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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梁夫人,本宫要在这边上陪着。”
“胡闹,你是太子怎么可以肆意妄为?这产房是暗房,自古以为男人不得入内,怎么太子不懂规矩了?”
“这又是什么破规矩?难道本宫的妻子为了本宫生孩子,经历了死去活来的痛苦,本宫还能心安理得地不陪在身边?”
“太子,这生孩子是每个女人都必经之路,老妇人给西秦的皇候相将家接了这么多的生,没听过有男人陪在身边生的!要知道产房的血腥味要影响男人的运程的,为了西秦的万代江山,还请太子谨记身上的责任,回避才是。”
“是啊,明月,梁夫人说得有理,我听说女子生产的地方叫血房,会污秽了男人的,你还是出去。”莫离殇亦担心的劝慰着沧海明月。
谁知道沧海明月却一言不发,运起大掌对着数米之外的一张椅子,忽得将椅子吸到了身边, 左手捞起袍摆,潇洒如风地坐了上去,然后双手抓着莫离殇的一只手,柔声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也管不着!别人怎么做更是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在这里经历了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你在为我而流血痛苦,我就应该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承担,陪你一起度过。”
“明月…。”莫离殇感动的看着沧海明月,这天下谁会如沧海明月般的爱她?爱得不顾所有!爱得这么直接?
梁产婆眼中一冷,她是西秦皇家的产婆,自然对西秦忠心耿耿,即使太子这么爱太子妃但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让沧海明月呆在血房里看着莫离殇生产!要是将来真的因此而影响了西秦的未来,她百死而莫赎其罪了。
她正待再劝,这时莫离殇突然尖叫起来,斗大的汗珠从她的额间前赴后继地滑了下来。
“怎么了?离儿,你怎么了?”沧海明月吓得蹭一下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莫离殇的手。
莫离殇痛苦的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沧海明月更是心惊胆战,对着那些产婆大吼道:“快看看是怎么回事?要是太子妃有什么意外,本宫诛你们九族!”
“是。”梁产婆被沧海明月这么一喝顿时忘了刚才想说的话,莫离殇肚子里可是西秦的小太子啊,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二短,她就是死一万次也赔不起啊!
她一把捞起了被子,仔细地看了看。
另外几个有经验的产婆也看过后,神色凝重的对望了一眼。
“怎么回事?快说!”看着产婆的脸色,一种不祥的念头笼上了他的心。
“禀太子,太子妃是…是…枕横位!”梁产婆战战兢兢地看着沧海明月,结巴了半天说出了这句。
“怎么叫枕横位?本宫只要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诡异的状况?”沧海明月目眦俱裂。
“回太子,羊水少了,婴儿在肚中空气稀薄十分难受,竟然自己转了个身,本来老妇人看婴儿的胎位是头下脚上,只要等宫口开十指就能顺利接生!可是不知为什么婴儿刚才一转成了横在了母体的肚中,如此就是神仙也难…。难…。”梁产婆看了眼沧海明月杀人般的眼神,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
“难什么……”沧海明月陡然间大吼一声,把梁产婆吓得一个咧趄瘫倒在地。
这时另一个产婆突然跪在了地上:“太子,您先不要着急,让我们试试可有法子将胎位正了!”
“那还不快试?这种时候还跪什么跪,还不快给太子妃正位?”沧海明月恨不得一脚将这些没用的产婆都踹死了。
“是。”那一众产婆,一个个在莫离殇的肚子上推挪着,每推一下,莫离殇就疼得尖叫一声,叫得沧海明月心痛如绞,紧紧地抓住了莫离殇的手。
额间的青筋直冒,汗一滴滴地从他白玉般的额上滑落了下来。
他焦虑无比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莫离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每当她疼得咬牙时,他的心就缩了一缩,疼得如针扎般。
“没。事…明月,放心吧…。她们都是西秦最优秀的产婆…。”即使身体痛若难当,莫离殇亦不忘安慰沧海明月,她知道痛在她身上,疼在他心里,他并不会比她好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沧海明月举起她的手不断地放在唇间亲吻着,呜咽着,泪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地滴落。
终于那些一个个大汗淋漓的产婆都停下了手。
希望的火焰燃烧了他的眼,他眼中一亮,急切道:“怎么样?胎位正了么?”
那几个产婆面如死灰的摇了摇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梁产婆悲痛道:“老妇等无能!小太子似乎是脐带绕颈了,唯一的办法就是…。”
一句无能如晴天霹雳让沧海明月面临崩溃的边缘,他脸色惨然,脑中一片空白,失魂落魄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呆呆地看着莫离殇,看着她高耸的肚子,牙紧咬着唇,咬得鲜血直流却一言不发
这时莫离殇的肚子竟然突然一边高高的拱起,另一边则突然凹了下去,就仿佛一处平地起高山,另一处突地地塌般顿时吓得神魂颠倒,一脚踹到了梁产婆的身上,急吼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产婆跌倒在地,不敢说一句话。
“明月…明月……”这时清醒过来的莫离殇汗湿的手一把反抓住了沧海明月的手,艰难道:“明月,求你…。”
“离儿,你说,咱们之间何言求字?”沧海明月立刻如黑暗中行走了数日的人见到了黎明的光亮,喜极而泣地抱住了她。
“明月,求你,一定要保孩子!”
