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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倪越看着这个贵妇人远去的身影想,苏家当真是根基深厚,现在的形势,苏夫人进宫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让人抓了把柄,怕是连苏氏整个家族都要牵连进去。
景仁宫外的侍卫又传消息过来,大皇子待在景仁宫里不愿意出来,愣是侍卫们怎么拉都不肯,一边又有皇后在场,他们那里敢动真手段。公仪绯下了命令,不准许宫中之人非议淑妃早产事件,违者重罚。但仍然不缺爱嚼舌根之人,大皇子虽只是个小娃娃,到底是皇家的孩子心思聪颖,再加上几日未见自己的母后,很快就知道自己母后被禁足的消息。
侍卫们自然不敢对大皇子下手,但大皇子若是在景仁宫闹腾,传了出去倒是损了她的声誉,倪越只好亲自赶去了景仁宫。
景仁宫内殿,皇后正在教导哭哭啼啼的大皇子。
皇后拿着帕巾擦着大皇子哭得红通通的鼻子,说:“听母妃的话,好好在书房上课,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已经长大了,还要粘着
母妃有没有皇子的样子!”
大皇子抽噎着说:“可是书房的下人说儿臣······儿臣要见不到母后了。”
倪越走进去,殿外的宫女弯身问候道:“越妃娘娘吉祥!”
“免礼。”
皇后站起身子,将手中的帕子递给钱姑姑,对着倪越径自走上寝宫上座,目光看着她,高傲的模样仍是皇后的做派。
“越妃见了本宫怎不行礼?越妃莫不是忘了本宫还是东旭的皇后!”
倪越不紧不慢道:“娘娘尚在禁足期间,这礼自然得在娘娘解禁之后再行,臣妾改日定然会好好向皇后娘娘行大礼的。”
大皇子将她视做将自己母后关在这里的坏女人,跑过去抓住她的衣袖说道:“出去,出去,你这个坏女人。”
倪越弯下身子,对他说道:“本宫奉的是你父皇的旨意,让你母妃关在这里的人可不是本宫,大皇子何不问问你母妃为何她不能走出这景仁宫呢!”
父皇?大皇子捏着倪越衣衫的松了,父皇为什么要不让母后出寝殿,他松开了手,跑向皇后,小小的手拉着她的衣服急切地问道:“母后,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为什么啊?”
“珏儿松手!你还小,以后你会明白的。”
“母妃,你告诉珏儿,你告诉珏儿。”
“母妃说了,以后自然也会告诉你的,你先回书房,林学士还等着你去上课!”
大皇子赖在皇后身上,死死抓着衣服,钱姑姑想掰开他的手,又怕伤了大皇子,之间他嘴里一直喊着:“母妃不说,珏儿便不回去。”
“回不回去由不得你,越妃,皇上让你执掌后宫,你就是这么让大皇子随便从东宫来到中的。”
倪越反驳道:“皇后这话说得好没道理,珏儿是堂堂的皇子,下人们哪里敢冒犯,便是臣妾尚且站在几步之遥之外不敢对大皇子不敬。”
“哼~越妃,你这分明是推卸责任,钱姑姑,快将珏儿抱走。”好不容易将哭闹得珏儿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皇后困住他的双手交给钱姑姑道;“
抓着珏儿的手,唉,别太重了。”
“等等。”倪越叫住钱姑姑,说道:“钱姑姑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竟然把皇上的旨意也给忘了,你出不得这景仁宫的。”
倪越并非有意刁难,说句实在话她不过是按着规矩办事,她不想也不愿意坏了规矩,没想过要卖皇后一个人情。当然大皇子她自然是要带走的。
“小习子,你来抱住大皇子,手劲轻这点,万万不可伤了大皇子。”
“滚开,本皇子不要你抱着,滚开~”
倪越拂袖转身离开寝殿,说道:“皇后安生禁足,若是有什么事情,派人向臣妾说一声,万不可自己做主。”
