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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及问出口,青鸾已经立在铺满波斯毯的台子上,睥睨着台下众人,倨傲道:“老规矩,第一关依旧是对对子,青鸾先作出上对,诸位公子请随意作出下对,今晚的优胜者,便能与我家小姐共度良宵……”
良宵……诱惑啊!台下一群公子哥们立刻摩拳擦掌,口水横流。
老鸨悄无声息离开之后,欧阳春忍不住问我:“小昭,诗词歌赋,你很懂么?”
我很诚恳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得很,小妹一窍不通。”
欧阳春的脸再次绿了,瞪着我道:“那你装什么大爷?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那满满一袋金子,可够一户寻常人家吃上好几十年的啊!”
我靠!我怒火朝天的反瞪回去。
丫的,你以为我做间谍很容易吗?你以为我赚金子很简单吗?你以为我他妈就不心疼吗!要不是你死乞白赖的将我绑来,你以为我舍得砸着玩儿吗!
那些金子,可都是我的命啊我的命!
便在我俩四只眼睛瞪的齐齐流泪时,但听青鸾缓缓吟道:“这上对是——小楼昨夜春风醉。”
“我来我来!”一位红衣公子高举双手,回头道,“快!”
身后的智囊团中随即有人排众而出,沉吟片刻之后,他徐徐道:“小楼昨夜春风醉,江南遍地香气袭。”
“妙啊!”一群人士子们击掌赞叹,一浪高过一浪,“果真是妙啊!妙啊!”
欧阳春皱起眉,再松开,再皱起,最后呈茫然状的看着我:“妙……妙什么妙?”
我揉着酸痛的双眼,循循善诱:“春哥,您没事还是多念点儿书吧,现在的女孩子市侩的很,眼里只有才子和票子。舞刀弄枪啥的,早过时了,能够改变命运的,唯有知识啊……”
他不屑的冷嗤,狐狸眼儿眯成一条缝:“酸,酸的牙疼。”
说话的功夫,楼上楼下响起更为热烈的鼓掌声,蓦地将我与欧阳春的目光拉回场上去。只见那人一袭蓝衫,眸若星辰,呦,又是一位貌比潘安的青年才俊啊。
尤其是身上那股淡淡书卷味,实在是……
我的老天!他怎么来了金陵?他怎么会来金陵?!我狂打一个激灵,一骨碌钻在桌子底下,抖抖索索的抱着桌脚不敢抬头,快点儿闪个雷将我劈死吧!
欧阳春拿脚踢踢我:“怎么,看人家书生长的俊俏,自惭形秽了?”
惭你妹啊惭!我哪里是怕那俊俏书生?!我是怕俊俏书生身畔那位华服公子好不好?若说这一十六年我华小昭真怕过谁,那必定是这厮无疑!
我抖,我抖,我抖抖抖。
欧阳春终于发觉不对劲儿,俯下身低声道:“丫头,你可是易过容的,如今这副模样,我敢保证,就是你娘也认不出来!”
咦,是啊!
我心里乐开了花,忙从桌子下面爬出来,边理着鬓边乱发,边冲欧阳春嘿嘿干笑两声。欧阳春挑着眉,鄙视的剜我一眼,我没意思的很,窘迫之下,猛拍桌子站起身。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朝我涌来。
青鸾凉凉望着我,小嘴一撅,颇不满的道:“欧阳公子,请不要浪费时间。”
感受到那人投来的视线,我全身上下每根寒毛都在狠狠颤栗。
这人我可真惹不起,他乃是刘太后的侄子刘从德,为人阴鸷狠辣,而且好色成性,汴梁城内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偏生他父亲刘美死的早,刘太后愈加待他如珠如宝,放在心尖尖上宠着!
其实,刘恶霸与刘太后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据我义父私下告之,刘太后原本只是市井银匠龚美的妻子,后来被真宗看上,龚美便成人之美,自称是刘娥表哥,改名刘美,成为皇亲国戚。
如今,刘恶霸来金陵作甚?绝不是前来游玩儿如此简单吧?