“不!”沧海明月想也不想的拒绝,凄厉道:“想都别想!如果你没了,我就把这孩子扔给狼吃!”
“明月!”莫离殇悲伤地看着他,泪如雨下,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如梨花带雨,让沧海明月心中凄楚,差点失口答应,可是想到如果答应了就等于让莫离殇放弃了对生的希望,他又心硬如铁!
不是他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只是与儿子相比他选择的只会是离儿!
于是狠狠心肠,摇了摇头,厉声道:“男子汉大夫丈,说到做到!如果你敢牺牲自己而换他的性命,我必将把他扔入狼群里!”
“不,你这个混蛋!”莫离殇听了杏眼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晌头突然一低,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臂上,那尖尖的牙就这么入了他的皮肉,血腥的气味立刻泛了出来,一滴滴的血珠从她的唇齿之间溢了出来。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眼神坚定地看着莫离殇。
终于莫离殇松开了口,哭了起来。
“离儿,别哭了,你要咬我我给你咬,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可是千万不要说那样的话,如果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你要真的爱我就不该说那样的话!”
莫离殇悲伤地看着他,眼泪扑哧扑哧地掉,透着朦胧欲雨的睫毛,她看到了他仿佛老了十岁的脸,脸问刻画的全是痛不欲生的伤痕。
“明月,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了,求你一定要保孩子!”莫离殇悲鸣着,呜咽着,凄然道:“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难道你能忍心看着他从我的身体里被血淋淋的扯了出来,没有了气息么?他还未曾看到人间的美好,却要被他亲生的父亲判了死刑,这何其的残忍?难道你忍心么?明月?求你了,保他好么?”
沧海明月听得泪如雨下,坚毅的下巴绷得死死的,硬如磐石,他腥红着眼道:“离儿,你太自私了!你何其忍心要在我的伤口上洒盐?没有了孩子你以为我不心疼么?可是没有了孩子我痛不欲生却不会死,可是没有了你,我就会死!”
“对不起,明月,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可是我也舍不得他啊,我不忍心他还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就这么消失了,明月,帮帮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沧海明月定定地看着她,泪在眼眶中打着转,那如水般清澈的眸全是血丝弥漫,半晌他沙哑着嗓子企求道:“离儿,为了我,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要坚持到底!答应我,我们努力一起面对好么?”
莫离殇凄然地一笑,如果能有希望,她又何尝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她又何尝舍得离开明月?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唱声,海云天急急地冲了进来,急切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不是一开始检查都是好的么?”
没有人理他,整个大殿里全是悲伤的气氛。
“御医,御医”海云天对着殿外大吼。
这时十几个御医冲了进来。
“滚出去!”沧海明月仿佛突然活了般对着那些御医大吼道:“全都给我滚!”
随即对海云天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离儿是女子,你却让一堆的男人到她的产房来,你这是安的什么心?难道想让天下人取笑离儿么?”
“明月太子,你先别急,离儿妹妹如此孤王也心急如焚,这些御医虽然没有接生过,却也经常替孕妇诊治,各人都有各人的特长,也许想出一个办法也未可知!相对于清誉来讲,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沧海明月听了,灰黯的眼中顿时闪出了希望的光芒,他凄然道:“什么名誉不名誉的,在我的心里没什么比离儿的命更重要!只是我怕这些人的到来影响了离儿的休息,离儿现在最需要的是积攒力气与我一起面对难关!”
“众人拾柴火焰高,也许有办法呢,你让他们试试吧。”
沧海明月默不作声,只是握紧了莫离殇的手,眼温柔地看着莫离殇。
这时一个个御医鱼贯而入,一个个隔着被子摸了摸莫离殇的肚子,一个个又摇头叹息的退后了。
沧海明月看似没有关注,其实每随着一人走过,他的心亦起伏不定。待看到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心一次次地沉入深渊。
待最后一个御医退下后,他心如死灰。
他暗中决定,他要与莫离殇一起努力,如果努力不成,那么他就陪着莫离殇同赴黄泉。
手拿起了一方丝巾,温柔的擦拭着莫离殇的脸,那巴掌大的小脸已然白得如纸,血色殆尽,汗湿的发粘在了她的脸上,他小心翼翼地将发拢到了她的耳后,沉声道:“离儿,答应我,我们一起面对!无论前途风风雨雨还是粉身碎骨,我们一起承担。”
莫离殇定定地看着他,唇轻颤着,干涸的唇龟裂开来,她惨然一笑,眼神悲伤,低喃道:“我舍不得他死!”
“傻瓜,他是咱们的孩子, 我也舍不得,我答应你,如果你实在坚持不了就保住他。”
“谢谢你,明月。”莫离殇眼睛一亮,她知道沧海明月说到做到,如果没有他的承诺,也许真会把儿子喂狼了。
沧海明月微微一笑,唇轻轻地印在了她的额上,滑到了她的耳边, 轻喃道:“不过换我陪你去。”
身体陡然一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低泣道:“你这是何苦?”
“二选一,你选哪个?”他温柔的笑,笑得仿佛忘了一切,忘了莫离殇在死亡线上挣扎,仿佛是谈论天气般的轻松。
是的,人就是这样,在危难之中不免心慌意乱,一旦下了决定,发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