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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办,你还是照计划去参赛,丽凤姨的案子有我们盯着,你不要被影响……。」同样烦躁的猛搔头发,对陈则笙而言,这不仅仅是关于汤丽凤的命案,他没料到鼎天集团的股价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幸亏他动作快、脱手的快,否则不晓得会赔成什么样子,那时才是真的无法交待。
「你觉得有可能吗?完全不受影响,我只要一想到,丽凤姨的死跟……跟蔡董事长有关……,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买凶杀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姚家伟还是很认份的准备着比赛时要穿的正式西装,这可不比会外赛,『至尊麻将大赛』就连参赛证、邀请函都做得如此华丽、贵气,可见不能随随便便一件衬衫、一条牛仔裤就打发了。
「烦……真烦,怎么会有这么多鸟事?货柜还没找回来,丽凤姨的命案还没破,现在还扯出蔡薇霖,你说女人怎么就那么麻烦?八爷都死多久了,现在才来争风吃醋?」理所当然的将这个案子视作情杀案,陈则笙更在意的是汤丽凤的货柜,他已经一心一意的认定了,白无常像肯定就藏在里头,如果不把它找回,只怕他死都死不瞑目。
「喂……别说那么大声,弟宝很沮丧。」指了指缩在角落的粉嫩小男孩,姚家伟一脸心疼且无奈的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打从他们在新闻上得知消息后,『姚念淳』就情绪低落,那两个年轻人,猜想是因为他跟汤丽凤的感情太好,所以心情难受,哪会晓得被困在小男孩身躯里的前?赌坛大亨,正为了自己逐渐崩解中的帝国感到焦虑及痛心。
神经质的晃动身体,『姚念淳』下意识的咬着指甲,那名前?赌坛大亨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多出这个习惯,只是现在管不着这么多,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萤幕,不动声色的偷偷留意着股市,伳知道肯定有股东大量抛售,才会造成鼎天的股价狂泄,担心林昆清会趁人之危的入主,而那个老不死的混帐肯定会这么干,偏偏这么关键的时刻,蔡薇霖竟然被留在分局里,老天要亡他吗?
一阵寒意自背脊窜起,『姚念淳』没来由的急抽口气,胸腔分不清是气闷还是抽痛,那名赌坛大亨还来不及吭声,粉嫩的手臂才刚伸出求援,眼前顿时一黑……
耳边全是嗡嗡、嗡嗡彷佛沉在水底似的闷雷声,『姚念淳』隐约记得发生什么事,但实际上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自己像是躺在担架上,而身旁则是姚家伟及陈则笙紧张的叫唤声,再然后……没有然后了……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弟宝他……弟宝他不是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昏倒?」被挡在急症室外头,姚家伟慌乱、失控的尖叫,四肢没来由的颤抖、发寒,对他而言,那不只是『昏倒』而已,那名小男孩的心跳、呼吸结结实实的停顿了十来秒,已经一连两次差点失去宝贝儿子的经验,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冷静点!家伟,你这样帮不到弟宝,让医生检查他,你冷静点!」捉紧姚家伟的手臂用力摇晃,陈则笙逼着自己镇定些,怎么说着、说着话,那名小男孩就突然失去意识、倒地不起?他还有好多话想问,关于汤丽凤的那个货柜,『姚念淳』是不是知道内情?照现在这种情况,姚家伟绝不会让他追问下去了。
「我怎么……我怎么能冷静?弟宝他……。」
「家伟!」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时,负责检查『姚念淳』的主治医生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他们遇上了十分棘手的问题,小孩子的身体其实没有病痛,即使接连遭遇了两次车祸,姚念淳的复原情况非常良好,可是现在却发生器官急速衰竭的现象,就好像……就好像他的身体开始排斥他自己一样,没有理由的『罢工』了。
「什么……什么叫他的器官在衰竭?弟宝……弟宝他一直都很健康……。」惊吓不已的结结巴巴,姚家伟勉强的挤出点笑容,求救似的望向陈则笙,他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一家三口的相处得十分融洽,『姚念淳』如果有什么不妥,他们两个大人、四只眼睛,没理由没发觉啊!