莫非与神剑山庄有所关联?
思量间,青鸾不耐烦的道:“欧阳公子倒是说啊!”
咽了口唾沫,我讪讪道:“小楼昨夜春风醉……呃,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枝万恶的红杏,理应是出自南宋吧?
众人怔楞片刻以后,多数才子蓦地红了脸,我的娘嗳,没想到古人们也不怎么纯洁啊,如此有内涵的诗句也能领悟通透……
那位蓝衣书生抬起头来将我细细打量,淡淡道:“此句虽好,却与前句有些不对仗。”
我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公子有所不知,此句乃是万能名句,随意混搭皆可作对。”
蓝衣书生将信将疑,笑道:“那在下不才,便与公子以此对上一对。”
我还不曾反应过来,他已然念道:“庭院深深深几许。”
这一句好生熟悉啊,醒了醒神,我蹙眉道:“红杏出出出墙来。”
蓝衣书生微愕,复又沉吟道:“轻舟短棹……西湖好。”
我想了一想,接口道:“红杏一枝……少不了。”
蓝衣书生又道:“人生自是有情痴。”
我也道:“红杏一枝知不知?”
蓝衣书生转眸飘向窗外,幽幽道:“独立小桥风满袖。”
我“霍霍”举起拳头,壮志凌云地道:“誓将红杏抢到手!”
隔壁桌谁的玉箸“啪嗒”落地,众才子们皆是瞠目结舌。唯有蓝衣书生脸上反而露出稍许笑意,哦不,还有我对面的欧阳春,吃吃喝喝,头也不抬。
蓝衣书生长身而立,略略拱手道:“这位公子急智过人,小生认输了。”
言罢,整座春风得意楼霎那静谧无声。稍微有点儿文化的都能明白,我纯属胡编乱造,压根儿文不对题,可这位蓝衣书生却用“急智”二字,直接堵上悠悠众口。
见无人答话,青鸾只得无奈宣布:“胜负已分,今日的优胜者,正是这位欧阳公子。”
我朝蓝衣书生投以感激的一笑,这厮,似乎很想成人之美。
可他身畔的刘恶霸绝不是枚软柿子啊!
果然,青鸾话音未落,他便拂袖怒道:“我管你什么金陵花魁!我管你什么春风得意楼!不过一个卑贱□而已,居然敢和老子摆脸子看!”
青鸾冷冷一笑:“摆了便是摆了!你能奈我何?”
“哼!”刘恶霸大掌猛地一拍桌面,我虎躯登时一震,听他咆哮道,“老子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来人啊,给我抢!”
一扬手,身后一干侍从纷纷亮出家伙。
欧阳春瞄了又瞄,神色凝重地道:“此人不简单,身后那些喽啰虽然是些乌合之众,但他右手边那位黑衣男子,必定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我想,武功应该不在我之下。”
我好心解释:“你说他啊,他叫宣于墨。”
虽然知道此人来历不小,欧阳春还是大吃一惊,咋舌道:“什……什么?他便是漠北刀皇宣于墨?!怎么可能,他们宣于世家不是一直效忠甘州回鹘皇室的吗?!”
“真是江湖草莽之辈,一点儿也不关心政治!”我轻飘飘地瞄他一眼,鄙视道,“难道您还不知道呢,早在四年前,西夏李元昊便率领精兵强将翻越贺兰山隘口,攻下了甘州城?良禽择木而栖,回鹘皇室都没了,宣于世家还效忠个屁啊!”
想起李元昊那双鹰眸,我心里不禁发毛,常年在大漠上飞驰的男人,真他妈剽悍!
这一次,欧阳春破天荒的没有回嘴,神色愈加凝重的攥紧了手中那把劣质铁剑。此时,春风得意楼四角多出来许多“小厮”,冷冷看着中间那伙人。
人在青楼嫖,哪能不挨刀?
我敢说,我嗅到了杀气!
啊!终于要火拼了!为了抢美女,大家快冲啊!