她人还没有走远,景仁宫寝殿一阵噼里啪啦,皇后将青瓷瓶对着寝殿漆红的楠木门狠狠地甩了出去,“好个越妃,一招得势,果然了不得了。”
延僖宫:
从里到外都是各种稀遍地是补品赏赐,全部都是内侍局送过来的,小产后,淑妃的气色好得比较快,现在已经能够下床走动走动了。
“太医,本宫的身子无碍了吧!”淑妃问道。
太医答道:“娘娘心情舒朗,气色恢复的不错,再加上太医院的药方仔细调理,定然无恙!”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云珠送徐太医出去,替本宫好好感谢徐太医。”
德妃生过孩子比较有些经验,公仪绯嘱咐了德妃照顾淑妃,因此除了在甘露宫陪着她的儿子,德妃每天总要抽些时间去延僖宫走一趟。
云珠送走了太医,正好德妃过来,行礼道:“见过德妃娘娘。”满面的欣喜表情,在众人都以为淑妃没了孩子忧伤不已的时候,延僖宫其实是一片喜气。
德妃走进里屋,淑妃躺在床上,手中握着一件精致的发钗,细细磨砂着发钗的纹路,见她进来,笑着说:“坐。”
德妃道:“之前,我问你,你是有什么法子,可我真没想到,这样的办法你也用得出来。”
淑妃很淡然道:“既不用动脑子又直接管用的方法为何不用!”谁让苏丞相着急让皇帝定下太子人选,不正好给皇后冠上了一个动手动机了么。
德妃道:“你这般下得了狠手,难怪皇后猝不及防。”
“本宫这么做不是正好遂了皇后的心愿么,她做梦都想本宫生不下孩子,我便助她。”
淑妃的手段是德妃远远不如的,她绝对做不到拿自己的孩子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她舍不得也不忍心,可是淑妃能够做到,够狠够果决。
“已经三天了······”不知皇上最后的决断是如何,前朝的发生的纠纷她已经听说了,废后与不废后两路人争得不可开交。
“是啊,三天了。”云珠递过一碗补汤,淑妃摇了摇头,让她将汤放在边上,继续说道:“不管结局如何,你不都该是高兴的么?你可是什么损失也没有!”
“没有?”德妃苦笑道:“皇后如今想必是巴不得吃了我的肉呢!你手里拿捏着我的把柄,如今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该给我了。”
淑妃狡黠地笑,像是在讽刺她道:“皇上总觉得你端庄沉静,多年来不曾计较,于信誉上最是信的过,以你的身份和皇上对你的信任来指正皇后,最能让皇上信服,毕竟我这一招走的实在是直接。思虑起来也不像是皇后能够做出来的事。”
德妃咬唇,淑妃果然心思慎密,她知道皇上对自己仅存的是那一份信任和愧疚。于假装被害小产这件事情上,不仅成功陷害了皇后,也让她蒙上不信的污垢,这污垢又被拿捏在了淑妃的手中。
德妃苍白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放佛一切都已经于她无关一样,目光空洞而散乱,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淑妃,我从不与你争,你我无冤无仇,你何必处处设计我。”
淑妃没有回答,只是冷淡地说道:“本宫累了,德妃请回吧!”
昭明殿里,公仪绯静静地看着案桌上堆着满满的奏折,皓白的手撑着额头,一袭暗黑色紧身衣的影卫出现在他的面前,公仪绯抬头,额前的几率青丝飘然而下,墨晶玉石般深邃黝黑的眼眸微微地半闭着,看上去满是深深地疲惫。自然半跪在地上的影卫不敢抬头,因为他的主子还未发言允许。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公仪绯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讲吧~”
“北苍国主昨夜病亡,国后矫诏三公主殉葬。”
公仪绯拿起一颗摆放在桌子上的珍玩,旋转着道:“殉葬?唔,好办法,自古有后妃殉葬,现今开辟公主殉葬的礼制了,北苍国后好能耐。”
“主上,下一步怎么做?”
