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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套事件都是蓝沐冉预先设计好的,先撩拨起丘梦内颗压根儿就没打算安分的闷骚心,然后中途找借口熄灯脱身,再把花青丝骗到房内,猴急的丘梦必然忍耐不住动手动脚,这时候。正主推门闯入,灯火通明。事实上毫无关系的一对儿男女就这么成了她盘中棋,上演一场红杏出墙捉奸在床的大闹剧,而唯恐天下不乱的鬼公子则可坐收渔人之利,一边看狗血小剧场一边坐等她家男人表扬。
呃,表扬可以忽略。只要他不生气就好。
手忙脚乱点燃桌上的烛灯,回过头,丘梦深深倒吸凉气。
确实是花青丝没错,而且是被自己流氓行为吓得花容失色发乱钗委的花青丝。
“花、花姑娘……怎么是你……”
花青丝脸色惨白,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新来的平儿让她先上楼等着,看房内漆黑无声,她只当是没有人在,没想到刚进来便遭到这般待遇。虽然她是瀚墨朝歌的老人了。但自挂牌开始便被金啸月包下,平日好吃好喝坐在房中只等他一人宠幸,哪曾受过如此惊吓?更何况丘梦是金啸月的老朋友,于情于理都不该对她有所不恭。
“青丝!”
门外一声厉喝,紧接着嘭地一声。厚实木门被一脚踹开,满面怒火的金啸月双目赤红。衣衫犹自凌乱,一看便是匆忙赶来。
里面怎么回事蓝沐冉最清楚。比两位当事人都清楚,然而在外人看来分明就是一派旖旎之色。烛光昏黄暧昧,来自头牌花魁身上昂贵的脂粉香气丝丝缕缕,愕然的白面男子衣衫散乱站在中央,对面不远处墙角,双手抱肩满面委屈的花青丝又惊又惧,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这效果远比蓝沐冉预计得要好,至少没发生担心的俩男人文斗导致露陷情况,狼狈的丘梦倒是想解释,那也得看起来被带了绿帽子的金啸月同意啊!一个字还没往出挤呢,盛怒暴躁的金啸月已经提起拳头狠狠砸去,而且还是直接奔脸砸。
靠,真狠,都说女人打架喜欢挠脸,这男人打架不也是先往面门招呼么?明显抱着看热闹目的出现的黄衣小丑斜倚在扶栏上,顺手从旁边一位姑娘手里抓了把瓜子嘎嘣嘎嘣嗑起来,悠闲姿态看得楼下无数嫖客羡慕不已。
打吧,猪脑袋打成狗脑袋,最好都打成二级残废让淮江的武林势力土崩瓦解才好,谁让你们没事闲的非要跟南肃勾搭打凉城的主意呢?打扰了她和城主大人安生日子,这就是逆天大罪。
第二天一早,天雨阁与啸月门两位首领为女人决裂的传闻飞遍大街小巷,脸色阴沉的赫连靖鸿坐在客栈食堂的雅间里,周围满是兴致勃勃的讨论声。
“丘阁主和花青丝背着金掌门相会被抓了个正着,可这花青丝不但不知错反而挺身保护丘阁主,这下可就闹大喽!”
