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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挂枝头,一时间,如疾风般的身形飞掠城头,不必快马,不必速轿,单佐靖轻而易举地追上已出发一段时间的罗语妍。
“理正不怕官,心正不怕天。”
寂静的城郊草路上,一个小小的清脆声音不疾不徐地扬起。
他凝神细听。
“一时强弱在於力,万古胜负在於理。”
隐身於枝头的单佐靖不禁笑了。她还真悠闲,抑或是在壮胆?
不管如何,她乐观坚毅得教他感到十分佩服,适才在客栈里,他目睹整个过程,许多出身皇家的郡主、公主都没有她的从容胆识。
“不担三分险,难练一身胆。”
罗语妍念著,人也已来到官衙手谕上画的发粮点。
她轻蹙眉心,这不是什么发粮点,只是间年久失修的破庙罢了,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还不时吹来阵阵冷风,把破门板弄得嘎嘎响。
“小宝贝儿,你可来了。”
张宝良涎著胖脸从破庙里走出来,身後还跟著两名壮叮罗语妍是他们东风县的第一小美人儿,清纯稚嫩又聪明过人,这麽娇美的花苞不由他堂堂县令老爷的独生爱子来开采,谁还有这个资格呢?
罗语妍轻盹他一眼。“…你想怎麽样?”
自小在罗家长大,她尝尽人情冷暖,不过,她更知道人心的险恶,例如这个狗仗人势的县令之子就是恶中之恶。
张宝良嘿嘿两声,笑道:“大家不是都传说你聪明,是天女下凡吗?那你应该知道本公子想怎麽样才对。”
看她柳腰楚楚地这般诱人,和青楼里那些艳妓都不同,他已经等不及想和她同享鱼水之欢了。
“罗语妍,我们公子想好好爱你,这是你的福气埃”壮丁之一帮腔道,在张宝良的示意下朝她走去。
罗语妍眯起瞳眸。“难道东风县已经没有王法了吗?”
“当然有啦。”张宝良淫笑道:“我爹就是王法,所以我想怎么样便怎麽样,如果待会你伺候得本公子爽快的话,本公子就收你为小妾,让你留在县令府里享享福气。”
他一说完,两名壮丁就左右架起罗语妍往破庙里走。
进入破庙之後,两名壮丁立即拿起草绳捆住罗语妍的纤腕,他们将她推倒在地,待张宝良大摇大摆的进入破庙之後,还细心的关上破门板,留在门外把风。
“小娘子不怕,等你尝到甜头,你就知道滋味了。”张宝良邪笑地扑向罗语妍。
霎时,一把长剑格开了秽手,凛然的俊眸笔直地射向张宝良,如天神降临般,神圣不可侵犯。
“张宝良,你罪行确凿,有何话说?”单佐靖一字一句似从地府幽冥传来,寒透人心。
“你……你是谁?好……好大的胆子……”张宝良吓得魂都飞了,他横行东风县数年了,还没人敢这么教训他,而这个穿白皮裘的男人又俊得不像话,到底是人还是……鬼?
单佐靖脸色一沉,薄凉的剑抵住张宝良的咽喉。“现在是我质问你,不是你质问我。”
张宝良吞了口口水,那剑上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你、你居然敢对本公子如此大声,你、你活得不耐烦了……”
语未毕,张宝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截至刚刚为止,他还没受到这么大的恐吓过。
单佐靖收起长剑,走至罗语妍身旁为她松绑。
“谢谢公子!”她连忙拍拍衣裙上的草屑,并催促眼前的陌生人,“公子,你快走吧,这个人是东风县的恶霸流氓,只怕他醒来後会对你不利。”
“我不怕。”单佐靖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扶起。她身高尚不及他的肩头,还是个孩子呢,不过长得纤柔美丽、清灵秀气,瞳眸中的神采完全不像个孩子。
“公子不怕强权?”罗语妍不解地看著地,她还没见过这般正气凛然的人,他……好特别。
一阵冷风穿透门板吹进破庙,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就像你说的,一时强弱在於力,万古胜负在於理,恶人没什么可怕的。”他将身上的白皮裘解下,披上她的肩头。“天候严寒,你衣衫太过单薄,披上我的皮裘吧。”
温暖的白皮裘立即暖和了罗语妍的身子,她轻扬起睫毛里著他高大的身子。“你呢?”
