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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儿,你说如果我要是背着你做了你所不能原谅我的事,你会不会怪我?”
莫离殇心中咯登一下,眼审视着沧海明月,却见他眼中除了担忧没有什么心虚,才缓缓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如果是为了你好呢?”
莫离殇顿时一急,抓着沧海明月的手,泪差点流了出来,泣道:“是不是咱们的女儿…。”
“不是,你瞎想了。”沧海明月立刻否认,安慰着她道:“我只是譬如,我在想明儿个凶险万分,如果要是咱们只有一个人能活,我把生的希望给你,你会不会怪我?”
“怪!当然怪!”莫离殇想也不想道:“我不许你有事,我也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有快乐的时光要度过。”
“如果为了救我要伤害我最亲近的人,你会怎么办?”
“那我也要救你,我是自私的,我只爱你,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皇祖母与你之间只能选一人能活,我只选你!虽然我知道我这么选了,你会埋怨我,恨我一辈子,可是我只选你!”
“离儿…。”沧海明月感动的抱着她,轻喃道:“傻瓜。”
心里却苦涩不已,离儿,你可知道,现在我正是面临这个问题,我也是选择了你,哪怕将来你会怪我,怨我,可是没办法,我也是自私的人,我情愿牺牲别人,也要救你!
“睡吧!”他亲了亲莫离殇的脸,手轻拂过她的昏睡穴。
在她不解的目光下,他温柔地笑道:“明日还有关键一战,我怕你胡思乱想,让你睡安稳点。”
她笑着闭上了眼睛,瞬间沉入了梦乡。
这一夜她睡得不安稳,浑身都疼,却无法醒来,只觉身体里有一只虫子在不停地游,游到哪里都要啃一下她的血肉,疼得她无法摆脱,还好有沧海明月,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的大手始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让她没有迷失方向,让她不曾放弃对生的渴望。
直到她忍无可忍之时,那虫子似乎从她的身体里冲了出去,但恍忽间,她听到了虫子破肉的声音,似乎到了他人的身体里。
“呯”她的眼睛陡然睁开,看到的是沧海明月疲惫的眼,心头顿时一震。
她忙不迭的脱光了沧海明月的衣服,小心的看过了每一处。
“你做什么?”沧海明月难得脸红,声音低哑道:“马上天亮了,来不及了。”
“笃”莫离殇狠狠地在他额头敲了一个,斥道:“想什么呢?”
“呃…”莫离殇呆了呆,才道:“我做了个恶梦,梦到有虫子到你身体里了,所以…。”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看我的身体?”沧海明月掩住眼中的悲伤,笑得如云般轻柔,打趣道:“害得我还以为你做的是春梦,迫不及待地要享用我的身体。”
“去,胡说八道!”莫离殇白了他一眼,才疑惑道:“你怎么看着这么累?好象一夜没睡似的?”
“我是一夜没睡,你晚上做恶梦,一直在叫,说疼,我哪睡得着,就一直抱着你,安慰你来着,本来想你醒了可以睡一觉,没想你化身为狼欲行不轨!亏得我机灵,不然就被你吃得一干二净了。”
莫离殇听了又是心疼又是害羞道:“讨厌,尽说些不着调的,现在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你先睡会。”
“嗯。”沧海明月也不推辞,这一夜莫离殇在生死关头徘徊,而他的心亦是跟着起起伏伏,神经紧张不已,身心疲惫,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是逞强的时候。
宫宴,这是迎接西秦太子,太子妃的宫宴,到处张灯结彩,美丽非凡,宫女穿梭如飞,太监亦是紧张忙碌。
六月正是花开烂漫之时,美不胜收,松柏常青,高耸入云,透着无比的庄严与肃穆
沧海明月与莫离殇携手入宫,身后仅跟着数百卫士,却全是得意与魔宫的精英。
莫离殇身上更是藏着千百种巨毒,今日宴无好宴,今日注定是个流血不止的日子!今日更是大昭改写历史的日子。
宽敞的正道上,明月与莫离殇比肩而立,裙浪翻滚,如金童玉女临凡而来,两侧的侍卫更是神情肃穆,步伐有力,精光四射的眼四处打量,等看到微风吹动,听到呼吸声此起彼伏,看来周围层层重兵严阵以待。
“明月,看来大昭是铁了心地要留咱们在这里了。”
“那也得看他们有这个本事了!”沧海明月轻蔑地一笑,随即有些担心道:“只是不知道莫问在这里又是担当了什么角色!”
“哼,什么角色也与我无关了不是么?”
“离儿,一会由我来动这个手!”
莫离殇莞尔一笑,柔情四溢道:“你是担心我担了个弑父的罪名么?放心吧,有人会代劳的。”
“是谁?”
“这是个秘密!”莫离殇神秘地一笑。
“恭迎西秦明月太子,太子妃。”太监特有的尖锐嗓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人相视一笑,走入了大殿之内。
佟帛云高高地坐在金色的龙椅之上,已然十分的老迈,病体折磨得形容枯稿,不过浑浊的眼依然是带着犀利的精光。
“昭王陛下万岁。”明月拉着莫离殇行了个符合身份的礼。
“免礼。”佟帛云笑了笑,眼神扫过莫离殇时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其中的意思就只有他知道了。
“从西秦到这大昭一路风尘,明月太子与太子妃辛苦了。”
“哪里,离儿想家了,本太子作为她的夫君自然要陪着她,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明月太子果然是心疼太子妃,看来传言不虚啊。”佟帛云作出亲切状。
沧海明月淡笑道:“这都是应该的。本太子觉得就算天下跟离儿比也不算什么,离儿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佟帛云微微一僵,沧海明月这话分明是指着和尚骂秃子,骂他有眼不识金镶玉。
不过他到底是老谋深算之人,言形不露于表,笑了笑正待开口时,听太监唱道:“太子驾到。”
佟帛云脸色微变,笑道:“这孩子真是贵客临门倒是晚了。”
“是我们早了。”沧海明月有礼地回了句。
佟帛云此话本就是走个形式,并不是真正责怪佟夜冥,甚至认为佟夜冥这样给沧海明月一个下马威,还深得其心。
众人的目光向外看去,佟夜冥踏着朝霞而来,淡金色的太子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容颜如诗如画,三千白发以五爪金龙束冠束紧,让他愈显得邪魅。
不得不说就算是发丝如雪也掩不住他绝色的容颜,他一步步地走入大殿,如青柏坚挺孤傲,又似雪梅之铮铮风骨,举手投足之间彰显清华富贵,霸气天成!
