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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外,顾一北在自家后院的亭子里坐着,和终于让心里稍稍平静下来的顾安平一起在石桌上剥栗子吃。
旁边侍候着的丫鬟小厮早就被顾一北给派到了别处。毕竟上辈子独立自主惯了了,吃饭吃零食的时候,有一帮人在旁边看着甚至剥皮给她的直接就是栗子肉,总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剩下她和顾安平两个人,她吃的还能舒心些。
“一北,你真的已经决定要这么做吗?”顾安平手上虽然一直在剥栗子,可自己吃的却没几个,大多数,她都递给了一旁的顾一北。
“主动出击永远比坐以待毙要好!”顾一北嚼着嘴里香甜的栗子,有些含糊的说道,“虽然这件事情这么说有点过了,但是,本质上还是一样的。”而顾安平说话间又递给她的刚刚剥好的栗子,她也毫不客气的全都收下了。
“可是陈家毕竟是——”顾安平虽然不会反对顾一北的任何计划,可是,她却始终都在忧心,而且,陈家,毕竟也算是顾一北的家。虽然,她们两个,已经永远都没有可能再进陈家的门。
“陈家迟早都只会是一个过去。”顾一北手上也在努力的掰着已经炒得裂开一条缝的栗子壳,“姐,我是顾一北,你是顾安平,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事实,不管是现在,还是不久后的将来。”
等到顾一北把京城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捡着合适的都告诉顾安平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老管家许伯本来是要过来叫两人进去吃饭的,远远看见姐弟两个还在说什么,而周围也没有任何服侍的人,心知这姐弟俩可能是在说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不想让别人听见,于是便远远的站在了花园里的小径上候着。
顾一北转身的时候正好瞥到了老管家,想了想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叫上顾安平便打算进屋吃饭了。
落座之后,顾一北突然想到在冠玉楼的时候,南竹给她开的那张方子,当时她直接就收起来了,为了保险,也不可能让任何人看见,不管是不是自己人。想到这里,顾一北抬起头看向老管家,平静的吩咐道:“许伯,帮我找几本简单的医书来,就是介绍各种草药和一些简单方子的就行。”
老管家许伯一愣,少爷要医书干什么?顿了一下之后,旋即想到顾一北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虽说少爷平日里不见有什么表现,可是心里,怕也是在乎的很。想看看医书,也是正常。当下,便回应道:“是,等会便叫人将书送到少爷的书房里去。”
顾安平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嘴角噙着温婉的笑意,柔声吩咐道:“也拿两本送到我屋里吧,闲来无事,也好瞧瞧。”
“按姐姐说的做,就是了。”顾一北对着顾安平笑了一下,古代里的消遣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像顾安平这样的,几乎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了,每天过的肯定没什么意思!“无聊的话多出去走走,记得带人。哎,对了,姐,要不,我给你拨一个小铺子,你打理着卖点胭脂水粉之类的小玩意?”
“啊?”顾安平愣住。
“少爷,这——”老管家许伯看向顾一北。毕竟还有顾家的当家少主在呢,就这样突然分出去一个店铺给大小姐,虽说姐弟俩手足情深,可是,大门大院的,最忌讳的就是分家,这么做了,多少还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没事,就是一个小店铺,玩玩而已,亏了赚了都有我担着!”顾一北笑笑,扔下筷子,饭也不吃了,转而叫了小三儿过来吩咐道:“前两天在小西街不是刚刚盘下来几家铺子么?就中间那家,明天带两个人过去先把里面收拾清楚了。”
小三儿一股子机灵气,笑呵呵的连连点头应下,“少爷放心,保管明个下午就把里面整的利利索索的!”说完,便行动利落的溜了出去。
“一北,这不太好吧!我还是——”顾安平咬着嘴唇,站起身来拉了拉顾一北的袖子,有些犹疑不决。
“姐,没试过之前,你可不能说不行!”顾一北轻轻的弯了弯嘴角,安慰她说:“你先试试再说!放心吧,没事的!”
