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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田旺夫-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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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凝神静听,这是萧和鼓为主的音乐,声音干脆利落,欣欣然有生机。苏萱对音乐是七窍通了六窍,只有一窍不通。属于看热闹的等级,只是听着声音很欢快,很好听,别的就不了。

乐曲中渐渐有了鼓的加入,节奏铿锵,节奏感慢慢加强了,听得大家都情绪高涨起来,最后萧声起,鼓声渐歇,最后萧声婉转,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四周都归于寂静,全曲在悠扬舒缓的旋律中结束,全场寂寂,大家回味无穷。“春江潮水连月明,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那里春江无月明。”半晌吴晴轻轻的道。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柳聪闭着眼睛,虔诚的道。

“你们少在这里酸文假醋的,不就是一曲好听的音乐吗。后面还有节目,赶紧献上。”苏萱嚷嚷道。

全桌的人都向苏萱行了注目礼,苏萱讪讪的闭嘴,不了。刘弈一笑,有一拍手,从二楼下来一队温婉柔媚,环佩叮咚的舞姬,和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

在座的各位雄性,全都一脸沉醉的盯着空地上衣带飘飘的曼妙身姿。苏萱撇撇嘴,看了看在场的各位,又看了看魏少东,全是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看着呢。

“了,没看叫过叫色迷迷吧,这还是最最矜持的呢。”刘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下了苏萱一跳。

“切爱看谁看谁,和我有关系,你现在还神思清明,不为所动,是这些舞姬的颜色不够,还是你这刘太岁转性了。”苏萱笑着小声的和刘弈说笑。

“都不是,是这几天我劳累过度,有些肾虚。”刘弈一本正经的说,一句话说的苏萱满面通红,骂道不要脸,你就不能”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弈呵呵笑着喝了口茶,不再,去看场中的歌舞。魏少东皱了皱眉对苏萱道不好好看,嘀咕。”

苏萱也不了,看着舞姬轻抬,纤腰轻摆,广袖舒展,这真是美的享受,奢侈的眼缘。

歌舞在苏萱胡思乱想中,结束了。有穿米黄色坎肩,头梳双丫髻的小丫头,款款的走,把桌上的茶盏都收了,菜肴一道一道的端上桌。

苏萱看着桌上的松鼠鱼,翡翠虾斗,葱爆鳝片儿,荷叶蒸小粉肉,蜜汁豆腐,清炒笋片等等,苏萱看了一眼这里的地主,刘弈同志。

刘弈扇着手中的折扇,得意的挑了挑眉,“这是我从各大酒楼请来的,会做苏州菜的大厨,做得好不好我也不敢说,这还要萱儿品尝过才。”

苏萱半晌无语,虽然名义上是苏州人,但是骨子里确实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在现代已经不是拘泥于一地的菜肴了,可以说八大菜系,稍微便宜点儿,而且有好吃不贵的八大菜系,苏萱是都有涉猎的。

苏萱说白了就是一个杂食动物,饮食中没有特别严格的界限,难为刘弈费了这么多功夫,遍请京城的大厨,来做以为钟情的家乡菜,苏萱顿了顿,最后还是对刘弈说了谢谢。

刘弈看着苏萱神情不自然,以为是勾起了苏萱的乡情,于是乐的眉开眼笑,见眉不见眼儿的,连道萱儿喜欢就好,萱儿喜欢就好。”满心欢喜这马屁拍对了。

下首的几个人,看刘弈和苏萱嘀嘀咕咕,一个神情愉悦,一个喜笑颜开,都互相看了一眼,悄悄了咽了口口水,默不作声。

魏少东对苏萱道我看你坐在那边不是很方便,我们两个换换吧。”说着还不等苏萱明白说的是的时候,两人已经调换了座位。

“我就坐着不方便了,我不喜欢坐在这边”苏萱气愤的道,伸手拉魏少东要把座位换。

魏少东啪的一扇子,正打在苏萱的手上,手背上立刻就起了一道红印子,苏萱被吓了一跳,心里气愤难耐。

苏萱蹭的站起来,走到吴晴他们中间道还是我们坐在一起自在。”刘弈不满的看了看魏少东,魏少东垂下眼帘,没表示。

“来我们边吃,边看,边听,今天一醉方休,请诸君满饮此杯”魏少东举杯。

大家同时举杯,一口干了,纷纷举著。席间一时杯筹交,连着吃了几杯酒,大家也都渐渐放开了,话也多起来。

这时候从二楼下来一队穿着五彩霓裳的舞姬,轻纱做裙,五彩着色,层层叠叠,如烟如云。轻云广袖,衣袂轻扬,翩然流逸,漫然起舞,轻灵飘逸,身姿摇曳,飞虹烟起。

长歌起,歌声从中间的舞姬口中飞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歌喉清亮,尾音缠绵,如情人在每个人的耳边呢喃。在座的众人,不管是男人还是俱都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毛大喇叭伸出去的筷子,呆呆的停在半空中,然后当的一下,掉了一只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 一百八十一章 夜宴(二)

    这一声,也把大家从迷离神思中拖了回来,大家表情各异,半晌谁都没有说话。“整天看这些靡靡之音,消磨人的意志。现在天下权宦当道,贪腐盛行,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都将国将不国了,我们确在此纸迷金醉,醉生梦死。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说话的是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人,他此话一出,其余几人都面有愧色。

    “程兄惯会煞风景,我们在此看看歌舞,和你说的那些有个什么干系。一天迂腐不堪,只会掉书袋字,这天下的事你又知道多少,能管多少,发牢骚有什么用。”毛大喇叭,不瞒的大嗓门道。

