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冯茝兰先笃定了傅振鹏会服软,于是照常吃吃喝喝,待过了几日,看他还是不理不睬模样,不觉低了三分士气,叫人去凌王妃面前一说。
凌王妃身边嫁出去的丫头前前后后也有不少,她哪里去管这些丫头嫁人后的琐事,只字也不曾回她。
自此,冯茝兰才清醒过来,明白自己不过跟傅振鹏一样是个没有根基之人罢了,于是便又温柔小意地讨好傅振鹏,不敢再踏雷池一步。傅振鹏孤苦惯了,好不容易成家,也不愿意才成亲就夫妻反目,于是夫妻二人一番交心后,冯茝兰便立时自责自己糊涂,听傅振鹏言下之意,竟是傅惊鸿将功劳让给傅振鹏,傅振鹏才能有今时今日。于是冯茝兰不觉动了脑筋,暗想若是傅振鹏、傅惊鸿分散开,各干各的,日后少不得傅惊鸿为了自己的前程要弃傅振鹏于不顾,合该一直叫傅惊鸿扶持傅振鹏才是,这扶持的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令傅惊鸿去做了傅振鹏的智囊。
冯茝兰虽不敢跟凌王爷抢人,但她也有迂回的妙法,那法子便是借着骨肉兄弟的缘故,待傅惊鸿与商琴成亲后,叫他们二人也住在他们那几进的大院子里、
于是,冯茝兰这次有备而来,春风满面地向商琴走来,商琴向她走一步,她便迎上去三四步,等握着商琴的手,便上上下下打量她:“我说小叔多少年不提成亲的事,怎地一日急赶着叫人来提亲。竟是这么个神仙一样的人儿。”
商琴故作羞涩,心里纳罕这冯茝兰怎跟她所想的不一样?她原料想冯茝兰该是个“狐假虎威”惯了,见人总有两分威风的人,如今这人满脸堆笑,当真是和气的很。继而又想无事不登三宝殿,冯茝兰若没事,不当不留在前头跟商老太太、商大姑说话,反而来了这边。
冯茝兰携了商琴的手向屋内去,将屋内摆设扫了一眼,又随着商琴在里间炕上坐下,便道:“好妹妹,你素日里都做什么?”
商琴道:“操持些小买卖。”
冯茝兰原等商琴说针黹,她便接口说她也做这个,如今不好接话,便道:“妹妹好能耐。可惜我却不能,原本在凌王府,一群姐姐妹妹在一起说话做女红,当真是有趣的紧,如今偌大的院子里就我一个,实在孤单。”
商琴道:“嫂子该想原本的人和院子都不是你的,如今偌大的院子都是你的了。”
冯茝兰叹道:“我没有个兄弟姐妹,好容易振鹏有个亲兄弟,偏因上头没有长辈,不好叫惊鸿一起住。如今可好了,等你过了门,我就有伴了。”
商琴顿生警惕,笑道:“只怕嫂子要失望了,我虽消息不通,但姑姑说,惊鸿哥哥叫人收拾了落花巷子。”
冯茝兰收敛了脸上笑容,眼眶一湿,“原本我才嫁来的时候糊涂的很,看振鹏跟惊鸿亲密的很,竟吃了莫名的醋,说错了几句话,惹得振鹏不高兴。后头几个多嘴的跟振鹏同僚家的太太奶奶们说我连夫君唯一的兄弟都容不下,前儿个鲁编修家太太生日,我去了,一屋子的太太、奶奶都拿我取笑。”
“日久见人心,嫂子不必太过介意。”商琴借着将榛子、杏仁、核桃等果子推到冯茝兰面前将自己的手抽出,自己捧着茶碗慢慢去品。
冯茝兰道:“话虽如此,一则是我不好见人,二则你振鹏哥哥也有个不孝不悌的名,他不照看惊鸿,一对不起地下的父母,二也有愧这么些年患难与共的兄弟情分。”
商琴笑道:“这些风言风语原在官场里就没少过,嫂子若当真了,才中了那些人的计。”
冯茝兰看商琴只是一味平和的笑,半分怜悯、义愤填膺也无,暗道自己小看她了,小小年纪,竟是这样连条缝也不给人留,“惊鸿性子倔,我是年轻嫂子,又不好去劝她。琴妹妹是大方的……”
商琴讶异道:“嫂子叫我去劝说惊鸿哥哥?”
