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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便没有资格再称为人,更没有被爱的资格了。
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名声煊赫——唔,也可以说臭名昭著——的小霸王,倒霉催的穿进古代还要被人欺负,连地位都不被承认,有没有天理了?!
“我说城主大人啊,”招牌式阳光开朗人畜无害的笑容挂上脸庞,红肿未消的面颊看起来怪异十足,“如果你想我了欢迎随时来找,如果不想,那就等到你彻底想开了再说吧。名分什么的我一点也不在意,就是这样。”
说了不会以部下的身份回到凉城就绝对要坚持,平时可以油滑赖皮没操守,这时候,偏要较个真儿不可。
“怎么,不肯跟我回去?”长眸一横,赫连靖鸿的脸色冰冷下来。
“别拉着脸吓唬我,大不了再被你戳几剑。反正凉城我是不会就这样不清不楚回去的,或者是留在漠南,也或者去塞北河西中州南疆闲逛,天大地大,总有我能去的地方。”
蓝沐冉的表情并不是在说笑,按她荒唐的性格很有可能一吊钱不带就这么去闯天下。不过是个名分而已,何必如此看中?
赫连靖鸿眉头渐渐皱起,他不喜欢被人逼迫的感觉。
那张刀削斧凿的俊脸就连皱眉时也很好看,可蓝沐冉不想看自家领导为什么事烦心,大着胆,指尖触在两道剑眉间轻轻平抚。
“我不是在逼你,只不过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底线,现在它们正互相冲突掐架,等到它们和好了我再回去——如果那时你还肯承认我的存在。”
一直在身后默默仰望他的小随侍,比谁都懂得城主大人心里在想什么。
也许,这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我马上便要南下处理中州各门派异动,除了墨城和二城主忙于各自事务外,其他人也脱不开身照顾你,以你的身手别说四处闯荡,能安全出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不甘心被鄙视到底,但赫连靖鸿说的全部属实,就她那两下三脚猫功夫连素小雪都打不过,更别提外面暗藏的各路高手了。
不需要人照顾又安全的地方……
“唔,我知道去哪里了,不用你管。”
又不用他管,赫连靖鸿打心底反感这句话。想要他管的人他未必想管,也不知道这没心没肺的女人是否知道自己多有价值,普天之下值得凉城城主担忧的人能有几个?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行,不说出是哪里我不会同意你去——”淡然语气蓦地止住,某个最不愿提起的名字浮上脑海,俊眉一挑,冷气森然:“你想去找南烈?”
“……别这么看着我,没安全感……”一眼被看穿的某人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许。”毫无商量余地,赫连靖鸿揪着缩在棉被里的纤细脖子塞进床铺最深处,宽阔身影堵在面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辈子他都不打算再让蓝沐冉和南烈见面,又怎会主动把人送去?
就算是客栈天字号房间,这里的床铺也不是很大,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距离不过咫尺。逆光看着神情冰冷而霸气更胜一筹的城主大人,蓝沐冉心里连连哀叹,每次靠近看赫连靖鸿心脏都会狂跳不止,什么内涵矜持形象节操通通掉了满地,这个人生来就是她的克星。
“少游和萧馆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回去后你老老实实待在子虚宫哪里都不许乱跑,等我从大渊回来再谈这件事。”下一步的安排直接敲定,根本没考虑半点蓝沐冉的意见,如此强势的决定自然惹得我行我素的玄竹馆副馆主火冒三丈。
“我去找六皇子又不是要嫁给他,凭什么不让去?别以为力气大地位高长得帅我就怕你!”
被踩了尾巴的蓝沐冉再一次从床上跳起,然而结果并不如她所想张扬了自己的威风八面,因为用力过猛,本来就不高的床架横梁与黑发凌乱的头顶来了个亲密接触,声音大得盖过窗外传来的街市叫卖声。
四肢发达的缺点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呜……漏了漏了,撞漏了……”抱头跪坐在床上正想这要不要挤出几滴清水眼泪博取同情,猛然耳畔风响,眼前一花,床顶和天花板跳跃着进入视线。
哎?什么情况?
没人来安慰关心也没有鄙夷呵斥,背靠着结实的床板,两只手被禁锢在头顶动弹不得,缓息间,百看不厌的精致面容欺到眼前,清晰而淡然。几缕发丝从赫连靖鸿的肩上垂下,痒痒地扫着她的脖子,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从胸口,从空气中,阵阵袭来。
呀呀,整齐的眉毛一根根可以数的清,深邃的黑色瞳孔从没这么仔细观察过,曾经艳羡无数次的光滑皮肤触手可及,冷冰冰的表情一抬头就能吃掉。
……这算是被扑倒了?
后知后觉结束,本来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变得赤红,蓝沐冉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滚烫滚烫,这下是彻底一声不敢吱了。
女流氓怎么着?女流氓就不能害羞吗?!