“哪儿呀,明明是几年前金啸月横刀夺爱断了那两人的奸情,这会儿丘梦实力大了,想要把人再抢回来。”
“我看问题还是出在花青丝身上,一个风尘女子同时招惹两个男人,这不是很正常吗?就是没处理好日子安排问题,正撞上了。”
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提起一个身穿黄衣胸前平平其貌不扬男女莫辨跳脱荡漾满嘴胡话的小丫头。
毫无疑问这就是蓝沐冉所谓的计划,在无人怀疑到她身上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挑起了天雨阁和啸月门的纷争,不费一兵一卒一米一铜就把对凉城心生异象的淮江各门派联盟扼杀在爬出摇篮的刹那,如此误会想要解开,恐怕需要漫长的时日了。
素色身影忽而起身向外走去,苏尽无奈叹息,连去哪里都懒得问,更不会不知趣跟过去找骂,那是城主和蓝沐冉的事,谁也掺和不得。
除非有勇气迎接某人古灵精怪不知何时到来的恶劣报复。
这天瀚墨朝歌来客极少,一群百无聊赖的姑娘们坐在桌前不停叹息,只有角落里不起眼的一袭黄衣喜庆地席卷桌上的水果瓜子,好像楼中生意不好与她并无半点关系似的。
“这位公子面熟得很,快请快请,今天有些姑娘不舒服接不得客,不知公子是想要找哪位呢?”玉镜不在,南楼老眼昏花的带楼妈妈挥着手绢冲到门口猛套近乎,生怕好不容易进来的客人跑掉。
听得有客人来,所有姑娘瞬间光芒万丈婀娜转身,个个笑得甜美妖娆,却在看见来人长相时立刻垮下脸默默流泪。
不是客人长相无法接受,而是太想要接受但深知这个人不可能选择她们中的任何一名,不然过去几天中姐妹们早群体扑上去了。
每年都要来这里谈生意的贺老板今年带了两位公子一同前来,两人都是俊俏深得人心,但常穿深色衣衫的那位眉目冰冷,很少见他说话,曾有姐妹试着上前勾搭,结果被冷透骨髓的鄙夷目光刺激得大病一场,至今还在房里猫被窝哭泣。
这个浑不似红尘凡人的客人眼中只容得下一位姑娘,那就是与他相似,同样人间难得一见的平儿,祸害王蓝平儿。
果然,冷漠气场不容人接近的清俊男人不发一语,直向角落走去。
“哎哎哎别特么动!我的葡萄——呦,城……程公子啊。”刚想对打扰自己饕餮的人一顿臭骂,抬头看到又冷又硬的脸色,蓝沐冉立刻换上讨嫌的笑容,“来了怎么不先通知一声?要预约才行哦。”
“那你以后找我是不是也该预约?”
算了,想要憋死她吗?
拍拍手上的果皮碎屑,蓝沐冉从凳子上跳下来,随意地掀起桌布擦了擦手:“找我有事?”
赫连靖鸿没说话,袖中一大块纹银甩给带楼的老女人,目光依旧停在素面朝天未加任何妆饰的部下脸上。
“她今日跟我。”
钱多了烧的?蓝沐冉喉咙里咕嘟一声,腆着脸凑到带楼妈妈身边:“不是说客人打赏有分成么……”
老女人做贼似的瞟了黄衣小丑一眼,迅速把银子收到腰带里小跑着离去,速度及不上刘翔也堪比刘易斯,唬得蓝沐冉双眼发直。
“没出息。”厅中唯一的男人果断下了判词。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反正到最后也有人养着。再说我是真穷啊,一没财产二没经济来源,好不容易卖个身换点儿小钱,还动不动就被某些败家爷们吃吃喝喝祸害光了,什么是逼良为娼?见我如见教科书!”
从苏尽那里抢了一堆银票还哭穷,死皮赖脸非要挑战青楼生活的又是谁?跟蓝沐冉说话不要试图讲理或者与她争辩,否则被下了套子都不自知,屡屡吃亏的城主大人深谙此道理。
“跟我走。”清冷声音道。
蓝沐冉瞅了一圈羡慕嫉妒恨的姑娘们,自豪感油然而生——老子平板怎么了?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凉城省布料!到最后挎着帅男人走的不还是她么?得得瑟瑟夸张地挽住素色长袖,觉察到被拉住的人想要抽回胳膊时急忙偷偷戳了戳后者肋骨:“给点面子啊城主大人!”
动作中的胳膊蓦地停住,赫连靖鸿沉吟片刻,挣脱后又回手把矮了一头的女流氓圈进臂弯中贴于身侧,好看的眉眼间带着一丝询问:“这样?”
“唔……”
男人困惑:“捂着脸干什么?”