“剩下的让她们自己解决。”公仪绯放下手中的珍玩,手轻轻一挥,影卫从窗户闪身消失,他开口唤了一声,“李瑾德。”
“让礼部准备准备,两日后北苍三公主回国!”
“是。”李瑾德弯腰退出了内殿。
待李瑾德退出昭明殿后,公仪绯移步走向侧面的书架,从中抽出一本书,另一面墙上的暗格缓缓开启,这里面放着的是九宫格,一个他一直想要拿到,却一直打不开的东西,直觉告诉他,那个女人可以打开,但是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在犹豫,该不该让她试一试呢!?
公仪绯无视了书桌上堆得山一样的奏折,将九宫格带回寝宫九华殿,整整一晚都专注研究着其中的奥秘,知道李瑾德进来通报天已经亮了,上早朝的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龙体欠安
伺候皇上穿戴好衣裳,李瑾德记着昭明殿里尚有一桌子的折子未处理,便问道:“皇上,可要将折子交给曲相处理。”
“就放在那儿吧!”跨出一步九华殿的寝宫门口,公仪绯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身对李瑾吩咐道:“朕这几日深感身子不适,免了今日的早朝,让慕容峥走一趟九华殿。”
“是。皇上,您让慕容院首什么时候过来?”慕容院首已经退休多年了,而今住在京郊,看皇上神清气爽的样子,不像是身子不适,怎生将京郊的慕容院首召进宫来,淑妃娘娘一小产,太医院的太医
虽然大都派给了淑妃诊治,皇上若是有事,却还是不缺人手的。
公仪绯抚了抚衣袖,转身走进九华宫寝殿,李瑾德在后面跟着,脑子里一个劲儿的琢磨着,皇上到底想个什么,哎哟,这皇上的心思如今越发难测了。
换下明黄色华贵的龙袍,穿上深紫玄色的长袍,洁净而明朗的玄白色里衣,公仪绯靠在九华殿寝宫的龙椅上,半闭着眼眸,过了一会儿,睁开眼说道:“午后。”
“奴才急着了,奴才这就差人去慕容院首那里。”李瑾德躬了躬身子,退出了寝宫内殿,走至外面,吩咐了在他手下做事,自己收的干儿子,郑重让他把这事儿办妥当了。
宣政殿八十一级台阶下百官们已经到了,李瑾德站在宣政殿外向下看去,整整齐齐站了两排大臣们,吃了一惊,今儿个都挺勤快的,连个告假的都没有。这才恍然大悟过来,今儿个上朝的趋势不妥当啊,想必这些
大臣都是深思熟虑了预备着上朝争论一番,回想起前两日宣政殿一番斗论他至今记忆犹新,皇上不上朝是明知的决断,皇上让慕容院首来做个掩饰更是减少了大臣的猜测。
李瑾德扯着尖锐的嗓子宣布退朝,文武百官一阵唏嘘。质问声层出不穷,曲相一党更是请求面见皇上,而苏相一党也是请求面见皇上,谨王未发一言,连同站着的楚御史只是静静地站着,预备着回府。李瑾德招架不住责趋势
只好请大臣们等待,待他问过皇上的意思。
李瑾德飞奔着赶回九华殿,后面一群小太监们顿时傻了眼,没想到他们肥滚滚的总管大人,也有这般矫健的时候。
“启禀皇上,大臣们启奏,朝事不可拖缓,曲相和苏相要求面见皇上。”
“哦,”公仪绯勾起唇角,似有预知的笑意,说道:“告诉他们朕丧失皇儿,心痛不已,如今卧病在床。他们硬是要见朕,便是居心叵测,意欲让朕难以康复,动摇国之本。”
“这······”李瑾德大吃一惊,皇上这话说得有多严重似的,“奴才这就去。”
“等等,”公仪绯又说道:“将昭明殿桌案上左侧第三叠折子交给楚故。”
李瑾德不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