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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听闻卓惊云的身份时,眼眸微微黯淡了几分,再一想起之前云洛洛说过的“找个江湖人出嫁”的话,他心下便“咯噔”一下落了个空,疼得厉害。
慌忙间,云洛洛朝白吟岚扫了一眼,瞧见他那颓然的气势,心下凉了半截,眼下划过一抹焦急。
这一幕或许还未开窍的云洛洛不知为何,但一旁的卓惊云却瞧得清晰,只见他半眯着眼眸,眼底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地笑意,点了点头——看来,这回是真有人收拾这无法无天的野丫头了!
然而,卓惊云这一脸得意的笑意还未掩去,便听闻云洛洛冷哼一声,淡然道:“卓惊云!姨娘和姨夫上次托我将你带回去,说是卓家家大业大,你也在外面逍遥够了,该回去管管事儿!所以,我正想着要不要通知他们一声,你在这里?”
一脸逍遥的卓惊云闻声,嚣张的笑意顿时僵在了嘴角,他神色微微变了变,眼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干笑两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着急忙慌地道:“小洛儿,别,别,别,哥哥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不当真不当真的!”
说吧,卓惊云急忙转头,望向白吟岚,不遗余力地解释道:“妹夫,妹夫啊!我是小洛儿的表哥卓惊云,刚刚不过就同她玩笑罢了,你可别也当真了!我是万万不敢对这小祖宗生出一星半点的心思的!也就只有妹夫你深明大义,本着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慈心,将这货给娶了回去!你是江湖众人的英雄啊!……”
这卓惊云口无遮拦地说着,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他话里可谓是将云洛洛贬得一文不值。
白吟岚一语不发地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语,心下总算落了一块石头,舒坦了许多。
然而,舒坦归舒坦,他的娘子他自己都舍不得责备半句,那又能容下别人说一句不是的?即便明知站在自己对面的这厮是岳母卓玲珑的侄子,云洛洛的表哥,他的大舅子,白吟岚依旧在算计着该如何给这口无遮拦之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显然,在卓惊云滔滔不绝之际,压根就没想到白吟岚早就倒戈相向了,而他还当这白吟岚看在同为男人,自己又是他大舅子这一身份的面子上,会多少附和两句。
因此,他以一个大舅子的身份,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洛洛一眼,语重心长道:“妹夫啊!我这妹子从小性子就顽劣,不听管教。如今你娶了她,可要好好教教,别总是纵容她的脾气。切忌,女人不能宠!尤其是云洛洛这样的女人,再宠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卓惊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话语中包含着某种年岁沉淀下来的心酸。白吟岚虽然并不知道这卓惊云同云洛洛两人过去的纠葛,但光听他这一席语重心长地话,以及瞧见他如释重负的神情,白吟岚便能揣测,这在这卓惊云的成长历程中,怕是云洛洛给使了不少的绊子啊!
知道这点儿,白吟岚的心情稍微好了几分,但想给卓惊云一个教训的念头始终没有打消。
正在盘算着该如何算计之际,白吟岚的眼角瞥见了云洛洛那一张变得更加青黑的面容,顿时,一个念头自他脑海中滑过。
于是,他轻蹙着眉头望向云洛洛,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出声问道:“娘子,听大舅子这么一说,似乎你小时候劣迹斑斑啊!”
白吟岚想起第一次碰见云洛洛时的情景,那是的她不过才三岁,便将那霸道嚣张的性子发挥了个十成十,只怕这些年的修炼,早已不足以用劣迹斑斑来形容了吧!
卓惊云听闻白吟岚的话,顿时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差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白吟岚哭诉起来。想起曾经,自己踏上乞丐这一行当,还真是托她云洛洛的福啊!
当初正是因为他娘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惊云,洛洛是表妹,长得国色天香,若不是自小就定了人家,娘是很想让她嫁给你的!这样,咱们就能来个亲上亲了!我瞧你姨娘给洛洛定的那桩婚事,八九不离十会被洛洛给搅黄,到时你做好准备,娘给你去说亲!”他卓惊云这才惊出一身冷汗,连夜包袱款款地遁逃。
因为害怕爹娘在江湖上的势力能迅速寻着他的下落,他终是选择沦落为叫花子!索性,他运气好,被那丐帮的老帮主相中,做了徒弟。随后,在老帮主隐退之后,他便登上了丐帮帮主之位。
还好,这江湖自在,比卓家更让他逍遥,于是,他这么一浪便是四五年。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不敢回卓家!云洛洛一日不成亲,他便一日不敢往家走,怕这一去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提心吊胆多父母的日子他卓惊云真是过够了!
虽然丐帮逍遥自在,令他念念不舍,但卓家养育多年,也一样让他想念。
为了一个云洛洛,他还真是落到了这种有家归不得的落魄之地啊!
今日听白吟岚这么一席话,当即以为自己的苦终于有人能理解了!谁知,白吟岚这厮就是一直心中只装着云洛洛的狐狸!哪管卓惊云的死活!
而卓惊云对白吟岚的认识,也仅只是书生罢了,哪会想到他那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于是,他抹了一把辛酸泪,连连点头道:“妹夫啊!何止是劣迹斑斑?我这小表妹做的那些事都可以人神共愤了!”