单佐靖淡笑道:“我的身子比你强壮,这点冷寒还不致教我受凉。”
接著,他取出一只华丽的钱袋递给她。“你没有领到赈粮,这些银子带回去吧,好向你的家人交代。”
她没有接过钱袋,微一思索後沉静道:“我很感激你的善心,但是我不能接受。”
他已猜到她会这么说,於是脸露微笑,还是执意将钱袋送进她小手之中。“你不是会看相吗?那就以看相来交换这些银两吧,我真诚的请你看相,希望你不要拒绝。”
“你的相……”
罗语妍细细端详起来。在这东风县上,她还未见过如此英挺逼人的男子。
双眼秀长,山根鼻柱有势,两颧饱满,主其权柄在握,功名显达,乃大贵之格。
人中深长,上窄下阔,明如破竹,并有棱线,轮廓清晰如剑,其主功名早立,必享高官厚禄。
印堂宽平丰润,双眉开阔清秀,其主官禄星照命宫,一生官运亨通,大有成就。
前额“天中”平起,“边城”丰起,“山林”隆起,其主智慧学养俱优,处事慎谋能断,气度恢宏,必为领袖人物。
他不是个平凡人,甚至有九五之尊的面相,但一个皇帝说什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破庙宇之中,因此他不是皇帝。
“你是富贵之人。”略过种种,罗语妍只简述一句。
单佐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说得很对,这袋银两属於你了,夜已深沉,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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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语妍一踏进大厅堂,就见三对冷眼不满的瞪著她,一脸准备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等著赈粮救命吗?米呢?”罗葛氏看?…她空空如也的两手一眼,尖锐的质问声更冷,“不要告诉我你什麽都没领到……”
不等罗葛氏说完,罗文文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上前。“你这件白皮裘哪来的?”
她贪婪的扯著华丽的白皮裘,幻想穿在自己身上一定比罗语妍美一百倍。
“很抱歉,爹、娘,我确实没领到赈粮。”罗语妍实话实说。
“什么?”罗大田不悦的看著她。“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你说没领到赈粮,那你告诉我,你领到什麽?这件不能吃的白皮裘吗?”
“爹,这件白皮裘很美!”罗文文在一旁跳脚。
罗语妍拿出钱袋,她知道这可以令他们立即闭嘴。“爹,这里有些银子,您拿去吧。”
“银子?”罗大田立即眉开眼笑。“原来你卖画去了,怎么不早说呢?”
打开钱袋之後,罗大田更是笑得嘴都斜了。“天哪,这些银子还真不少,语妍好女儿,你今天究竟卖了几幅画?世道这麽差,大夥居然还有闲钱买你的画?可见你真的画得很好,这都多亏了我和你娘对你的栽培。”
“有银子就好,银子最实在,我明天就去买些金块存起来。”见钱眼开,罗葛氏也马上倒戈。
“爹、娘,我要白皮裘啦!”罗文文一迳扯著罗语妍身上的白皮裘,死命地要从她身上剥下来。
“不行,文文,这件白皮裘不能给你。”罗语妍摇摇头,银两可以给他们,但白皮裘并不属於她,将来还要物归原主。
“你说什么?不行?”罗文文不禁气急败坏,坏脾气的她连连跺脚。“爹、娘,你们听听,她居然说白皮裘不行给我,这是什么道理?”