冯茝兰忙道:“我怎会是那么没规矩的人?是请琴妹妹过去跟我一起求商老太太、商大姑说情。我们又不是旁人,也算不得住在旁人家里。白日里惊鸿、振鹏两个出去公干,咱们两个也有个伴。”
商琴忙做出大惊失色模样,骇然道:“嫂子竟是叫我去前头那么多人面前絮叨傅家的事?这事我可做不来,羞死人了。”说完,用帕子握着脸,有意做出羞愤模样。
冯茝兰并不觉自己失言,认定了商琴有意“胡搅蛮缠”,笑道:“琴妹妹这话说的,我哪里不懂得你这小女孩儿听到夫家的事就害臊,更是规矩得不得了,不肯早插手一步。等到了前头,咱们请老太太、大姑单独说话,你只坐着,听我说话就好。为了你振鹏哥哥的前程,算是嫂子我求你了。”说着,便低声下气地冲商琴鞠躬。
商琴脸上胀红,“我不干!嫂子太会埋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过门,就要降服惊鸿哥哥呢!”说完,连连跺脚,一扭身就出去了。
冯茝兰怔住,这边立时过来两个妈妈圆场。
“傅太太,姑娘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大人有大量,千万莫怪。幸亏姑娘嫁的人家没有公婆,不然可怎么着呢?!”
冯茝兰听这婆子话里的意思是自己虽是嫂子,可也管不着商琴的事,面上带笑,心里恨傅惊鸿、商琴二人难缠,嘴里说了句“是我说话没个轻重,惹得她如此”,便又去前头跟商老太太、商大姑说话。
商琴等冯茝兰走了,便又折回来,听两只白鹅嘎嘎地叫,竟是在追逐一只秋后的蝴蝶,在窗前坐了一坐,将冯茝兰的用心想了一想,便叫人提醒商老太太、商大姑千万别答应冯茝兰。
等到黄昏人散了,听人说商略、商韬在跟傅惊鸿说话,商琴便去商老太太那边去等。
商大姑道:“好一个唱念俱佳,险些就叫振鹏媳妇哄着劝惊鸿不分家了。”
商老太太冷笑道:“什么不分家?房子是振鹏的,叫惊鸿、琴儿两个去寄人篱下,日日看人脸色过日子?又不是没有屋子,何必去多那个事。据我说,那媳妇精明得很,这是要绑着惊鸿、振鹏两个呢。”
商琴见商老太太、商大姑看得透彻,便道:“莫非大嫂当着人面又说了一番我们不去住,就叫她背上个离间人家骨肉兄弟的名?”
“还下跪了,好一出苦肉计,若是你娘亲在,早哭哭啼啼地答应跟她一起住了。”商老太太随口说出商娘子来,语气里很有些思念,虽也腻烦过商娘子,但说到底,她见过的这么多女子里,真真心无城府、待人至诚的,也就她那苦命的儿媳妇了。
“……爹爹想叫哥哥娶续弦。”商大姑试探地说。
商琴一愣,咬住嘴唇才将“不可”二字咽下,在她看来商娘子并未死,若是商韬再娶,商娘子便再无回来的可能,可是商大姑、商老太太是当真以为商娘子死了的……
☆、57时局利弊
商老太太听到“续弦”二字;也略怔了怔;叹道:“人心叵测;不急在一时,等阐儿、释儿将乡试、会试、殿试都过了再说。你哥哥不是缺不得女人的人;还是两个孩子的前程要紧。”
商琴依稀松了一口气;却见紫阁进来道:“姑娘,老太爷说他已经听说傅太太想叫你们去她家住的事了;这到底是你们的事;你去跟惊鸿公子好好说一说;不可坏了他们兄弟两人的情分;也莫要委屈了自己。”
商大姑、商老太太纷纷道:“快去吧。”
商琴福了福身,便向阆苑旁的竹园去,见傅惊鸿正兀自跟商阐、商释、杨文松三兄弟说什么“破题”、“破承”、“起讲”、“题比”、“中比”,又听他头头是道地胡扯各省宗师考卷,便过去笑道:“几位哥哥别听他胡说,他不曾正经读过书的。”
傅惊鸿手撑在绿杆竹子上,含笑看商琴:“我不曾正经读过书,哪里来的惊鸿这名字?”
