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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屋见了礼,陆大姑奶奶先数落了一回陆仲晗,才看向苏瑾,眼睛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打了几个转儿,方笑道,“我早听晗儿说起你,不想今儿才得见。原就想,究竟是个什么样天仙似的人物,竟把他迷成那般模样。今儿一见,我算是知道了。”
苏瑾也忙笑,“我何尝不也早早知道大姑母,晓得您待相公视如已出,极是疼爱。而我在生意上,又屡次得吴掌柜援手,心中感激,早就想要当面拜谢您呢。”
“谢字我不敢当。”陆大姑奶奶摆手笑道,“你也莫往吴掌柜脸儿抹金,那根本算不得什么帮忙……”
“在程记看来是小忙,对我们而已,已是了不得的大忙了。”苏瑾含笑说道,“这恩情,苏瑾是记下了。”
“你这孩子”陆大姑奶奶脸儿佯作一沉,复又笑起来,和周妈妈说道,“看不出她倒还是个实心的孩子。”
周妈妈忙笑着回话,“不是在姑太太面前夸我们少奶奶。自来做生意都把个‘信义’二字当头地。在我们太太跟前也说过几回,说当初吴掌柜在归宁府如何帮她,如何感激姑太太府上……”
陆大姑奶奶笑了一回,直说不值一提。只是看起来,她对苏瑾记得这些事儿,也算是十分满意地。
接着又问苏瑾来到徽州府可适应,在家里可闷等语。
苏瑾再傻也不至于忘了她和老太太是亲母女,自然是只挑好听的说,便是老太太,她也想到一桩好事儿。那是老太太给她儿子那一方高僧开光地白玉观音,虽说不甚稀有,倒也不常见。当着陆大姑奶奶的面儿夸了又夸。
反正只要说老太太的好儿,总是没错地。至于那些错处,苏瑾暂时选择性忘掉。
如此热闹地说了半日,管家媳妇上来请示午饭,方才打住话头。
自到这里,多是陆大姑奶奶和苏瑾在说,陆仲晗倒插不上话儿,只是他听苏瑾满嘴的瞎话说得顺溜且入情入理,在心中暗笑不已。
也不知是因相互熟悉了,还是因苏瑾只挑老太太的好话儿说。用午饭时,陆大姑奶奶的神情明显比初见时亲热不少。席间不时劝菜,又拿陆仲晗小时的事一件一件说给苏瑾听。
自陆三夫人到杭州住,苏瑾对此已比较有经验了。原因便是听得太多了即有经验,何时该说什么自然也就有底儿,不时插话,或感叹陆仲晗小时候的聪慧,或又笑他那时的傻气,或又为陆三老爷生病时,他的孝心而感叹伤感。
大约是苏瑾配合得好,陆大姑奶奶说起往事没个头儿,不知怎的就扯到做人如何上面儿去。陆大姑奶奶就说,“……晗儿与你公公,我那三弟倒是极象的。早先三弟进京赶考,因路上失了银子,得一位好心商人相助,借了二百两盘缠,他临去时一直直念念不忘,叫人无论如何,定要代他把银子送还给人家。”
“当时,我们都应下,谁知私下翻找那借据,左右翻不着。问他那借银子的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他只记在江南一带做布匹生意,其它的亦记不清楚。我们亦不敢深问,生怕他起了疑心,晓得我们骗他,便是去了也不得安心。只得骗他说,已使人寻那户人家去了,不但本钱二百两还上,连利钱也一并算了。他这才安了心……”
苏瑾一边听一边怔,这个故事似曾相识……真的似曾相识
不由转头去看陆仲晗,徽州府人士,陆府也算望族。好气度好相貌好文采……桩桩对得上
苏瑾何止吃惊,简直是震惊
这……这……这难道就是书上所说的,命中注定?
直到离开程家,她还恍恍惚惚地,呆怔怔跟着陆仲晗上了马车,看看他的侧脸儿,遥想往事,难不成真苏士贞当初借出的那笔银子,正是借给了他爹?