「我们也在找原因,目前用药物暂时抑制恶化的情况。」冷静的向姚家伟解释,那名主治医生简单的交待几句后,又去照顾其他病患,留下手足无措的姚家伟,失控的想闯进急症室里陪伴自己的宝贝儿子,一旁的陈则笙不得不费劲的拉住人、安慰他。
「让让!……你们去办理手续,小孩要留院观察。」粗暴的推开挡路的陈则笙及姚家伟,推着病床的护士头也不回的命令着。
从那名粉嫩小男孩『发作』后,文武英杰馆就陷入一阵慌乱,七手八脚的将他送上救护车,而姚家伟及陈则笙也连忙追赶前去,梁琬音便自动自发的收拾东西,她看得出来,那个小男孩的气色非常不好,十有八九会留院观察,果然不出她所料,没过多久就接到陈则笙打回来的电话,梁琬音略挑了挑细眉,什么时候不好『发作』,偏偏选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老天真的要亡他们?不管是文武英杰馆还是『巷子内』,都有挪动一部份的资金押宝在鼎天集团上头,现在发生这种事,就算他们退场得快,一些钱还是打了水瓢。这些还不要紧,投资本来就有赚有赔,但参加『至尊麻将大赛』却是赌注,而且他们还押在了毫无胜算的姚家伟身上,这下好了,他的宝贝儿子出事,那个温温吞吞又没主见的男人哪有可能去比赛?巨额保证金势必拿不回来了。
「这下……怎么办?」当家主事的老大哥一走,所有琐事便全掉到他头上,游毅德忙得团团乱转、焦头烂额,不过他更关心的还是『至尊麻将大赛』,输钱事小、面子事大,他们永福町旧商圈能不能扬眉吐气,彻底摆脱那些虎视耽耽的麻烦就看这一回了啊!
「还能怎么办?我去顾着弟宝,然后你跟则笙哥想办法劝姚家伟出赛啊!」没好气的猛翻白眼,梁琬音很气自己竟然做出让步,明明已经撕破脸,至少,她单方面的认定了姚家伟是情敌,结果现在还得和和气气的帮他带小孩?这世界还能再更不公平一些。
「你?」半信半疑的睨着梁琬音,游毅德一点也不相信她是真心诚意,该不会想趁机绑架人家的小孩,胁迫姚家伟离开她的则笙哥吧?
「不然呢?保证金是钱呐~~钱呐~~,你还记得当初为了凑出那天价的保证金,我们费了多大的劲?总不能因为这些事放弃吧?最该死的是这个赛制,居然不能换人顶替……。」不情不愿的嘀嘀咕咕,那名年轻女性熟练的收拾必要的行李,她对姚家伟确实有些偏见,但这不意谓着她不愿意照顾陈则笙的小外甥,那个小家伙虽然有阵子阴阳怪气的吓坏她了,但事后也没什么更过份的举动,她还是很喜欢『姚念淳』那个早熟、贴心的小男孩。
「那好……,我尽力……。」又是啧啧有声、又是摇头叹气,游毅德索性让文武英杰馆及『巷子内』的员工全部休假去,他相信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们肯定没办法分出心神来照顾这两间店铺。
「不能只是『尽力』,而是一定得成功,姚家伟不参赛,我们的保证金就拿不回来了,……不!是他一定要进决赛!」一掌重重的拍在游毅德胸膛,梁琬音杀气腾腾的命令,这些男人临到头来,一个、两个全都靠不住,最后还是要她来当坏人。
完全被黑暗吞食,彷佛被千层大石、又或者是万吨的海水深埋,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重见光明,一向自以为无所不能、呼风唤雨惯了的范岳靖,头一次感到这么害怕。他知道自己仍被困在这个小小的身躯里,但大脑却连动动小指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指挥不了,不……这种感觉更像是这个大脑根本不是他的,他只不过是个不小心被『凝结』在这个身体里的……旁观者。
『医生!医生~~。则笙,快去叫医生,弟宝醒了!』耳边传来姚家伟欣喜若狂的叫喊,听说『自己』痊愈、清醒,范岳靖一开始也跟着兴奋起来,只不过开心不足两秒,随即意识到更恐怖的事情,如果姚念淳清醒了,为什么他四周仍是一片黑暗?