“不行便是不行。”罗语妍仍然摇头。
“别吵了。”罗大田皱了皱眉,命令道:“语妍,把白皮裘脱下来给文文,你快去煮饭吧,更是饿死我们了。”
“听到没有?叫你去煮饭啊!”罗文文胜利的扬起眉。
一阵粗鲁的胡乱剥扯後,白皮裘便披到罗文文的胖身躯上了,乍看之下好像一头白山猪。
罗语妍不怒反笑,因为罗文文穿上这件白皮裘实在太有“笑果”了。
“你笑什么?”罗文文不由得怀疑的看看自己。“难道不好看吗?”
“好看。”罗语妍的瞳眸闪著笑意。
罗高氏连忙赞美道:“当然好看啊,女儿,你人这么美,就是得到娘的遗传,所以穿什麽都好看。来,咱们母女俩研究研究,改日有什么婚宴时,你这件白皮裘也借娘穿穿碍…语妍,你还不去煮饭,想饿死我们啊?”
“是,娘。”罗语妍正要退开去煮饭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昏眩教她站不住脚。
“怎么?又头晕啦?”罗大田嫌恶的挥挥手。“算了,你别煮饭了。雁眉,把她扶下去,换你去煮饭吧。”
“是,老爷。”
雁眉连忙将罗语妍扶起,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二小姐也太可怜了,手冷成这样,好不容易有件御寒衣物也被大小姐给抢走。唉,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间喔……”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世间!”
低沉的声音从屋瓦处传来,夜色中,只见宽大的白色袖袍卷起罗语妍的身子,将她托上了屋顶。
雁眉失声尖叫,“抢……抢劫……”
想想不对,她再度放声大叫,“抢人肮
那人影劫走了罗语妍,雁盾在月色拂照的四合院中瞪大了眼睛,久久回不了神。
完了,她要怎么对老爷交代?
第三章
阳璧三年
初冬的皇城,虽然因大雪而显得有点寂静萧索,但银辉遍洒了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松桠覆盖著白雪的银装天地,倒也别有一番令人想踏雪寻梅、饮酒作乐的兴致。
“佐靖,看到莫观白刚刚在朝上的神情吗?一阵青、一陈白又一陈红,像是作梦也想不到他私通狼邪的事会让朕知晓似的,哈,朕想起来就遍体通泰,万般舒畅哪!”
一个得意的男音在白雪皑皑之中扬起,充满了笑意。
旁边俊颜慑人的男子瞄了那名得意的发话者一眼。“皇上一直让莫尚书以为明年开春时,他有希望晋升丞相之位。”
提到这个,单御天更得意了,唇角笑意更形扩大。“你也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朕当然要先把那家伙捧得高高的,这样摔下来才够痛。”
单佐靖深潭不兴波澜,唇角勾起淡淡微笑。“那么,我想莫观白现在已经够痛了。”
“是痛得不得了。”单御天似乎觉得单佐靖的说法不足以形容他的杰作,因此连忙加上一句。
单佐靖耸耸肩。“皇上怎么说怎么算。”
单御天微蹙著眉。“怎麽,你好像不太认同朕的样子?”
他从容自若地道:“怎么会?皇上想太多了。”
两人沿著通往御花园的长廊漫步,两旁的红梅迎风斗雪、傲然盛开,太监、宫娥熟知单御天与单佐靖谈话时不喜有第二人在场,因此都离得远远的,在一旁等著单御天召唤伺候。
“不会就好。”单御天打蛇随棍上,笑嘻嘻地说:“既然现在有了除掉一名叛臣这样大快人心的事,待会与朕对弈一局如何?”
近日国事繁忙,他已经五日未与单佐靖对弈了,不禁手痒得很。
单佐靖似笑非笑地问道:“皇后刚刚产下小皇子,皇上不必陪皇后吗?”
以前皇上与皇后感情不睦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御天还曾对他说过,就算宫里的嫔妃都死尽了,他也不会碰皇后一根头发等等之类的狠话。
可是,这两年来他们感情却突飞猛进,还再接再厉的产下了爱的结晶,为天龙王朝延续皇族血脉,能够寻获人生中的最爱,如今又为人父,他也替御天感到高兴。
“皇后是朕的爱妻,自然要陪!”单御天忙不迭点