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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着急地要找帕子,于是他隔着墙将帕子还回去了。”
商琴略想了想,就说:“咱们家左边的院子是我以前住过的,那院子还空着呢。右边的,就是老学究杨先生家。杨太太没有子嗣,杨先生五十岁上纳妾才有了个叫素心的小姐,年前才得了个吃奶的儿子。杨太太没有亲生的,将他们姐弟视若己出。”皱了皱鼻子,忙问:“振鹏哥哥该不会跟素心小姐私相授受吧?”
傅惊鸿忙伸手捂住商琴的嘴,“要能私相授受就好了,那天振鹏恰围着皮围裙,脸上又不大干净,杨家小姐还以为他是厨子呢。这两日他不动弹,我琢磨着他是想法子进杨家去。”
“他不会是想爬墙头吧?”商琴推开傅惊鸿的手。
“我给他指点了个好法子,杨小姐的弟弟还在吃奶,我叫振鹏装作有病,要借奶水服药。叫他趁着哪一日杨先生不在上杨家门去借奶水,你想那奶水是什么东西,本就暧昧,一来二去,定会勾得慧心小姐心痒痒。”傅惊鸿调笑道,伸手向商琴小胸脯上摸去,暗叹过些日子就没这么玲珑的胸口看了。
商琴不知他是玩笑,一本正经地啐道:“你就不教好,要是人家家的奶娘以为振鹏哥哥存心调戏她呢?要是杨小姐以为振鹏哥哥看上奶娘了呢?”
傅惊鸿忙道:“我玩笑呢。”
“说个玩笑也能带出早先的影子来,可见,你可是调戏良家妇女、暗里偷香的老手。”商琴乜斜了眼睛看他。
傅惊鸿盯着商琴看了一眼,忽地低着头,对商琴肚子严肃地说:“方才爹说的话老实记住,日后调戏奶孩子的寡妇时用得上。”
商琴伸手向他后背上一打,骂道:“就不教好,我可不要个满脑子□的儿子。万一怀了个姑娘,你教她这么些话,将来要成个什么模样?”
傅惊鸿挨了一下,依旧不直起腰来,又摆出一副敦敦教诲模样说:“如今爹再教你怎么调戏小娘子。”说完,猛地将商琴抱起来,又在床上身体力行地“教导”。
过了今日,商琴有意留心去看傅振鹏,果然看见傅振鹏日日心思重重地绕着三进小院转悠,更三不五时地架梯子探头向杨家里看。
商琴极为傅振鹏着急,又怕他当真跳进人家院子里做出不才之事,要请商大姑替他做媒,又怕杨家嫌弃他们官司在身上。
一日,傅振鹏头戴纶巾,做了书生打扮,手里拿着两本书做出去杨家请教模样,转到杨家门前,又折了回来。
傅惊鸿、商琴二人闲着没事,只盯着傅振鹏看,自然将他那患得患失的模样看在眼中了。
傅惊鸿说:“若是有缘……”
傅振鹏忙摆手道:“咱们这官司看着十分不好处置,何苦再拖累别人?要是被杨家撵出来,那就没脸见人了。”
傅惊鸿、商琴心知傅振鹏为人,料到他若当真喜欢那位素心小姐,定会想法子。
果然正月十五那日,商琴、傅惊鸿、傅振鹏三个在三进小楼里庆贺,自家虽没放烟花,但抬头一看,正好看见凌王府放的各色绚烂眼花,忽地听到隔壁一声“火星子落到姑娘身上了”,就见傅振鹏快速地窜出小楼,顺着梯子爬到杨家,便向下跳去。
傅惊鸿对商琴说:“你在这等着。”就也爬了墙头去看,只见傅振鹏这一过去,就有些尴尬,却原来杨家把杨素心的闺房就安置在这最后面的院子里,此时听闻“火星子落到姑娘身上”,杨家人赶过去,就撞见傅振鹏搂着人家素心小姐,恰像是抓采花贼一样。
傅惊鸿忙将头压低,借着月光看向那位素心小姐,看了一眼,便低头对不听他的话走到梯子下等他的商琴说:“那位素心小姐果然人淡如菊,难怪振鹏日日都要看她两眼。”说了这话,又看去,就见一个白发老太太搂着杨素心,一个略年轻一些的妇人去查看杨素心的裙子。傅振鹏惊慌失措,那位素心姑娘却没慌张,镇定地替傅振鹏解释“父亲、母亲、姨娘,我这裙子叫火星子烧到了,这位傅公子来替我扑火呢。”