    几个人都看了一眼上首的二人一眼,看这两人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这位兄台是姓甚名谁,哪里人士。”魏少东嗓音清丽,和颜悦色的问道。

    “我是河南兰考的举子,姓程,名仕字有禄。”这程有禄说完,悄悄抬眼,扫了一眼,魏少东的脸色。

    苏萱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是个望子成龙的人家给起的,怨不得满口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呢。魏少动脸上丝毫不显轻视之意,程有禄也放下心来。

    “你说这天下权宦当道,贪腐盛行,可有什么凭据?”魏少东问。“这还要什么凭据,我们家就是很好的凭据,我们家上有七八十岁的老祖母,下有花甲子的父母,家里弟兄七八个,侄儿侄女十来个,我是家中最小的,也要二十大几,三十来岁了,却至今求娶无门。这也怨不得别人,谁愿意女儿嫁进婆家就受苦呢?”程有禄一时很是苦恼,仰头把杯中酒一口饮尽。

    “我们家本来有百十来亩的良田,在村里也算是过的去的,一大家子,精打细算还是够的。可是从我十来岁的时候,各种税赋就连年的加,田里打的粮食原来是交一半的税就够了,剩下一半,仔细打算一年的嚼用也够了。”程有禄一脸的酸涩。

    “可是以后的日子,税赋一年比一年重,赶上灾年,田里颗粒无收,家里的余粮也支撑不了多少时日,只有买地卖粮交税,如此往复,到了仕十八九岁的时候,家里居然只有二十多亩地了。”程有禄目光盯着某处道。

    “祖母一天突然把一家人都叫到一起说,这个家里看着我脑袋灵光,是个读书的料,如果家里出了为官做宰的,家里也就翻身了。所以家里要竭力拱我读书出仕,如果我没有考中,家里败落也是早晚的事,就当早了几年吧。说完褪下自己带了一辈子的一对玉镯,交到父亲手里,说去换几个钱,支持一段日子,好好供我读书。”程书生的眼睛湿润了。

    “父亲变卖了玉镯,又买了几十亩地,整天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作。仕却帮不上什么忙,天天在家苦读。等到仕考中举子,家里的东西也都十去七八了。”程有禄说着,眼里噙着泪,他使劲的眨了眨眼,想把眼泪眨回去,可是事与愿违,那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再如和,我们还这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过着,家里还养着我这么一个吃闲饭的。可是村里已经十室九空,当村里人知道我中了举人,都高兴坏了,敲锣打鼓的热闹了好几天,他们也算有了活路。我来京城赶考的时候,全村老少都送出来,都嘱咐我要好好考,一定要考上。我们却在这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的吟诗做对,无病呻吟。”程有禄阴郁的喝着杯中之酒。

    “那以程兄看,应该如何呢?”魏少东转了转面前的酒杯问道。

    “唉——”程有禄一声长叹,“我大齐国诈也有二百多年了,官衙臃肿,上下政令不通,一项好的政策,往往是上面颁布了发令,到个地方都不被重视,下面虽然知道,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这就形成了百姓的一句俗语,上面放,下面望,中间有些顶门杠。你说说这政令不能上行下效,还有什么效力可言。从大齐开太祖大封功臣,权贵世袭也不过几十家,而今却有几百家不止,这些人占用大量土地,囤积居奇,得了国家最好的,却不用交税纳粮。百姓人口增加来了几人,确要承担比以往更重的赋税。这难道不是亡国之像吗。”程有禄顿了顿,一咬牙道:“要想改变这些陋习,就要效仿太祖,重新丈量全国土地,核算赋税。不分官民,全部按土地计算税赋。这样就是你有良田千顷万顷也不怕。”

    程有禄说完,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这可是闻所未闻的说辞,当真惊世骇俗,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也就是在这里当做酒后之言说说吧,如果真的拿到朝堂上去说,别的不说,都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这可不是涉及道一个两个权贵的利益,这是涉及到全天下的全天下权贵的利益,到时候只怕事情没办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家下意识的和程有禄保持了一下距离,都坐的稍稍离他远了些。

    “当然,我大齐的各项政令还是不错的,只是都被这些歪嘴和尚念歪了,我们在这里高天阔论,大发感慨,是么有用的,这件事就算是程兄为官做宰了,一人也做不成。如果当权者有心改革,那也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是一代人的心血,我们先喝酒,不说这个了。”苏萱看了看面色沉重的众人道。

    宴席上的人,都被苏萱风趣幽默的说辞,给逗乐了,魏少东更是笑着看了苏萱一眼,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举杯要大家同饮。

    其间又有歌舞,乐曲献上,但是大家全无心思观赏,东西到了嘴里也全都不是味儿了。大家食不知味的吃着东西,看着歌舞,都没怎么说话,也就魏少东和刘弈交头接耳了几次,苏萱看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题。

    魏少东看了看大家,既然挑起这个话题了,说下去破坏气氛,不说下去气氛也好不到那里了。

    “程兄说的固然是当今时弊,可是解决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我看促成这些现象的由头,也有当今皇上优柔寡断的错误,当今皇帝有七子成年,可是储位悬空,惹得其中纷争不断,我看还是早立太子,也可以缓解一部分危机。”吴晴想了想,谨慎的说。

    “天下百姓不堪重负,我承认是官衙臃肿,政令不通,这和立不立太子,有什么关系。”魏少东皱眉道。

    “怎么没有关系,现在的税赋都搞不清楚是给谁的,到底是上交朝廷,还是官员们中饱私囊,还是有别的去向,都说不清楚,如果不是上面派系林立,也不会有那么多浑水摸鱼的。”程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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