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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玉隔帘子,对着在外骑马的侍卫墨棋道:“愣着干什么,他擅自闯王爷车驾,怎么处置用本妃告诉你?”
墨棋得令,迅速派人架走詹大老爷、瞻礼,呵斥警告。
瞻礼缩着脖子,不再动了,目光厌烦的看着了惹事儿精父亲。“早跟你说别来,你还拉着我来!”
“混账,咱们詹家的百年基业怎可毁在我手上!”
“那是二房和姑母的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干系!”父亲真是糊涂了,这时候不忙着怎么摘干净自己,竟耐不住詹仪那老女人的眼泪,糊涂的跑来冲撞永安王的座驾。
瞻礼还要骂,却见父亲挣脱了侍卫,撒丫子的跑到路中央又跪下了。声泪俱下的对车里人陈述亲情之道,希望清玉和王爷可以网开一面,扰了詹仪和詹家二房一家子。
“没办法了。”车厢内传来清玉清冷的声音。
站在路边的瞻礼惊讶的扬眉往那辆豪华马车看,难道清玉真的预备体谅父亲了?
詹大老爷闻言大喜,破涕为笑,抬起头希冀的盯着车门。
“直接驾过去!”
清玉一声仓冷之后,车夫应势挥鞭,策马而奔。
詹大老爷万万没料到会这样,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的跑到路边躲着。
墨棋低眉讽刺的瞧他一眼,带侍卫们上了马,跟在奔腾的马车后方。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蹄声消失,王府门前的大街恢复了平日的肃静。
瞻礼看着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父亲,气道:“早说不来,你可倒好,巴不得连累我。什么百年祖业,你想保住詹家,就该乖乖的保护我,我猜是嫡长子。你理那些过了气候的亲戚做什么。明日我就上报官府,与二叔一家,还有姑母她们,断绝亲戚往来!”
“你——孽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为父与你二叔姑母可是亲手足啊。”
“亲手足?呵,”瞻礼冷笑着低头,瞪着大老爷,小声道,“皇帝尚可以杀儿子,我与二叔他们,还没到这么亲近的地步呢。”
说罢,瞻礼也不管父亲,上了马,策马回府。
詹大老爷一人趴在冷清的街道上,脸朝灰土,拍地痛哭。许久之后,詹大老爷悲凉的起身,晃晃荡荡的走出这条街。刚转进一个小胡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继续哭起来。
有几个乞丐被同行抢地盘,结果被逼打到了这地方。富贵官家府邸的门前的地方,一般鲜少有乞丐们来冒险。这六七人也是被欺负的没办法了,悄悄地溜过来,暂且躲一躲风头。
几个人瞧见有人趴地痛哭,瞧衣着似是个官老爷。几人往日仇富的心思上来。领头的脱了臭衣裳,上去就蒙住了詹大老爷的脑袋。几个乞丐对其拳打脚踢,顺便解一解他们刚才被欺负的气。
片刻之后,詹祀才从发牢骚的大哥口中得知状况,赶紧派人来找大老爷。找到的时候,人已经被乞丐踢得面目全非,全身红肿的没一个好地方,只剩下一口气在了。詹祀愤怒的拿住几个乞丐送官,将大老爷搬进他新置办的小府邸治伤。
半个时辰后,詹大老爷气绝而亡。
詹祀难免悲愤,更加难忍瞻礼这般疏忽怠慢,以至于老父落得被乞丐打死的下场。上门找瞻礼理论。
俩兄弟反目成仇彻底闹掰了。
詹祀痛心疾首,大呼:“这个家本没外人毁的,都叫自己人祸害了。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活该!”
瞻礼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詹祀,打发他快走。
出了门,詹祀决定破罐破摔,也不顾什么家丑外扬。回了家,他二话不说,挥毫泼墨写了状纸,将瞻礼夫妇如何不孝,如何谋害父母的经过告到了青天府。
清玉同禾晏为孩子求名归来,得知詹大老爷暴亡,甚是惊讶。
清玉抱着儿子禾修,皱眉叹息:“辗转反侧多少日夜,最终为了孩子的功德,我决定饶他一条命。可笑他今日竟是这样的死法。”
我饶了他,天也不饶他!
