
第四十三章 爱上幻象
片刻后,三人坐在酒楼的二楼靠窗的位子。
飞儿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微笑着说:“公子为何想要消除以前的记忆?”
书生的脸色黯淡起来,喝了口茶,却答非所问轻轻道:“在下夕闻,未请教姑娘和公子大名。”
飞儿转头看着眼前的人道:“我叫白飞儿,这位是我朋友萧子轩。”
听罢,夕公子却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赶紧擦了擦嘴,惊讶道:“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医仙白飞儿?”
看着如此失态的夕公子,飞儿更惊讶:“大名鼎鼎?医仙?我真有这么出名?”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萧子轩,萧子轩耸了耸肩膀,没有表态。
“那是自然!”夕公子赶忙说道,“世人谁人不知,神医的爱徒白飞儿救死扶生,竟将没有脉搏的人救活。”
飞儿张大嘴巴,呆呆的哦哦了两声。
“失敬失敬,难怪姑娘说有办法帮我消除记忆。”此刻夕公子眉飞色舞起来,“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幸遇到传说中的医仙。”
飞儿却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不明所以的夕公子戏谑道:“公子是真的想要消除记忆?”
一句话让夕公子的情绪立刻低落下来。
“不消除我真的会死去的。”夕公子的语气沉重起来。
“为何?”一旁的萧子轩忍不住插话道。
“因为相思而死。”夕公子一句话却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两人,两人顿时呆若木鸡,这叫什么跟什么啊?
看着石化的两人,夕公子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两位可知道沙漠中有时候会出现幻象?”
“幻象?”萧子轩愣住,“可是那种突然出现在半空的人物或景物?那是根本不存在的啊。”
“是啊。”夕公子苦笑起来,“说来可笑,有次我在城外见到一幻象,其中有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我一眼看去竟无法忘记,以至后来越来越思念。”
飞儿此刻却沉思起来,一言不发。
萧子轩的脸开始变形了,张口结舌道:“夕公子,不~~不~~不是爱上那个不存在的女子了吧?”
夕公子脸上的苦笑却更甚起来,喝了口茶水,自嘲道:“是的,我爱上了一个幻象,我忘不了她,甚至在梦里都是她。”
萧子轩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憋出句话:“所以,你受不了这荒唐的相思之苦,想消除记忆从新来过?”
“不错。”夕公子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再看着对面沉思的飞儿,诚恳道,“所以我希望白姑娘可以帮我。”
飞儿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懒散的问到:“夕公子是真的想消除记忆,忘却了她?确定是真的想?”
夕公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飞儿继续说道:“可是我看到某个人似乎很不舍啊。”
夕公子低下头,一脸痛苦的神色,咬紧牙道:“不舍又能如何?一个不存在的幻象,我不舍能怎么办?”
“呵呵~~”飞儿轻笑出声,声音极至诱惑说道:“倘若,我告诉你,这样一个人是存在的呢?”
“哐”的一声,夕公子手中的茶杯滚落在地上。人已经霍的站了起来,激动的抓着飞儿的肩膀,声音颤抖着大声问道:“当真?此话当真?”
萧子轩也愣了,已经忘记用刀一般的眼神去看那双放在飞儿肩膀上的蹄子。
飞儿微微皱起眉头:“夕公子,你弄疼我了。”
夕公子脸色微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连连道歉,慢慢坐回原位。
“夕公子不必如此灰心,事实上你所见的幻象是确实存在的。”飞儿慢慢说道,“就怕要找她的话会很费点神。”
“我不怕费神,我会一直找,不管花多少时间多少钱。”夕公子激动的说道。
“飞儿,你为什么说幻象一定存在?”一旁的萧子轩好奇的要命。
“沙漠里的幻象也叫海市蜃楼。”飞儿喝了口茶,侃侃而谈,“是因为光的折射原理来的。”
看着两个犹在云雾里一般,飞儿咳了一下,明白这样解释了他们也不懂,于是换种方法说道:“就是说我们眼睛所见到的幻象全是有实在物体的,由于阳光照在云层上,但是云层呢有的厚有的薄,所以我们见到的幻象也许是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场景。但是是肯定存在的。”
两个人听的痴了,原本以为沙漠中所见的幻象全是虚无不存在的,没想到却是真实存在的。
飞儿笑眯眯的看着夕公子问道:“夕公子还想消除记忆么?”
夕公子回过神来,兴奋的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谢谢白姑娘的解说。我决定了,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不过这个幻象也许是在千里之外,而且你不知道方向怎么找?”飞儿好心提醒。
“不管在哪,我都要尽全力去找。一直找。”夕公子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夕公子可会丹青?”萧子轩问。
“这个,会。”夕公子奇怪萧子轩为何会如此一问。
“那夕公子可以将那位姑娘画下来,一路问去,这样也比较方便啊。”萧子轩好意提醒。
“对对!!谢谢萧公子的提醒。我~我现在就回家去画下来,即刻就出城去寻她。”夕公子高兴的连连搓手,恨不得立刻就将心中的人儿画下来。
“如此,我就不陪二位了,先行告辞。”夕公子心急的想立刻回家。
“呵呵,那祝夕公子早日找到那位女子。”飞儿笑到。
“谢谢二位,告辞。”夕公子话落已经没了人影。
看着夕公子的身影消失在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萧子轩眉头微皱:“飞儿,你说他能找到她么?”
飞儿站起身来,看着窗外落日的余晖下,关内冉冉升起的炊烟在空中淡淡的消无,微微一笑,轻轻道:“有希望总比心死了的好,不是么?”
萧子轩愕然,飞儿转身下楼,丢下一句:“希望他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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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又见暗夜
飞儿转身率先下了楼,萧子轩跟在后面若有所思。
下了楼,二人正准备离去,店小二却拦住他们,语气不怎么和善道:“客倌还没给钱呢。”
飞儿一愣,萧子轩在身后脸一沉。这个夕闻,说他做东,居然着急的连茶钱也忘了给。不过想想原因,倒也说的过去。肯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