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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莫离殇微微一惊,是什么让莫问一下变得这么笃定?
“你不用问为什么,父亲做事十拿九稳,不然不可能以现在这般年纪登上这般高位。”莫问微笑着看了眼莫离殇,心中却暗自叹息了一下,这个女儿要是生为男儿该多好啊!
想到这里,他突然眉轻皱道:“你跟清王是怎么回事?”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呗,呵呵,再说了,这有意也估计是有意于父亲的权力吧。”莫离殇淡淡地一笑,三言两语打消了莫问的顾虑。
“嗯,既然如此,你以后尽量与清王保持距离,莫要让辰王误会了。噢,对了,你看辰王可好?”
“父亲这是何意?”莫离殇眼中划过了冷意,没想到莫问刚决定支持辰王就把脑筋动到了她身上,他定然知道光一个失了贞的莫言儿是不足以牵制住了辰王的,为了他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竟然想把她也嫁给辰王了,真是打得如意算盘。
“我看辰王似乎很喜欢你,以你的身份定然是正妃,不如你……”
“呵呵,父亲,女儿正想对父亲说,女儿只想陪着父亲与母亲,其余不作考虑。”莫离殇立刻截断了莫问的话。
莫问一句话未说完就被莫离殇打断了,又听她说出这种话,心中很是生气,怒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由着你不嫁的。”
见莫问生气,莫离殇倒是并不在意,突然一笑,眉宇间透着狡诈之色道:“呵呵,父亲既然知道辰王倾心于我,当知道吃不着的永远是好的,所以只要我不嫁人,就永远会让辰王对咱们将军府心怀着一份眷顾之心,即使是他日荣登大宝亦会如此,不知父亲以为如何?”
“啪”莫问听了大掌猛地拍到了桌上,大喜道:“枉我沉浮于宦海这么多年,竟然关键时刻没有离儿你看得透彻!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莫离殇笑而不语,淡淡地看着喜笑颜开的莫问。
象是感觉到了莫离殇内心的鄙夷,莫问攸得停住了笑颜,做出怜惜之样道:“只是苦了离儿,难道一直不嫁不成?再说了一旦辰王登上了大宝,下旨娶你为妃的话,如果不答应就是抗旨之罪啊!”
“父亲放心吧,他决不会逼我的。”说完冲着莫问盈盈下拜道:“天色已晚,女儿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
说完姗然而去,留下一脸沉思的莫问。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气辰王
“月牙河绕宅如龙蟠,西山远望如虎踞”这就是辰王府,它占据京城绝佳的位置。。据说京城有两条龙脉,一是土龙,即皇宫的龙脉;二是水龙,前海与后海一线,而辰王府就是正好在前海与后海的连线上,即龙脉上,因此风水非常的好。
自古以来以财源似水源来形容财运,所以辰王府处处见水,步步见湖,几乎是围着湖心亭而建,而湖心亭的水则是从几十里之外的龙泉湖引进来的,且只内入不外流,在王府中盘旋围绕生生不息。
莫离殇站在辰王府,看着这一切熟悉的景,恍若隔夕,只是山水依旧在,物是人却非。
“莫小姐,请。”辰王府的管家李忠恭敬地引莫离殇往书房而去。
这辰王府的建筑分东、中、西三路,每路由南北通透的四合院组成,红墙绿瓦,在阳光之下泛着威严肃穆的光泽,
一路上亭台楼榭,小桥流水,一架长了两百多年的藤萝,依然漫延昌盛。
莫离殇脚步微停,伸出纤纤素手抚上了藤萝叶子,那油亮发绿的叶光滑如丝绸,而她的指却如粉红的珍珠,那绿得诱惑,粉的娇嫩,加上亭亭而立纤纤身影,真是美得让人炫目。
