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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凤姨伤得怎样?」拍了拍游毅德肩膀,要对方冷静些,现在冲动行事对谁都没好处,陈则笙自然不会放过伤害汤丽凤的人,但他们先要做的,是弄清楚来龙去脉,报错仇只会图增笑话。
「……脑伤的部份我不清楚,医生说里面有血块,……丽凤姨的两只耳朵,那些人简直丧心病狂,还有她的十根手指都让人折断了!医生说就算治好,也不能像过去一样灵活,丽凤姨再也不能打麻将了……」
咬牙切齿的回报着汤丽凤的病情,游毅德只能稍微描述看得见的外伤,就已经够让人心痛、震惊,天晓得内伤的部份是不是更严重,一听说脑袋里有血块,姚家伟一颗心就沉了下去,他母亲就是因为摔伤头部,脑袋里有积血,结果撑没多久就往生了,他不希望这么可怕的事情在汤丽凤身上重演。
「这些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对付一个女人?」同样握紧双拳,陈则笙不像游毅德那样激动的乱吼乱嚷,他在心底开始列起名单,汤丽凤一向低调,而且交友广阔,除非有利益冲突,否则没理由这样伤害一个女人,在江湖道义上完全站不住脚,至于『抢劫』,从游毅德形容的病情,他也不相信会这么单纯,折断汤丽凤的十根手指,明摆就是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冲着她去的。
「丽凤姨为人一向低调,而且又热心、海派,怎么可能跟别人结仇?」仍旧不敢相信听来的新讯息,姚家伟抱紧『姚念淳』,突然担心那个温柔又善良的女人,其实是让他们连累的,他跟陈则笙才刚发生车祸、枪击,汤丽凤就遭到『抢劫』被打成重伤,怎么想都不觉得是巧合、各别事件,如果真是让他们连累的,姚家伟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汤丽凤的下半辈子,就算她再也醒不过来,又或者瘫痪了,他会像对待自己母亲一样的照顾她。
「没错!丽凤姨平常是很低调,可是你们记不记得会外赛那天?她穿的非常漂亮……」
「穿的漂亮有什么稀奇的?那天的场合,身为顾问穿的正式一点是应该的吧?况且比丽凤姨夸张的大有人在,你应该也有看见鼎天的老板吧?那身蕾丝套装,黑成那样还是抢镜无比,她才更高调呀!」
「不是衣着!……丽凤姨那天戴了一对翡翠耳环。」
眼眶不由自主的又是一红,游毅德咬了咬牙,他真的想找个地方大吼大叫,根本没办法那么平静的谈论这些事,那些割掉汤丽凤耳朵的人,一定会有十倍、百倍报应的。
一听说汤丽凤的耳朵是被割掉的,而且那对翡翠耳环不翼而飞,『姚念淳』的脸色唰一声变白、浑身发颤,姚家伟担心他是被吓着,连忙朝陈则笙、游毅德使了几记眼色,紧紧拥着宝贝儿子安慰。
「就算逮到那些『犯案』的少年,那对耳环还是没有找回来,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战利品。」
「我觉得那不只是战利品,更像是一个警告,你记得会外赛那天吗?我想你一定不记得,那时你跟家伟哥还在比赛。……会外赛那天,丽凤姨曾跟一个女人起过冲突,她捉到对方出千,最后是林昆清出面打圆场,我查过了,那个女人根本就和林昆清有一腿!」
倒吸了好几口冷空气,姚家伟与陈则笙四目相望,新仇旧恨全搅和在一块儿,为了警告他们,一试不成再来一回,所以害得汤丽凤这么凄惨,姚家伟是内疚,陈则笙却是怒火中烧。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如果不能壮大自己,就只能被欺压,陈则笙暗下决心,现在即使蔡薇霖无意见他们,他也想跟那个女人好好谈一谈了……
*****
办事效率出奇的高,光是这一点,『姚念淳』就更加欣赏陈则笙这个年轻人,有这种魄力及冲劲,干什么事不会成功,那名赌坛大亨真是愈瞧愈喜欢,可惜他的宝贝女儿太难伺候,不然他真的想撮合看看,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很意外陈则笙会重新提起跟鼎天集团大老板餐叙的事情,更意外的是,没想到他一通电话过去,对方竟然同意了?姚家伟莫名的有些不开心,什么时候陈则笙跟那些大老板们走这么近了?虽然明白陈则笙只是为了壮大自己势力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自己一开始也是举手赞成,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他先商量一下?姚家伟抿了抿薄唇,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有隔阂、秘密?希望只是他的错觉,陈则笙还是那个陈则笙,他没有因为一时的利益而冲昏脑袋。
「她今天下午就有空,不过能腾出来的时间不多,我们得把想法整理一下,联合次要敌人打败主要敌人……」几个人商议了一阵子,决定让梁琬音留在医院,如果病情有什么变化,她能第一时间通知其他人,至于这几个年轻男子,则为接下来的餐叙做准备,陈则笙承认自己是一时冲动就连络了蔡薇霖,他也没料到对方竟然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了要碰面,不过他是真心希望能合作,毕竟以他的实力,虽然有心要保护永福町旧商圈,但对比林昆清的人马,还是显得太单薄,对方来阴招、狠招,连他跟姚家伟都差点难逃死劫,根本防不胜防。
安静的紧黏在姚家伟身旁,『姚念淳』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他如果想要近距离接触蔡薇霖,先不管报不报仇这个念头,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前题是陈则笙不会要他留在文武英杰馆里等待,不过看情形,这个可能性不大,梁琬音在医院留守,姚家伟肯定要跟着去,而谁都不放心将他交由游毅德照顾,『姚念淳』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心底雀跃不已,可惜不能开口质问,否则他真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怎么对得起他?