☆、第146章 大结局
物是人非;难免感怀咏叹。
清玉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儿子,一边笑着落泪。禾晏在院里打发走来报信儿的墨棋;转头回来;却见清玉此番光景;禁不住心疼的抱住她。
“总觉得我这一生过得好漫长。”
经历了荣衰生死,剩下的;只有去大无畏的活着了。
禾晏噗嗤笑了;轻轻地拍了拍清玉的后背。“你才多大,竟说出这样老成的话。老太后一把年纪了;每天直劲儿的感慨日子过得太快。”
提起太后;清玉笑了,跟禾晏商量道:“也该带着孩子去看望她老人家。”
“嗯,今天就递牌子,明儿个去。我们走吧,不然姑母等急了,又好跟我们俩唠叨了。”禾晏笑着伸手拭干清玉脸上的泪水,从她怀中抱起儿子,俩手小心翼翼的端着,慢慢靠近自己的怀里。
小禾修原本被母亲逗弄得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突然被转了手,有点不高兴。小小的一张脸,瞬间皱成了难受的一团,横眉冷对禾晏,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嚎声堪称震天动地,响彻整间房。
禾晏不满的皱眉,打量怀里的小家伙。“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大概吧。”清玉高兴道。
禾晏露出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口气生冷傲娇道:“他不喜欢我不要紧,反正我心里放着的人也不是他,哼!”
禾晏笨拙的晃了晃手臂,尽量让怀里的小家伙舒坦点。小禾修或许感受到了禾晏的诚意,哭声渐小,小眼珠子滴溜溜的盯着禾晏一会儿,突然裂开嘴笑了。
禾晏惊讶的看着儿子,噗嗤也笑了,跟清玉道:“原来他没有牙!”
清玉:“……”
暮雪、缪嬷嬷等:“……”
小禾修似乎感受到父亲的嘲讽,“嗷”的一声,亮堂的开了嗓子,又开始嚎啕大哭。
这回禾晏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没牙还这么嚣张!”禾晏叹了句,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只得把儿子让给清玉抱。
小禾修瞬间不哭了,乐呵呵的揪着清玉胸前的衣裳玩。
禾晏看不下去,伸手拦住了小禾修不安分的小手。你娘那地方是属于父亲的,知道么?
小禾修眼里顿生水汽,委屈的看着禾晏。
禾晏无奈地叹口气,放下手,由着儿子去乱抓原本属于他的地方。
夫妻俩一路安静的往靖远侯府去。就在清玉以为俩父子的“对峙”在平静中结束的时候,禾晏突然发话了。
“就生他一个!”
“啊?”
