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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街王豆腐家的,你啊最爱吃他家的豆腐了。刚好他们家老母鸡抱窝,得了二十多只,五文钱一只,你崔大娘和我去买了这十五只。”张氏一边不停手下的针线,一边回答田娘的问题。
“我知道,王妮比我大一岁吧?”模糊的记忆里王妮是个黑红脸膛的健壮的姑娘。人很爽朗,可惜当年没看到她出嫁。
“王妮十三了,都有了人家了。说是明年开春就嫁了,那孩子心地可好了。这不买了人家的小鸡,还送了咱们一刀豆腐呢,明个娘给你做酱豆腐吃。”张氏把针插到发髻里磨磨,然后接着绣水鸭子的脚。
“好啊,我最喜欢娘做的豆腐了。娘啊,那小猪呢,大娘怎么说的?”
“呵呵,女儿啊,这个不能急,咱们家还没猪圈呢。晚上你崔大哥和崔大伯过来给盖一个,我想放到东北方向,不过你大娘说最好是西北,可是那里对着你的窗户。”
田娘看了看,这个是五开间的房子,东边有个偏厦,原来是仓房如今无粮食存放就变成柴房了。西北那边是快空的场院,位置的确好,虽然对着她的窗户,不过距离很远的,味道也过不来的。
“娘,我那里那么娇气了,就放到西北好了。我又很少开那个窗户,那里能熏到我的。”
“小猪还得几天,你崔大娘说,村西头老翟家猪下羔子了,不过才七八天,她说最好是半个月以上的,不然养不活。”
“还有这样的说法,女儿真是见识少。”田娘真是头一次听说,细想想可不是,刚生下来的小猪,他们拿什么喂它啊。
“娘也不懂这些,都是问你崔大娘的,现在我们先把这几个小鸡伺候好了,秋天就有鸡蛋吃了。”
张氏笑着看眼前的大女儿,这一病让她忽然间长大了。自从丈夫去世后就惶然的心,这几天,只要看到女儿沉稳的样子,就不由的安定下来。
“娘啊,我们地里的稻米收了后,再种些秋菜吧。我记得崔大娘家年年都种,多余的都拿去卖掉。”田娘努力回忆。
“都依你,反正那地空着也是空着。我女儿大了,这些天可是帮了娘不少的忙啊。”
“呵呵,瞧娘说的,我能帮什么。都是女儿带累了您。”田娘轻轻的给张氏揉着肩膀,总是做绣活的人,一个是眼睛,一个是脖子。时间长了,都会有后遗症,眼睛花了,脖子僵硬。
“好了,你也歇会去,也让你弟弟歇会,这都读了多久了,小心嗓子。”
张氏听说儿子的读书声,笑着说道。
“嗯,我再陪您一会,一会我去说。”西边屋子传来的朗朗读书声,田娘觉得这比什么乐曲都好听。她满足的依偎在张氏的身边。
☆、11 鸳鸯枕
三天后,郑家院里多了一个木头栅栏的猪圈,和一个茅草盖成的鸡舍。只是猪兄弟还没迎回来,小鸡妹妹们倒是天天欢乐的在院子里逛荡,所向披靡。
这天晚饭后,一家子都在院里那棵玉兰花树下乘凉。昌柏在一旁读书,张氏的鸳鸯枕套终于要收尾了,田娘在帮张氏穿线,顺便自己也在练习绣简单的图案。其实张氏绣的鸳鸯她也会,可惜她不敢说,就现在绣的玉兰花,张氏都惊讶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夸她呢。
田娘其实有些奇怪,记忆里,她娘很少做绣活。她怎么不记得那个时候的张氏,绣过这样的枕套卖钱呢。
“呵呵,你们都在啊。”大门口传来了崔氏特有的大嗓门。
张氏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迎上去笑着说道“嫂子怎么有空过来,可是吃过晚饭了?”
“吃过了,诺,我包的菜包子,给孩子们尝尝。”崔大娘递过来一盘子包子。
“家里现在不缺了,她大娘你以后不要送了。”张氏一脸感激的接过去,转手递给田娘。
“嗐,昨个昌柏还送了饺子过去呢,我也没推脱不是。行了,邻里邻居的,不要这样客气了。那饺子可真是香,妹子这手艺赶上大师傅了。”崔氏摆手说道,低头看到放到石桌上的绣品。
“那里是我,都是田娘弄的,剁陷,拌馅子都是她,我就帮着包包。这孩子,如今可是真贴心,做饭洗衣,都抢着做。”张氏微笑着说道。
“妹子好福气啊,这孩子手真是巧。哟,这是大姑娘绣的?可见是读书识字的人,就是不比平常人,这才几天,就绣的这样好了。”她一屁股坐到田娘做的位子上说道。
“可是呢,你说说,这孩子以前从不摸这些,现在这冷不丁的还让我吃惊呢。呵呵,我也觉得她学的快,许是有这天赋呢。”张氏坐到崔氏对面,一脸掩饰不住的骄傲。
“大娘,您喝水。”田娘送了包子进去,又提着水壶出来,刚好听到后一句。
她心里苦笑,那里是天赋,都是熟能生巧罢了。那些寄人篱下的日子,没日没夜的做这些活,什么练不出来啊。
看来那些梦里的事情,其实还是曾经存在的,不然她不会那样清晰的记得这些烧饭刺绣的事情。只是老天怜她,又给了她一次生命。田娘深吸一口气,远离那个人,今生她一定不会重复从前的路,一定不会。
“郑家妹子,你看看,多有福气,儿子读书上进,女儿乖巧听话。我就是喜欢闺女,闺女贴心啊。你看我家那两个小子,一个就是憨憨的就知道干活,一杠子压不出个屁来。一个呢,张口就是之乎者也,绕到我头晕,没一个是贴心的。”
“大娘,瞧您说的,崔大哥那是朴实。崔二哥那是斯文啊,我们学堂里,我最佩服他了。他文章也写的好,我爹在时候就说过,此子前程不可限量啊。”昌柏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屁个不可限量,刚刚我说,你闲着去给你郑婶家送点东西过去,他低头嗯了半天。我以为他答应了,过了一会,看他还在那里捧着书。包子还在他桌子上,竟然还少了一个,你说说他那脑子里都装了什么,整个就是个书呆子。”
