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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他想要弄明白季舒玄的秘密!
跃入山洞,季舒玄将怀中的火折子拿了出来,顿时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眼前的道路,令那漆黑的恐惧消弭的无隐无踪。
季舒玄轻车熟路地往前走着,这洞中没有任何的机关暗道,笔直的一条道直接通向藏书阁的地下室。
站在门前,季舒玄小心地将火折子熄灭,轻轻地推了推挡在身前的石板,顿时,一声低低的闷响回荡在山洞中。
接着,那严丝合缝的石板门露出了一人宽的口子,季舒玄迅速闪身入内。
这一间漆黑的小屋子,是一个地下室,里面空荡荡的,出了几个破旧的书架之外就再没其他,这地下室也几乎没有人知道。
季舒玄轻轻地推了推地下室的天花板,顿时,便出现了一个入口,翻身跃上之后,季舒玄又将那地板盖好。
终于进入了藏书阁,季舒玄站在一口,想着就要见到云洛洛了,心口竟然“扑通扑通”地跳着,那种悸动令他自己都难以控制。
悄然深吸了一口气,季舒玄压下心里那种莫名的期待之后,飞身跃上了二楼,又悄悄地朝三楼走去。
牢笼成闺房
正靠在一堆书架旁迷迷糊糊睡觉的云洛洛突然听闻一丝异动,急忙一个翻身,从地上跃了起来,细听之下,当即辨认出那是脚步声!
接着,云洛洛一个翻身,整个身子缩在书架的后面,借着黑暗,将自己隐藏,视线则谨慎地落在楼梯口处。
淡淡的月光透不过厚厚的窗棂,一片漆黑中,难以辨认来人的身影,云洛洛小心地摒息,全神戒备地朝着黑暗望去。
半响之后,那脚步声停在了笼子外面,云洛洛心下生疑的同时,也更加的警惕起来,手做刀状,藏在袖子中,以备攻其不备。
“白姑娘,是我!”笼子外传来声音顿时让云洛洛松了一口气,她松开手从书架后站起身来,带着几分讽笑,压低了声音道:“原来是季公子啊!这么晚了还偷偷摸摸地进我闺房,不知有何贵干?”
闻言,季舒玄唇角扯了扯,似有些无奈,又似有些好笑。
闺房,也亏得她想得到!季舒玄估计世上也只有云洛洛能如此淡定的站在牢笼之中,称呼这里是闺房了!
“这分明就是我武当的藏书阁,如何成了你的闺房?”碰上云洛洛,饶是冰霜一般的季舒玄也忍不住同她杠上两句,顺着她的语气调侃了起来。
然而,云洛洛却并不以为然,她听了这话,淡淡地撇了撇唇角,朝着季舒玄站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轻哼一声道:“这还不是托了你季公子的福?否则,我白洛如何会在笼子中过日子?”
显然,云洛洛这话是有几分责怪之意,但季舒玄却并不以为意,只见他轻轻一哂,摇了摇头便将手中的包袱递到了笼中:“给,天凉了,睡在地上容易着凉。”
云洛洛瞧着黑暗中的季舒玄,没好气地伸手拽过了那个包袱,低喃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当真怕我着凉,早就该将我放出去!”
这话虽轻但还是落入了季舒玄的耳中,季舒玄莞尔一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云洛洛接过包袱,迅速打开之后发现竟然是一件狐裘大衣。虽然是在黑暗中,但已经逐渐适应的云洛洛还是瞧清了这狐裘的模样——看来是季舒玄的冬衣啊!这么宽大,确实足够自己垫在地上顺便也盖在身上的了!
“季公子当真是体贴入微啊!这入秋都多少时日了,这才来关心小女子是否挨冻啊!”虽说练武之人丹田都积蓄着一股暖流,不畏严寒,但若是能有遮风挡寒之物,谁也不想浪费那份内力。
于是,云洛洛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狐裘披在了肩头。
听着云洛洛这番冷嘲热讽的话,季舒玄心下总有股甜滋滋的味道,好似挨骂也是一种享受一般。
“你若是交代清楚了,我自然不会将你困在此地!”季舒玄不急不忙地回道。
云洛洛一听这话,当即冷笑了一声,讥讽道:“季公子,该交代的小女子早就交代了,只不过你不相信罢了!我来此不过就像学点武当的功夫,而我的师父,不过是一个江湖上的无名小卒,我的这身功夫也都是到处偷学而来。这些你都不相信,非要我说出一个你相信的话才算数吗?抑或是这只是你囚禁我的一个借口?”