禾晏搂着妻子,低头透过她的耳际,看着清玉怀中抱着的柔软。“生一个就足够了,算是给禾家祖先一个交代,以后决计不能再生,好麻烦。”
清玉浅笑问禾晏怎么麻烦了。
禾晏叹口气,独自慢悠悠的往前走。
“你不喜欢他?”清玉把孩子让给奶妈抱,追上了禾晏,拉住他的手。
禾晏心下一喜,高兴了。“喜欢,”
“那你……”
“但我更爱你。”禾晏笑着拉住清玉的手,解释道,“生孩子又辛苦又危险,你生他的时候,我又不在你身边。这种苦,我无法想象。我不想再让你受苦,也不想再冒着任何可能失去你的危险。”
清玉想起前世自己的死因,竟不觉的那样痛苦地刻骨了。他的话,他的关切,早已暖化了她心中的痛苦和仇恨。
清玉现的心什么都清空了,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与他共度此生,相濡以沫。
“哎呦,你们怎么才来,真叫我三催四请了。”禾氏总算盼来了禾晏夫妻,急急忙忙的上前,就去抱小禾修。
“唔,渐渐张开了,越来越像他父亲。”禾氏笑赞道。
不常在后院露面的靖远侯,今日也出现在家宴当中了。靖远侯长得高大威猛,一副不拘小节的做派。他一见到禾晏,就爽朗的开怀大笑,上前抬起手,预备重重的拍了拍禾晏的肩膀。
禾晏灵巧的退后一步,斯文道:“姑父不必客气。”
靖远侯哈哈大笑起来,收了手,对清玉道:“我下手没轻重,小时候把这小子肩膀拍青过,自此以后他就记仇了,再没叫我碰过他一根毫毛。”
清玉没想到禾晏也有“怕”的人,转头笑看他,惊讶的扬扬眉。
禾晏耳根微红,拉着妻子坐下来。侯府大爷苏徆跟妻子谢氏姗姗来迟。
禾氏又是一顿说道:“瞧瞧你俩,哪能叫王爷王妃等你们。”
清玉笑道:“都是一家人,无碍的。”
谢氏抱着已经会走路的大女儿苏秀云,将其慢慢地放在地上,笑着对其道:“快替爹娘给王爷王妃赔礼。”
苏秀云晃晃悠悠的向清玉走进不,噗嗤一下,就跪地上了。
众人大笑。
苏瑞珠乐道:“嫂子,分明是秀云走路没学好,哪是赔礼啊。”
“得她自己承认是真心的才行。”禾晏附和,故意为难表哥苏徆。
苏徆抱起女儿,护着道:“哪是你说的那样,我们宝贝秀云最懂事最规矩了。秀云,刚才那是诚心诚意的行礼,是不是?”
这时候,谢氏对着女儿狂点头示意。
苏秀云犹犹豫豫的看着众人,迟疑了半晌,最终跟着母亲谢氏点了下头。
众人又是笑,大赞苏秀云聪慧玲珑,将来必会闺名远扬。
筵席开始,禾修和苏秀云的奶妈凑在一起,将俩孩子报到偏房去逗弄。
靖远侯瞧着年纪相当的俩孩子,最没把边的,想什么就要说什么,意欲开口说亲。
禾氏瞧出丈夫的意思,忙拉住他,示意别说。孩子都尚小,不好过早决定。
禾晏见此情形,笑了笑,装作没瞧见。
回去的路上,禾晏开玩笑的对清玉道:“咱儿子被人看上了。”
清玉问何故,听了禾晏的解释,笑开了花。
“如今年纪还小,都不懂事儿呢,可不好替孩子早早定下。等将来吧,看他什么心思,只要不出格,咱们也别逆了他的意思。一辈子的事儿,找个他自己个儿喜欢的最好。”清玉道。
禾晏竖着大拇指赞清玉:“媳妇大人说的对极了,为夫也是此意。人总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才有意思。”
禾晏说罢,也不管随行的丫鬟们,低首吻上了清玉的额头。
清玉脸腾地红了,把头放低。“大白天的。”
“哇——”禾修突然大哭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见着了刚才那一幕,妒忌什么了。
禾晏受不了了,瞪他,假意厉害道:“再哭,为父把你丢进宫里养去。”
小禾修不知何故,许是真怕了父亲的威严,止了哭声,委屈的看着禾晏。
清玉笑看这对父子冤家,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傍晚,趁着清玉沐浴的功夫,禾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发奶妈子“尽责”哄睡了禾修,速度抱离正房。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清玉沐浴完,看着床上的缎被鼓起来了,以为奶妈又像往常一样,把孩子哄睡了,放在哪儿。清玉母性大发,轻轻的迈步靠近:“乖儿子,睡着啦?”
清玉走进了,发觉不大对,被里裹着的形状似乎比较大个,不像是个孩子。眼波流转间,清玉心里已经明白了,却没揭穿,依旧叫着儿子的名字,凑近,坐在床边。
清玉突然话锋一转:“妾身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人为了委曲求全,要装孙子。王爷身为贵胄,位高权重,倒喜欢‘装儿子’了?”
禾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