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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任逍遥不禁一个踉跄倒退了三步,怒喝道:“你疯了么?你可知道如果我受什么伤痛,你要感同身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西门如玉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横流,末了哭喊道:“为什么你不明白么?是的,我就是爱你,我想向全世界的人告白我对你的爱,可是我不敢,我不是怕世俗的眼光对我看不起,而是怕他们对你不理解,会用有色的眼光看你!所以我只能独自感受这份痛苦的爱,可是我能忍受默默地爱你,却不能忍受你独自受苦!所以我要苦着你所有的苦!痛着你所有的痛!我要与你一起分担所有的痛苦!哪怕是死!我也要与你同生共死!知道么,这世上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任逍遥听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悲伤道:“你疯了,你真是疯了,我是你的皇兄啊!”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西门如玉仿佛走火入魔般的爱他,原本一直以为是西门如玉缺少温暖才对他过份的依赖,现在想来是错了,早知如此,他应该早些对他采取措施。
“是的,我疯了,我疯了似地爱你,爱上了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皇兄!这在世人眼里是不容许的,可是我顾不了了!从我小时候你救我那一刻起,我就仰慕你,我的重心都是你,我的眼里全是你,我就是为你活的!我曾千百次想,为了你我愿意奉献我的性命,现在老天可怜我,给我机会了,皇兄,请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说到这里他泪盈于眶心疼地看着任逍遥,满目期待。
“不,我绝答应!你给我滚回西国当皇上去!”任逍遥想也不想拒绝了,对于这个皇弟,只是援手之劳却换来了他无数次的不离不弃,如今绝不能让他再以命相换了。
“呵呵。”西门如玉突然面上浮起怪异的笑:“你以为我现在回去还能活着做皇上么?”
“什么意思?”一种不祥之感浮上了任逍遥的脑中。
“连心蛊,我给你下的是母蛊,我自己的是子蛊!”
“你!”任逍遥顿时呆了,是啊,以西门如玉对待他的感情,怎么可能给自己下母蛊而给他下子蛊呢?
母蛊死子蛊亡!也就是说母蛊存在的身体死了,子蛊存在的身体也会跟着死亡。西门如玉爱他如命,自然是不肯自己死了,让任逍遥也死的。
现在母蛊在任逍遥身体里,任逍遥身上的噬心蛊明日就要发作,他就要死去了,也就是说任逍遥一死,西门如玉必死无疑。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这个傻瓜?当初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何必将命赔给我?”任逍遥悲伤地看着他,眼泪禁不住地滴了下来。
“是的,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可是却让我多活了这么多年,这些年虽然苦多于乐,可是我依然很幸福,你虽然不常在宫里,可是但凡有空回宫总是带些小玩意给我,那些东西我都保存的很好,每每看到,我就觉得幸福,这世上还有爱我,关心我的人。”
说完将包裹打开,里面赫然就是任逍遥送给西门如玉的东西,一件件都保存的十分完好,而且油光闪亮,看得出时常被人拿出来抚摸。
任逍遥心疼地看着西门如玉,沙哑着嗓子哽咽道:“你是我的皇弟,我又怎么能不关心你呢?何况当初救你也未必是存着好心,只是想宫里多一个眼线罢了。”
西门如玉潺弱的笑了笑:“我知道,可是你后来是真心对我好,帮我挡过了好几次的惩罚,为此你还受到母后的责难,尤其是那次我欲脱离母后的禁锢犯下了大错,是你替我扛了下来,你生生地替我受了二十刀割肉之痛,我一直记在心里,我一直想还你,却没有机会,所以现在不要拒绝我,让我以命换你的命吧,我已经传诏下去,将皇位传给你了,你回西国后好好当王吧,然后找个好女人过一辈子…。”
“如玉…。”任逍遥泪流满面,再也忍不住地抱住了西门如玉,啜泣道:“不,你好好活着吧,我替你把子蛊引出来,我不想活了。”
“为什么?”西门如玉愤然地看着他,气道:“咱们总有一个要死,我现在身上还有绝情蛊,左右是活不了了,你又说什么混帐话?”
“绝情蛊?”任逍遥呯地将手掌狠狠地打在了地上,怒吼道:“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她是疯子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她既要利用我,又怕我抢了她的权力,所以给我下了绝情蛊!你也知道绝情蛊一旦种下溶于血液之中,要想活命唯有一辈子不动情意,连引都不出来!可是我早就动情了,所以我活不了了,皇兄,让我帮你引出来吧。”
任逍遥摇了摇头,终于大笑起来,笑得天地失色,悲天动地,他指天大骂道:“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为什么连最可怜的人都放不过?”
他边骂边哭,直到气竭才惨笑连连道:“也好,让我们三人一起死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三人?”西门如玉呆了呆,不解地看着任逍遥。
“是的,我成亲了。”任逍遥半躺在地上,看着繁星点点,呆愣了一会竟然幸福地笑了。
“你成亲了?”西门如玉顿时觉得心头一苦,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恭喜你了。”
心下黯然,是啊,他是正常的人怎么能不成亲呢?可是为什么明明应该祝福他的,心里却这么的苦?还有对那个女人深深的嫉妒?
“她是谁?一定很温柔吧?是不是很美?”
“你见过的。”
“我见过的?”西门如玉想了想,半天没想出是谁,遂放弃道:“到底是谁?不要卖官子了!”
“是如画!”
“如画?”西门如玉先是一愣,随后释然了,低道:“是因为她救了你的命么?”
