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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话出口的同时,冷如冰拎起他飞也似往楼上躲。
现在只要能够摆脱那些缠死鬼似的阴魂不散教徒,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第三章
京城凤扬城
“看你逃到哪里去!”一声低吼响起。
“专心受死吧你!”一声娇斥掠过。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么我也不手下留情了。”
“最后的微笑才是永远的微笑,你笑得太早了。”
“好,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砰!
凤扬城主穆朝阳眉飞色舞,得意地将修长的食指缓缓离开那枚落点精准,直直对上“帅”的“车”。“将军!”
坐在他对面美艳无双的苗艳青一声冷笑,纤纤指尖拈起“炮”,飞越过“仕”,凌厉直取“将”。“将军!”
“什么?!”穆朝阳不敢置信地惨叫,瞪大眼睛,眼睁睁看著自己大大的“将”被小小的“炮”干掉!
“嘿嘿嘿!”苗艳青闲闲地端起手边的翡翠白玉碗,呷了一口冰糖莲子汤。“你输了。”
“不对不对不对……‘炮’几时在那里的?我怎么没看见?”穆朝阳拚命抓头,满面苦恼。“我已经算好了,我的‘车’下一步就是吃掉你的‘帅’,怎么、怎么你的‘炮’几时跑得比我的‘车’快?”
“愿赌服输。”她笑嘻嘻的,玉手伸向他。“拿来!”
穆朝阳俊脸垮了下来,不甘不愿地自怀里掏出了一张紫金笺子献上。“拿去拿去,我不相信师父还会输给徒弟的,再来一盘。”
“随时奉陪。”苗艳青洋洋得意地将紫金笺子放在手边的珠宝钿螺盒里。里头已经满满一大叠相同的紫金笺子,但是每张笺子有所不同,分别写著:按摩券、洗脚券、弹耳朵券等等。
半个月以来,穆朝阳已经输了二、三十张券,若再持续输下去,他恐怕一辈子到死都得天天帮爱妻按摩、洗脚以及被弹耳朵了。
按摩和洗脚他自然是乐意从之,但是弹耳朵……他瑟缩了下脖子。
一想到娘子弹起人的耳朵来,手劲凶狠毫不留情,他的耳朵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到底是谁想出这个整人游戏的?”他嘀咕。
“不就是夫君你吗?”苗艳青凉凉地道。
“可是我当初写的明明不是弹耳朵,是舔耳朵……”
“贫嘴!”苗艳青双颊飞红。
“娘子你就不要客气了,来嘛……”他坏坏地笑了,大手一勾,就将艳若桃李的心爱娘子抓进怀里。
“穆朝阳……唔……”
接下来自然就是“咿咿啊啊”非礼勿听的桥段了。
此时此刻,春花柳絮儿飞满天,陶醉温柔乡的苗艳青还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五毒教,已经是火烧屁股、鸡飞狗跳。
更加不知道好不容易离谷出走的副教主冷如冰,歹命地出了狼坑又掉进了虎穴。
“夫君……嗯……你好坏……”
真真是情易攻,色难守啊!
※※※
谈判桌上。
“好,我们约法三章。”冷如冰莹然如玉的小脸布满严肃。
坐在桌子的对面,路晋抱臂,慢条斯理地微笑。“行。”
“首先,鱼帮水,水帮鱼,我帮你冒充,你帮我掩饰。他们找的是‘一个副教主’,不是一对男女,咱们俩结伴同行可以掩人耳目,对你好我也好。”
“是。”他点头。
“再来,我不会甜言蜜语,不会温柔体贴,我只负责在人前假冒你的未婚妻子,你别以为能占我的便宜。”她玉手一捏,手里一只杯子瞬间碎成粉末,眼神凶狠。“听懂没有?”
