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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溪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沧海耀宗亦是城府比较深的人,虽然眼中冷光轻闪而过,但表面还是风清云淡,只有沧海耀祖怒形于色。
他迈着阔步走到了佟夜冥的身前,打量了一番,才皮笑肉不笑道:“原来这就是大昭的太子啊,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比起本皇子的太子皇兄也不过如此嘛,怪不得太子妃当初会选择太子皇兄而没选择冥太子!哈哈哈。”
佟夜冥听了眼中猛得射出犀利的杀意,配着他孤绝的冷寒,顿时让人感觉萧风瑟瑟,沧海耀祖亦不禁惊讶于佟夜冥的气势逼人,心里暗道此人能成为太子果然不是偶然,他身上的气息竟然与太子皇兄有一拼。
但想到自己是西秦的皇子,而沧海明月更是乔装在身后,顿时又壮了壮胆,讥嘲道:“怎么冥太子不言不语,难道是虚有其表么?”
佟夜冥微微一笑,用十分温和的口气道:“原来你就是西秦的大皇子,果然是见面就如闻名,世人诚不欺我也!”
说完如云般飘然,从沧海耀祖身边擦身而过,透着清贵之气。
莫离殇听了忍不住微微一笑,这沧海耀祖在西秦百姓眼中的口碑可是极差,佟夜冥这不是不着痕迹地骂了沧海耀祖么?
沧海耀祖愣在那里,突然对沧海耀宗道:“他是什么意思?”
沧海耀宗漫不经心随意敷衍道:“他是说你与传闻中的一样。”
“噢!”沧海耀祖得意地笑了笑,趾高气扬道:“本皇子就说,他大昭还敢得罪咱们西秦不成?这不,本皇子就算当面说了他,他还得捧着本皇子。”
沧海耀祖作为西秦的大皇子,平日里寻花问柳花天酒地,身边的人都是拍马溜须之辈,哪会将世人对他真正的评价告诉他听,平日里说得当然尽是捡好的听,他也信以为真,所以自认为佟夜冥示了弱。
沧海耀宗听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嘲弄地勾了勾唇,却慢慢地走到了沧海明月的身边。
这时佟夜冥走过沧海明月身边时,突然回过头,狐疑了看了眼沧海明月,禁不住停下脚步,看着沧海明月道:“这位是…。”
“这位是西秦的神医蟾大人。”沧海耀宗见佟夜冥有些怀疑的样子,慢慢地走到了沧海明月身前,不着痕迹的打断了佟夜冥的打量后,才轻笑着回答。
“神医?”佟夜冥欲再次细细端详沧海明月,他总觉得在经过沧海明月身边时有一种相似的气质,那是王者身上才有的霸气,这也是他成为太子后慢慢养成的尊荣贵然之气,又暗藏着肃杀之意。
可是为什么一个神医身上会有这种类似的气质呢?
他又忍不住地看了眼沧海明月,但沧海明月只是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看似谦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他更是捉摸不透,他一度怀疑是沧海明月易了容,可是他却看不出来此人有易容的痕迹,一时间让他踌蹰不定。
“怎么?冥太子身边可是有人生病了么?这么注重于本国的神医?”沧海耀祖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出言相讥道。
佟夜冥听了淡淡道:“哪里,只是听说是贵国的名医,令本太子起了结交之心。”
“嘿嘿,本皇子劝冥太子死了这条心吧,这蟾大人可是对西秦忠心无比,绝不可能改弦易辙的。”
“不敢”佟夜冥连忙摇了摇头,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但愿。”沧海耀祖突然奸笑着说了两个字,那意有所指的暖昧模样让佟夜冥顿时身体一僵,冷意又猛然袭上了全身,他眼犀利如鹰地盯着沧海耀祖,沧海耀祖竟然在他的逼视之下瑟缩了一下,直到佟夜冥将眼神移去时,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松完气后却暗中骂自己太过胆怯了,沧海明月就在此处,他有什么可怕的?突然他呆了呆,原来他潜意识里一直以沧海明月马首是瞻的,那么他没事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他此时有些恨他的母妃,为什么总逼着他去争太子之位,以前在西秦不觉的,现在到了他国,他才发现当太子并没有什么好的,他身上没有太子的担当。
北宫临一直看好戏般看着佟夜冥与沧海耀祖之间的唇枪舌箭,此时见佟夜冥已然不欲与之纠缠下去了,才踱到了佟夜冥的身边,状似温和地笑道:“如今是三国最尊贵的人齐聚北国,真是本国之幸啊,大家随本皇子来,快快进入驿站休息片刻,晚上自有宫宴盛情相待。”
“如此有劳了。”
于是一干人又纷纷回到车上,随着北宫临浩浩荡荡地向驿站而行。
南宫溪一溜烟地钻入了莫离殇的马车之中,全然不顾沧海明月冷淡的眼神,对着莫离殇扯着意味不明的笑道:“没想到佟夜冥也来了,唉,太子妃这是新欢碰上旧爱了,这次北国之行倒是十分的有趣!”
“你胡说八道什么?”沧海明月听了勃然大怒,对着南宫溪呵斥道。
南宫溪却毫不在意地继道:“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斤斤计较,这天谁人不知道大昭的太子为了西秦的太子妃一夜白了头,那痴情让天下的女人都痛哭流涕,恨不得以身相许为奴为婢才是!连本皇子那时都好奇西秦的太子妃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一向冷酷无情的冥太子失魂落魄到如此地步!”