马车辘辘行了许久,苏瑾舔舔微干的双唇,问,“相公,公公的名讳是哪两个字?”
“嗯?”陆仲晗疑惑挑眉,自饭后她便恍恍惚惚的,不知是累了还是怎样,在车上与她说了几句话,她亦是答非所问,突然的,怎么又问起这个?虽然疑惑,陆仲晗还是如实回答,“上明下谏。”
陆明谏!苏瑾在心中默了一遍儿,似乎是这个名字,又似乎不是。当时她也只是粗略扫过,并未记得真切。回家可问问苏士贞。
…………………………
第一卷:梁家巷子 278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
278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
苏瑾心中有了猜测,且她打定主意,不管老太太说什么,只是不入心,把个脸皮硬撑得足有城墙厚,故而在陆府倒也过得自得其乐。
每每老太太或哪句话儿说恼了,她就想早早的回到杭州,问苏士贞当时的情形。若是真地,到时老太太的神色想必十分精彩……
苏瑾每每想到这一幕,自己总要乐呵半天儿。
倒是陆老太太见她半点不愁,不恼,不羞地模样,气得无可奈何。
大年初一拜过祠堂,初二走亲,初三初四陆府族中人团聚,过了初五,陆大老爷和陆二老爷出门拜会旧相识,也叫陆仲晗跟着去。
一直忙到正月初正,才方缓了些。
一家得以聚在一起用午饭。饭后,陆老太太因又见苏瑾笑呵呵地与几个堂嫂并侄儿低声说笑,心中极恼。正巧奶娘抱着陆文聪进来回话儿,老太太招她近前,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中逗弄半晌,和陆仲晗淡淡道,“……年也快过完了,过了十五,你只管回杭州等派官上任,她们娘们儿就留在老宅罢”
原本略有些热闹气氛的说笑声,嘎然而止。
苏瑾脸上的笑意来不及收,半僵在脸上。
陆老太太撇眼瞧见冷冷一哼,“怎么,难不成不愿?”
这句没对象的话,苏瑾知道是冲她说的。方要说话,陆仲晗已在一旁道,“祖母,杭州那边的生意……”
“我知道”陆老太太不悦打断,沉脸儿道,“程家也是生意人,怎么不见你姑母整日不着家?”说着,撇了苏瑾一眼,垂下眼皮逗曾孙子,一边道,“再说,那些生意上地事,是苏家地,难不成你要管一辈子不成?”
“母亲,不可”陆二老爷回过神来,连忙叫道。
原本苏瑾是要解释地,一听陆二老爷说话,她便不吭声了。原由嘛,自然是前几日他曾提过,想借银子往上头走动走动,离开南京那个清水衙门。陆仲晗回来与她说,以苏瑾原本地性子,她是不想借地。但来此地这么久,也受民风俗约的影响,晓得家族成员之间相互帮衬,多多少少总能借些势。
所谓大河有水,小河满。陆仲晗日后虽靠自己,但若能得族人帮衬,也是好地。
陆家若败,若无旁的进项,与她什么好处?不过是供奉更多的银子给老太太罢了。
在二老爷能还银子的前提下,苏瑾还是愿意帮一帮地。因就叫陆仲晗和他说现今府中实情,又说,若能等,等秋后自家过了这关,生意稳定下来,与他抽出些银子。
因当年程家生意一度受挫,那时二太太娘家日子正红火,嫁妆也丰。那会儿陆大姑奶奶来求她拆借些银子周转,二太太因怕她的银子打了水漂,死咬着说没银子,就是不借陆大姑奶奶如老太太那般强硬地性子,当年你瞧我落难,不肯帮一把,如今便是二太太有脸儿去借,程家必定也不肯借。
因而,就借到苏瑾头上来了。
陆老太太一见二老爷替她说话儿,登时来了气儿,“我倒不知孙媳妇在家侍奉长辈,有何不可地?”
