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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岚看着那堆素色的布料,一时间有些懵。晴岚死了老公,从前的主子送她一堆素布料,这意思是让她守寡不改嫁吗?
“这些是奶奶让我给你带来的,她说让你做些衣服穿。”锦儿说完,想了想,又从袖袋里掏出个蓝白相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几块碎银子。
“实在没想到你现在这个情形,你知道我平时身上也不带银钱的,这大概能有五钱,你买只鸡让人帮着炖了补补身子。姐妹一场,你做月子,我该服侍你几天,只是我这次是借着跟奶奶到本家大老爷那拜寿,才抽空出来一次,呆不得多久。”锦儿递给晴岚有些歉意的说道。
“姐姐回去替我谢谢奶奶的关照,只是我如今先夫孝服没脱,又赶上生孩子,没法去给奶奶磕头,还请奶奶见谅。”晴岚这时候才明白,她们主仆是到了这里才听说她的事情的。
锦儿扯了下她那粉蓝色的绢纱的袄袖,犹豫下,“你就不问问你走后,大爷他什么情形?”
“姐姐,都说了,往事不提了。”晴岚心道,关我什么事。
话说,连个丫头都保不住的男人,古今中外,都是一个名字,懦夫。这个大爷十有□是这样的,媳妇厉害,自家扶不起来,只能拿丫头的温柔来安慰他那疲弱的性格。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怨恨奶奶给你找了这样的人家,又摊上这样男人。可是咱两都是奶奶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她那脾气你还不了解,最是见不到大爷沾染其他女人,更是见不得丫头爬大爷的床。当时你的事情出来,她私下里都气的落泪了。要不是你说死不承认喜欢和想做大爷的通房,你想想你会是什么下场。”锦儿叹口气,幽幽的说道。
晴岚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说的,卖给了老鳏夫都是便宜晴岚了。合着要是喜欢想做大爷的通房,晴岚估计十个月前,小命就是没玩完,也被夫人不定卖到什么肮脏的地方去了。
“嗯,我知道。”晴岚含糊的跟了句。
那锦儿却说开了就止不住,“奶奶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毕竟是大爷摸上你的床的,不然你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呢。奶奶不喜欢房里有其他女子,大爷却是个爱风流的书生。自你走后,大爷和大奶奶闹了多久的饥荒。到底奶奶把大爷新得手的琉璃给正式梳头做了通房,才算安生些。”
“嗯,大爷这回安静了,奶奶就没什么可烦的了。”晴岚答应声。
锦儿却撇撇嘴,“本以为大爷就这样撒开手了,谁知道,前些日子还私下里打听过你的去向呢。奶奶也是听说大爷在找你,这才趁着这次给本家老太爷拜寿,让我来看看你。听了你的遭遇,奶奶也后悔,当时一时气急,给你找了那样的人。唉,咱们做奴婢的,命不由己啊。”
“哦,打听我做什么,我这样挺好的。”晴岚靠着墙,身子越来越软,慢慢的就出溜下来躺到铺盖上了。一阵阵的暖意让她犯困,睁不开眼睛。
“你这话说的,这还挺好。你啊,这软性子,日后可怎么好?”锦儿皱着八字眉,有些不解的看着晴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她不等晴岚说话,接着说道,“你日后还要早些做打算,奶奶她虽然疼你,可是只要关联到大爷,奶奶常常会做些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她如今已经把府务都接管了,凡百事情,大小几乎都是奶奶自己决定,不怎么去请示老夫人了。琉璃如今新鲜劲过了,大爷也有些撩开手,不太理会她。她如今不得宠,便是日常用度也不齐整了,还不如我这个丫头呢。”
晴岚有些头疼这些人名和它们的关系,大爷大奶奶的,琉璃翡翠的。她通过锦儿的话总结了下,锦儿的意思其实就是说,那个奶奶就是一悍妇,又一红楼梦的凤姐。
“不管如何,姐姐的好意我领了。你和奶奶说,晴岚不会走回头路的,还请奶奶放心。”晴岚声音疲弱。她着实累了,脑子都木了,只想睡觉,无法再掰扯从前那人留下的乱麻。
“天不早了,我该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你歇着吧。”锦儿看看外面,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晴岚睡过去的时候,还想明天让黄大妈帮着买些肉菜什么的。在房里能吃就是那把糙米,光吃那个,他们娘俩不是饿死,还是饿死。晴岚睡过去的时候,还想明天让黄大妈帮着买些肉菜什么的。在房里能吃就是那把糙米,光吃那个,他们娘俩不是饿死,还是饿死。
“你说她生孩子了,还是那个死老头子的?”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05 秋彩娘
河间府王家,是本城的首富之一,这两天正轰轰烈烈的举办当家老爷子的六十大寿。王家老爷子的儿子王虎入仕多年,三年前,被新皇提拔做了二品大员。
这几年,子侄辈的又被提携着读书入仕。如今王家是人才济济,越发的兴旺起来。这次老爷子过大寿,远亲近邻的,拐弯抹角沾上点边的都纷纷前来祝寿。
大多数的人都是喜欢赶热灶,擅长做锦上添花的美事。如今王家发达了,便是远在真定府的府尹王辅,老爷子一个早就出了五服多年的侄子。从前并没多少来往,这一次也派了自己的儿子媳妇过来给这位本家叔叔庆寿。
王家在河间府的大宅里,有个种满荷花的池塘,如今时间不到,荷花没开,只是荷叶挨挨挤挤的已经铺满了池塘。虽然没开花,但那荷叶的清香闻者也让人心旷神怡的。可惜此时住在这里的人,却是心情复杂,无心顾及那满池的绿色。
“说跌了跟头,孩子就早产了,我看那孩子皱巴巴的,丑的很。”荷花池边的客房里,锦儿躬身站在一位打扮的彩绣辉煌的妇人身前,小心斟酌着字眼回道。。
“嗯,锦儿,没外人在跟前,你坐下回话。”着指着脚边的锦凳说道。
这院子里主家派来服侍的丫头,早被她带来的人请去吃点心了。她便是真定府尹王辅的长子媳妇,王钰的正妻,秋彩娘。
锦儿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发髻有些散乱,显然刚刚是睡了午觉的。脸上还带着□,这必定是在午宴上喝了酒了的。听她说话的口气,心情也不错。
“还是奶奶体谅咱们,那我可就坐下了。婢子走了这半个下午,真有些累了。在晴岚那,坐没坐的地方,连水都没得喝。”她笑着说着,侧着身子恭恭敬敬的坐在了秋彩娘的脚边。
秋彩娘微微楞了下,“嗯,你把你看到的都说说,我也不好出去,让人看到也不好。”
锦儿就捡她爱听的说了些,“……,您没看到,那屋子,咱们的柴房都比那精致的多的多,都不知道怎么住人。”
秋彩娘摇着美人扑蝶的团扇,眨了眨描画精致的眼睛,不理会她说的那些细枝末节的,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记得卓妈妈和我说,那老头都五十一了,他还能生孩子?”