此事不好声张,杨先生虽迂腐,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便顺着素心姑娘的话跟傅振鹏道谢,又请他去前头吃酒。傅振鹏先暖香温玉抱满怀,此时失落落的,又看杨家一心要将方才的事撇清,于是一时糊涂,说了句“我家里也有宴席,告辞了”,便走到这边,踩着墙边木棉树,向上一蹬,麻利地翻墙而过,然后在自家院子里腿脚被抻得站不起来。
傅振鹏翻过墙,才看见傅惊鸿、商琴两个。
傅惊鸿低声道:“你怎翻墙过来了?赶明儿个,杨家不将素心小姐搬出后院,也会将那木棉树砍了。”
傅振鹏此时才想起这事,也是一副十分懊恼模样,待要解释,又解释不清楚,谁叫他一心不肯叫杨素心小看,动作那么娴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时常翻墙而过,去跟杨家小姐偷期幽会。
商琴忙说:“算了,算了,今儿个十五,赶紧去吃元宵去。”
傅惊鸿从梯子上下来,牵了商琴,又安慰傅惊鸿:“别想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杨小姐就住在隔壁,他们家还能搬家不成?”
傅振鹏怕坏了商琴、傅惊鸿过元宵节的兴致,只能收敛了愁容。
隔了两日,商琴果然打听到杨家将素心小姐的屋子唤到前头去了,那棵木棉树也砍了。因这,便又紧催着商大姑给傅振鹏寻一门好亲。
傅振鹏此时反而没那么想成亲了,等立春后,便对府惊鸿说:“那墙角下,你别种丝瓜、豆角了,我有用。”
傅惊鸿的耕种计划被傅振鹏打乱,就问他:“你要哪墙角做什么?”
傅振鹏道:“我种蔷薇。”
等立春后,傅惊鸿就开始整治院子,准备种菜,傅振鹏叫人搜寻了许多种蔷薇,沿墙种满了,又日日浇水照看。
一晃神就进了春日,苏州的百姓都有些淡忘了秀水村的官司,偏京里的风声越来越大,不但有人将傅家兄弟的官司往商家去扯,处处还有人传说凌郡王包庇傅家兄弟的话。这情形,十个人里头都有七八能悟到这是有人想借着傅家兄弟弹压凌郡王,毕竟,眼下一直得皇帝重用的成年皇子里,就凌郡王、靖亲王两个,靖亲王年纪略大且领的差事多是些按部就班就能办好的;凌郡王青春正茂,又在锐意进取的时候,怎么看,都比靖亲王要惹眼。
如此,明眼人不搀和进去,其他人,除了不问世事的四王爷、一心奔着铁帽子王去的靖亲王,其他皇子都多多少少推波助澜,郭大人原想等风头过了再细细查证,不想从上年尾到今年头,总有人来催促。郭大人也算有心,将来催促的人名一个个登基下来,进了烟花四月,便将名单送给皇帝过目。
郭大人说:“皇上,这么些皇亲国戚催促,臣以为这案子不能急,若急了,少不得要冤枉无辜。”
皇帝依稀猜到这事与太子有关,且看见上面那些人名,冷笑不已,“朕就知道有人不服朕偏疼哪个,朕才用着谁,就对谁没个好脸色。如今他们逼着朕定下傅家兄弟的罪名,朕偏不顺了他们的心思!黄袍加身能逼得主上登基称帝,却不能逼着主上妄杀贤良。这官司不必急,便是定成个无头官司,错也不在郭爱卿身上。”
郭大人连呼皇上英明,心里有了底,越发不疾不徐地令人慢慢调查此事,据他琢磨,有人杀了百余条性命,又有心栽赃嫁祸,定不肯就这么由着这官司成了无头冤案,再等一等,那原先布局的人少不得还会再动手。