我激动的浑身微微颤抖,哈,拼吧拼吧,拼的越乱越好!没准儿,不必承下花容月此次人情,我自己便能趁乱逃出生天了呀!
只可惜,老天总是不喜欢与我站在同一边。
便在此时,一声娇笑从二楼轻纱幔帐之后悠悠飘来,摇曳在剑拔弩张的春风得意楼内,比起花容月音色中的蛊惑,这声音平添了几分妖娆。
众人的视线寻着望去,但见烛影摇红,一只纤纤柔荑拂过轻纱,露出一张倾世容颜来。
刘恶霸登时偃旗息鼓,一对儿老鼠眼恨不得长在她脸上。
莫说是他,便是我这常年混迹后宫看惯美色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来。
漠北刀皇算什么?十个刀皇加起来也没有美色的杀伤力大呀!看吧,欧阳春那张诚惶诚恐的脸,多么的跌宕起伏,多么的磕碜人啊!
咦,不太对吧,他为何会是这种表情?
诚惶诚恐?
青鸾亦是诚惶诚恐地道:“主……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百合姑娘不曾回答,状似无意地撩了撩素白裙摆,妙目一转,眼波流转:“刘公子,可是要抢奴家么?”
刘恶霸口水哗哗地淌:“是啊是啊!”
蓝衣书生轻咳两声,刘恶霸怔愣片刻,忙摆手道:“不不不,老子……公子我只想与姑娘……与……”
不待他说完,百合便以袖掩口低低笑道:“不过,今晚上奴家已经约了欧阳公子,若是刘公子不弃,明日再来参加比试,可好?”
不好,不好!我心头无端发毛,脊柱骨已然凉透了,一个声音不断在脑中呐喊,今儿晚上宁可去陪刘恶霸,也不能留在春风得意楼!
可刘恶霸太教我失望了,竟点头哈腰地道:“好,好,美人说什么都好!”
百合望一眼自己涂满丹蔻的长指甲,眼波扫向我:“欧阳公子,请随奴家来吧。”
我不啊!
双腿抖的跟筛子似地,我扒着欧阳春的肩头不敢撒手,低声求救:“你不是要拿我交差吗?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快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欧阳春不曾抬头,任由我拽着,半响,以更低的声音道:“小昭,我已经交差了,他,便是我家主人。”
果真如此!
我心尖一阵颤动,扒在他肩头的手渐渐滑落下去,请我来金陵做客的大神,并不是神剑山庄,而是春风得意楼。
眼前这位劳什子的百合姑娘,若我没有估量错,正是花容月的师父,一品堂堂主
——霜秋白。
第二十四章
还是不对啊!小花不是常念叨霜秋白是他义父兼师父么?那霜秋白理应是个男人才对啊!怎么会是一个如花似玉美娇娘呢?莫非他是男扮女装?
“欧阳公子?”酥媚入骨的声音再度传来。
如同有人在耳畔轻呵一口气,我鸡皮疙瘩登时泛了一身,倘若眼前这位当真是名女子,自然是天姿国色,可他他他,他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残暴大叔!
……OMG,实在无法想象!
望着台下一群飘飘欲仙如痴如醉的傻X,我恶寒的抱臂抖了抖。
欧阳春推了我一把,沉声道:“小昭,主人在唤你,你又在乱想什么?”
靠之,事到如今,我还能乱想什么?
我没好气的剜他一眼,扭扭脖子,再清清嗓子,朗声道:“既然百合姑娘相邀,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我大义凌然的撩开袍角,提步向前走去。途径欧阳春时,终究忍不住拾手拍拍他的肩,仰天悲叹一声:“哥们,小妹送您句话。”
欧阳春虎躯一颤,拱手道:“洗耳恭听。”
我侧目望着他,缓缓吟道:“要想皮肤好,早晚用大宝,若想死的早,请把春哥找。”
他愕然微张着嘴,我便在他的注视下,向死神踱步走去。
霜秋白将我抓来的原因,其实仔细一掂量就明白了。
花容月一双眼睛是怎么瞎的?那是被他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