“懂。”他眼底闪过一抹好笑。
“很好。”她满意地点下头,“最后,你不能勉强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例如?”他挑眉。
“等遇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她玉手一扬,“好了,该你。”
“这二十九天,除了需要冒充我的未婚妻外,我还需要你保护我的安全。”
她想了想,点点头,“可以,但我不会帮你杀人,我已经退出江湖了。”
路晋注视著她乌黑美丽的长发,还有绾在耳畔的俏丽发髻,一柄白银赛雪的弯弯月牙别在发髻上,和她雪白淡雅的细致肌肤相映成辉。
“为什么?”他轻声问。
她一怔,不可思议地瞪著他。“什么为什么?你当我冷如冰是什么人?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卖自己的灵魂当杀手?”
“不,我是问,”他凝视著她。“你为什么退出江湖?”
五毒教在江湖中地位显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身为副教主该是手掌大权,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一般男人都很难拒绝可以手握如此强大的权势,更何况是女子。尤其她又拥有精妙非凡的武功,和出神入化的毒技,为何会愿意甘于退出江湖、平淡过日?
他很怀疑,退出江湖是卖话,还是幌子?
冷如冰的不悦消失,白净的脸庞带著微微的警戒。“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是不愿意?还是不能?”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冷冷地开口:“约法三章最后一项,你不能勉强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包括回答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记得。”他平静的看著她,“好,我不会再追问你不愿回答的问题。”
“好。”她站了起来,“就这么决定。”
“就这么决定。”
※※※
因为身分曝光,左护法也找到这儿来了,再加上路晋的目的地是江南杭州,所以他们便出发往南走。
杭州啊……
冷如冰难掩一丝神往。
虽久居苗疆蝶谷,她也听闻杭州盛名多年,一直很想到那相传有花有柳有烟雨,有荷有稻有春风的人间仙境看看。
这次多亏了她毅然决然离谷出走,否则还不知道要捱上多久才能实现这个心愿。
幸亏在出城前,由路晋出面买了两匹骏马,还添置了不少干粮和随行的用品,这出发二天来,就算他们赶不上地头,也还能在隐密的林子里落脚过夜。
几天下来,她发现他还挺出乎人意料的有用。
“我还以为你是个没吃过苦,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公子哥儿。”坐在一截横倒在地的粗壮老树干上,冷如冰一边啃著干馍馍,一边看著高大的他身子半跪在地的生火。“可没想到你还挺有模有样的。”
路晋动作俐落地将细树枝和干枯树叶搁在木头堆的最上端,然后自怀里取出刀石,打了两下便燃起了柴火,热焰迅速窜烧上升。
很难想像,他一双修长白皙宛如诗人的手,竟然也有法子做这些粗活。
“这有什么?”路晋的口气淡然,将一根削尖的树枝穿过一条自溪里捉来的大鱼。“身为男子,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她注视著他,心下迷惘:他到底是何身分?为什么谈吐气质就是和寻常汉子不一样?
还有,那个铁沙掌高手为何要绑架他?
总觉得眼前这完美俊朗的男人有点高深莫测,满身谜团。
“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她手里拿著吃了一半的干馍馍,朝他一点。
他缓缓将鱼斜插在火旁烤起来,“没干什么的。”
她睨著他,是不想说吧?
“那么,那个铁沙掌高手干什么捉你?”
“他是铁沙掌高手?”他微蹙眉沉吟。“原来如此。”
冷如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是蚌壳精转世啊?口风这么紧!
“你该不会惹了什么麻烦的死对头,怕我毁约不保护你,这才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的吧?”她很早怀疑。
鱼儿逐渐飘出了美味的香气,路晋终于抬起头,眸光炯炯的看著她,“如果是,你怕吗?”
怕?
她认真思考了起来。除了怕烦、恼吵、怕黑漆漆的洞穴,以及怕处埋教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外,她冷如冰可曾怕过谁来著?