商琴不觉愕然,见竟是她不曾问过,想当然了。
傅惊鸿对商、杨两家兄弟道:“这八股文章的精髓,就是……”
“就是什么?”商、杨两家兄弟忙问。
傅惊鸿故作高深地道:“就是四分功夫出在考场里,六分用在考场外。”
“考场舞弊?”商、杨两兄弟不禁咋舌。
傅惊鸿摇了摇头,叹道:“昔日我父亲就是不懂这道理,虽做得锦绣文章,却屡屡落第。不是我胡说,你们三个可知道为何你们三个一同中了?”
商阐道:“自然是我们三兄弟文才好。”
傅惊鸿又摇头,商琴唯恐傅惊鸿说出什么话来叫商阐五人再不能潜心读书,忙道:“惊鸿哥哥,快别说了。我们要商议正经事呢。”
傅惊鸿道:“是了,还请五位……大舅子且让一让。”
商阐道:“若要我们让,你且将方才的话说完。”
傅惊鸿一叹,搭着商阐、商释的肩膀,“好好,我便说给你们听,免得你们读书读成了书呆子。今年考你们的学政是谁?是平清王岳丈的门下弟子,你道这关系是亲还是疏?”
商琴怔住,商韬恰不放心商琴单独与傅惊鸿说话,便也过来了,听到这话,不觉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如此承了平清王的情,日后拿什么还?且如今又因傅惊鸿、傅振鹏的关系,他们跟凌王府也近的很。虽眼下凌王爷紧跟在平清王身后亦步亦趋,但将来呢?难不成要烧香求凌王爷一直不跟平清王翻脸?果然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咳,莫听他胡说,你们中了秀才,如何不是你们的本事?切莫骄傲自满,赶紧回去洗洗睡了,明日再读书。”商韬虎着脸道。
商阐五人忙领命去了。
商韬叹道:“到底是他们的日子过的太顺遂了,一个个都这么天真烂漫,难怪父亲说要迟几年等他们出息了再说亲。”
商琴笑道:“是该迟几年,等过几年哥哥们都金榜题名,再娶了好的来。”
商韬只管笑,走近了低声问傅惊鸿:“平清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因谢家的缘故原本跟他十分亲近,如今谢家没了……”
“平常心,岳父只管跟早先一般来往。这几日,又有人闹着要立太子,捧的不是平清王,却是靖亲王了。靖亲王在朝堂上吓得了不得,连连磕头说才疏学浅。皇上明摆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有人这是要借立太子捧杀靖亲王,将领头请立的拉去询问罪魁祸首,又发话说,太子一事,叫内阁大臣与他细细商议,明年就有个结果。”傅惊鸿伸手也在额头抹汗。
商韬听了这话放了心,笑道:“如此也好,立下储君,大家伙才能心安。”继而又蹙眉,心觉这太子是在连番群臣上奏逼迫下立出来的,即便是个才德兼备的人,也难免被皇帝迁怒,“……这太子,万万不要是平清王。”
傅惊鸿点头道:“凌王爷也这般说,可惜平清王……志在必得,又见靖亲王短短时日,便声威浩大,他的耐心不足了。”
商琴听了两耳朵,暗道傅惊鸿是再生之人,说出那话也在情理之中,商韬却也说那话,可见商韬才是真才干,可惜被谢家耽误了,于是很是敬佩地看向商韬。
傅惊鸿捕捉到商琴的目光,冲她一笑,商琴觉察,便也看过去瞪他。
商韬见他们大眼瞪小眼,对商琴道:“琴儿先回去,我们有要是相商。”
傅惊鸿忙道:“岳父,我恰有要事跟琴妹妹说。”
商韬抿紧嘴,道:“我去叫人再布置酒席,你们且说说话。”走了两步,示意碧阑、朱轩二人紧紧盯着。
傅惊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