陆大老爷赶忙向二老爷使眼色,叫他息声。自己缓缓笑道,“母亲所言极是,老五媳妇按理说,是该在家好生住些日子。一来侍奉祖母,二来,也慰母亲思孙之心切……”
“……只是听老五说,现今杭州府的生意与人家顶了头,正在紧要关头。一个不小心,那数万家财便就散了虽是亲家老爷的生意,这倒底是她早先管过地,亲家老爷又这么一个女儿,此时老五媳妇儿不出力,何时出力呢?……都说婿为半子,于情于理苏家的事儿,老五是不能袖手旁观地。但他因官差之事,抽不开身。总不好叫他因生意而误了仕途……”
二老爷忙改口赔笑道,“儿子也是这个意思。并非是说老五媳妇不能在家,只是要过了这段日子,再来家不迟。”
二太太也忙笑,“……正是,亲家好,与咱们也好。脸上也添光彩……”二房的二位堂嫂见婆婆说话,也都笑着帮腔。
苏瑾瞧老太太的脸色愈来愈阴沉,心中就暗笑了,把原本想自辩的话儿都咽到肚子里去,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即然二老爷想她的借银子,这会子就提前先出出力罢。
老太太却还不知二房借银子地事,见一个个都替她说话,气得无可无不可,向苏瑾冷笑,“我倒不知你本事恁样大,才来了几天儿,就降服一群地人,若叫你来家住三五年,是不是也要把我给降服了?”
苏瑾忙作惶恐状,站起身子,垂首道,“祖母这话孙媳妇当不起。那降服不降服地话,也错怪孙媳了。我不过因知这是自己地家,凡事拿出来一百个真心相待,不肯做虚罢了……”
“好,好个真心相待”陆老太太冷笑起身,将陆文聪顺手交与奶娘,自扶婆子地手,转身出了饭厅。
苏瑾暗中扁扁嘴,这个老太太真是出不尽地妖蛾子脸上却带着忐忑不安地神色目送老太太远去,作一副手足无措模样,只望陆仲晗。
垂眉低眼儿,我见犹怜。
陆仲晗可是知她素来谁也不怕地,即便怕老太太硬留她在家,也不会做这种神态。不过暗里恼一回,仍想法子不留,若想不出法子,要留下。自然也会再想旁的应对,哪里会这样无措。
倒是陆二老爷因与她是初见,且又想着秋后银子的事儿,见状忙安慰道,“老五媳妇也不须急,再劝劝你祖母便是。”
苏瑾微微点头,屈膝行李,细声细气地道,“谢二伯父。只是方才见祖母气恼,心中不安……”
陆二老爷二太太又宽解她一回,和大老爷跟着老太太去了内室。陆仲晗忍着笑叫她出来,引到陆府后头一个半亩大小的小花园,在一株红梅树下站定,一手捏上她的脸颊,轻笑,“我倒不知你那般怕太太生气你这丫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却是和谁学地?在姑母家说地话儿,我还不曾问你,这信口扯谎地本事是谁教地?”
这是府中的两个小花园之一。这边与那边的苏式园林风格不同,这边偏田园风格些,因而这边来的人就少些。
苏瑾也不装了,拍开他的手笑道,“亏得是我,换作二人,早不知哭了几场了。”虽是笑,到底受多了责难,心中也烦,也不甚开怀。
陆仲晗拉她在红梅树下的木亭子里坐了,笑道,“你放心,我是不叫你在家地。母亲也说,她身子受不住徽州府中的寒,杭州倒似暖和些,过了年还要和我们一道回杭州。”
陆三夫人再去,苏瑾是没什么意见地,因就笑,“那你也叫母亲和老太太说说。”又道,“咱们过了十五便动身罢。七不出门,八不回家。十九也不是好日子,咱们十六就走?”
陆仲晗微微点头。二人在亭中说了会闲话儿,陆仲晗要去寻陆三夫人,苏瑾乐得清闲一会子,叫她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