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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开眼笑的喊他『把拔』,但他却觉得对方完全不是真心诚意,那个小男孩在假装、在敷衍他。
「家伟?」愕然的喊了一声,陈则笙轻轻的碰了碰姚家伟的手臂。平日里,这对父子一碰面,哪一次不是恶心巴啦的又亲又吻,尤其是姚家伟,不管那个小男孩怎么挣扎,他就非得用力蹭得对方脸颊通红才罢休,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宝贝儿子,那名年轻父亲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不像姚家伟。
「嗯……能不能,让我跟弟宝单独谈一下?」有礼的请求着,但神情意外的严肃,姚家伟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则笙,后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微笑的顺势一带,不动声色的将那名年轻护士『赶』出病房,喀的一声拉上房门。
「有什么好谈的?我肚子饿了……。」漾开一抹天真无邪的微笑,『姚念淳』撒娇似的蹭到姚家伟身旁,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攀住对方,那名高瘦的年轻父亲冷不防的猛退一步,病房内的气氛一僵。
「……你是谁?」
不让那名年轻护士打扰到姚家伟的『父子谈心』,陈则笙假装很感兴趣般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对方闲聊,慢步的踱回护理站,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眼花,医院像是变得更加混乱,长廊上的警力人员多了一倍有馀。
「怎么了?怎么乱七八糟的?不是说了要安静吗?这样吵吵闹闹等一下重症那边会抗议的。」面色一沉,那名尽责的年轻护士,快步的冲向护理站,陈则笙也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神经错接,竟然也煞有其事的跟上前去,彷佛他也是医院的一份子一般,认真的打听、关心着。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有钱人搞的那一套保外就医,平日里吃好、穿好的注重养生,一遇上有牢狱之灾的官司诉讼,马上就万病齐发,到底要多愚蠢才会相信这种鬼话。」重重一拍桌子,那名年纪稍长且正义感十足的护士,一脸的不以为然,派了这么多警力过来一层楼、一层楼的排查,根本就是劳民伤财,原来她缴的税就是浪费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保外就医?谁?」显然不太理会时事,先前那名年轻护士一脸茫然。
「哇~~你真是……,还会有谁?就是这阵子闹得沸沸扬扬,鼎天集团的大老板啊!」继续没好气的翻着白眼,那名上了点年纪的护士,忍不住的连啧数声,她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有钱人利用权势逃脱法律制栽,尤其还事关人命,实在太不公平了。
「鼎天的大老板不是往生了?」吃惊的瞪大眼睛,那名年轻护士虽然不关心时事,不过八爷范岳靖的新闻铺天盖地,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他的大老婆接班,结果扯上命案,好像买凶杀了小三,反正那些人的关系就是乱,现在居然利用保外就医这一招,真是不要脸。」又是一连串的啧啧有声,那名稍为年长的护士又是哼、又是白眼。身为女性,她自然讨厌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但闹到出人命就真的太过份了,又不是在拍电视剧。
听着护士站的那些护士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八卦,陈则笙危险的眯起眼睛,这么巧?蔡薇霖保外就医的地点就是这间医院?更令他惊讶的是,她居然会动用『保外就医』这一招,而不是用庞大的律师团队狠狠的修理检方,这真的不像那名江湖阿嫂的一贯作风,难道鼎天集团真如外界传言穷途末路了?那他跟姚家伟还有必要耗费那么多心神来谋夺一个倾倒中的帝国吗?
「嘿!不多说了,我上楼准备一下,迎接这位皇太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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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助理小高面无表情的跨进病房,蔡薇霖轻轻的叹了口气,露出个预料中、能够理解但却又故做坚强的奇怪神情。从她协助警方调查开始,她那双仅剩的儿女便对她的诉讼不闻不问,范亦珊还能解释成忙于工作、忙于『至尊麻将大赛』无法分心,可是一向无所事事的范牧民,有什么理由置身事外?就算他帮不上忙,就算她不需要帮忙,一声问候并不过份吧?这时不禁想起正直、可靠的大儿子,蔡薇霖又是一叹,在她身旁除了助理小高之外,就属范承瀚最让人放心、信赖,偏偏这样一个有为青年却英年早逝,老天故意针对她吗?就算她真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怎么也不该报应在她的大儿子身上。
「怎么样?进来一趟很不容易吧?」语气平静的询问,蔡薇霖倒不是刻意装病避祸,一连串的打击,再加上层出不穷的麻烦,真的重压的喘不过气来,食不安稳、睡不安寝,若不是平时她十分注重养生,一般人早就垮了,饶是如此,她也时常闹头疼,身体虚弱不少,添了许多白发。
「还好,以前的一些老朋友还说得上话。」仍旧语气死板、不苟言笑,助理小高略耸了耸肩,八爷范岳靖结识了各个阶层的人、交友广阔,即使那名赌坛大亨已经不在,还有不少人十分重情重义,一听说八爷的未亡人遇上麻烦,虽然不见得能让她躲过牢狱之灾,但使点劲、出点小力还是有办法的。
「帮我谢谢他们,有心了。」
「卖个人情给鼎天的董事长,对他们而言,这事很划算。」
「别把人心想得这么坏。」