“不是,就是爱上她了,人就是这么奇怪,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发现心里竟然有了她,爱她爱惨了。”
“可是她身中巨毒不是已然没有救了么?”
任逍遥的笑凝结在脸上,眼中全是痛楚,黯然道:“是的,我虽然已经给她推宫过血了,但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愿她能为了孩子有生的意志,能熬到把毒解了。”
“孩子?她怀了你的孩子了?”西门如玉欣喜若狂,任逍遥有了子嗣他比自己还开心。
“嗯,应该会怀上了,我给她服了咱们西国的秘药,一定能怀上的。”
西门如玉愣愣地看了他一会,突然道:“皇兄,如果孩子出生了,能不能叫念玉或忆如?”
任逍遥看了他一眼,复杂一笑:“要是能出生自然可以。”
“谢谢皇兄。”西门如玉感动的泪流满面,抓着任逍遥的手哽咽道:“皇兄,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傻瓜,你是我的弟弟,在宫里唯一与我亲近的弟弟,我自然心里有你…唉…好吧,咱们兄弟在世上相依为命,黄泉路上也有一个伴了。”
“不,不会的。”西门如玉坚定地说道。
“什么不会的?”任逍遥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西门如玉一个手刀劈向了他,他脑中一昏,晕了过去。
西门如玉抱住了任逍遥,温柔深情道:“皇兄,你们一定要幸福,因为还盛载了我的幸福。”
“啾啾”鸟语花香中,艳阳高照,任逍遥睁开了眼,他先是呆了呆,看着屋顶发了会愣,随即听到身边均匀的呼吸,心中一喜,转头看了过去,看到的是一张艳若桃李的脸…。
顿时他呆在那里,那容颜如玉,晶莹透彻,泛着粉色的氤氲,长长的墨睫如扇般在眼底投下一对欲语还羞的剪影,小嘴轻嘟着,唇间荡漾着淡淡的笑。
“画儿…”他不敢置信的摸了摸她的唇,又摸向了她的脸,使劲的捏了捏,发现是真的,顿时心都跳了起来。
“做什么?讨厌!色胚子。”如画一睁眼就发现他的手正不断的搔挠她,顿时羞红了脸啐了声。
被骂了也高兴的任逍遥只是傻傻的乐着,心里却想定是他推宫过血起了作用了!
“傻乐什么?”她白了他一眼。
“画儿…”他温柔地看着她,喜极而泣道:“你的毒解了。”
“我的毒解了?”如画先是一愣,随即悲痛欲绝,炫然欲泣道:“你这么不喜欢我么?这么急着要跟我分开么?难道我就这么招你不待见么?呜呜…。自古痴情女遇薄情汉,是不是你得到了我就不珍惜我了,将我弃之如敝履了?”
任逍遥一阵尴尬 ,这哪跟哪啊?他怎么会不爱她?怎么会抛弃她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她。
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着泪,哄道:“别哭了,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我就是舍不得你死才帮你推宫过血的,画儿,别伤心了,你一哭,我的心也疼,身体也不舒服了。”
如画心头忽地一疼,止住了哭,急道:“你哪里不舒服了?快告诉我?”
“被你哭得浑身都不舒服!”他笑道。
“呯”她用力捶向了他的胸,惹得他痛呼道:“最毒妇人心啊!”
“你…。”如画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想到今日就是他的大限,顿时悲从心来哭道:“你就会欺侮我!呜呜,就算我好了,我也会随你而去的。”
“画儿,你难道真舍得咱们的孩子么?我一生孤苦眼下就要死了,只想留个孩子,难道你也不能答应我么?”
“我…”如画悲伤的看着他,泣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自己一死百了却留我在人间受尽相思之苦?”
“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任逍遥止不住心底的伤痛,抱紧了她亲吻着她的发,低喃道:“对不起,黄泉路上我等着你,直到把咱们的孩子养大成人可好?”
如画默不作声,偎依在他的怀里,半晌才悲伤地点了点头,呜咽道:“你一定要等我,在那里不准勾三搭四。”
“知道了。”他叹息了一声,抱得愈加紧了,他知道唯有这个要求才能让她扬起生的希望,也许过了十几年孩子大了,她对他的情淡了就能好好的活下去了。
如画也抱紧了他,心中悲伤不已。
突然她抓住了任逍遥的手,怪异而惊喜道:“逍遥,逍遥。”
“怎么了?”
“你的身体里没有毒…”她不敢置信,不相信老天这么厚待她,难道那毒与蛊虫相克么?两下平衡误打误撞的解了毒还解了蛊么?
“什么?”他全身一震,眼中掀起了巨浪滔天,急道:“不好。”
说完窜下床去。
“怎么了?”如画大急,也忙跟着出了去。
刚走到门口,她就呆住了,她看到数十米开外,一个男子匍匐在地,全身发黑,那样子竟然已死了多时!
“如玉!”任逍遥一个踉跄奔了过去,抱着西门如玉僵硬的尸体嚎啕大哭,泪湿衣襟,悲鸣道:“你怎么这么傻啊?”
“逍遥…”如画也悲从心里来,她嗫嚅道:“是不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成全了咱们俩?”
任逍遥悲伤地点了点头,手颤抖地抚摸着如玉的脸,垂泪道:“他一辈子没有得到过关爱,在尔虞我诈的宫里好不容易活到了二十,却因为我又送了命,我愧对他…。呜呜…如玉,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可知道你这般让我情何以堪?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