云洛洛的话一字一句地砸在季舒玄的心间,令他心下不免有些动摇。虽然他始终怀疑云洛洛的动机,但却抓不到任何一点把柄,既然她死咬着不承认,自己确实也没有证据证明。
难道真如这白洛所说,他只是为了囚禁她而找一个借口?想着这种荒诞的念头,季舒玄就突然心惊肉跳的,急忙摇了摇头,坚定自己只是为了弄清眼前这女子的来历。
“没有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只是告诉我这些,我如何能相信?你是哪里人?家住哪里?家中有谁?若是能证明你所言不虚,我定然放了你!”季舒玄望着黑暗中的那个影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而云洛洛闻言竟然只是清冷地一笑,不急不徐地说:“若季公子真要刨根问底那我白洛也无话可说了,我自小失父丧母,跟着师父四处流浪,是哪里的人早就忘了,天地就是我家,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这样的身份,你要如何证实?倘若季公子怀疑我白洛,那看来我也只能继续留在这笼子中了。”
说罢,云洛洛带着几分愤然,转身又回到了那写书架中,寻了一处坐下靠在书架旁。
已经一个多月了,若说云洛洛心下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什么消息都得不到,除了白吟岚压根没有人能猜到她会上武当。而今,她虽知道白吟岚来了武当县,但想着他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即便知道又能如何?不会飞檐走壁,不会拳脚功夫,连一点点将她救出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而自己的爹娘指不定跑到哪个天涯海角逍遥快活去了,哪里还会回头打听打听自家的闺女身在何处?怕是等他们有朝一日想起她云洛洛的存在时,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这么想想,云洛洛不免有些心酸起来。想她云洛洛在江湖叱诧风云,就算是被定义为一个反面教材,那好歹也是跺一跺脚能让江湖抖三抖的角色,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果真啊,反派这个角色不好当!落了井,还要被人下石!
即便是在黑暗中,季舒玄还是感觉到了云洛洛的怒意,心中微微一疼,感觉有些无奈。
这么些时日了,云洛洛对自己似乎一直都戒备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他们两人现在这样,无论靠得多近,都始终隔着一个笼子。
季舒玄缚手站在笼子外,静静地望着云洛洛,即便是在黑暗中,那抹淡淡的黑影还是透出了几分苍凉和寂寥,让季舒玄瞧得有几分心疼。这样的女子怎样都不会是一般人,他是如此坚定着,也正是因为这份坚定,才让他想要从云洛洛的口中探问出一些东西来。
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吗?
季舒玄无解,良久的静寂之后,他悄然地离开了。
进退两难
来人闻声,顿时住了脚步,他静静地站在楼道上,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惊动了楼中的女人。
但他心下却是一片狂喜——原来季舒玄的秘密就是这个女人!他竟然藏了一个女子在藏书阁内!
那细微的脚步声突然中止了,好似从来没有响起过一般,藏书阁一片静寂,那黑暗如同能将人心吞噬的猛兽似的足以让人畏惧。
一瞬间,云洛洛顿时清醒过来——来人一定不是季舒玄!
她当即全神戒备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望着楼梯口。但那声音却始终没有再响起过。
云洛洛不怀疑自己听错了,只能说明来人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想到此,云洛洛不禁有些懊恼起来,自己怎么就如此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弄清来人就先开了口,只怕这次祸事闯大了!看来季舒玄就算有心包庇她的存在,她也在劫难逃啊!
黑暗中的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静默在两个看不到彼此的人之间不断地扩张着,那种一触即发的张力和较劲都在无声的蔓延,这一场无声的决斗,谁动谁就输!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云洛洛躲在书架背后戒备着,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黑暗中瞧不见来人的她只能凭借着感觉来探知对手的深浅。她在积蓄着能量,等待或许会发生的战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而等待在楼中的那个黑影似乎也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他不知道楼上的女子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深浅,更不知道对方同季舒玄究竟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被杀人灭口。只是时间的流逝让他越发沉不住气,越发的紧张起来。要知道,他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危险。
气氛变得更加的紧张起来,只要任何人有细微的声响,怕就会变成一场血战。
然而,只有在笼中的云洛洛才知道,倘若真的变成一场血战,那讨不了好处的一定是自己!
从那脚步声弋然停止的地方听来,应该是二楼,也就是说来人兴许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被困在笼子中,双方都在试探,倘若给那人一个机会上来瞧见自己的模样,只怕她就凶多吉少了!门外是武当的弟子,吆喝一声,就算是十个云洛洛也在劫难逃!
然而,就在两人最后一点耐心几近要崩溃之际,藏书阁外突然传来一阵搔动。
“什么人?”一名弟子高声喊了起来,其他的人纷纷戒备。
楼中的两人被这一声叫唤惊了魂,两人都心惊地站在原地,却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留在了门外。
“你大惊小怪什么呢!不过就是一直老鼠!瞧把你吓的!”几人上前查探一番回来之后对那出声的弟子一阵调侃。
“师兄别笑我,我这也是被惊住了!”那人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连忙解释道。
接着,外面的人松了一口气之后,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还有楼中的两人。
而那来人则正好趁着这一阵笑闹声作为掩护,动作迅速地消失在了藏书阁中。
当周围有恢复了静谧之后,云洛洛明显感觉到那人已经走了!
顿时,她顺着书架靠坐下来,只怕这一回真要闹出大事来了!虽然不知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但能出入藏书阁,怕也是武当中人,倘若如此,她云洛洛的事情怕是要藏不住了!
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云洛洛反倒平静了下来,她唇角轻轻地弯处一个弧度,自哂道:“也好,起码能重见天日了!”
且说那来人,趁着那阵哄闹,总算得以脱身,顺着原路迅速地离开了藏书阁。
当他站在山崖上,望着那延绵无尽的黑暗时,心下一阵畅快淋漓,好似瞧见了即将撕裂那黑暗的霞光一般。
月光照在他的俊逸且阴骘的面容上,浮起一层淡淡的流光,让人生出几分惧怕来。
再一次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山崖,来人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没入了黑暗之中。
从藏书阁回到屋中的季舒玄缚手在站在窗前,望着山间那片静寂,却无半点困意,脑海中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