「嗯……,最好多谈些合则成、不合则败的利弊分析,她是商人,赔钱的买卖她不会干的。」强压下心底那股不舒服的感受,姚家伟努力的为陈则笙出谋划策。他自己也是商人,虽然经营的是一间小小的便利商店,但本质上是相同的,他不相信蔡薇霖会妙想天开的出人意料之外,另一方面,姚家伟依旧有私心,他希望这次的会谈,尽量跟他的宝贝儿子无关,完全忽视他们就更好了,『姚念淳』不是商品,不能被当成谈判的筹码。
「……你不开心?」对姚家伟的一举一动总是万分敏感,陈则笙怎么可能没留意到对方紧绷的俊脸,没来由的感到十分疲累,他以为两人在一起,最要紧的是互相信任,有什么话闷在心底只会造成误会,他不想总是花时间、心思去猜测。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故作潇洒的耸了耸肩,姚家伟愈是想要不在意,愈是觉得气闷,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明明就有!……有话就直说,这样闷在心底,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不重要,现在是在讲你跟蔡薇霖结盟的事!」
「如果你不希望我跟她结盟,你可以直接说……」
「说了你就不去吗?」
「你……,一开始也是你鼓励我去跟她餐叙的!你到底在不爽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痛快!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先跟我商量,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是最理想的状况,而我还是那么不爽……」
气氛顿时一僵,理论上该同一阵线的两人,居然没头没尾的吵了起来,一旁的游毅德跟『姚念淳』愕然的面面相觑,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未免无故被战火波及,随便找了个理由跑了,留下那名赌坛大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看那两个白痴继续大眼瞪小眼。
「……啧!欲求不满就直接上床来一炮,真是麻烦。」嘀嘀咕咕的连啧数声,从『姚念淳』的眼光来看,那两个家伙根本是憋太久了,所以脾气暴躁,男人嘛!哪个不是用下半身思考,下半身舒畅了,脑袋自然就清楚了。
「什么?弟宝,你说什么?」非常肯定宝贝儿子刚刚开口了,但姚家伟不敢相信他听见什么,肯定是他幻听了。
「没有!我没说话!」挤出个天真无邪的可爱笑容,『姚念淳』努力的扮演无辜,幸亏这个小男孩的五官够粉嫩、有说服力,果然成功的蒙混过去。
瞪着『姚念淳』好一会儿,陈则笙随即摇了摇头,他也不相信刚刚自己听见的对话,一个不足五岁大的小男孩,哪会有这么老气横秋的语气,更可怕的是对话的内容,他那位宝贝小外甥思想没那么窝龊,姚家伟的家教算得上正直、严讽,就算『姚念淳』长大了也不可能这样说话。
「可能是天气热,幻听了吧?」尴尬的笑了笑,姚家伟低声的道歉,幸亏有这个小插曲,才能化解他跟陈则笙莫名升温的怒气,其实没头没尾的吵上一架,两人之间的气氛反而轻松许多。
「嗯……一定是这样,我们还是商量正经事。」
「没错!不过……,我们该怎么证明丽凤姨是林昆清害的?根本没有证据,就算有,都已经有人认罪了,那个男人一口咬定不关他的事,我们也没办法!如果证据不够,我想……以蔡大老板的个性,她不会跟林昆清撕破脸的,到时候我们同时得罪两方,反而里外不是人了。」
「你说的很对……,得找个强而有力的论点说服她……」
「……找到汤丽凤了。」敲了敲门,确定那些不相干的员工退出办公室后,曹胜泉刻意压低音量的回复。
「喔?怎么找到的?再哪找到的?」扬了扬眉,林昆清不得不佩服那位妹子了,虽然他的势力还没到天罗地网的境界,但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躲藏,还是得有些道行,看来他真的太低估汤丽凤那女人了。
「亚和医院,遇到抢劫了。」
「抢劫?抢汤丽凤?这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我们派去盯姚家伟哨的人回传的,他们去医院探视过了,确定是汤丽凤。」
眉毛几乎快挑到头皮上,林昆清意义不明的瞪着曹胜泉,他的人马找不到汤丽凤那个女人,结果那几个后生晚辈却知道她的下落?他太轻敌了,那个叫姚家伟的家伙,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善良,那一手牌技说不定也不只是运气,眼线竟然比他布的更广,若不警醒些,哪天阴沟里翻船也说不定。
「还有件事……」欲言又止,曹胜泉毕竟在江湖上打滚多年,像这种消息是没办法满足林昆清,以他的经验来看,『抢劫』这种事,背后肯定牵扯出更多的阴谋。
「讲。」脑中已经生出一件又一件的阴狠计划,林昆清不会让那几个年轻人继续横行下去,他绝不允许。
「汪律师去看过那几个认罪的少年,也套出话来。……那几个愚蠢的家伙是让人唆使的,收买他们出手『教训』汤丽凤的,是一个叫许雅琪的女人,不知道林董你记不记得这个名字?」
「许雅琪?」
「八爷中风那时,就是跟她上床,简单说……,八爷其实是死在她的床上。」
「那个小秘书?整件事不过就是女人在争风吃醋?为了个死掉的男人?这在开我玩笑吗?」气愤的踹开茶几,林昆清简直不敢相信,又冒出个范岳靖睡过的女人?那个混帐是存心想气死他吗?连死都死不安份。
「不!事情没那么简单,据我所知,许雅琪跟蔡薇霖是姐妹淘,这件事,依旧是蔡薇霖跟汤丽凤的私人恩怨。」
「有意思……,找个相熟的警察,把这些资料捅给他知道,就算我们会倾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