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烦躁的把那扇子摔到炕上,恨声道,“她也能受得了那样肮脏的人上她的身,真是个贱货!”
锦儿连忙赔笑给她捡起扇子,然后又递上来杯热茶,“过去这么久了,奶奶还和她生什么气。她虽然长的出挑些,那也是您抬举她打扮她。如今她瘦的厉害,人也苍老的厉害,我刚刚看到都没敢认,一点也看不出从前的样子。”
她心里直打颤,这主子是个面慈心狠的主儿,最是见不得女人比她好的。晴岚够惨了,但愿这位不要再去插手她的生活。
秋彩娘喝了口茶,然后长叹一声,“你从小跟着我,是知道我的,我要是那狠心的,出去的人我还会关心她生活的好坏吗?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忍心撒手不管。”
锦儿楞了下,抬眼飞快的看了秋彩娘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给她打扇,“瞧您说的,谁不知道我们奶奶跟活菩萨似的,府里哪一个提起不得夸你怜老惜贫,尊长护幼。连我们这些服侍的都跟着沾光,临来前,老太太还因为您让我去送果子,高兴,赏了我根银簪子呢。”
锦儿特特的拔下头上的簪子,一脸得意的给秋彩娘看。
秋彩娘被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逗笑了,“真真是狗肚子里装不住二两酥油,这么点事,你都够跟我说两回了。你这丫头,我赏你金簪子都没见你这么高兴过。偏老太太赏这么个东西,日日插在脑袋上,到处显摆。”
锦儿小心的把那簪子又插回去,认真的说,“奶奶对我的好,我在心里藏的妥妥的呢。这个不一样,这个是奶奶的一片孝心,是您的纯孝感动老太太,连我们下人都跟着得彩头。”
“锦儿,你六岁就跟着我,从前的事情我也没瞒过你。在府里,你是我唯一能说这个事情的人了。”秋彩娘看着自己红色绣粉蝶的宽袖通袄,出了会神,然后叹口气说道。
“奶奶,她总算也是遭了报应,到现在也还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只是知道是咱们家的一个丫头,您就不要为了她难受了。”锦儿一脸关切的劝道。
她心里却是直叹气,晴岚那样温和的一个女子,都被她给折腾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主子还是不肯放过她。难道一定要看到她死才算了结吗?
“你怎么知道她不记得?我可没让你问她这个。”秋彩娘盯着锦儿,眼神冷厉隐晦。
锦儿哆嗦一下,连忙收敛刚刚的随意,一脸郑重的回道,“奶奶,您虽然没说,可我心里也担心,没直接问,只是探了下。听她的话音是不记得那些,只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被卖出来的。还觉得对不起您,”锦儿连忙把和晴岚的对话大都告诉了秋彩娘,除了她抱着晴岚哭的那段。
秋彩娘听完,人仿佛放松了些,靠着床上的被子,一脸惋惜的说道,“锦儿,我没想到那男人会死。当年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些,她母亲和我娘是好姐妹,她们家出事后,我娘冒了多大的风险把她买回来。说是我房里的丫头,那不过是遮人眼目的,你看我何时拿她做丫头待了?可她不知道感恩,反倒勾引我相公。”
锦儿不敢应声,她怎么应声。可怜的晴岚,谁能知道她从前也是金樽玉贵的大家小姐,只是遭了难才来到秋家。本是寄养,时间长了,慢慢却变成奶奶的贴身丫头。
不做丫头待,只是干的都是丫头的活罢了。奶奶只是离不开她那一双巧手,会写会画会绣花,才带着她出嫁的。大爷是个读书人,对着这样一个灵秀的女子,那能不留意?
那事说来都是大爷的错,晴岚从来都是躲着的。谁不知道她整日做那些做也做不完的绣活,根本就难得出房间。明明是大爷摸到她房里,可奶奶却暴打了晴岚小姐。
锦儿想起秋彩娘那暴怒的一脚,心里就直颤悠。一脚就让晴岚那可怜的女子,撞到石头上,昏迷了两天,醒了就不知道自己的从前了。
可怜的她,被奶奶的编的假话,骗着出府嫁人了。想到刚刚看到的晴岚,破败的房子,啼哭的婴儿。她心里冷冰冰的。
那样的日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