“不许就是不许,凭你是我的女人。”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分明是不讲理的话从城主大人嘴里说出就变成了金口玉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此吻清汤寡味廉价易得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变得粘稠暧昧,连空气也难以流转。
赫连靖鸿觉得奇怪,以前动用武力收拾小随侍的时候也没见她怎么听话过,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还是受天气影响性情大变?叫做蓝沐冉的魔物居然安分地跟只猫一样,除了瞪瞪眼睛咬着嘴唇外连话都不说了。
习惯把她当做少年对待,城主大人已经忽略了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叫暧昧,忽略了身下压着的是个瘦弱且半裸的苦逼女人。
蓝沐冉嘴唇嚅动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话,赫连靖鸿眉头微皱,又向下贴近半分:“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暴力狂死变态!”一口气可算憋了过去,蓝沐冉冲着城主大人耳边暴吼一嗓子,小胳膊小腿不停乱抓乱踹,就是怎么挣扎也起不来。
好像战败的斗鸡,叫人忍俊不禁。
能欣赏到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女流氓如此狼狈状,赫连靖鸿顿时心情大好,刚才的些许怒气灰飞烟灭,只余故作的冰冷生硬。
“哪里都别想去,伤好之后立刻回凉城,这是城主之命,不得违抗。”
什么狗屁城主之命,完全不听取群众意见啊!蓝沐冉面条鱼似的扭来扭曲,冷不防被托住脸颊固定在他面前,无底的眼眸如冷夜一般漆黑,英气逼人的面庞越来越近。
啊,喂!想干嘛这是?不许乱吻!否则某人会鼻血狂喷而死!此刻蓝沐冉的心跳已经不是砰嗵砰嗵了,而是快到连成一条直线,眼看就要宣告死亡——呃,宣告停跳。
连呼吸都忘记,闭着眼。只等待判刑一般的瞬间。然而极力抗拒却又隐隐有些期待的吻并没有完全按照预计来临,一点湿凉落于额间如蜻蜓点水,带着属于他的气息刻上烙印,温黁鼻息随即远去。
就只是这样而已?该说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还是该说有些失望呢?睁开眼,明眸如月正由上俯视,眉梢唇角笑意淡薄,神俊疏朗,静如止水。
此物有主。闲人勿碰。
蓝沐冉觉得自己是被挂了这么一块牌子,而挂牌子的人正是面无表情一直走在前面黑心冷血的城主大人,为了防止廉价卖身的奴隶脱逃所以打算一吻定情。
清汤寡水的一吻换她慌乱失措如台上小丑,混蛋,故意耍她玩呢是吧?
“呦,我回来的又不是时候?”带着戏谑的声音与开门声一同响起,韩香粉站在门前。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望向赫连靖鸿,“究竟是多久没见过面了,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哪有这么巧两次小暧昧都被她撞上,这家伙一直在外面偷窥打算拍照吧!
蓝沐冉都快被刺激疯了,再看城主大人没事人一样拍拍衣服站起来。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愧是城主,关键时刻脸皮厚度远超过小鱼烂虾,潜力甚广。
“换好衣服就在房里呆着,我去看看墨城。”
墨色身影关门离去,韩香粉晃了晃手中长裙,白花花耀眼。
“被他看上你还真是不幸。”
“呃……不,是我看上了他。”犹豫了下,蓝沐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要不是当初死缠烂打非要粘着赫连靖鸿。现在可能就没有玄竹馆副馆主,只剩下大渊六皇子麾下的一个狗头军师了。对于自己的眼力和决定,蓝沐冉还是非常自信满意的。
“又是倒追?”堇色长裙一闪落坐桌前,韩香粉颇感兴趣地撑腮轻笑,“赫连家男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个个魅力四射。也不知道引得多少女人蜂追蝶绕,就连二十一世界独立自主的女性都难逃魔掌。”
“哎?姐姐你也是倒追?静玉馆主么?”
韩香粉直率点头。
她和蓝沐冉虽性格不同。在待人处事上却也有三分相像,都是直率倔强又敢说敢做。只不过后者的固执强势更为突出。没心没肺,不知死活,一天不惹出点事来就活不下去。
“我是八年前来到这里的。当时运气比较好被大户人家所救,受其接济自己开了家医馆,不久后你家男人遍寻天下名医解毒救妻,当时的我小有名气好面子也就去凑热闹了。谁知道这一去就搭上了半生时间,素绮月没救下来,反倒连累静玉丢了一双腿脚。”提及往事,年轻的花容泛起沧桑,眼中黯色不绝,“说要照顾他一辈子他却不肯,只好走遍天下去找能治他腿疾的奇药。”
静玉的腿不是早就好了么,似乎是出于某种恶趣味才继续窝在辅椅中的。蓝沐冉抓抓满头乱发沉吟片刻,打算继续听完故事再决定要不要告知实情。
“我知道他嫌我,这么多年都避着不见,连写给他的信也石沉大海,不见鸿雁归来。其实,我又何曾期盼过在他心里能有一席之地?呵,待他伤愈日,是我离开时。连这种话我都说出来了,可他仍然冷漠疏离,从不问候、从不回信,大概是真的无法接受我吧。如今我已不作他想,只要能寻得大漠蝎王与沙湖圣草配得良药,能让他重新站起,便是终此一生再不相见,我也了无遗憾了。”
“要不要这么虐啊……”听着听着,蓝沐冉心里就不是味儿了,就算当年是韩香粉害得静玉双腿瘫痪也用不着不理不睬吧,好歹人家整整七年不顾辛劳遍寻良药,甚至宁愿许身于他,如此痴情有什么恩怨化解不开?再说韩香粉跟自己又不同,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医科大中医专业高材生出身,跟整天鼓捣瓶瓶罐罐花花草草的静玉不正好一对儿么?
瓶瓶罐罐?药?凝香丸?
猛地蓝沐冉乍起。
不对啊,如果说静玉真的讨厌韩香粉,何必送她这些东西防身?那个腹黑狡诈的装瘸馆主……
“韩姐姐,你对他说过‘伤愈后便要离开他’这种话?”
“是,起初他不肯用我配的药,及至腿伤发作痛不欲生,我实在看不下去他受如此之苦,所以……”
好吧,原来又是感情那点破事儿。
蓝沐冉抚额长叹:“韩姐姐,你比我还迟钝。”
无怪乎静玉一直不肯对外宣布自己已经痊愈的事实,他是怕韩香粉会依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