干什么?防止喷鼻血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客人和姑娘
淮江汤汤浩水边,烟花繁盛之地,人来人往吵闹拥挤的主街上,两道身影极为惹人眼球。
身材挺拔修长的清俊男子满面淡漠,周身的冷肃之气令过往人群自动让出一条溜光大道,而他臂下揽在侧胸的黄衣女子表情古怪,前后平坦的身子走起路总觉得有些僵硬,根本不像风尘女子所有的那种娇俏妩媚,就连素面朝天的白皙脸庞也是雌雄莫辩,一手死死拉住旁边男人的衣袖,一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手放下。”赫连靖鸿实在受不了被人围观的感觉,他认为,周围各种目光投射而来的原因都在蓝沐冉身上,是她怪异的行为招来了更怪异的眼神。
“放下他们还是会盯着你看的。”蓝沐冉松开手,丝毫不浪费机会,细长胳膊紧紧抱在她家准男人腰上,“谁让你长这么好看了,罪过啊罪过,我佛慈悲。”
大庭广众趁机揩油,好在她穿的是女服,否则定会被人误认为是龙阳一双了。
对此行为,长期饱受调戏的城主已经习惯于采取无视态度,揽在瘦削肩头的手微抬,然后重重落在一头杂毛之上:“好好走路。”
“哎我说你别总用这种批评教育的口吻说话成么,弄得我跟孙子似的。”蓝沐冉不满地站直身体,好不容易穿着女装跟城主大人暧昧一下,结果人家根本不珍惜,上佳揩油时机就此被打断。
漫无目的地沿河边走着,满眼花红柳绿酒旗招展,一派大好春光。偏偏有人冷得跟块冰似的,明明是他约人出来却不肯开口说话。
跟赫连靖鸿相处时间长了容易变成哑巴,因为担心自己后半辈子再不能插科打诨吐槽卷人。蓝沐冉只好如往常一样把面子甩到一万八千里之外,上赶着引他发言。
“昨天金啸月和丘梦打得很热闹,本来丘梦不打算还手而是要解释清楚的,不过人就是这样嘛,有些事越描越黑,反倒不如保持沉默。亲眼见老相好被好兄弟欺负,金啸月哪能干?奶奶地,他下手也够狠的。招招要命爪爪掏脸,最后终于把丘梦也给激怒了——唔,内小白脸大叔还真够爱惜面皮的,不过是被打肿了半边脸,居然直接就拔出扇子里的小刀嗖嗖乱比划,还好我站得远,不然非溅一身血不可。”
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昨晚的好戏。兴奋口气毫不遮掩。
赫连靖鸿微微摇头,什么损招她都想得出来,这样挑拨离间利用女人的计划也只有她才能面红心不跳顺利实施,虽然快速有效,却怕难以持久。
他在想什么蓝沐冉只动动发梢就猜到了:“放心吧,男人都要面子。既然已经为女人打起来了就不会主动说和好,而有花青丝和丘梦有私情的流言在,就算花青丝站出来替丘梦解释也是没用的,只会被认为是包庇情夫。哎,男人啊……”
“男人怎么?”
“……哦,忘了,你也是男人。”
嘭一声,熟悉的爆栗毫不留情。砸得蓝沐冉泫然欲泣:“口误而已,用得着这么狠么?你到底是要多小气?”
小气?小气的地方她还没看到呢。
赫连靖鸿明显加快了脚步,腿长不够的黄衣少女一路小跑紧着撵,实在跟不上时一个冲刺薅住了他腰带:“得得得,我说错了还不行么。你慢点。好不容易才出来的,我都快要捂发霉了!”
疾行的脚步蓦地停住。蓝沐冉来不及刹闸,嘭嗵。撞了。
“让你慢点儿你停下干什么?!这要是考驾照保准扣你的小十分!该听话时不听不该——”
“他有没有动你?”冷冷声音忽地打断。
话题转得有点快,还想着早晨那一桌水果的脑袋显然没跟上速度,一脸茫然:“谁动什么?”
这是个与众不同的女流氓,平时揩油占便宜男女通吃,这会儿问到专业问题反而蒙圈了,一脸纯洁让赫连靖鸿忍不住怀疑她装出来的。
“我问,他有没有动你?”
俊脸上煞气越来越重,蓝沐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