顾安平终于迟疑的点点头。
顾一北嘴角的笑容变得愈加明晰,挥舞了一下筷子,“姐,你快坐下!吃饭,先吃饭!具体怎么办,待会儿咱们再说。”
“嗯,”顾安平依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一北看着顾安平还有些稍稍的走神,心里明显还没有完全的定下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待会儿再好好劝劝她,跟她说说其它店里的一些情况,差不多,也就有个谱了。
顾安平很多时候都太过优柔寡断,没有人逼她,就很难做出决定,犹豫半天,结果也只是循规蹈矩,按袭前例。这样的人,成不了什么大事,也很少办出什么错事。不过,她的心思细腻,做事从来又踏实细致,打理好一家小商铺倒是极为合适。
第十四回
…
有些跃动的灯光旁,顾一北把之前南竹写给她的药方子展开放在了桌案上,左手边上摊开了一本医书,借着微微跳跃斑驳的光影,顾一北在书里仔细的翻找着药方子上写到的每一味药草。
北芪,当归,茯苓,红花……
虽然知道中药里,每味药材的分量多少对一副药最后的效果有很大影响,但是,对此完全不懂的顾一北明显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通过自学成为合格的中医药剂师。但是,仅仅只是大致的翻看了药方子里的几味药单独的功效,只要不是什么太多偏门罕见的药方,总能猜出个大概的功用来。
顾一北手里捧着医书,慢慢的翻页,每找到一味药材,略过其通常能够采集到的自然环境地理位置等等的信息,直接大致的浏览一遍其主要功效。毕竟,中药入药的成分大多是植物,而自然界中的植物成分又远比实验室里的抗生素等成分复杂,所以,对应的功效也就十分的复杂且种类繁多了,而且,配合着不同的药材,很多甚至是能够产生跟本身完全挨不着边的药效的。
但是,南竹当日写下的药方却是极为温和的一种,里面提到的药材也都是比较和缓的。仔仔细细对着医书扒了一晚上,顾一北就是再怎么不懂中医,好歹医书上的说明还是看的懂的。
每找到一味药材,大致的浏览了其功效后,顾一北的脸色就沉上几分。等到在好几本医书里终于把那张药方子里的所有的药材都找到后,顾一北的脸色已经是几经变化,越发难看了。
轻轻的把医书倒扣在桌案上,顾一北对着蜡烛,毫不犹豫把那张药方子送到烛焰上,看着那张纸慢慢的烧为灰烬。现在自己身边也没有人,虽然烧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有些刺鼻,不过她也没有必要继续装咳嗽、给所有人摆出一副身娇体弱的样子了。
总结一下,其实,南竹的那张方子里,大部分药材都是可以给女子调理身体的,看着那些医书上写着的什么“补气养血,调经止痛,降逆定乱”等等的一类词汇,顾一北就感觉自己一阵阵的气血上涌,脑海中忽然想到当时南竹眼睛里的了然,瞬间更是怒气满点。
闭上眼睛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顾一北起身,慢慢的收拾好书房里烧过东西的痕迹,把那几本医书也合好整齐的堆放在桌案上。晚饭的时候顾安平提起过她自己也想要看些医书打发时间,正好明天就让丫鬟把这些书给她送到房里去。
从桌案下面的另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梨木盒子,翻出说好给顾安平的那家店的房契来,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把这张房契夹在刚刚那几本要拿给顾安平的医书里,等到顾安平看书的时候突然看到这张房契,想必会很吃惊吧!
顾安平心思细腻小心,虽然现在名义上是顾家的大小姐,可是,骨子里却始终没有真正的站在这样一个位子上,在她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顾一北身边的丫鬟。
但是,这间顾一北送给她让她打理的小店铺,在付出了心血之后,却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即使微不足道,却也足够让她的心里产生完全不同的。
想到这里,顾一北笑了笑,然后,又把其它的重要契约都整理好放到盒子里锁好,最后才把梨木盒子重新放回到暗格里收起来。
一直到都脱了衣服躺在了床上,顾一北扯着被子,眼睛亮亮的盯着床帏,自己从京城里直接派去清泉镇调查南竹和烟荷情况的三个人,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吧!不知道,南竹、还有烟荷,究竟,都是什么身份!念及此处,顾一北的眸色转暗。想到还远在京城里,置身朝堂的徐斯,不禁在心中微微一叹……
翌日一早,小三儿已经从府里叫上了几个人跑去店铺里收拾了。
老管家许伯心里虽然不是很赞同,却也细致的帮忙打理着。快到晌午的时候,还特意的过去店里看了看,帮着拾掇收拾了会儿,最后带着小三儿他们几个一起回来的。
一大早,顾安平的贴身丫鬟碧荷便从顾一北那里把医书取了过来。
顾安平的闺房毕竟不是顾一北的书房,摆放好了床铺,梳妆台,圆桌,椅子,以及其它一些装饰的家具物事之后,虽然还很宽敞,可是里面毕竟还有没有准备书架,桌案之类的东西。
碧荷想要把小桌上的茶壶和茶杯推开,不想却碰到了旁边的一个小茶杯,慌忙中,碧荷急着去抓茶杯,怀里的一摞书还搭在小桌的桌沿上没有访问,一下子便全都滑下去,哗啦哗啦纸业张开的落到了地上。
闻声过来的顾安平连忙帮着把地上的医书捡起来。碧荷放稳了小茶杯之后,也慌忙的蹲下身子,一边手忙脚乱的胡乱摊开的书,一边说道:“对不起,小姐,奴婢刚刚不小心……”
碧荷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看着从医书里散出来的一张契书,她不认识那些字,但是,她知道上面盖着的红印中,有一个是少爷的私印——说是私印,却又能完全的代表了整个顾家。
“小、小姐,”碧荷把那张房契交给了一旁的顾安平,虽然不知道上面到底写的什么,可是,她却知道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心中暗暗奇怪:不知道少爷怎么会把这种重要的契约夹在书里。
顾安平接过那张房契,看到上面的字迹时,不禁惊愕的愣在那里。她并不清楚街上两旁的那些商铺的具体位置牌号,但是,她知道上面最后一行明显是顾一北笔迹的娟秀小字标注里,名字写的是她顾安平。也不难想到,写着位置在小西街的这家店铺,正是顾一北要交给她打理的那一间。
想立刻就拿着这份房契去找顾一北,但是,毕竟跟在顾一北身边这些年,她很清楚的知道顾一北那从来就说一不二的性子,是霸道甚至专横,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却也是坚定和不变的执着!
看着写着自己名字的房契,顾安平心里明白,这绝对不是顾一北不小心随手夹在了医书里,而是知道要把医书送过来,所以,故意夹在里面,就是让她亲自发现的。换句话说,顾一北做了这个决定,就从来没打算过要更改!
咬了咬嘴唇,顾安平拿起这张房契,坐在椅子上,有些怔怔的看着上面的内容,白纸黑字,红色印鉴,清晰明了。
一直到碧荷把散落在地上的医书都收拾好,并安静的带上门退了出去,顾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