五月里,果然有人开始弹劾凌郡王,口口声声说凌郡王包庇傅家兄弟;又有据说从秀水村里跑出来的百姓当街怒斥凌王爷并要撞死在街头。郭大人早有准备,对外说那百姓死了,暗地里却将撞破头的百姓收押审问,谁知那背后之人手段高明,竟然问不出个什么。
京城里闹得满城风雨,就连凌郡王门下也有不少人劝说凌郡王“大义灭亲”,将错就错除了傅家兄弟。
凌郡王一半为了义气,一半为了赌气,怎肯被人逼着就范?见风声大了,干脆跟温延棋一说,火上浇油,又将温家人扯上去,放出早先太子也不敢放出的“温家人也替傅家兄弟遮掩”等话,果然这话出去了,原本的风言风语反而少了一些。
据温延棋说这话得罪了温太后,温太后不管旁人,只叫了皇后、太子来,当着太子的面,指桑骂槐地暗中弹压皇后,太子心知太后的矛头对着的是他,他虽叫人用风言风语弄得满城风雨,也明明知道温家替傅惊鸿、傅振鹏办了许多事,但他忌惮着太后,一直不敢叫人将温家也扯进这浑水来。此时听了太后的话,先一纳闷,随后了然,赶紧约束下人收敛一些。
直到六月,一道喜报传来,全城人心振奋,才将京城人的视线从秀水村被烧杀一空的事移开眼。
提前数日,就有人早早去京外运河上占了位置,过了几日,就见出海几年的商队回来,出去的时候只带了二十几艘船,回来时,却又是带来了上百艘船,一船船金银货物抬下船,又有数百名高大黄头发、红头发的外国船工站在船上好奇地观望,一时间众人都听到风声说出海贸易是一本万利的事,都称赞出海的好处,不少人家卖屋卖地,要造船跟着朝廷的商队出海。
身为献上《民生十要》,以及此次出海的总指挥,太子自然功不可没,因他下了许多本钱,撇去各商户的所得,以及缴入国库的那一大半,此时也赚了个盆溢钵满,更深得朝中一众激进官员拥戴,许多看着眼红也想出海的商户,也将眼睛盯在太子身上。
自从上年春闱后就一直消沉惨淡的太子终于吐气扬眉,朝堂上赞扬太子的折子数不胜数,春风得意之余,太子请皇上并几位王爷亲自去船上看了那些货物,又四处将得来的东西送给达官显贵。一时间,京里处处都是原本看着十分稀罕的舶来物,葡萄酒、玻璃杯、八音盒比比皆是。
太子这般得意,皇帝也没闲着,料到定有是非,就赶在给出海之人论功行赏的前一日,先将傅惊鸿、傅振鹏、商略、凌郡王、温延棋等都来,说道:“朕料到水军征召之时,又要起一场纷争。不知几位有什么主意没有?”
商略、傅振鹏齐齐说:“臣已经准备好了,虽不能舌辩群儒,但但凡是朝臣所问的问题,臣都思虑到了。”说完,将二人准备与文武百官辩论的话呈上来,温延棋、凌郡王也将准备好的文章送上。
皇帝略看了看,见他们二人准备的十分周全,又见傅振鹏、傅惊鸿“宠辱不惊”,不似他料想的那般抑郁不得志、借酒浇愁,又问傅惊鸿,“你以为呢?”
傅惊鸿道:“草民以为许多大人们不过是为辩论而辩论,他们心里未必是那般想,不过是各自揣测着老师等几位老大人的意思说话。不如撇开他们,将那几位骨干老大人单独请来,等到论功行赏,众人提起是否该操练水军、修建舰队之时,皇上您叫人摆下三个圈圈,头一个圈,只有米汤,是给那些不许贸易、也不要水军的大人们站着的,第二个圈,给要贸易不要水军的大人们,里头放上外国的酒,第三个圈,里头是给要水军,不要贸易的大人们的,里头只放上大鱼大肉。这两圈交集处,就是赞同皇上主张的地方,那边有酒水又有珍馐佳肴,看他们往哪边站。人一日不吃饿不死,就叫大人们在圈子里站上一日,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