没有。
“不。”她最后承认。“不怕。”
她连教主苗艳青都不怕,对凤扬城主更不屑——谁教他拐走她家教主——所以放眼黑白两道,她还真不晓得自己应该怕谁。
“那就得了。”他替鱼转了个方向,继续烤。
啧,这样就想打发她?
虽然感到有些不悦,可平素就很少与人深入交谈,也从不爱和人闲谈聊天的冷如冰,索性也别过身去,对著一大片幽暗的林子啃她的干馍馍。
“你不爱搭理我,我也懒得搭理你呢!”她冷笑。
谁怕谁?
路晋边烤著鱼,边望向她负气背对的纤巧身影,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跃上眼底。
五毒教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冰山美人冷如冰,在那冰冷无情的名声qi书+奇书…齐书底下,其实躲著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
他凝视著她娟秀的背影,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
只是……将她卷入这些事,公平吗?
※※※
半个月前皇宫百花盛开若锦绣铺地的御花园里,处处蜂飞蝶舞,花香浓郁弥漫。
容貌俊朗、笑脸迎人的灵丰帝坐在路晋面前,举起象牙镶银箸,夹了一筷子五柳鱼片搁进他碗里。
“朕听说,你要造反。”
坐在他对面的路晋眉抬也未抬一下,迳自将五柳鱼片放入嘴里,咀嚼了几下再吞入腹里后,才缓缓开口。
“皇上以为呢?”
“朕以为……”灵丰帝笑吟吟的,“那是个屁。”
路晋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吃著御膳。
会无好会,宴无好宴,皇上今日召他进宫,在御花园里的桃花树下共进午膳,自然不会单纯只是要他尝尝御厨的新菜色。
“朕还听说,你平时对朕窃据皇位多年,大为不满。”灵丰帝笑容可掬,继续煽风点火。
这回路晋连反问也懒得问,干脆沉默。
灵丰帝见没人随之起舞,不禁好生失落。“麻烦有点表情好吗?这样朕很没有成就感哩。”
“皇上希望微臣做出不胜惶恐之情吗?”他挑眉。
“没,朕的要求没那么严格。”灵丰帝是很懂得做人分寸的。“只要做出拍桌子,追问朕,究竟是谁在那儿空穴来风、诬陷忠良的气愤模样就行。”
路晋放下银箸,好整以暇的看著皇帝。“皇上,何不直说您想做什么?”
“用下圣旨的强迫行为,那就没意思了。”灵丰帝见事机败露,半点惭色也无,依旧笑咪味的。“朕是何等人也,自然希望你是发自内心深处为朕抱不平,为朕出头,为朕……”
“该抱不平的是微臣才对吧?”路晋微带轻讽地揶揄道:“毕竟被奸人诬陷要造反的人,是微臣。”
“这就对了!”灵丰帝这下子又跟他同仇敌忾起来。“居然有人好大的胆子敢诬陷朕最心爱之股肱,朕一定要严办!一定要惩戒!但是最重要的,朕需要你表现给那些人渣看,你其实是忠君爱国的好男儿。”
他皱眉瞅著皇帝。
“你可以向天下人证明你就算姿仪美、体魄妙、能力好、智慧高,但是你永远不可能威胁到朕,也永远不会犯下那些不能说的秘密。”
“皇上到底想说什么?”他有一丝无奈。
“朕想说的是……”灵丰帝笑得好不诡异。“你一定要让那些胆敢诬陷你的人好看,让他们闭嘴。”
他耸起一道浓眉,静待下文。
“以官方说法就是:要以行动杜天下悠悠之口。”
路晋叹了一口气,不是很起劲地问:“那么皇上建议微臣怎么做呢?”
“很简单,就是使用一项霹雳超级绝对无敌利器——”灵丰帝石破天惊地宣布:“你青春的肉体。”
从刚刚到现在,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路晋倏然变脸,嘴角微微抽搐,“劳烦……再、说、一、次。”
“啊?”灵丰帝赶紧陪笑。“就是……哈哈!你知道的嘛,最好用的那一种……快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