佟夜冥站在书房门口,如神祗般端然,那邪魅俊颜晦暗莫名,两手负于背后,昂昂若山般高远,清清若水般孤冷。
他往昔冰寒的眸间此刻充斥着热烈的火花,火热地注视着远处与景色融于一体的她,看着她婀娜多姿的曼妙,似蝶般轻盈,若云般飘缈,小脸上带着恍若隔世的梦幻,这一切都让他怦然心动,热血沸腾。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踏着愉悦的步伐迎了上去。
“莫郡主。”他有意称她为莫郡主,这样,她就不需要向他行礼了,不知道怎么了,他从心底舍不得她一曲膝,仿佛她天生就是不应该向人低头曲膝之人。
“辰王。”莫离殇闻言,缩回了小手,微笑着看向了佟夜冥,微一颔首,神情中却透着疏离与冷漠,让人捉摸不透。
他压抑住了心中微微的失望,展颜一笑,恰似春花怒放,柔声道:“不知道莫郡主来找本王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此自然是有事,而且王爷亦是高兴的事。”莫离殇随意地笑了笑,漫步鹅卵石小路显得悠闲自在,杏眼却看向湖光山色。
“高兴的事?”佟夜冥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自然非常,他甚至忘了一个臣女怎么能走在王爷的前面,只觉得只要与莫离殇这般的亲近,这般的走一辈子都是一种幸福,这种感觉真是让他极为舒服,只是希望这路越长越好。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她突然停处了脚步,抬头看向了远处,那处碧波荡漾,绿柳扶风,可是再美的景却未曾入了她的眼,她的心里思量着怎么开口,她可以要胁他娶莫言儿为妾,因为毕竟是妾,无伤大雅,可是她却没有把握能让他这般高傲的人能丢开面子取莫言儿为庶妃。因为庶妃将来是要登入玉碟的,象他这么孤桀冷傲的人怎么会让莫言儿这样的残花败柳进他的玉碟呢?
思量间,一阵清风吹过,远处荷花透着残败的幽香,无数巨大的荷叶随风而舞,让她有瞬间的迷离,不由自主道:“今年荷花真是谢得早,不过沁香园中的荷花此刻应该还开着吧?”
佟夜冥陡然一震,只觉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那眼中全是震惊与欣喜还有迷惑!
自从见了她后,总是觉得冥冥之中似乎牵着一条看不见的线,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与她亲近,让他想方设法的欲讨她欢心。
知她爱荷,他昨日走入沁香园中突发奇想,欲将一亩桂花林全改成荷塘,还准备去西域引进晚荷以期延长荷花的开放时间,这一切尚在他心中尚未来得及宣布下去,可是为何她会知道沁香园中是晚荷呢?
难道……
他激动地跨上一步,眼中全是希翼,带着狂乱的热情伸出了大手,陡得抓向了她的手,急切道:“是不是你?时常在我梦里出现的人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我前世的爱人?”
莫离殇话音未落之时,她就知道犯了极大的错误,现在是大昭三十元年,那会她还未嫁佟夜冥,佟夜冥根本不可能为了讨她欢心在沁香园中挖地建湖!没有湖哪来的荷花呢?没想到旧地重游她一恍忽间竟然犯了这么个致命的错误!
看到佟夜冥神情亢奋地冲上来,她快速地躲过,正色道:“王爷请自重!”
“自重?”佟夜冥如当头一棒,惊立在那,随即若涩一笑,充满了伤心与落寞,痛楚与哀愁!
她不是梦中的女子!那朦胧欲雨的梦境之中,那女子长得倾国倾城,与莫离殇完全不一样!
他并非是浅薄到只注重长相的人,但是梦中的女子温婉可人,贤良淑德可谓人间典范,更何况一双妙目含情脉脉,爱恋交织的眼神永远跟随他左右,而不象莫离殇这般视他如牛鬼蛇神!眼底除了冰寒就是淡漠,让他一度以为她是恨他的!可是为什么那女子却和莫离殇总是会重叠在一起,让他每每从梦境中惊醒过来苦涩回味?