云洛洛站在一旁,瞧着他坐唱念打俱佳的表演,徐徐地眯了眼眸,眼底一抹厉色闪过,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冷笑。
祸从口出
显然,这一幕并没有让只顾着陶醉在找到同盟战友的卓惊云瞧见,只见他依旧满脸愤慨,俊颜上染着心酸,想起那些历历在目的艰难曾经,他便觉得心底寒颤。爱咣玒児“妹夫啊!这货小时候的样子你没见过吧?”卓惊云仗着找到了一个泰山好依靠,就连表妹这个称呼都省了,愤慨道:“这货自打能睁开眼睛起,就没有消停过!那年我五岁,娘说带我去看半岁大的小妹妹,那时年纪还小,那懂这些?当时瞧见云洛洛,还觉得甚是可爱,我心动之下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谁知,这货睁开眼睛,便给我挥了一个拳头,当时脸上一个红红的印子,差点就给破了相!”
白吟岚听着卓惊云声声的控诉,当即悄然眯了眼眸——这厮竟然敢对他娘子下手,罪加一等!
自然,卓惊云是没有发现白吟岚的这些想法的,径自诉着苦。
一旁的云洛洛两手抱在胸前,半眯着眼眸望着卓惊云,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
“娘子那时还小,应该不是故意的吧!”白吟岚故作沉吟,半响之后才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口气回问道。
卓惊云瞧见白吟岚心下起了动摇之意,对自己的话有几分怀疑,又有几分信任,当即加了一把劲继续控诉道:“妹夫,我那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半岁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啊!所以我只当自己倒霉了!后来,小洛儿越长越漂亮,越长越可爱,我自然也想着同她亲近几分,谁知,这一亲近,让我真是落入了狼窝啊!悔一生都不足以啊!”
若是卓惊云不说这话,兴许还好,可他这话一出,顿时便另白吟岚心下生出了几分冷意。什么叫“越长越漂亮”?什么叫“越长越可爱”?什么又叫“想着同她亲近几分”?这厮不说则罢,这一说,看来还有许多他白吟岚不知道的东西在里面呢!
“此话怎讲?”白吟岚眼底闪烁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眸光,故作兴味的望着卓惊云。
卓惊云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来了劲,伸手将他拉到园交椅旁,道:“妹夫,你先坐下,听我细细给你说来!这货的‘丰功伟绩’可是从小累积的!女魔头的称号绝对非她莫属!打小姨娘就说她是祸害!那时,我年纪尚幼,瞧着这货漂亮,就这么给她迷住了眼,压根就没将姨娘的提醒听进耳中。直到后来,被这货当枪头使,被她坑了一次又一次,才在血淋淋的事实中学到了教训,可为时已晚啊!”
卓惊云心酸地说着,却没注意白吟岚在听闻那句“被她迷住了眼”时,眼下一闪而过的厉色。
“这,这,大舅子,小生同娘子相处多月,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啊?大舅子言重了吧?”白吟岚佯装不信,蹙着眉头问道。
卓惊云唯恐统一战线被瓦解,当即出声嚷道:“妹夫!切莫被这货美丽的外表给蒙骗了!在下就是一个鲜活的血淋淋的例子啊!这货最会伪装!用她那迷人的外表,先将你困住,然后,等你完全被她掌控在手心时,就到了危险的时候!所以,妹夫,你一定切记,莫要惯着她!拿出夫纲来,好好地给她敲一敲!”
白吟岚听着这话,心下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道:“敢情大舅子也曾被娘子那迷人的外表给困住?”
卓惊云一味地陷入酸心的回忆里,压根就没有听出白吟岚声音中冷冷的警告之意,径自重重地点了头:“是啊!这货小时候太可爱了,长得漂亮不说,还古灵精怪的,一个没忍住就落了心!哎!悔啊!”
白吟岚闻言,眯了眼眸,冷冷地望着卓惊云,心下的盘算不是一星半点的多!
“娘子,你都做了些什么,怎生让大舅子如此气愤?”随即,白吟岚换了一副满心不解的模样,侧头望向满眼蓄满风暴的云洛洛,不遗余力地挑拨着:“娘子,怎生为夫听大舅子之言,对你甚是抱怨呢?你们既为兄妹,就应该友好互助才是啊!”
卓惊云一听白吟岚这话,当即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道:“妹夫!别提什么友好互助了!只要这货能惦记我还是她表哥,对我手下留情,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突然,云洛洛冷哼了一声,视线徐徐自卓惊云身上扫过。
卓惊云直到此时,才猛然意识到云洛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下意识地,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干笑两声,不敢望向云洛洛。
“做了什么?”云洛洛冷笑一声,淡然地白了一眼卓惊云,风轻云淡道:“没什么,不过就是这样罢了!”
说罢,云洛洛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欺身上前,快速地对卓惊云出手。
卓惊云心下早就生出几分提防,当感到一阵厉风袭来时,他迅速朝一旁滚去,躲过云洛洛致命一击。
瞬间,“咔哒”一声轻响过后,那一把烂木头做的园交椅便已经支离破碎地躺在了地上。
白吟岚非常的识趣,早在两人动手之前,便察觉了风头不对,在云洛洛出声之时,就已然悄悄地起身,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
此时,见那卓惊云狼狈滚地的模样,他非但不觉同情,心下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小洛儿!妹子!表妹!”卓惊云一边闪躲着云洛洛的攻击,一边嘴里喊着:“表哥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千万别当真!你好着呢!”
然而,云洛洛却并未停手,径自冷笑一声,化掌为拳朝着卓惊云的心口袭去。
卓惊云大惊失色,急忙往一旁跳了一步,用脚挑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挡在身前。
挡下云洛洛的一击之后,卓惊云连连退了几步,用那木棍稳住身形,喘着气道:“表妹,好表妹,我错了,我就是开了个玩笑,别当真,别当真啊!”
显然,云洛洛是不相信他这套说辞的,只见她扬了扬眉角,淡然地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