莫离殇听了心中暗恼,不知道南宫溪这话是不是有意的,明明是佟夜冥为了莫离殇一夜白了头,他却说成了为了西秦太子妃一夜白了头,这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说是为莫离殇,世人只会认为佟夜冥追莫离殇未果而失意情场,但说是为西秦太子妃白了头,分明有暗指莫离殇身为人妇尚不安份却勾引得佟夜冥失了心魂,这传了出去,非但莫离殇的名声受损,也会令沧海明月的声名也受到牵连。
于是她皱着眉道:“南宫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误会了本宫?”
南宫溪脸色微微一变,又嬉皮笑脸道:“太子妃为何如此之说?本皇子之前与你素不相识,就算认识也是承你援手之情,又怎么会误会你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对本宫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哪里有?”南宫溪依然笑得无赖,不承认道:“也许是太子妃多心了吧?”
“多心?”莫离殇冷笑道:“向来听闻南宫皇子以诗书达闻于天下,自是礼仪皆备,你明知佟夜冥倾心于本宫是本宫未出阁之事,何来佟夜冥为太子妃白了头?这虽然是同一人,可是时间不对了,就损了本宫的清誉,想到皇子亦是知书达礼之人不该做这等坏人清誉之事吧?”
南宫溪听了有些恼羞道:“太子妃真是过河拆桥,刚才眼巴巴地求着本皇子救人,如今却拿本皇子无心之话来指责本皇子,这翻脸便是无情,本皇子如今可知道了为何冥太子会一夜白了头,果然是女人绝情如斯啊!”
沧海明月听南宫溪这么说莫离殇顿时怒斥道:“南宫皇子,请注意你说话的分寸,本太子的妻子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的。”
南宫溪听了不怒反笑,毒舌道:“天下传闻果然是真的,听说太子宠妻如命,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今日所见果然如此,连妻子的旧情人都能容忍,真是能容天下所不能容之事啊!本皇子佩服,佩服啊!”
“呯”沧海明月想也不想,一掌将南宫溪击了出去。
南宫溪在说这些话时就知道沧海明月必会发怒,早就准备好了承受沧海明月的怒气,于是就着沧海明月的掌力飞出了轿中,他虽然十分狼狈地跌到了地上,甚至鼻青脸肿,可是却摔得恰到好处,并没受到一点的伤害。
“怎么了?”北宫临大惊失色,不管怎么说,南国的皇子要是在北国受了伤,对于北国来说总是难以交待的。
“没事,咳咳,那神医的脾气真是吓人!不过摸了把他的侍女,他就把本皇子扔出来了。”南宫溪呲牙裂嘴,仿佛痛得不能自已。
“什么侍女?”北宫临眼珠微微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唉,说是侍女,其实…。”南宫溪将唇凑到北宫临的耳边,慢慢耳语了几句,那神情却是十分的暖昧。
北宫临听了眼突然一亮,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原来南宫皇子为了美色而受了蟾神医的打击,放心吧,晚上本皇子定会为你安排几个绝色。”
“如此多谢临皇子了。”南宫溪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然后由着侍卫的搀扶进入了另一个轿中。
莫离殇看了眼沧海明月,冷冷道:“你们搞什么鬼?”
“没什么!”沧海明月笑道:“教训一下这个小鬼头而已,谁让他嘴上没有把门的!”
“算了吧,南宫溪虽然年幼,却不是这么不失分寸的人,你们分明是有事瞒着我。”
“放心吧,真的没什么,只是为了让人误会而已,让人以为南宫溪与西秦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这样便于行事罢了。”
“不对,如果只是这样,南宫溪为何要这么说我?”莫离殇听了摇了摇头。
沧海明月也微微一愣,奇道:“是啊,虽然我们说好了做戏给别人看,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好像心中对你很不满似的,真是奇怪,你这一路上对他亲昵得让我都嫉妒了,还帮他疗伤,他有什么可不满的?”
“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也有这种感觉。”
沧海明月不解地看着莫离殇,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他爱上你了,所以对你又爱又恨,只能时不时地用言语刺激一下你,发泄一下心头的不满!又或者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从而对他关心更甚!好个南宫溪,居然给我来这一手!不行,以后不能再让这个臭小子靠近你了,这小子居然居心叵测!”
听到沧海明月自以为是的说法,莫离殇哭笑不得,翻了个白眼道:“你真是能想象,他才是多大的孩子,还爱上我了?”
“怎么了?”沧海明月不服气道:“祖皇弟十二岁就开荤了,南宫溪都十四岁了,如何就不知道呢?”
“切,不要再提你那祖皇弟了,他就是一个草包,把南宫溪跟他比真是污辱了南宫溪这样飘逸高贵的人!”
“离儿,你不觉得你潜意识里是在帮南宫溪么?不管怎么说祖皇弟好歹是皇子,差也差不到哪里吧?你这么帮南宫溪,我要吃醋了。”
莫离殇听了眼微微睇向了沧海明月,猛得一揪他的耳朵,轻吼道:“你胡说什么?难道你以为我看上了那臭小子么?”
沧海明月委曲道:“你看看你,为了那臭小子竟然揪我的耳朵,你还说对他没有别样心思?”
莫离殇听了一愣,立刻放下手,揉了揉才柔声道:“还疼么?”
沧海明月将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轻声安慰道:“不疼了,不过,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对南宫溪这么好呢?你一向是冷清的人,不相干的人就算是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援手的,更别说是一个男人了,可是你却对南宫溪总是透着不一样的关切,真的让我都吃醋了!”
“我真得很明显么?”莫离殇听了愣了愣,眼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了沧海明月。
“是的。”
“我不知道。”莫离殇的眼坚定地看着沧海明月,那眼如海水般湛蓝,清澈无波,让沧海明月差点沉溺进去。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