他千百次地怀疑他与梦中女子前世有缘,此世纠缠,可是梦醒来时却了无头绪!
莫离殇的疏离与防范让他清醒过来,她一定不是那女子了,如果是的话,决不会这么待他…。
瞬间所有的失望与沮丧同时袭击了他,他颓然地放下了手,惨然一笑却按压不住心头疑虑道:“你为什么认为沁香园中有荷?”
“噢,我亦不知道为何这么说,只是觉得应该是这样罢了。”莫离殇淡淡一笑,不着痕迹道:“不谈这些了,谈谈王爷的大喜事。”
佟夜冥按奈住了内心的疑问,正色道:“喜从何来?”他真不知道除了王位,他的生活中还能有什么喜事!
越过了她的身边,大步流星朝着湖心亭而去,昂藏的身形划破流动的空气,徒留破空之风,淡淡龙涎香漫漫四溢……
熟悉的香气,熟悉地地方,一股熟悉的痛迅速弥漫了莫离殇的全身,她猛得紧绷起身体,双目凝寒,看着他气宇宣昂的背影,素若春梅绽雪,洁似秋菊披霜,静若松生空谷,艳似霞映澄塘,那掩不风流道不明的潇洒,却让她眼中刺痛,恨意立刻冲斥,刚才还在左思右量的话已然不用再字斟句酌了。
“今天来是想让王爷娶我妹妹莫言儿为庶妃的。”她的声音如月般清朗,她的言语却如厉鬼般尖刻,恶意的挑衅,字里行间有着报复的快感!
说完她昂首挺立一如青松翠柏等待着风暴的来临……
无风起浪,平地起波,一股肃杀的寒意顿时迷漫了整个湖边,那荡漾的碧波似乎瞬间凝冰。
“你说什么?”一字一句都如硬石中蹦出,没有半点的温度,仿佛天上掉下了冰雹,落地有声。
僵直的身体慢慢地转了过来,俊美无双的脸瞬间坍塌下来,狰狞的怒意跃然而上,一股萧风瑟瑟的冷寒凭空而来,袖袍之间真气盈满,鼓动如风。
凝视着她的眼中全是千里雪飘万里冰封的冷意,凝结其中的是不可置信的痛楚。
她笑,似弱柳扶风却屹然不倒,任他雨打风吹却自安然,唇间永远是那抹充满了讥嘲的笑意。
“你确定是庶妃而不是妾么?”他倒吸了口气,尽量把声音放柔和,指紧紧的握着,生怕一个冲动打散了她的笑容,撕碎了她的身体。
“是的,王爷您没有听错!”她孤寒而清高,一如满塘的残荷,透着飘凋的冷意,毫不犹豫地字字钪铿!
两人的眼光就在无言地交锋,无声地抗衡,他的怒意冲天,她的淡然无波;他的杀意凛然,她的讥嘲淡雅;终于他退却了,他想就这么杀了她,免得天天受着相思之苦,免得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免得被她毫不留情的贱踏尊严,可是他却舍不得!
舍不得她受一丝的委曲,原来当爱上一个人是这么的卑微,是那么的痛,而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寻找几不可见的一点快乐。
这一刻佟夜寒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爱荷,她不是爱荷的妖娆,不是爱荷的圣洁,不是爱荷的孤远而是爱残荷的萧瑟,爱那残缺的冷魅,爱那凋泠时的孤独……
“你明明说过只是纳她为妾的,又怎么成了庶妃!你可知道庶妃是要入玉碟的!她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怎么可以入皇室玉碟呢?而我本王怎么能因娶了她为天下人所取笑呢!?”
他的话不是反问而是责问,字字句句间都按耐不住了滔天的怒火,如果不是莫离殇,这么说的人已成了枯骨了!
没有人敢这么污辱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极限,只是因为她是莫离殇,他才姑息了她,可是放纵并不是无限制的,并不代表他可以无原则地妥协,让她对他予取予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