『嘿……小朋友,看医生叔叔这里,对……好乖……。』另一个陌生男子凑在他脸前嘟嚷,至少,范岳靖是这么认为,只是他就连听都听的不十分真切,更遑论看见什么了,但四周围的欢呼声,又好像他已经清醒了,范岳靖忍不住的扯开嗓门尖叫,可惜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医生,弟宝他……。』
『小朋友目前还很虚弱,必需留院观察,不过按刚刚检查的结果,情况比先前好很多,不要担心。』
『你们不是说……,有什么器官衰竭的问题?』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并没有继续恶化,甚至……,总之我们会替他安排更详尽的检查,不用太担心,小孩子的复原能力比我们大人强许多。』
听着那个陌生男子明显敷衍的口吻,范岳靖忍不住的猛翻白眼,当然,他以为自己确确实实在翻着白眼,不过相信那个叫姚念淳的小男孩,肯定没有任何动静,因为他仍旧深陷在黑暗中动弹不得。
『嘿……医生都说不用担心了,弟宝吉人高照,一定能逢凶化吉,你应该……。』
『陈则笙,你胆敢在这种时候,叫我去参加什么鬼麻将比赛……。』
『家伟!这不是在开玩笑,那些保证金不单单只是文武英杰馆有份出的。』
声音总像隔了层厚重的障碍物似,听得不清不楚,不过范岳靖还是补捉到了『至尊麻将大赛』这几个关键字,姚家伟应该出赛的,而他应该在一旁『压阵』,结果现在竟然发生这种事,他不仅困在这个小身躯中,更可悲的是还无法控制,他还怎么收复他的帝国?怎么彻底打败林昆清,羞辱那个老不死的家伙?
『……别担心,弟宝在这里很安全,有那么多医生、护士照顾他,琬音也说她会过来帮忙。』听不清陈则笙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十有八九是在劝说姚家伟参赛,范岳靖虽然动弹不得、口不能言,不过十分同意那个年轻人的看法,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
『可是……。』语气有些动摇,姚家伟也知道情况严重,那笔保证金不是小数目,他怎么也不能让永福町旧商圈的街坊们失望。
『只要进入决赛,我们就能把保证金拿回来,说不定那时,弟宝早就痊愈了。』
『老天……,我真的……。』
『嘘……没事的!有我在,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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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力的扭动、挣扎,范岳靖回想自己的『前辈子』,从没哪一次像这一回一样拚命过,只可惜不论他怎么使劲,四周仍是一片黑暗,但他能从模糊不清的声音中确认,那个叫姚念淳的小男孩真的清醒了,时不时用着软软、甜甜的奶腔奶调跟护士说话,童言童语的要这个、要那个,惹得那些婆婆妈妈们爱心泛滥成灾,巴不得什么好吃好喝的全塞进这小家伙的嘴里,只是这下让那名习惯性呼风唤雨、掌控一切的赌坛大亨更加慌张,他该不会真的被困在这个小身躯里,永远动弹不得?
不死心的继续挣扎,老天似乎终于肯给他几分薄面,范岳靖兴奋的『瞪』着眼前逐渐绽现的一丝光明。
「嗯?小淳,怎么了?你不是刚嚷着说要睡觉?小朋友要多休息,身体才会好得快。」一个上了点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