他天生就是王者,要不是她,也许他已然坐上了那光芒四射的宝座,他应该是恨死她的了!
莫离殇戏谑地想,眼却淡漠地看着他。
他眼高于顶,透着睥睨众生的傲气,唯有当眼扫过莫离殇时,微一停顿,死沉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色彩。
这让沧海明月十分不满,他抓住了莫离殇的小手,气道:“总有一天剜了他的眼睛!”
“他看他的,反正我的眼里只有你。”莫离殇反握住沧海明月的手,安慰道。
沧海明月立刻转嗔为喜,两人深情对望,一时间忘了周围的一切。
佟夜冥的眼神变得深邃,划过一丝地黯然与神伤。
佟帛云不动声色的看着,待佟夜冥行过礼后,沉声道:“太子怎么晚了?难道不知道贵客临门么?”
“对不起,父皇,因着贵客临门,儿臣不放心,怕扰了贵客,所以临行前又巡视了一番,故而来迟了。”
“嗯,如此,皇儿倒是有心了。”佟帛云满意地点了点,又不放心道:“一切可安好!”
“禀父皇,一切安好。”
莫离殇讥嘲地一笑,看来是刺客都准备地很好。
只是不知道这蚌鹤相争渔翁得利到底是谁得的利!
“如此开筵吧。”佟帛云满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丝竹声声,轻歌曼舞,一切都这么祥和。
“太子,臣弟敬你一杯。”佟夜寒站起了身子走向了佟夜冥,径自用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和佟夜冥都倒满了。
佟帛云的眉微微地皱了皱,不明白为什么佟夜寒会给佟夜冥敬酒而不是给沧海明月敬酒。
佟夜冥眼芒轻闪看了眼佟夜寒道:“今儿个有贵客,寒弟还是给贵客敬酒,咱们兄弟俩什么时候喝都行。”
“怎么?太子这是看不起臣弟么?”
“寒儿,你这是做什么?”佟帛云大怒,没想到佟夜寒居然发了疯,竟然在这种场合上闹了起来!
“父皇…”佟夜寒讥讽的勾起了薄唇,寒声道:“父皇可是心疼了么?今儿正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臣想问问父皇,为何儿臣文韬武略均胜过太子,父皇却不把太子之位传给儿臣?”
“你说什么?混帐东西!”佟帛云大惊,精明的眼狠狠的盯着佟夜寒,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父皇,儿臣只是想知道个原因,何必这么紧张呢?”佟夜寒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自己喝了口杯中之酒,然后不顾佟帛云杀人般的眼神看向了佟夜冥,讥道:“太子怎么不喝?难道是嫌臣弟的酒不好喝么?还是觉得臣弟不配敬太子酒?”
“好酒本宫自然会喝,可是这酒明明是有毒的,难道你也让本宫喝么?”佟夜冥嗤之以鼻,也不再装着兄友弟恭了,拿起了酒杯欲洒在地上。
佟夜寒眼突得一亮,笑道:“哈哈,这就是太子的胆识么?臣弟不明白太子为何如此胆小,竟然怀疑臣弟的酒中有毒?这明明是一个壶里出来的酒,为何有毒呢?”
说完拿起了佟夜冥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既然太子不想喝就不要糟蹋了这美酒了,臣弟喝了即是,何必说臣弟要谋害太子呢?”
佟夜冥脸色铁青,知道中了佟夜寒的计,原来这酒里没有毒,可是怎么可能呢?这酒壶明明是鸳鸯壶,一边是无色无味的毒酒,是天一水制成,就算是莫离殇这样的用毒高手也觉察不出的。
“很失望是么?”佟夜寒忽然笑了,走到莫离殇面前,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这壶是鸳鸯壶,可以放两种酒,本来一边是加了天一水的美酒,是父皇要本王敬明月太子的,不过本王欠了明月太子妃的一个人情,所以…。”
“孽子,你说什么?”佟帛云大惊失色,没想到佟夜寒竟然把他们的计谋都讲了出来,这话要是沧海明月死了,说出来也就罢了,可是沧海明月还好好活着,这不是不怀好意欲挑得两国两败俱伤么?
沧海明月冷冷一笑道:“鸳鸯壶?哈哈,昭王真是了计谋啊!没想到昭王如此好客,竟然想将本宫永远地留在大昭呢!”
莫离殇的眼嗖得变冷,冷冷地看着莫问,看到他躲闪的眼神,知道他定然参与其中,心底最后的一点柔软也变得坚硬,看来一会不必有丝毫留情了。
她亦寒声道:“昭王果然好客。”
“太子,太子妃,休要听那孽子胡言乱语,他疯了, 一定是疯了。来人,将清王拿下,押入天牢!”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顿时群臣都傻傻地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佟帛云立刻脸色都变了,额间青筋直冒,对佟夜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