听出了助理小高话中有话,蔡薇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略摆了摆手要对方继续往下说,助理小高就是她的耳目,他肯定探查到什么事情,才会刻意的冷嘲热讽,否则以他严谨的个性,极少在别人背后议论。
「鼎天的股价一直跌,是背后有股东在恶意抛售。」清了清喉咙,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情绪化,助理小高又一次恢复冷静,开始回报着这段日子的清查,很难说是哪个大股东开始的,不过一旦有人起头,就像水霸捅出个缺口一样可怕,愈是抛售、股价跌得愈快,股价下跌得愈凶,抛售的规模就愈夸张,就像看不见尽头也无法阻挡的恶性循环。
「能跟八爷称兄道弟、拜把子的,全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直撑到这个时候才倒戈,也算他们够义气了,不怪他们,出来混的哪个不是为了求财?这又不是慈善事业。」非常看得开似,蔡薇霖轻声的笑了笑,彷佛料准了会有这么一天。其实她早就萌生退意,只是一口气咽不下才强撑着,现在想想,守着八爷的这片江山又如何?只不过是麻烦多、是非多,她已经没了丈夫、没了长子,如果是个好母亲,不该让她仅剩的子女远离这些风波?她花了太多时间去争这口气,是时候修补、修补亲情,试着当一个母亲了。
「没经过证实,不过……。」
「嗯?」
「二小姐跟牧民少爷也在倒卖手中的股票。」
不由自主的扬高半边细眉,如果是那些老股东们抛售股票,蔡薇霖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要那几个能左右董事会的老董事们没有动作,鼎天的股价再不济事,一时半刻间也不会有大问题,但如果范亦珊跟范牧民联手,那情况就不乐观了,他们手中的所有持股是有可能让江山易主的。
「林昆清那里有什么动作?」深呼吸几口气,蔡薇霖对自己的两名子女还算有信心,范牧民这家伙再怎么搞怪,还不至于反骨到出卖自己家业,尤其范亦珊还在,那个丫头不会由着他胡来,背地里肯定有什么计谋,等有空时,她再来好好查问,现在更重要的是知己知彼,她虽然不打算再争下去,但也不意谓着会平白无故的将江山拱手让人,尤其让给那个老不死的胖子。
「没有,应该是在观望。」
「嗯……,很符合他老狐狸的个性。」
「还有件事……,金鸥文创一直在买进,像是在护盘。」
「金鸥?叶泓禾?这不像他,在这个时间点进场太冒失了。」
同意蔡薇霖的看法,助理小高频频点头,他虽然对叶泓禾谈不上有什么好感,认识也不算深,但也知道那个男人是跟八爷范岳靖齐名,甚至在能力上胜过八爷的狠角色,连他都不会犯的错误,叶泓禾没理由这么傻。
「嗯!金鸥进场护盘更像是搅局,根本无法阻止鼎天的颓势,昆清大仔应该就是在等待机会,如果股价真的跌到谷底,金鸥反而不够资金承接,到时昆锦建设就能明正言顺的入主鼎天集团。」
「如果我没猜错,在金鸥背后搞鬼的应该是杰儒这混小子,你替我找牧民跟杰儒出来,我来问!」
「好的,……还有件事。」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只要牵扯上姚家伟、姚念淳父子俩,助理小高就觉得不自在,毕竟,那算是八爷的家事、私事,以他的身份,实在没什么立场发表意见。不过,站在那名江湖阿嫂的角度来看,那个小男孩不管姓范还是姓姚,都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蔡薇霖应该会想知道姚念淳又住院、甚至差点被攻击的消息。
「什么?那个小男孩差点死了?」吃惊的在病床上坐直身体,蔡薇霖对姚念淳的感情十分复杂,她总觉得对方亲切,一开始认定他是范承瀚的血脉,又后发现姚家伟可能是八爷在外头的私生子,张心莲嘲讽她的最佳棋子,蔡薇霖承认她对那个小男孩又爱又恨,就像对八爷一样早分不清是恨?是爱?但无论如何,小孩是无辜的,究竟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下毒手?
「听说是个精神异常的男人,闯进儿童病房,不过没伤到那个小男孩,反而在病房里自杀了。」
「自杀?」
「是,他将清洁剂打进身体里……,董事长?」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当年八爷也曾利用清洁剂结果几个仇家……。」
「你是谁?」深吸口气,姚家伟面色凝重的拉了把椅子,慎重的坐在『姚念淳』的病床前,他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怀疑自己的宝贝儿子,用这种严厉的语气对他说话,不过看着那个同样冷静,而且明显不怕他的小男孩,姚家伟心凉了大半截,他的怀疑几乎可以直接宣判了。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清楚,日子活的反而不痛快……。」微拧着眉头,『姚念淳』打量了姚家伟好一会儿,决定不再打哑谜,失去汤丽凤的协助,他什么事都办不到,索性跟姚家伟摊牌,说不定还能拉拢对方,这一仗他不能输也输不起,鼎天集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不要跟我打哑谜!你到底是谁?真正的弟宝在哪?你把他怎么了?」半是痛心、半是气愤的咆哮起来,姚家伟浑身发抖的瞪着那名依旧冷静的小男孩,一想到这段时间,他疼爱的、宠溺的对象竟然不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他就觉得背脊恶寒连连,只能怪他自己被『亲情』蒙蔽了眼睛,有太多证据一再出现,偏偏他选择自欺欺人的视而不见。
「这话应该反过来说,是你儿子把我怎么了……,那天我中风被送进医院,等我清醒后已经在这个小男孩的身体里……。」
「不要赖在弟宝身上!你到底是谁?」
「……八爷,范、岳、靖!」
盯着『姚念淳』老半晌,姚家伟神经质的在病房里踱步、打转,最后甚至情绪有些失控的放声大笑,他原本还抱有一丝丝希望,希望他的宝贝儿子会害怕的放声大哭,这一切不过就是他疑神疑鬼的胡乱猜测,谁晓得那个小男孩,会用这么冷静、严肃的神情,报出这么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姓名。
「你……你不要乱说话!弟宝……弟宝你需要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