崔氏高门大嗓的指手画脚说得唾沫横飞,惹的昌柏笑的不得了。连一向端庄的张氏,也被崔氏说的笑了起来。
“嫂子,你又糟践那孩子,那可是老郑生前的得意门生,让你说的如此不堪。说起来,他今年该下场了,说不定,过两年就给你挣个诰命回来呢。”张氏嗔怪道。
今年十五岁的崔贤,和老大不一样,长的白白净净的,从小酷爱读书,一直都是田娘父亲郑世伦的得意门生。去年,郑世伦觉得他到了应试的年龄,生怕自己教不好,耽误了他。和崔家父子谈了,亲自送他去了昌柏所在的飞天学院。
他也是个争气的,在学院里成绩一直都是名利前茅,是先生的宠儿,这些都是昌柏回来和田娘说的。田娘想象读书入神的崔贤呆呆答应,又顺手拿包子吃的样子,不由的也笑了起来。
“我不求那个,只要他们两个平平安安的,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娶媳妇,给我生两个孙子抱,我就足了。可是你看,老大都十八了,提谁都不满意。老二不用说,一说就是兄长还未娶妻,弟弟怎能簪越。你听听他们两个,这不是活活的要气死我吗?”
“前几天李媒婆不是说,临村的蒋家有个姑娘,十五了,样貌端正,还能干,做的一手好活计。怎么,老大瞧不上?”张氏有些诧异。
“非得说等老二秋考后再说。”崔氏叹口气说道。
“他成家和老二考试有什么关系?”
“不怕你笑话,开始还好好的。就是他听见姑娘让媒婆传话说,读书考试那得花多少银子,不如好生的种地实在。要是家里想供老二读书,那成婚就得分开过,他一听就恼了,死活就不同意了。”崔氏有些丧气的说道。
“孩子这是孝顺你们,友爱兄弟啊。说起来,这样的媳妇你要是真的娶了回来,以后也是不安生。好姑娘有的是,再踅摸就是。”张氏思索了一下说道。
“我那里不知道你说的对,可这两年下来,看了多少个。这个牛心左性的小子,不知道那个筋没转对,怎么都不同意。我也是急啊,这慢慢的适龄的姑娘就都没了。”崔氏叹口气说道。
“大娘,大哥是不是自己有喜欢的人啊,您最好问问,可别错过了。”田娘歪着头,细细的琢磨。前世的她从没接触过着崔氏兄弟,还是这几天才有接触的。不过想来该是有原因的,不然不会一个都看不上吧。
“姑娘家家的,你懂什么,可不能浑说。她大娘,你可别听她胡说。”张氏被田娘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
“不是胡说。到底闺女读书人,你一说,还真有点意思。我回去透透他的话。呵呵,好了,我来了也一会了,天也好早晚的了,你们也该歇着了,我这就回去了。他婶子,过四五天,咱们去把猪抓回来。“崔氏说走就走,瞬间她说话的声音就在院子外头了。
送走了崔氏,张氏几针就收了尾。田娘一直想问绣这个给多少钱,又怕张氏多心,好不容易绣完了。她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娘,你绣的这个,徐大娘给你多少钱啊?”
田娘口里的徐大娘,就是那个劝张氏卖地的徐婆子。她就是干着这些转手中间人的活,挣个中间钱。
“这个给二十文钱,说是最高的了,布料什么的都是人家,咱还能剩下些线,值得。娘这还是头一次接这个活,总是不做,手都生了,你看就这么个东西,娘绣了这些天。要是旁人,早绣好几对了。”张氏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娘,都是我们拖累您,让您受累了。”田娘心里难受,她娘嫁给她爹的时候,家里还有个粗使小丫头呢。就是去年,她娘也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情挣钱,爹收的学费和地里的收成足够家里生活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娘闲着也是闲着,这么着还能打发时间呢。”张氏笑着说道。
“娘啊,你教会我,我就可以和你一起绣了。只是咱们不能自己拿去卖吗?那天和昌柏去城里,我看到杂货铺里有,就问了问,掌柜的说,这样的枕套,同样是绣工能给三十文钱呢。”
“是吗,我闺女真能干,还能想着问这些。可是咱们也没有门路啊,平白的人家也不信咱。再说娘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太抛头露面的。村里的人大都是通过你徐大娘接活的,这样少点可是稳妥。”张氏笑着摸了摸田娘的头。
“娘,我们可以自己先买些布料,绣些简单的帕子和荷包什么的。等咱们有了门路,也可以接这样的活来做,帐子,门帘什么的。岂不是比这样让徐大娘从中挣一笔要好的多吗?”田娘一脸天真的看着张氏。
张氏一愣,看了看田娘,这个女儿变化可真大,不过这样好,知道生活经济,将来才能生活的好。可惜了那婚事,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的抵触。
“这个娘倒是没想过,改天和你崔大娘商量一下,你大娘的别看人粗拉,那一手活计,不比娘差啥,他们家攒下的钱,大部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